纪海龙
气候宜人的温哥华海岸,是个钓螃蟹的好地方。沿着长长的栈桥,站满了悠闲自在的钓友。他们身后都有一个小篓子,里面装着张牙舞爪的野生海蟹。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每个篓子都没有盖子,就那样大大方方地露着口,那些刚猛有力、野性十足的螃蟹竟然爬不出来。钓友们个个只管盯着蔚蓝的海面,对身后是否发生“越狱”事件满不在乎。
相比气定神闲的温哥华钓友,山东东营的蟹农则“狼狈”得多。东营位处黄河入海口,是养殖黄河大闸蟹的天然宝地。蟹农利用淤滞在湿地里的海水,建起高达40厘米的围栏,圈养大闸蟹。天时地利人和三者俱全,蟹农理应大获丰收,然而有些蟹农却是年年歉收,令前来指导的技术员大跌眼镜——明明撒了两百只蟹苗,到了秋天竟然只剩几十只,难道螃蟹飞了不成?
温哥华的野生螃蟹和山东东营的养殖大闸蟹并无本质不同,然而前者“身陷囹圄不能自拔”,后者却“逃出生天逍遥法外”,这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
原来,温哥华的野生螃蟹被扔进篓子后,会竖着身子挣扎,把双足插在篓子缝里一步步向顶口爬去。其他的螃蟹看到它快要爬到顶口了,立即“猱身而上”,把前者当作梯子,意图踩着它逃走。这些臭脾气的“蟹老板”们就这样一个夹一个、一个拖一个,循环往复地折磨着,谁也逃不出去。
山东东营的大闸蟹则聪明得多,可能由于养殖共生,它们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合作默契。每当晴朗无风的夜晚,明月的清辉洒满蟹池,照亮野地,大闸蟹就会倾巢出动,聚集到高达40厘米的围栏边角处。它们在这里“商量”一阵子,便开始以惊人的速度“叠罗汉”。个大的、劲足的在最下边垫底,后来的往上补充。就这样一个摞一个,一层叠一层,等到最上面的螃蟹和围栏等高,它们立即有条不紊地“越狱”。就这样,它们几乎全跑光了。
一己是人,渺小无力,即使费尽全力去抗争,也改变不了“牢”底坐穿的平庸命运;众人是天,力大无穷,只要团结起集体的智慧,便可冲出一隅,敢教日月换新天。当你融入群体时,你就会生出联系与合作的“翅膀”,成为那只会飞的螃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