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目光

卢艺

清晨，微亮的曙光透进窗帘。我睁着眼睛，却不想起来。“小子，起床了！”门外响起了父亲那厚重的催促声，这声音穿越黑暗，打破了卧室的沉寂。每个清晨，不用开闹钟，我都会在父亲的叫声中起床，仿佛有一项早已拟定的指令，在默默地执行。

我简单地完成了起床三部曲，刷牙，洗脸，穿衣。父亲已经将早餐端上餐桌。想着今天早上还要应付英语老师的默写，我便背起书包径直向门口走去。“你怎么不吃就走？”父亲在身后急切地喊道。“没心情，不吃了。”我没好气地回了父亲一句。父亲走到我身边，将两个馒头塞到我手里，慈爱地说：“路上吃吧！”我拿好馒头，嘟哝了一句不想吃，随手关上了门。

外面刮起了风，路灯还没有隐去光亮，城市俨然还没有醒。我走到楼下，潮湿的空气带着花草的清香幽幽地钻进我的鼻孔，我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沿着花坛一路向前，风吹动着我的衣襟。前面是一处拐角，不经意间，我望向拐角的反射镜，就在这一刹那，风似乎吹散了周围的空气，反射镜里是一个熟悉的身影——父亲。我驻足，怔怔地向身后望去，父亲正在不远处看着我。我顿时感觉到刚才对父亲的态度有些过分。天色还有些朦胧，父亲那瘦小的身躯伫立在风中，我似乎看到父亲的眸子亮亮的。黄色的落叶从树上飘然而下，正像一只只手拨动着我的心弦。

不知道这是父亲多少次目送我上学了，而我也记不清有几次给予父亲这样的回眸。驻足于楼房之间，风如潮水一般涌来。望着这样的目光，我不会惊叹于那年冬天，父亲冒雪大老远跑到学校给我送来毛衣；不会惊叹父亲给我的QQ留言说，空间“说说”要传递正能量；更不会惊叹那一个期末，父亲给我一份物理讲义，上面打印着我一学年物理试卷上所有的错题……

我们每个人每一点成长的背后，其实都有一双双关注的目光，那是父亲默默的凝望，那是母亲无声的叮嘱和牵挂，他们不断地给予我们温暖和力量，让我们能轻松应对世界的纷繁复杂。

我抬起手，向父亲挥了挥手。东方，一轮红日喷薄而出。

（指导老师 史华娟）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