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乌穆斯林流动人口特征的调查研究

吴明轩等

摘 要：伴随城市化的不断发展，城市穆斯林流动人口的规模也在持续扩大，这一群体引起了学界的广泛关注。基于问卷调查和个案访谈所获取的数据，结合已有文献，从人口构成、就业选择、子女教育和宗教适应等方面对义乌穆斯林流动人口的基本特征进行了分析，为研究我国东部地区城市穆斯林流动人口的管理服务问题提供参考依据。

关键词：穆斯林流动人口；义乌；基本特征

一、引言

（一）研究背景

党的十一届的三中全会后，义乌成为被联合国和世界银行认证的全球第一大小商品市场，越来越多的国内外穆斯林流动人口聚集在此，对义乌的经济社会发展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也引起了国内外学界的关注。马艳认为义乌穆斯林流动人口因构成的特殊性和社会活动的复杂性，使得他们的群体认同展现出文化环境和经济利益共同作用的特色。[1][2]季芳桐认为，义乌穆斯林流动人口在清真饮食和宗教信仰等方面，基本保持了原状，并没有因忙于经济活动而淡化。[3]郭成美认为，企业家、翻译、烤羊肉串是穆斯林流动人口在义乌的主要职业类别，义乌的穆斯林也是全国中阿文化程度、教门学识最高的群体。[4]笔者通过对义乌穆斯林流动人口的实地调查，试图对其就业选择、子女教育和宗教适应德国方面的特征进行分析，为更好地管理和服务穆斯林流动人口提供参考依据。

（二）研究区概况

义乌是中国大陆六大强县（市）之一，全球最大的小商品集散中心，人均收入水平在中国大陆居首位，是中国最富裕的地区之一，在福布斯发布的2013中国最富有10个县级市排名第一。义乌历史上并无伊斯兰教，改革开放以后，随着中国小商品市场的形成和扩大，义乌经商者中，信奉伊斯兰教的国内外穆斯林日渐增多。2000年以后，呈现跳跃式增长，据估计，目前在义乌经商居住的穆斯林流动人口约两万多人。义乌现有伊斯兰教活动场所1处，阿訇1名。

（三）研究方法与调查过程

1.研究对象。研究对象为在义乌的穆斯林流动人口，包括国内外商人、个体经营者、外出打工群体、清真寺工作人员等。

2.研究方法。资料收集采用问卷调查法、访谈法和文献回顾结合的方式，利用EpiData和excel进行资料分析。

3.调查过程。实地调查工作于2013年10月进行，共发放300份问卷，回收290份，回收率为96%。290份问卷中，282份有效，8份无效，有效率为97%。

二、义乌穆斯林流动人口的基本特征

（一）人口及民族构成

总体上看，常驻义乌的两万多穆斯林流动人口主要由外国穆斯林和中国穆斯林构成，其中，外国穆斯林人口占65%左右，主要来源于中东、中亚、东南亚、南亚、北非及少量美国、欧洲等西方国家和地区；中国穆斯林35%，主要来自中国西北、西南和中东部地区。具体包括宁夏、青海、新疆、陕西、甘肃、云南、河南、山东等省的回族、维吾尔族、哈萨克族、东乡族等多个信仰伊斯兰教的少数民

族。[1]在我们的调查对象中，回族占92%，撒拉族和东乡族占1%，维吾尔族和哈萨克族占3%，其他民族（包括国外穆斯林）占4%。

（二）年龄结构及文化程度

调查发现，义乌的穆斯林流动人口的年龄层次主要集中在青壮年，20岁以下占6%，20-30岁占58%，31-45岁占32%，46岁以上占3%左右（图1）。

从文化程度来看，没有文化基础的占6.7%，小学水平占14.2%，初中文化占39.4%，高中占18.2%，大专和本科以上占20.9%（图2）。

（三）性别及婚姻状况

在受访者中，男性占66%，女性占33%，其中已婚人群占74%。

（四）在义乌的居住时间

从受访者在义乌的居住时间来看，半年以下的占6.4%，半年至一年的占8.9%，1-3年的占30.5%，3-5年的占21.6%，5年以上的占31.9%。由此可以看出，有明显的定居倾向。

三、义乌穆斯林流动人口的就业选择特征

穆斯林群体离开家乡向东部城市流动，由于他们的社交圈小，能供他们选择的就业方向少，民族特色行业是解决少数民族流动人口就业的新途径，而在一般大众行业中，其优势较少。[5]为了解决基本生计问题，餐饮业、个体户、小商贩等服务行业成为他们的首选。大多数城市的穆斯林流动人口由于他们饮食的特殊性，在选择就业上，他们更倾向于在餐饮业行业就业，典型的就是拉面馆。

根据马艳的研究，义乌穆斯林流动人口主要从事外贸出口、清真餐饮（包括餐厅、超市、清真肉食品屠宰、运输、销售等）、纺织品加工（衣服、礼拜毯、纱巾等）和幼儿教育（托儿所和幼儿园）四大行业，其中前两种行业占主导。[6]笔者通过调查也印证了这一结果。就来自国内的穆斯林流动人口而言，从事餐饮行业的占28%；从事服务业的占13%，从事商业的占19%；从事翻译工作的占37%，从事其他行业的占2%。而来自外国的穆斯林流动人口大多是商人，以从事外贸行业为主，少部分经营清真餐厅和娱乐业。

四、义乌穆斯林流动人口的子女教育特征

笔者调查发现，对于自己孩子是否与本地孩子一样受到了平等的教育机会这个问题，86.1%的穆斯林家长认为他们的孩子没有被公平的对待，只有13.9%的家长认为他们享受到了同等的教育资源（图3）。穆斯林流动人口子女教育的问题集中在择校费、赞助费等各项额外费用的收取、繁琐的手续、上学路途太远、民办学校师资力量弱、公办学校难以进入以及对清真饮食的需求等方面。

随父母随迁入义乌的穆斯林流动人口子女，由于户籍问题他们大多难以入学或要额外承担高昂的入学费用或等待太长时间而错过学习的最佳时间，而且这些适龄儿童本来学习基础较弱，对新环境还难以适应，造成这部分子女难以享受应有的义务教育。最后饮食问题也很大程度上影响到穆斯林流动人口的子女教育问题，大多数幼儿园和中小学校不设清真食堂，或者认为学校清真食品不清真，家长就面临着送饭的问题。很多家长只能将孩子送到周边城市的学校上学，每周末接回来，因为那里的学校容易入学，也能解决清真饮食问题。

五、义乌穆斯林流动人口的城市适应特征

由于穆斯林流动人口给义乌经济社会的发展发挥着重要的作用，使得本地人对于他们的包容度较高。根据我们的调查，有52%的受访者认为穆斯林流动人口和本地居民的交往状况良好，相互之间相处融洽（图4）。

从宗教适应方面来，义乌穆斯林流动人口的宗教生活会因为大环境的改变而发生变化，他们原本规律的宗教活动会受到一定程度上的影响，但是在义乌仍然有接近40%的人会坚持去清真寺，这部分人中的54%是选择主麻日去，25%的人会在重大节日去；50%的人认为他们的礼拜次数能够得到保障，笔者了解到这部分人中接近7成的人每天都会礼拜，而36.3%的人减少了礼拜的次数，他们大多是因为工作的繁忙或是清真寺距离太远，会选择在空闲的时间去礼拜（表1）。

六、结论与讨论

通过调查，我们发现义乌的穆斯林流动人口具有以下几个方面的基本特征。第一、来源地既包括国内信仰伊斯兰教的各少数民族流动人口，也有来自国外的穆斯林流动人口；第二、民族成分以回族为主，年龄以青年为主，男性居多，文化程度总体不高，有定居倾向；第三、来自国内的穆斯林流动人口就业主要集中在翻译行业、餐饮业、个体工商业、服务行业，而来自国外的穆斯林流动人口主要从事外贸行业；第三、义乌穆斯林流动人口与本地居民的关系较为融洽，城市适应性较强；第四、穆斯林流动人口在义乌面临的问题主要表现在公共服务的缺失方面，如子女受教育的便利程度不足、宗教活动场所未能提供合理的宗教服务等。

义乌历史上虽然不是传统的穆斯林聚居的城市，但随着经贸活动的发展和影响力的提升，越来越多的穆斯林流动人口从不同地区来到义乌，一方面改变了原有的民族结构，促进了各民族人口的交流和合作，另一方面，也给城市管理和城市民族工作带来了新的问题和挑战。这就需要义乌地方政府各相关部门充分了解这一群体的基本特征，更新理念，树立服务意识，寓管理于服务中，满足其合理需求，解决其遇到的各种问题，从而实现穆斯林流动人口的迁移“梦想”，使其更好的为义乌经济社会发展做出积极的贡献。

[参考文献]

[1]马艳.试析义乌穆斯林族群认同及其特点[J].中国穆斯林，2013，3：16-20.

[2]马艳.从义乌穆斯林群体看跨国文化圈的共同体认同模式[J].北方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3，2：116-123.

[3]季芳桐.义乌穆斯林宗教信仰现状研究[J].世界宗教文化，2011，4：72-78.

[4]郭成美. 当代“蕃坊”的崛起——义乌穆斯林社区发展历程的初步调查[J].回族研究，2007，2：119-125.

[5]汤夺先.民族身份运用与资本禀赋制约：少数民族流动人口在城市中的就业[J].青海民族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4，1：53-61.

[6]马强.市场、移民与宗教的根植：义乌市伊斯兰教民族志研究[J].回族研究，2010，3：81-88.

[7]邹函奇.外籍信教群体与社会稳定——以义乌宗教情况为例[A].浙江省社会科学界联合会、浙江省法学会、浙江省社会学学会.“关注省情民意、促进社会和谐”研讨会论文集（上）[C].2009年7月.

[8]马强.都市穆斯林宗教问题田野调查研究[J].世界宗教文化，2011，6：37-41.

[9]王玉霞.珠江三角洲城市外来穆斯林子女教育现状及对策研究——基于广东经营牛肉拉面馆的外来穆斯林的研究[J].伊斯兰文化，2009，1：108-115.

[10]白友涛.城市社会管理中的“两个不适应”——基于武汉、广州、南京、义乌等地流动穆斯林调查的思考[J].回族研究，2013，1：51-55.

[11]严庭国.“义乌模式”的文化视角--宁夏中阿经贸合作先行区之探究[J].回族研究，2010，4：69-72.

[12]武丽丽.关于加强边境地区流动人口服务与管理的思考[J].中共伊犁州委党校学报，2014，4：47-50.

[13]余涛，汤夺先，顾菲菲.试论少数民族流动人口城市认同的制约因素——以合肥市为例[J].昌吉学院学报，2012，？4：27-31.

（作者单位：宁夏医科大学 管理学院，宁夏 银川 750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