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劈头盖脸的竹海里,
乱石林立,竹叶穿过身体。
偶尔有三两声鸟啼,把竹林掏空。
拾得半里羊肠,便可行至山巅。
山巅处,瘦山峰插进云层。
只恨眼睛不够,不能把凡尘阅尽。
云中有寺,于天地间不清不楚,
缀在鬼斧劈开的巨石间,灵气如雾涌动。
过古牌坊,得见佛披金身朝南而坐,
拾阶而上,进佛堂,
如来拈花不语,众罗汉围坐八方。
信众每每掷签便低声祷告,
低得像他们自己才是佛。
第五个冬天
正好用上右手的第五根手指,
结在掌心深处的绳,兀自打结。
第五个冬天,
南京至今没有下雪,
末日也不曾眷顾久等的长街。
风中还是一股哲学的味道,
直抵时间的湖心。
芦苇仍然是芦苇,
藏着世界的中心。
飞鸟已然交出了歌声,
歌者便缄口不语。
第五个冬天,
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寒冷。
太阳在身体里燃烧,回忆在身体里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