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永辉
(广东石油化工学院 中文系,广东 茂名 525000)
中国未来新文化的方向,必是传统文化和红色文化的传承、融通与应用。这两者如何传承、融通与应用?笔者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学术意义,但目前没有时间和精力做体系性的研究,谨把与学生、朋友、同事的一些文化对话披露出来,供大家参考。
一
人与人相处不容易,是一门大学问。封建社会以等级礼制相处,资本主义社会以金钱利益相处,那么社会主义呢,应该怎么相处?鲁迅作品有揭示,毛泽东的著作有提示,雷锋日记有提示。读者可以慢慢探索。
多看看过去年代的老作品,多看看红色经典,你会感受到那种我为人人、人人为我的社会气息,扑面而来,是那样的自然,那样的朴实,那样的感人,那样的幸福。
从小就在个人竞争氛围中长大的一个人,以自我为中心的一代,了解一些过去时代的文化知识,会有启发的,会懂得竞争和竞赛的区别在哪里,会懂得以自我为中心和以大我为中心有何不同。
二
关于年度考核问题,向来是一个令学校、学院、系室头疼的问题,也是一个普遍存在的社会性问题。尽管我对这种人间俗事不愿意浪费太多时间,但想想这几年发生的种种事情,觉得还是应该尽自己的社会责任,谈谈看法,作为个人意见反映出来。
1.根据文件精神,按照表格构成,学校年度考核的内容涉及三大方面:考核教学、教研、科研基本工作量是否达标,考核教学质量是否达标,考核民意基础是否达标。
2.如果年度基本工作量、教学质量达标的人较多,而学校给的评优的名额很少,那么谁该优谁该下来呢?在这种情况下,可供选择的处理方法大概有三个:一是长官意志;二是绝对量化,从高到低排列;三是征求民意。
3.显然,第一种即长官意志是被现代民主意识形态所否定的。第二种即绝对量化并不具备让所有人都认可的量化标准,例如,在严肃刊物发表1篇影响巨大的文章与在不规范刊物发表5篇垃圾文章,该如何量化?课堂教学稍为单调但学术含量很高的一堂课与胡吹乱侃而氛围搞笑的一堂课,该如何量化?老教授精力有限因而上课少与青年教师精力旺盛因而任课多,该如何量化?还有,课外与学生谈心做思想心理工作,该如何量化?教师本身的人格魅力对学生产生作用、潜移默化地引导学生进步,该如何量化?发表论文、争取课题虽多,但人格低劣、误人子弟,该如何量化?进而,与别人比有劣势,但与自己比大有进步的老师,通过量化体系是否能有效地加以鼓励推动?况且,绝对以工作量评优论劣,可能还会引起大家抢课上、导致诸多矛盾、损耗集体的“精气神”、造成“内伤”呢。塑造灵魂的教育工作的确与车间里的计件工作有着本质的不同。引申开来的类比例子是,珠三角的农民工每天辛苦工作16个小时与某集团老板、某国总统每天看报纸看文件8小时,又该如何量化?资本家、大总统制订的量化考核标准,中国的农民工愿意发自内心地接受吗?
4.因此,在前二种选择均不可行的情况下,现代民主政治选择的只能是征求民意了。尽管在资产阶级统治下,是金钱支配的民意,是资本家说了算的民意,是资本家在资本链上计件付酬给打工仔和在政治链上发放空头选票相结合的有限民意,但毕竟是“民意”。这大概也是我们学校要求把量化与民意结合起来考核而具有的一定合理性之所在吧。
我们共产党的群众路线、民主集中制和西方资产阶级政治的民选票决制度,都无法离开民意基础,不管是实质上的民意基础还是形式上的民意基础。毛泽东说,群众是真正的英雄,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同时也说:真理有时候掌握在少数人手里。这一说法很辩证,绝对地听从民意不一定意味着绝对正确,但绝对地与民意对抗也并不意味着绝对正确。无论如何,在群众的选举票决面前,通过考察个人对待群众意见的态度,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思想品德水平。如果凡事从个人为中心出发,因为个人私利原因而打倒一大片群众,那么这个人的思想境界是否达标、是否能够评优,就值得怀疑了。毛泽东为我们做出了很好的正面榜样:他老人家在井冈山的时候被选举“下野”,但没有因此怨恨红军、离开红军,没有因此违反党的集体决议和组织制度,没有因此采取“政变”的不正当手段解决问题,反而更有耐心、更有智慧地去教育、感化红军指战员,以身作则地做好“拨乱反正”工作。
这次评优,从学校文件精神贯彻、选举程序、评优实际、相似条件下历年人员交替、大局平衡、领导作风等方面看,我院中文系是做得很好的,是起到了带头作用的。没有长官意志,没有绝对计件量化,没有“民粹主义”,一切按考核原则和现代民主意识形态进行。但为什么学院一定范围内仍然有矛盾出现呢?问题出在哪里呢?我想答案还是前面所说的一句话:这是一个普遍存在的社会性问题。跟文化、体制、政治路线、利益格局、社会价值取向、社会评价体系、人际关系、个人修养有关。一句话,跟社会经济基础、上层建筑的性质有关。这不是一个个体、一个单位能解决的问题。最好的解决办法大概是不食人间烟火,取消这种人间无聊游戏,至少个人要看破这种游戏的性质。如果我们的文化能更多地超越个人主义、物质主义,则为人类提供的生存自由、心灵空间会更多,人类的幸福感会更强。
无论从中国传统诗学“诗无达诂”的理论还是西方阐释学“期待视野”的理论看,人间世都很难强求意见统一,着眼点不同,说法做法也不同。既然世界在形式上普遍存在矛盾,那么人类在形式上就不能不面对矛盾,无法逃避。我们集体,如有更多的人能够尽量走出个人偏见、情绪和小圈子裙带关系,客观理性地面对问题、处理问题,这是集体之福,也是个人之福。
三
事实说明,目光高远的人只可能是少数人,大多数人总只能关注到眼前和脚下。那么,是否意味着人类步入公有制经济社会永远无望呢?是否就此可以像西方资产阶级费尔蒙特饭店会议那样认为,那些目光短浅的人,其实是垃圾人,活在地球上是浪费资源,应该想办法消灭他们,保持地球生态平衡?
当然不是。谁也不可能对抗地球生态平衡,这固然不错。但不同社会体制和不同社会意识形态中的人,会有不同的生活方式和相处之道。资本主义社会的弱肉强食会带来社会环境和自然环境的双重破坏问题,但社会主义则可以成为生态平衡的保护者。真正完善的公有制经济,不是大家比较平均地瓜分公共资源。在完善的公有制基础上,人心会向善,会减少攻击性,会有爱心,会相互帮助。如果人与人之间的攻击性减少了,人对自然的攻击性就会相应减少。因而,每一个人都可以在人人和谐、天人和谐中自然而然地投身到保护生态平衡的事业中。保护生态平衡会成为人的人性需要和生活本能。
你可以反问:那是理想,对于那些目光短浅的人,会这么想这么做呢?其实,当你这么怀疑人类的向善能力时,表明你正深受资产阶级物竞天择、优胜劣汰的世界观的毒害。应该好好反省。人类是有反省能力的,应该好好开发这种能力。
你也可以说,何必为这类人浪费精力、时间、资源。而事实上悖论正在这里:抱精英主义的资产阶级,其世界观就是弱肉强食,就是自我中心,就是个人利益最大化,就是为金钱和享受不顾一切。试问,这样的世界观会与自然界友好相处吗?会放弃对大自然的掠夺和破坏吗?会保持地球生态平衡吗?寄生态平衡的希望于这样的阶级,无疑是缘木求鱼。
因为,生态平衡的希望不在于资本主义,不在于资产阶级,而在于社会主义,在于觉悟后的人民,和人民自觉的有计划的生活。如果我们放弃了社会主义,人类就真的没有希望了。如果放弃了社会主义生活方式,就等于承认了资本主义的合理性。一旦承认资本主义的合理性,就等于承认生态破坏的合法性,等于承认人类毁灭的合法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