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代大儒许衡弘扬程朱理学的理论和实践

2014-08-15 00:47周永杰
焦作大学学报 2014年4期
关键词:程朱许衡陆氏

周永杰

(宁夏大学西夏学研究院,宁夏 银川 750021)

许衡是元代著名的理学家,针对元初程朱理学博而不能返约、陷入“支离”的困境,引入“陆学”,来重新阐释程朱理学,解决了程朱理学的传播危机。继而,他的思想呈现出“尊奉程朱、以陆补朱”的特点,并非后世学者所言的“和会朱陆”“折衷朱陆”,极大促进了其弘扬,正所谓“使国人知有圣贤之学,而朱子之书得以行于斯世者,文正之功甚大也”[1](P176)。 官至中书左丞、国子祭酒,掌管教育事务,又亲自授学,通过政治和教育实践,促进了程朱理学的官学化。

1. 许衡生平及学术源流

许衡(1209-1281),字仲平,号鲁斋,元代河内(今河南焦作)人。天资聪颖,七岁入学受章句之学,就“能问其旨意”[2](P3716),不满足于浅尝辄止。然而其生活之时代,正值蒙古与金、宋交战之际,战火频繁,民不聊生,求平安之生计尚不可得,更无师授、书籍。但许衡并未因此怠慢求学实践,所谓“尝从日者游,见尚书疏义,就请宿,手抄以归”[3](P2998),并且能注重道德践履,“不食道旁无主之梨”即传为佳话。后入仕为官,历任京兆提学、中书左丞、国子祭酒等职。于1281年病故。辞世后,谥号 文 正 ,封号 尊 崇 ,备 受礼 遇[4](P34)。

许衡的思想以公元1242年为界,之前师承汉唐以来传统的章句训诂之学,然许衡似乎对其并不满足,从其年幼时对章句之学功用的怀疑可见一斑:“授章句,问其师曰:读书何为?师曰:取科第耳!曰:如斯而已乎? ”[3](P2995)1242年许衡接受赵复传播的程朱理学,认为“昔者授受殊孟浪也,今始闻进学之序”,“使无大小皆自《小学》入,先生亦旦夕讲诵不辍,笃志力行以身先之 。”[5](P201)以为“能明此,他学虽不治可也”[5](P20)。 此后言传身教,著有《大学直解》《大学要略》《中庸直解》《读易私言》等,他的理学思想基本上祖述程朱。天道观方面,尊奉程朱,认为天即理。“有是理而后有是物”[5](P2),将万物存在、变化和发展的根源归之于“理”;在心性论方面,认为“心具理”,所谓“心形虽小,中间蕴藏天地万物之理”[5](P39);修养论方面,认为天理在人心即是“性”,人们可以通过修心养性,达到精神境界的提高,这与朱子的“本然之性”“气质之性”说如出一辙。

然而,程朱理学发展到元代也出现了一些新变化,高谈性理,空疏之风泛滥,逐渐陷入“支离”,有识之士纷纷提出“和会朱陆”,这是元初理学的新境遇。许衡基于自身体悟,顺应时代潮流,亦对其做了发展,一言以蔽之即“尊奉程朱、以陆补朱”。通过教育和政治实践,促进了程朱理学在元代的弘扬。

2. “尊奉程朱、以陆补朱”的理论创新

元初,程朱理学的发展出现了新境遇,即高谈性理,陷于空泛,流于支离不能返约。许衡从天道观、心性论、修养论等方面对其进行了新的阐释,在继承的同时也有新的发展,促进了程朱理学的弘扬。

2.1天道观

天道观即是论述天地万物生成、存在和发展模式的哲学范畴。程朱理学将“理”作为其思想体系的逻辑起点和最高范畴,通过论述“理与气”“道与器”和“体与用”等范畴之间的关系,建立其理论体系。许衡的天道观基本承袭程朱模式,但对其又有一定的发展:一方面,他将“命”、“心”两个哲学范畴及其关系引入天道观,并对“理”的范畴进行宽释;另一方面,他对一些具体的范畴之间的关系有新的论述,如“义命合一”。

许衡认为:“或问心也,性也,天也,一理也,何如?曰:便是一以贯之。 ”[5](P2)即“理”对万物具有决定作用。又,“上帝降衷,人得之以为心,心形虽小,中间蕴藏天地万物之理。 ”[5](P39)认为“理”具于“心”,“心”是“理”的载体。这样既强调理的绝对本体地位,又赋予心以蕴藏万物的强大力量,显然与程朱之学略有偏离,带有陆学之倾向。但许衡此处并未说“心”即是“理”,而是“心”具于“理”,即“心”是“理”的载体,“理”与“心”是本原与衍生的关系,这样就消除了形而上的“理”与形而下的“心”之间的隔膜,使得程朱理学体系更加完备,非但没有削弱理的绝对本体地位,反而有所加强。

为了完善程朱理学,许衡将“义命合一”引入其天道观。他认为:“穷理至于天下之物,必有所以然之故,与所当然之则……所以然者是命也,所当然者是义也。每一事每一物须有所以然与所当然。 ”[5](P4)这里 “义”“命”就被规定为天理内涵的两个层面,“义”指“所当然之故”,是指事物存在发展的规律;“命”指“所以然之故”,是指万物的本原,是一切事物的终极规定。对于万物而言,“命”又有“天命”和“时命”之分,“时命”即指因为“气”在天理与人之间的贯通作用,使得“天命”在作用与人时表现出的个体差异,“贫贱富贵,死生修短,福祸禀于气皆本于天也。是一定之分,不可求也”[5](P2)。然则“天赋予万物,无不尽善。譬若父母养育幼子,少与饮食衣服,多与饮食衣服,皆是爱惜。 ”[5](P16)即是说,时命济与不济皆是天地“仁心”所致,具有不可抗拒性,但却可以选择面对他们的态度。“天命”是万物存在和发展之道,具有必然性,人们可以通过“格物致知”认识它,然后顺“天命”而为,实现大“义”;“时命”具有极大的偶然性,不能确切把握,但正所谓“虽处贫贱富贵,各行乎所当为,即义也。只有一个义字,都应对了”[5](P18)。即无论处境如何,都是天地“仁心”所致,只有顺受“时命”,以超脱外在的态度接受,使言行合于“义”。这里的“义”即指人在面对“天命”或者“时命”时的路向选择,其中体现了规律与自由的辩证关系。将“义命合一”引入天理,使得天理不再遥远,而是成为了人们的现实选择,天理的至上性在理论上和现实中都得到论证和加强。

2.2心性论

在中国哲学史上,首先对“心”加以重视的是孟子。他认为:“尽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则知天矣。 ”[6](P288)并提出了“四心说”。孟子理论中的“心”既是思维器官,也是与“性”相关的道德规范。孟子之后许多思想家都对“心”有论述,在宋代理学中尤其凸显。张载提出合性与知觉就是“心”,“心统性情”,认为“心”是统率知觉和“性”、“情”的一个哲学范畴。 二程将“人心”、“道心”与“人欲”、“天理”联系起来,以人心、道心的不同论证了天理与人欲的对立。朱熹总结了二程的心论思想并进行了系统论述,并着重研究了心与性情、人心与道心、天理与人欲的关系问题。与程朱不同,陆九渊则认为心与性情、理没有分别,心即性即理,反对将“心”分为“道心”与“人心”,指出“心”是万物的根源性实体。陆氏及其后学与朱熹及其后学展开了长时间的争论。许衡的心论思想尊奉程朱,但对陆氏心论又颇多借鉴,因此有学者认为许衡的心性论委蛇于朱陆之间,实则不然,“尊奉程朱、以陆补朱”才是其思想特点。

许衡继承了《大学》的十六字“心法”,即“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并著《心法录》一书,专门阐释其心论思想。从许衡的著述中可以得知,他的心性论从根本上说与程朱一脉相承。他认为,“声色臭味发于气,人心也,便是人欲;仁义五常根于性,道心也,便是天理”[5](P15)。即是说,“道心”与“人心”之别是心之禀赋所致,归根结底是天理与人欲的关系问题。他说:“盖上帝降衷,人得之以为心,心形虽小,中间藏天地万物之理,所谓性也,所谓明德也……天地人为三才,明德虚灵,明觉天下,古今无不一般。 ”[5](P39)很明显,许衡认为“明德”之性来自于天之所赋,即由“天理”决定,显然是程朱的心论理路。面对程朱后学博杂支离导致的传播困境,许衡则借鉴陆氏心论,做了一定的发展。《鲁斋遗书》记载:“或问心也,性也,天也,一理也,何如?曰:便是一以贯之。 ”[5](P2)因为在许衡的哲学中“天”即是“理”,所以实际上是说“心”“性”“理”三者是相通的,就其本质而言都是理。许衡还认为,“人心如印板,惟板本不差,则虽摹写千万纸,皆不差;本既差,则摹之于纸,无不差者。 ”[2](P3844)由此看来,即是说客观世界皆为“人心”这个印板的摹本,治物必先治心。许衡还提出了“良知良能说”。他说:“人心固有良知良能……爱亲敬兄,蔼然四端,随感而见。 ”[5](P5)然而,我们不能因此就妄断其心性论的主陆倾向,而需要返求于许衡对“心”的界定。许衡认为:“盖上帝降衷,人得之以为心,心形虽小,中间藏天地万物之理,所谓性也,所谓明德也。 ”[5](P39)由此看来,许衡提出的是 “心具理”的思想,而非“心即理”。但从其“一以贯之”及“良知良能说”的阐释我们确能看出其对陆氏心论的借鉴。

许衡的心性论强调“心”的作用,强调发挥人的主体精神,一方面弥补了程朱理学该范畴之不足;另一方面,也将陆氏心论提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对明代阳明心学的创立有深远影响。

2.3修养论

修养论是儒家伦理学的重要内容。儒家主张齐家、治国、平天下,修身是前提。许衡在天道观和心性论上有以陆补朱的倾向,既是程朱学传播的需要也顺应了思想史发展的趋势。修养论是哲学在伦理领域内的方法论,与其基本观点具有一致性。许衡的修养论也具有以陆补朱的特质。即主体仍是格物致知的功夫,主张穷理以明性,但又重视由内而外的简易“修心”功夫,是修身与修心并行的修养论。承前所述,许衡承认心体具有明德之性,但从来源上是由天理赋予,并不是自觉的本然从在,这就决定许衡虽然重视修心功夫,但是实质上是一种复性说而非陆氏的“发明本心说”。

许衡认为 “心具理”,然而人在禀赋明德之性的同时,由于受到“气”的美恶清浊特性的影响,表现为本然之性与气质之性共存于心间,此即本体论意义上的“道心”与“人心”的冲突,因此才有了修养的必要,修养的目的就是要达到道心统率人心。他认为,“人禀天命之性,为明德本体,虚灵不昧,具众理而应万事,与尧舜神明为一。但众人多为气禀所拘,物欲所蔽,本性不得长存。 ”[5](P18)由此看来,许衡认为人心本“具众理而应万事”,只因“物欲所蔽”而不能发见,修养的关键就是发见已具有之明德。许衡坚持格物致知之理路,并汲取了陆氏内求于心的修心观。他指出:“今夫席不正不坐,事其大夫之贤,友其士之仁,外面检束,使不致不正。这是从外以及内,却有由中以致外,如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此内外交相养也,亦必相辅成德。然必以心为主。”[5](P30)就是说,修养应该内外结合,注重本心的省察与对明德之性的持敬。

很显然,许衡修养论中陆氏心学的成分颇重,是对程朱学中修养论部分穷究万物分殊之理而不能反身自省,以至于陷入支离的一种修正与发展,对陆氏修养观一味返求本心以至近于“狂禅”也是一种规正。然而,其主流仍是程朱的修养方法。许衡曾道:“知其性,是格物。尽其心,是知至。先知其性然后能尽心,非尽心而后知其性。”[5](P15)就是说,发明本心前提必先穷究万物之理,仍是格物致知的修养理路。这种在表述体系上的发展完善了程朱学的体系,促进了其传播。

2.4 宽释理学

许衡弘扬程朱理学的另一个层面,就是宽释理学。程朱以降,理学家解释“理”“道”这些哲学范畴大都过于偏重形而上,以至于太过“高深玄妙”“高远难行”。许衡将现实生活的“日用常行”均解释为“道”“理”,认为:“大而君臣父子,小而盐米细事,总谓之文;以其合宜之义,又谓之义,以其可以日用常行,又谓之道。”[5](P9)这样就用大到“君臣父子”的伦理行常、小到“盐米细事”的日用常行来阐释“道”,使得人们有章可循,都能践履“道”。在修养论中,许衡并不完全赞成程朱的“存天理,灭人欲”观点,而是将“治生”作为修养的前提。他指出:“学者治生,最为先务,苟生理不足,则于为学之道有所妨。 ”[3](P3001)这样就将程朱之修养论置于一个可能的境地,增强了其可行性,完善了程朱修养论从理论到现实的路径。

3. 弘扬程朱理学的政治和教育实践

许衡在政治上弘扬程朱理学的实践,其主要效果是促进了程朱理学的官学化。现今学界一般认为程朱理学官学化始于元代,即元仁宗皇庆二年(公元1313年)下诏开科取士,以程朱理学经典作为考释内容。虽然晚于许衡几十年,但许衡对程朱学的官学化却功不可没。

许衡担任中书左丞之后,提出了著名的 《时务五事》,主张“自上都中都下及司县,皆设学校,使皇子以下至于庶人之子弟,皆从事于学,日明父子君臣之大伦,自洒扫应对至于平天下之要道。 ”[5](P116)许衡指出立国家先要兴学校,教育之宗旨乃是明人伦,所谓“自洒扫应对至于平天下之要道”,以期实现统治有序,上下安宁的圣朝局面。忽必烈“嘉纳之”却因时势而未施行,但对汉儒理学仍尊崇有加。后许衡辞相为师,受命主持太学,领衔国子祭酒和集贤大学士。在此期间,他将程朱理学引入太学,以《小学》《四书》等理学经典为教材,并指示学者专于程朱之学,不得妄疑。“一以朱子为主,或质以他说,则曰:贤且专主一家,则心不乱,及江左混一,始得阅其文亦病其太多。 ”[5](P205)许衡的部分著作如《编年歌括》《大学直解》《中庸直解》等均为此一时期所作,充当讲义,将理学的经典列为了正式的教科书,实际上理学已经获得“准官学“的地位,这一点在其为国子监定立的学规制度中体现得尤为明显。《元史》记载,许衡规定在国子监中,“凡读书, 必先《孝经》、《小学》、《论语》、《孟子》、《大学》、《中庸》,次及《诗》、《书》、《礼记》、《周礼》、《春秋》、《易》。 ”[2](P2029)可见,国子监的教学内容全然是程朱理学的,更重要的是有元一朝,此规定几乎未曾更改,一直沿用。

不难看出,经许衡努力,理学已取得“准官学”的地位,对于这一事实,时人与后人均有考评。《元名臣事略》记载:“使国人知有圣贤之学,而朱子之书得以行于斯世者。 文正之功甚大也。 ”[1](P176)清代全祖望说:“河北之学,传自江汉先生,曰姚枢,曰窦默,曰郝经,而鲁斋其大宗也,元时实赖之。”[3](P2994)许衡对理学官学化的贡献之大,由此可见一斑。

许衡的教育实践促进了程朱理学的弘扬。从内容上来看,许衡的教育宗旨和教育内容是对程朱理学的继承;效果上,许衡的教育实践极大地促进了程朱理学的普及和传播。

许衡从三十二岁开始“垂降讲论”,聚徒讲学,从事教育工作,到逝世共四十余载,期间时而仕,时而退,退则教,长期的教育实践为理学的普及和传播做出了重大的贡献。有史可证,许衡在担任京兆提学期间政绩可嘉,“世祖出王秦中……乃召衡为京兆提学。秦人新脱于兵,欲学无师,闻衡来,人人莫不喜幸来学,郡县皆建学校 ,民大化之。 ”[2](P3717)许 衡 在 任 国 子 祭 酒 期间 ,教育也相当成功。《元史》记载:“其为教,因觉以明善,因明以开蔽,相其动息以为张弛……久之,诸生人人自得,尊师敬业,下至童子,亦知三纲五常为人生之道。”[2](P3727-3728)

许衡的教育宗旨可归结为明人伦。人伦实际上就是儒家提倡的封建社会的伦理道德,最核心的就是封建社会的三纲五常,这正是程朱理学“天理”在人类社会中的表现。许衡说:“学则三代共之,皆所以明人伦也。司徒之职,教以人伦而己。凡不本于人伦,皆非所以为教。 ”[5](P12)“盖为教而不本于道,则非教也;为学 而 不本于道,则非学也。 ”[5](P34)这“道”即是指天之性,人之道,显然是程朱理学的内容。从教育内容来说,许衡认为教育的功能是“变气质”。他认为,“气”有阴阳、美恶、清浊,“故设为学校以变其气,养见在之明,开未开之明,使人人明德,皆如自己一般,此圣人立教本意。 ”[5](P40)这是程朱“气质之性”与“天命之性”思想的内容在许衡教育观中的体现。在具体的教学实践中,许衡极其重视 《四书》《大学》等儒家经典。史书记载“先生自得小学书,则主于此书,以开导学者。尝寄其子书曰:《小学》、《四书》,吾敬信如神明,然能明此,他书虽不治可也。”[5](P206)《鲁斋遗书》记载:“先王设学校,后世也设学校,但不知先王何为而设也。上所以教人,人所以为学,皆本于天理民彝,无他教也,无异学也。 ”[5](P12)在此,许衡明确提出 “为教”“为学”的主要内容主要是“天理民彝”。

许衡推崇程朱理学,又力践躬行,为时人殷服,思想传播极广,影响甚大。从事教育四十余年,门徒弟子众多,皆致力于许衡所传之学,在当时的思想界影响极大。他们的努力使得程朱理学在元初得到了极大的弘扬和发展。

4. 结语

生于乱世,许衡慨然以道为己任,刻意愤典,祖述圣贤,为弘扬程朱理学做出了重要的贡献。他尊奉程朱,但鉴于其博而不能返约的支离境地,毅然对其进行了合乎时宜的发展,以陆补朱,形成了自己的阐释系统,并取得了时人的认可,与吴澄并称为思想界双壁,为人们所仰行。许衡虽以程朱为宗,但受陆氏心学影响颇多,这在其心性论与修养观中表现尤为明显。他这种理论路向为后继学者所承,成为程朱理学向阳明心学过渡的重要一环。

[1][元]苏天爵.元名臣事略[M].姚景安,点校.北京:中华书局,1996.

[2][明]宋濂,等.元史[M].北京:中华书局,1976.

[3][清]黄宗羲.宋元学案[M].全祖望,补修.北京:中华书局,1986.

[4]陈正夫,何植靖.许衡评传[M].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1995.

[5][元]许衡.许衡集[M].毛瑞方,谢辉,周少川,点校.长春:吉林文史出版社,2010.

[6][战国]孟轲.孟子[M].万丽华,蓝旭,译注.北京:中华书局,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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