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玉升
素有“九山半水半分田”之称的河北省保定市阜平县海沿村山高草密,人多地少,是一个养殖奶牛的天然场所。草多牛壮,自然是美事,可天公不作美!每到春夏之交,雷电频繁的时候,总有奶牛遭雷击的事件发生。
4年间,海沿村竟然遭受了8次雷击,先后有6头奶牛被雷击而死,十几头奶牛受伤。但是,近在奶牛边的村民却安然无恙。雷电为什么只伤牛而不伤人,难道雷长了眼睛吗?
谜底一时无法揭开,雷击奶牛的事在这个闭塞的山村里越传越讹。一种说法是,养殖奶牛,山场被糟蹋,冒犯了山神,这是报应;还有一种说法是,牛乃三牲祭品,是雷公拿它去祭天神;更有一种“无厘头”的说法在村民中传得沸沸扬扬:“人是站着生的,而牛是倒着长的,所以雷电只伤牛而不伤人。”
揭开“雷电只伤牛而不伤人”之谜,迫在眉睫!当时,保定市成立了专家组,对这一奇怪现象作了实地考察,并提出了四种猜测假想。
一种猜测是牛毛静电惹的祸。牛毛一扑棱就有火花,那是不是牛毛静电把雷给招来的呢?这种猜测很快被专家们否定了,因为雷电本身就是静电的一种,空气中的气流运动造成云层的摩擦,就会聚集不同的电荷,云层不断增厚,电荷也不断增加,到了一定程度,就会穿过空气放电,这就形成了雷电。牛毛上的静电是因为天气干燥,牛皮绝缘度增加,造成体内的静电荷不断增加,而导致放电。一个是阴雨时节的天气现象,一个是空气干燥的放电反应,两者风马牛不相及。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奶牛把雷给招来了呢?专家们接着提出了第二种猜测——养牛场的位置易招雷。
海沿村两面环山,像一个小盆地,东北和西北各有一个风口,容易形成上升气流爬坡,造成电荷聚集,而招致雷电。但是,为什么雷电不会落在山头上呢?通过在两面山坡和养牛场分别取土,再通过专业仪器分析土壤电阻率,结果发现,养牛场的土质属于黏土,电阻率比较低,而山体的土质属于沙土,电阻率比较高,不容易落雷。
那么,为什么雷电不会落在民宅,而偏偏盯上了牛棚呢?养牛场的位置处在干河床,比较开阔,而且河床的地下水位比较高,这就很容易遭致雷击。而村子里树比较多,民房被雷直接击中的可能性要比养牛棚小。
这种猜测虽有科学性,但还是不能解释清楚“雷电只伤牛而不伤人”的问题。专家们又提出了第三种猜测——隔离奶牛的铁栏杆容易招来雷击。
挤奶大厅的屋顶全部是焊接的铁架子,而为了防止奶牛乱跑,大厅内和各家的牛棚都采用了钢铁结构,建起了铁栏杆。在喂牛和挤奶的时候,都会用铁栏杆圈住奶牛。难道这个铁栏杆就是引雷的罪魁祸首吗?
自然界中还有种感应雷,它一般在金属结构上才会出现。因为奶牛吃料时被锁在铁栏杆上,奶牛跟铁栏杆是直接接触的,所以打雷时,这个铁栏杆又会感应出一个高电流,这个高电流直接通过奶牛的脖子和脚,对地释放了,所以奶牛就被击中了。而打雷的时候,人直接接触这个铁栏杆的机会很少,所以不易造成人员伤亡。
这种看似有根有据的说法,当场就被村民们否定了。村民们说,当奶牛被雷击的时候,他们同样也接触到铁栏杆,但只是手脚发麻,并没有生命危险。也就是说,击死奶牛的雷电,并没有放过村民,只是电流变弱了。同样的一个雷,为什么打在牛身上,和打在人身上,有这么大的不同呢?
以为找到了问题症结的专家们,听到村民们的否定后,并没有泄气,又提出了第四种猜测——胶鞋的绝缘底让人免遭雷击。
在喂牛或者挤奶的时候,村民们经常穿着胶鞋。但是这种说法一经提出,就遭到了“不攻自破”的否定。对于专家们来说,这是一个最低级的问题:胶鞋的鞋底绝缘性好,可以防止电流的传导,但是在身体遭到雷击的时候,绝缘体的鞋底是起不了多大作用的,反而会因为接地不畅,造成电荷聚集,形成更大的伤害。
四种猜测都“胎死腹中”,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让雷电专门跟奶牛过不去,却从不伤人呢?
通过一段时间的调查,村民们越传越讹的“人是站着生的,而牛是倒着长的,所以雷电只伤牛而不伤人”的说法引起了专家们的兴趣。
跨步电压就是离地面0.8米距离的电压,跨的步越大,这个电压就越大。在雷电传入地面时,在雷击点附近的跨步电压较高。在奶牛附近行走的人,两脚之间就形成了电压差。根据人的平均电阻率,再加上每个人的步伐一般都在0.8米左右,如果雷雨时节,人大步奔跑的话,跨步大于0.8米,就会突破承受电压的极限,造成电击事故。而一头成年奶牛前后脚之间的距离达到2米,远远超过了0.8米的距离,所以牛的跨步电压比人要大得多。也因此,就出现了“雷电只伤奶牛不伤人”的奇怪现象出现。
原来,是感应雷和跨步电压共同谋杀了奶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