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而威 不战而胜

2014-08-07 21:51黄星
祖国 2014年13期

黄星

世界格局的大背景是变局加速变革。大动荡、大调整、大变革是当前和未来较长一段时期内国际形势的突出特征。变局必然加速推动变革,而变革旨在应对危局掌握主动。在危局和变局中把握住未来的主导者,必然是顺应时代潮流、遵循演变规律的主动变革者。

世界正处于大变局中

天下大势和我国的安全格局可以概括为“两个东西南北中”,或者说内外两个大局。第一个“东西南北中”是全球视野下的战争与和平的东西关系,竞争与发展的南北关系。“中”就是中华民族在民族复兴中的全球定位和战略策略选择,明确我们怎么走向世界和融入世界,世界怎么理解和接纳中国;第二个“东西南北中”是中国视野下的对东西南北周边的安全判断和安全对策,加上我们自身妥善处理国内问题,强根固本,以达到中胜外盈的地区定位和战略策略运用。

形势演变的主导性趋势是“东升西降,南兴北衰”。未来十年,主导性趋势是和平力量上升、战争力量下降,南方发展中国家兴起,北方发达国家走下坡路,中美之间竞争性合作的博弈关系及其辐射作用将主导世界局势,当然也会主导亚太地区的局势。这种本质上属于“我上来你下去”的趋势发展,以及金融垄断资本主义的制度性、系统性危机的深度演化,很可能会随着我国参与全球治理程度的加深而导致进一步的失衡、动荡和不稳定。

美国政治家、战略家兹别格涅夫·布热津斯基在其《大视野—美国与全球实力的危机》这本新书中预言,美国未来可能的三种前景都不乐观,最糟糕的情况是,一场突如其来的金融危机把美国和世界上大部分国家拖入毁灭性的经济萧条,终结美国的全球主导地位,重蹈古罗马和大英帝国的厄运;另两种更有可能出现的前景是,美国的内政与外交政策失衡,导致“体制落后”和持续衰落。为此,他还举出了美国的六大劣势,包括国家债务不断增加且终将不堪重负;制度性、系统性危机导致对美国价值观的动摇;收入差距不断扩大,社会流动陷入停滞,最优秀的人才都跑到华尔街制造泡沫,实体经济空心化等。

能够支持东升西降、南兴北衰判断的,还有麦迪逊经济史研究中心等权威机构公布的大量历史数据、历史事实。

美国和西方争夺未来的焦点和重心仍然是经济。我们看到,他正在利用军事结盟、外交结盟来推进经济结盟,有可能最终形成横跨两大洋,连接三大洲,覆盖40多个国家和地区,汇聚全球经济总量60%的超大型自由贸易区,目的是把中国排除在外,架空WTO,重塑大西方的经济基础。同时,依靠美国的四大霸权支柱——美元、美军、美国媒体、美国网络,尤其是金融市场高达700多万亿美元的债券和衍生品,继续操纵GDP总量仅为71万亿美元的全球经济,强化美国对其他国家安全与发展主权的绑架。

我们读《资本论》并从其后百年的实践知道,资本从来没有慈悲,它尤其擅长损人利己,买空卖空,制造动乱和战争。金融垄断资本发展到今天,已经极度贪婪、高度腐朽,蔑视一切法律和正义,攸攸万事,唯有获取超额利润一个目的。华尔街就是其典型代表。不管我们愿意不愿意,也不管我们释放多少诚意善意,都无法回避或者消融两种社会制度、两种价值取向的结构性矛盾,也无法回避或者消融中美核心利益的交锋,长期影响我国安全与发展的主要外部因素是美国,我们的主要目标是制约美国少干坏事。说到底,我们要在军事上、经济上都能拿住美国。

国际安全环境最突出的阶段性特征是各种矛盾集聚、叠加、多变,地区性和世界性的挑战、危机和矛盾,多元交织,内外互动,爆发突然,传递迅速,连带广泛,后果严重,往往出乎多数人的意料,甚至很快地导致国家政权的更迭和地区格局的变换。需要特别注意和高度警惕的是,亚太和我周边安全环境必然受世界宏观形势和阶段性特征的影响,在当今时代条件下,没有哪个国家能够长期独善其身,捕捉和利用发展的战略机遇,将更多地考验国家在危中寻机、化危为机的战略能力。

中国面临四大风险

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年忧。面对世界大变局和国内的改革攻坚,我们正处于关键的十字路口。一方面可以充分利用几十年来快速发展的强大势能,更加积极主动地创造长期有利的战略态势。另一方面,我们也面临前所未有的巨大风险。

首先是金融经济风险。根据全国人大的几次调查,地方政府的债务超过25万亿元人民币,企业债务比这个略少一点,我们超发货币100多万亿,去年全国发行债券,国债和地方债一共是3500亿元,今年2月14号一天,余额宝融资4300亿元,一些基金、网络去年在光棍节一天融资6300亿元,这些公司在美国上市也大获成功,这里面不能不引起人们深刻的警惕。我国的金融主权主要是基础货币发行权、外汇定价权、资本市场的资本定价权,这三大主权实际上很大程度上不由我们控制。4万亿美元的外汇沉积已经成为很大的包袱,美国实施宽松货币政策以来,中美之间的利差越来越大,引发相当于QE释放总量60%的巨额美元套利资金涌入我国。多年来,跨国垄断资本通过不公正的国际分工、不等价的贸易交换,以及知识产权盘剥、中资境外上市等途径,几乎榨干“中国制造”,用30%的资产掌控了约50%的股权,谋取着近80%的利润!中国与西方在经济上的相互依赖,严重地不对称,我国对西方不仅有技术、管理、品牌依赖,还有资金、市场、资源依赖,更有人才、秩序甚至思想依赖,严重限制和损害中国的主权治权。

二是军事风险。主要威胁来自海洋方向。应急在东海南海,枢纽在台海,大头在南海,我们的海空力量被分别牵制在相对远离的两个战略方向上,处于高强度的对峙状态,这不是好事。从长远和军事革命的发展看,未来某种“不为我们所知甚至完全陌生”的新战争、新军队、新作战方式,正向我们快步走近。“能打仗、打胜仗”愈发具有现实性和紧迫性,“先为不可胜而待敌可胜”是国防和军队必须担当起来的时代使命。

三是民族问题风险。整个世界都程度不同地遇到麻烦。从乌鲁木齐“7·5”事件,到“3·1”昆明事件,再到新疆等地发生的一系列事件,我们可以看到,根本性问题远未解决,急需治标更需治本。很多一再发生的事件、一再重复的失误告诉我们,最危险的事情是头脑不清醒,最大的教训是不吸取教训。endprint

四是反腐败斗争的风险。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如今腐败之害已经到了天怒人怨、人神共愤、病入膏肓的地步,牵连太深太广太严重,牵一发而动全身。上到中央政治局,下到基层党组织和政权组织,甚至连中央军委这一级,都出现了腐败问题。我们党从来都没有自己独特的利益,从来都以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为宗旨,但现在腐败分子已经攫取了很大的既得利益,失去了党员和人民的信任。意识形态失守,道德品质沦丧,虚无抹黑盛行,与我党我国依靠“两个95%以上”推进改革发展的大目标严重背离。更须警惕的是敌对势力的插手利用。

战略选择很重要

国家安全已经延伸到国家发展的所有领域,国家安全战略的总体性、艰巨性从来没有像今天体现得这么淋漓尽致。内忧外患并存,两者时大时小,但是内忧大于外患,变化的根据和争取主动的重心,都在我们内部、我们自己。我们必须考虑,如何在亚太地区和全球范围与美国进行战略博弈,下好人家推到我们面前的这一盘世纪大棋。

第一,需要反思实践中和理论上的重大问题,拨乱反正,明确方向。我觉得最大的失误是放弃了,或者说没有很好地坚持宪法和党章规定的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在全党全国的指导地位。这就导致了思想、理论的混乱,许多大是大非被颠倒,使我们的阵线、队伍乱了,好的传统丢了,和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被割断了,造成了十分严重的后果。战略的制定具有两重性,一方面它是透明的,因为要在广大的范围和较长的周期内公开推行,不可能也没有必要完全保密。另一方面,它又是机要的,因为我们总有底牌,不可以让对手知道的东西,这是战略的核心部分,所以只能策划于密室,实行于隐蔽,遵循“大事不与众谋”的规律。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很多重大的理论问题有心要进行深刻反思。比如,怎样理解和平与发展“两大问题一个也没有解决”,如何概括时代主题?在国家战略定位上,我们是学美国领导世界、领袖世界,还是按中国的传统造福世界、榜样世界?在“为什么人”这个根本问题上,是过于强调国家利益,划分核心、重大和一般利益,还是突出习主席讲的总体安全观和新的义利观,把主权、领土完整和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始终摆在第一位?我们实力强了,坚守底线肯定还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但在总体上是追求威加四海,还是德仁天下?如果没有严肃正确的理论反思,就找不准历史方位,辨不清老路邪路。

第二,坚持宪法和党章规定的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指导地位。我们今天遇到的问题在过去都曾经遇到过,我们需要思考我们思想和力量的源泉在哪里,我们执政的基础在哪里,我们未来的希望在哪里,我们克艰破难、脱出困境的智慧在哪里。答案其实很简单,法宝就在我们自己手里,力量和智慧就在群众当中。我们用不着满世界去寻找,更没有必要一味从资本主义、新自由主义的失败和垃圾中“淘宝”。事实反复证明,如果不坚持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指导地位,不坚持用发展的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指导新的实践这一活的灵魂,我们甚至连常识性的问题都会搞错。

第三,确立党中央领导集体的核心,实行宪法规定的主席负责制。1982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以及其后的3次修法都明确规定,中央军事委员会实行主席负责制。当前,中国国家安全的内涵和外延比历史上任何时候都要丰富,时空领域比历史上任何时候都要宽广,内外因素比历史上任何时候都要复杂,使命任务比历史上任何时候都要艰巨。非常之时做非常之事,更需要有非常之法,更需要形成坚强的领导集体和领导核心,核心就是习总书记。鉴于国家安全委员会成立以后的新需要,建议抓紧修订国家安全法,明确元首负责制,以党和人民的意志统揽大权,从更大范围、更深层次更加有效地统筹运用资源,令行禁止、雷厉风行地贯彻落实党中央的路线方针政策,最大限度地发挥我们的政治优势和组织优势,争取战略全局的主动。在新的形势下,没有高度的集中和权威,难以解决条块分割难题。凡重大问题,没有一个是单个或少数部门,单个或少数领域能够独立解决的,都需要跨领域、跨内政外交、跨近中远期整合资源,统筹安排。可是我们现在从上到下,受到分工负责制和干部任期制的局限,稍微弄不好就让脚伸到人家的一亩二分地里。光是实行元首负责制还不够,还要坚持和发挥我党民主集中制的传统,采取配套措施让各级领导集体更切实地做到对领导核心负责,把“两个负责”很好地结合起来,大幅度提高我党应对危机和解决困难复杂问题的能力。

第四,以对美斗争、与美博弈作为维护国家安全工作的主线。中美关系既是重要的双边关系,同时也是我们认识上分歧最大、表述上和战略政策制定上相当矛盾混乱的一个领域。比如,中国与美国建立最广泛的共同利益,其他国家会怎么想,有多大可能性;把中美关系看成是重中之重,甚至要求其他关系“服从服务于中美关系大局”,这合适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合则两立、斗则两害”都应当是有前提的,而不是无条件的。我们是两股道上跑的车,一个是社会主义,一个是资本主义,一个要反霸,一个要称霸,往远处看,两者不会合一,也不会并行,倒是越走越远。有许多事情,被刻意扭曲和混淆了,最终把祸水和矛头指向了中国。例如海洋权益,根据英国剑桥大学发展学研究会主席彼德·诺兰披露的史实和数据,美、英、法、新西兰、澳大利亚、俄罗斯6个前殖民地宗主国,总人口只有6.04亿人,却零零散散控制着众多前殖民小岛,按照《联合国海洋法公约》拥有的海外专属经济区的总面积,超过 5400万平方公里,其中美国1000万、英国1100万平方公里,近四分之三、3900万平方公里远离本土,马尔维纳斯群岛就是突出的例子。美国需要与13个国家划定10多条海上边界,除了缅因湾、墨西哥湾和阿拉斯加湾以外,多数海上划界尚未启动,却偏偏高调炒作中国的海界问题,个中原因不说自明。

可悲的是我们往往首先否定自己,特别是部分法律专家,没有认真研究两岸大量原始文献就斩钉截铁地否定“九段线”。这种当年王明“甚少为本国着想、更多为外国着想”的毛病,在我国金融界、法律界、高教界、文宣界普遍存在,堪称西化分化的重灾区,让人怀疑其真正的立场和身份。战略博弈,核心的一条是谋势造势。孙子兵法十三篇,最难懂的就是势篇,最精妙的是奇正运用,讲究调度你的所有资源,营造一种对你长期有利的战略态势。这种态势一旦确立,就不容易被轻易变换,主动权也不会轻易丧失。我们各大军区各军兵种的司令、政委,各总部的领导,职责任务的核心其实就是造势,在总体规划下用你全部的资源营造一种对全局有利的安全态势。这样,习主席、党中央和全国人民才能放心,才能从容不迫、胸有成竹地和美国人下这盘世纪大棋,才不会按下葫芦起来瓢,像救火队一样到处跑。

第五,最大限度地整合资源,巩固内部。习主席多次告诫我们,物必先腐而虫生之,只要你自己生龙活虎就什么都不怕。巩固内部,当前最紧迫的任务有二:一是反腐倡廉,既要坚决斗争,零容忍,同时又要解决好95%的干部积极性问题,因为我们要通过他们恢复党和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推进改革,奔向小康,造福中国和世界。二是整顿军队,确保听党指挥、能打胜仗恶仗。根除毒瘤,清新风气,光大传统,先救军,后强军,为国家安全兜底。表面看来,问题成堆、积重难返,但我们坚信党中央的正确领导,坚信习主席的历史担当,坚信人民群众是真正的英雄和创造历史的主人,8600万党员、13亿以上人民和海内外华人华侨,智慧无穷、办法无穷、力量无穷。整合资源,也可以说是主要的领导能力和管理能力。我们这两年做了一些调查研究和实验,我们有充分的信心和把握,古有四大发明,今天四十大、四百大发明都不止,所有我们面前的难题都有办法解决。中国人有志气有能力在引领科技生产革命、更好更快普惠民生的基础上,推进制度的集成创新。在建党100周年的时候,在政治上,创造人类有史以来最优越、最美好的社会主义制度;在经济上,创造人与自然和谐、低代价可持续循环发展的经济实体;在文化上,创造民族为本、兼容并包,富有吸引力、辐射力、同化力的精神文明;在安全上,创造不动而威、不战而胜的最高境界安全态势。这是完全可能的,我坚信我们能够做到这一点。

(本刊记者靳义翠根据本人在论坛上的发言整理,已经本人审核)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