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资本视阈下城市社区居家养老社会支持体系的构建

2014-07-31 02:51:42刘二鹏
宜宾学院学报 2014年5期
关键词:支持系统居家资本

李 翔,刘二鹏

(1.河南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河南 新乡 453000;2.中南财经政法大学 公共管理学院,湖北 武汉 430060)

中国社会已经进入老龄化是一个不争的事实,《2013中国老龄事业发展报告》显示,截至2013年底,我国60周岁及以上人口20 243万人,占总人口的14.9%,65周岁及以上人口13 161万人,占总人口的9.7%。据预测,2050年前后,中国老年人口将达到4.8亿左右。①与人口老龄化相伴而生的是我国老龄人口增加速度也呈加速趋势。《中国老龄化发展趋势预测研究报告》分析指出:我国老年人口正以年平均3.28%的速度持续增长,80岁以上的高龄老人正以年平均3.7%的速度持续增长,远超过总人口年平均0.66%的增长速度。②但是,我国老龄化社会有一个很大的特征就是“未富先老”,在老龄化社会已提前到来的情况下,我国应对老龄化危机可利用的社会资源明显不足。突出表现为老年服务业发展缓慢、社会养老机构发展滞后、专业化的人才队伍尚未形成等,加之我国的人口老龄化与工业化进程重叠、与社会人口转型冲突,致使家庭养老模式日渐式微,城市社区居家养老也就应运而生。然而,要想使这种模式发挥其最大功效,还必须充分整合社会资源优势,构建社会支持系统,才能实现城市社区居家养老的良性发展。

一 相关概念界定

(一)社区。“社区”一词最早出现在德国社会学家F·滕尼斯(Ferdinand Tonnies)1887年的代表作《共同体与社会》。1993年我国著名社会学家费孝通在翻译美国社会学家帕克的论文集时,第一次将英文Community译成社区,并逐步成为中国社会学的通用术语。这里所指的社区意指一个生活在同一地域,彼此发生互动关系且背景各异的人群,这一人群通过社会交往相联系,并具有一定程度相同的守则、传统、文化以及潜在的需求与利益上的一致性。

(二)居家养老。它是相对于家庭养老和社会养老而言的。最早的居家养老模式起源于20世纪末期的英国,称之为“社区照料模式”(Care By The Community)或者在社区内照料(Care In The Community),“依靠社区力量,充分发挥社会网络作用,使被照顾的老年人的权利与尊严都得到保障”[1]。这里的居家养老是指以城市社区为实施载体,以社区组织为主导,通过人员组织、资源整合、潜力挖掘,使老年人在自己熟悉并依赖的环境中接受来自家庭、社区、政府、志愿者以及专业社会工作人员的养老服务,并且通过自身社会资本的挖掘、整合与利用,能够在物质、经济、精神情感等方面得到最大化的满足的一种养老模式,具有养老功能的全方位性、养老资源的多元性、养老体系的多层次性、养老体系的开放性与优势互补性等特征。

(三)社会资本。最早将社会资本概念引入社会学领域的是皮埃尔·布迪厄(Pierre Bourdieu),他认为所谓社会资本就是“实际的或潜在的资源的集合体,那些资源是同对某些持久的网络的占有密不可分的。这一网络是大家共同熟悉的,得到公认的,而且是一种体制化的网络,这一网络是同某团体的身份制相联系的,它从集体性拥有资本的角度为每个会员提供支持,提供为他们赢得声望的凭证,社会资本以关系网络的形式存在”[2]。这里的社会资本是指处在社会组织中的个人,利用自己的地位、威望和资产(有形的或无形的),通过对规则制度认可、履行义务或建树性贡献而获取自身所需资源的能力或行动,这种能力或行动由于必须通过参与式的互动才能达成,因而具有累积性,而且必须通过信任、协作来维持与培养。

二 国内居家养老实践运行与制度困境

随着我国许多城市跨入人口老龄化的行列,不同地区开始尝试推进城市社区居家养老服务,以应对日益严峻的养老问题。然而,在居家养老服务方面,我国并没有出台统一的建设标准,因此,各地从本地区实际出发,因地制宜地进行了一系列的探索,形成了不同的居家养老服务模式,但因为制度因素使我国居家养老的实行步入困境。

(一)居家养老服务模式

1.政府主导型。比如上海,早在上世纪80年代就开始了居家养老模式的探索,开始在杨浦区、浦东新区进点,逐步覆盖全市。通过政府出资新建和完善社区基础养老设施、引进并培育专业化的护理人员、发放服务券等形式开展社区居家养老。享受政府居家养老服务的对象为特殊贡献老人、百岁以上老人、困难老人、80岁以上其他老人。其最典型的做法是政府依托社区提供居家养老服务,政府居家养老服务采取发放“服务券”的形式,符合条件的老人或其亲属可向社区、乡镇居家养老服务中心申请享受购买服务,服务中心对老人的身体状况进行综合评估,根据服务对象需求按重、中、轻的级别发放“服务券”并选派适当的护理员上门服务。[3]

2.非营利组织参与居家养老服务。2004年5月12日,宁波市海曙区政府颁布了《关于海曙区社会化居家养老服务试点的指导意见》,提出政府支出、非营利组织运作、社会参与的工作思路,这一政策在2004年9月在全区65个社区中全面展开,主要内容是政府向非营利组织星光敬老协会购买居家养老服务,社区组织、落实居家养老服务人员,通过对辖区内老人上门服务,内容包括生活照料、医疗康复等。服务质量通过星光协会内部和被服务对象的反馈进行监督评估。其运作模式大致为:由社区和星光协会评估养老服务对象、确定养老服务的内容、培训服务人员与资格审定、结对服务与个性化需求满足、质量监督与反馈。

3.“居家养老院”模式。2002年9月,大连市第一家居家养老院产生于民权街道,辖区内13户17位80岁以上的特困孤寡老人成为首批居家养老院成员,通过成立了居家养老院管理服务中心,居家养老院的行业审批、制度制定、养护津贴提供、福利养老人员资格审批和社会养老人员备案。同时要求全区所有街道成立居家养老院管理服务中心,在社区居民委员会成立了居家养老服务站,进一步明确了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在居家养老院中的职责,保证为老人提供免费或成本价的上门卫生、保健和医疗服务。制定了养护员职业道德规范、工作守则和服务承诺,并在此基础上形成了老人、养护员和管理中心三方的协议规范,通过政府规划及资助、慈善机构募捐及老人自筹的融资方式、积极培训大龄失业女工(主要是有劳动能力的低保对象:社区公共服务社社员)上岗的办法、成立街道居家养老管理服务中心等措施,初步解决了居家养老服务的三大难题,即资金配置问题、养护员供给问题和服务管理问题。从而在政府责任行动的主导下,推动居家养老院形成了雏形。

(二)制度凸显出的困境

第一,资金提供不足,筹资渠道单一,居家养老参与主体单一,受惠面狭窄。目前居家养老主管部门单一,只建立了各部门参与的老龄工作委员会, 但各部门往往从自身利益出发,难于形成合力。第二,社区居家养老服务总体水平较低,社区服务设施不完善,社会工作专业人员缺乏,服务质量堪忧。由于我国社区居家养老服务人员队伍发展较晚,职业的专业性不明显、福利待遇偏低,不能吸引专业人员投入到社区居家养老服务中来。所以普通的社区养老服务者很难胜任一些专业性要求高的工作。这样的现状必然导致社区服务质量低,个性化养老需求难以得到满足。第三,忽视精神慰藉与老人的自我发展。虽然在城市社区老人的社会保险、社会救济等社会保障制度较为完善,贯彻落实也比较到位,但是经济、物质方面的满足不是城市社区老人的全部需求,这就使得城市老人的心理需求、自我提升需求以及由社会交往需求而产生的存在感无法体现。第四,现存混合福利制度造成诱导性社会资本无法建立、挖掘与使用率较低,而社会资本的形成与利用对于老人生活质量的提升有更加巨大的作用。[4]

三 社会资本中正式支持系统和非正式支持系统在城市社区居家养老中的交互作用

个人在社会交往中的社会资本及其外显形式可分为正式支持系统(social formal support systems)和非正式支持系统(social informal support systems)。正式支持系统一般包括指来自于正式组织的各支持供给者的集合,如各级政府、各级社会组织、企业、社区等。正式的社会支持,具有经常性、持续性特征,往往有政策或者法律依据,表现的是一种个人与社会组织的联系。非正式照顾系统是指来自于老年人在生活中获得的非组织的社会支持供给者集合。这一体系包括家庭成员(配偶、子女、其他亲属)、邻居、朋友、志愿者,是解决老人日常生活照顾问题的一种自然机制。非正式社会支持具有不确定性、非强制性特征,它更多地表现为独立社会个体之间的关系。在实行多元福利模式③的情况下,解决老年人等社会弱势群体的社会问题更要注重非正式支持系统的作用,而非正式支持系统在内容、建构模式、表现途径等方面却依赖于社会资本的积累与形成。

(一)正式支持系统在城市居家养老模式建构中的作用。作为一种制度化、持续性高的社会支持方式,政府、企业、社区在城市老人社区居家养老的作用体现在:政府通过正式的社会保障制度(养老保险、社会救济)发挥着兜底的作用,最普遍也最直接的方式就是加大社会保障力度,提供完善的养老保险、医疗保险、社会救济制度,目前的状况是城市社区老人的退休金普遍不高,不能与日益提升的经济发展水平相符,因此,政府在提供养老方面资金来源的作用就显得至关重要;由于现阶段退休老人大都是计划经济时代“企业包办”的职工,他们对原属企业有着那个时代特殊的情结,而企业作为老人为之奋斗了一辈子的主体,及时开展针对退休老人的文娱生活、精神慰藉是非常必要的;作为城市居民生活的基本单位、国家政策执行落实的最后一个环节,社区功能的发挥,则更能决定老人生活质量的高低,通过社区精神文明建设、基础设施完善、政策宣传与落实,社区基层组织成为城市老人居家养老的核心载体。

(二)非正式支持系统在城市居家养老模式建构中的作用。非正式支持系统作为有效解决养老需求的一种自然机制,主要由老年人所在的家庭、邻居、朋友构成。中国的社会结构是一个“差序格局”的社会,个人从一出生便被先赋性的安排在某以固定的关系中,家庭成为老年人非正式支持系统的最重要支持部分。另外,老年人在社会互动中所积累的社会关系(朋友、邻里)等也是老年人社会支持网络中的重要部分。其在情感慰藉、心理支持、文卫体育日常生活起居中发挥了比正式支持系统更为重要的作用。相对于物质方面的满足,正式支持系统与非正式支持系统中的精神照顾、心理慰藉更能提高老人生活质量,但这一点往往被物质庸俗主义所弱化,空巢老人,空缺的不是“巢”,而是老人期盼已久的“心”。

四 社会资本视域下养老模式的模型构建与政策完善

社会资本对于城市社区老人居家养老具有非常重要的借鉴与指导意义,尤其是在城市化进程中社区作为最基本的社会单元,在承担社会管理方面显得日益重要,多元化的社会福利模式在解决制度福利供给方面承担着积极的作用。因此,在城市社区居家养老模式的推进过程中,要进一步发挥老人的主体性功能,在增强自身资本在社会资本中作用的基础上,进一步发挥个人、家庭、政府、社区和社会多方面的合力,构建一个完善的社会资本支持网络(见图1),促进正式支持系统和非正式支持系统交互作用的充分发挥和政策制度的进一步完善,以有效地推动我国城市社区居家养老模式的快速健康发展。

图1 城市社区居家养老社会资本支持模型图

(一)城市社区居家养老正式支持系统的建构与完善

1.完善政府社会保障制度。社会保障制度是一个国家的安全网,可以说,在一定程度上,社会保障制度尤其是养老保障制度的完善程度决定了一个国家现代化的进程。现阶段我国社会保障已经完成了“扩面”工作,但“拔高”与“提平”的工作还未正式开始。突出表现为养老金双轨制或者多轨制运行,企业退休职工养老保险金低,这种状况不利于维持社会公平与正义,也会酿成社会不稳定因素,提高企业退休人员养老金、完善灵活就业人员与城镇居民养老保险的扩面与拔高,势在必行。

2.完善政府社会组织治理模式,调动社会组织参与社区居家养老积极性。在完善的社会管理组织框架中,工会组织、慈善组织、志愿者团队、盈利性社会养老机构在社区居家养老事业中大有可为,西方国家的经验及模式已经证明这一点。但目前由于我国缺乏相应的引导与梳理模式,大多数社会组织游离在社区居家养制度外,其原因归结于社会组织管理混乱、准入门槛高、引导与协调机制不健全、政府购买服务方式不完善等,要建立多层次、质量优、效率高的社区居家养老体系,就必须适当调整社会组织准入门槛,加大政府财政购买社会服务力度、完善政社协调机制,同时鼓励引导志愿服务团队进社区进行义工服务并建立表彰奖励制度。同时,鼓励与引导企业工会、基金会等组织参与社区老人的帮扶与救助,加强企业社会责任的履行。

3.强化居委会、社区服务中心等基层居民自治组织的建设及养老服务职能。在完善我国基层社会自治制度的过程中,要切实保障社区群众民主参与、民主管理的权利,做到及时反映群众利益诉求,提高社区组织的服务水平,提升社区成员尤其是社区老年人社区事务参与积极性。此外,更加突出社区组织本社区内社会管理、社会服务职能,不断完善社区基本公共设施、精神文明建设,突出社区组织在养老服务方面的作用,通过社区工作人员社会工作的专业训练与培训来提高社区在推进养老服务职能中的能力与作用。同时,在社区内部建立更加多样的非正式群体,比如:老人联谊会、老人文明纠察队、社区老人活动之家等组织来增进老人之间的互动、了解、信任,增强社区老人之间社会网络的紧实度。

(二)城市社区居家养老的非正式支持系统的建构与完善

1.积极宣传传统孝道,强化家庭的养老功能。虽然家庭养老功能尤其是在孝文化观念滑坡的情况下不断弱化,但是目前家庭养老依旧是我国社会的主要养老方式。费孝通先生提出一种“反馈模式”,即在传统的伦理文化中,子女有义不容辞的责任去赡养父母。正是这种贯彻了“社会均衡互惠”原则的反馈模式,成功地解决了赡养老年人这个问题,成为维系家庭经济共同体的纽带。社区居家养老模式最大的优点在于老年人可以在不离开家的情况下得到来自家庭、社区、社会组织的养老服务。虽然这种状况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家庭养老的压力,但是老人对家的情感、对子女的眷顾以及对亲属的依恋决定了家庭必须承担社区居家养老的主要职责。周永新在评论香港的老人社区照顾时也指出:如同马丁·布尔默所说的,“社区照顾”不一定可以“压缩家庭成员提供的照顾”,香港的经验表明,正是家庭系统扮演着老人照顾主要提供者的角色。这既是因为大多数老人仍然同他们的子女生活在一起,也是因为其他部门所提供的服务不能够充分满足老人需求这个事实。[5]同时,基于血缘关系和亲缘关系而导致的先赋性个人资本对老人的情感慰藉仍不容忽视。对此,应该强化道德因素在制约家庭成员承担养老方面责任的作用,社区可以通过对孝文化的宣传以及法律对于老人义务的规定来强化家庭子女对于养老责任的承担。

2. 构建社区社会资本共享网络。社区老年人之间人际网络的建立实质是提升老年人生活的资本投资,邻里关系、朋辈群体这些看似虚无的关系,却能够提升老年人精神与心理的满足感、存在感。充分调动老人社区事务、社区文艺体卫活动的积极性与参与度,通过社区共建公益基金、共同开展各色各样的服务项目、共同参与社会中的公益性活动,这个过程中有助于社区内部成员的信任感及互助作用力的增强。社区在社会资本建设中所能提供的资源的大小,取决于组织成员的关系密切程度、资源共享程度、社区意识形成程度以及组织成员自我满足程度。

3.挖掘与建构老人自我社会资本。社区老人自我社会资本来源于个体与组织两个方面,前面我们已经讨论了组织层面社会资本的建立,而老人个体自我资本的来源是指老年人自身社会关系网络所能调动的资源,其决定因素为个人社会关系的大小及质量水平。因此,维系和强化个人的关系网络对个人资本的培育有重要作用。这里主要讨论自致性社会资本,自致性社会资本主要是个人在社会化过程中,依据自身的需要、性格爱好、价值取向等个人意愿在参与社会互动过程中有意识的情感投入、物质资源来与他人逐渐建立关系。多参与社会交往是自致性社会资本形成的基础,而持续性、经常性、积极性的社会交往决定了个人资本形成的质量,另外,基于信任而形成的稳定的交往预期是持续交往必要条件,因此,在社会投资时要注意对个人人格的培养以及多给他人帮助。社会资本的积累具有滚雪球的效应,基于信任关系而形成的良性社会交往有助于社会资本的扩大、再生,在提高老年人自致能力的基础上,实现社会资本的良性互动,进而推进城市社区居家养老事业的稳定快速发展。

注释:

①参见中国社会科学院《中国老龄发展事业报告》(2013)。

②参见全国老龄委《中国老龄化发展预测趋势预测研究报告》(2006)。

③多元福利模式也指混合福利模式,是相对于单一的福利模式而言,是指社会福利的来源与供给来自于多方,比如:政府、企业、社区、家庭等。参见埃斯平·安德斯的《福利资本主义的三个世界》。

参考文献:

[1] Milligan C. Pathways of Dependency: the Impact of Health and Social Care Restructuring - the Voluntary Experience[J].Social Science and Medicine, 1998,46(6):743-753.

[2] Bourdieu P.The Forms of Capital,in John G. Richardson:Handbool of Theory and Research for the Sociology of Education[M].New York :Greenwood Press,1986.

[3] 祁峰.我国城市居家养老与展望[J].经济问题探索,2010(11):119-123

[4] 王思斌.混合福利制度与弱势群体社会资本的发展[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2.

[5] Chow,Nelson.The changing responsibilities of the state and family towardelders in Hong Kong [J]. Journal of Aging & Social Policy,1993,5(1/2):11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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