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创伤批评理论的来源是记忆理论和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具体来讲,“古典记忆术”、“集体记忆”理论和“文化记忆”理论为创伤批评的产生提供了不少有益的研究思路与范式。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理论界定了创伤批评的三大特征:虚拟性、滞后性和反复性。研究创伤批评的缘起将进一步推动创伤批评在中国的传播和发展。
关键词:创伤批评;记忆理论;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学
中图分类号:I109.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1101(2014)02-0089-04
收稿日期:2013-12-30
基金项目:2013年湖南省研究生科研创新基金项目“创伤批评视域中的索尔·贝娄小说”(CX2013B192)的阶段性成果
作者简介:宁宝剑(1982-),男,黑龙江佳木斯人,在读硕士,主要研究方向:创伤批评。
On the origin of the critic theory of trauma
NING Bao-jian
(School of Literature, Hunan Normal University, Changsha 410012, China)
Abstract:The critical theory of trauma is derived from the theory of memory and Freud's psychoanalysis. Specifically, the “classical memory”, the “collective memory” theory and the “cultural memory” theory have provided a lot of useful research ideas and paradigms for the birth of trauma criticism. Freud's theory of psychoanalysis defines three characteristics of trauma criticism: virtuality, hysteresis and repeatability. The research on the origin of trauma criticism will further promote the dissemination and development of trauma criticism in China.
Key words:traumatic criticism; memory theory; Freuds psychoanalysis
创伤批评产生于20世纪90年代,主要代表人物是凯西·卡鲁斯(Cathy Caruth)、苏珊娜·费尔曼(Shoshana Felman)。前者的代表作品是《创伤:记忆研究》和《无法言说的经历:创伤、叙事和历史》;后者的代表作品是《证词:文学、心理分析与历史中的见证危机》和《司法无意识:20世纪的审判和创伤》。经过她们的理论倡导和研究实践的阐发,创伤批评研究引起了文学研究领域学者的浓厚兴趣,最终获得西方文学研究界的认可,成为一种新的研究方法。创伤是创伤批评最为关键的概念。一般而言,创伤是后创伤压力紊乱(Post-Traumatic Stress Disorder)的简称。“创伤通常被描述为对没有预料的或强烈的暴力事件的回应,这些事件发生的时候并没有被完全理解,但事后它们又以反复再现(flashbacks)、噩梦和其它的重复现象的形式回归。”[1]根据上述关于创伤的定义,我们不难看出创伤批评与精神病学、精神分析和神经生理学密切相关。除此之外,因为创伤是过去的记忆统治了现在,所以它也与西方传统的记忆理论具有某种联系。
一、创伤与记忆理论
创伤批评的一个重要的理论基础是记忆理论。记忆理论的研究源远流长。根据它自身发展的内在逻辑,我们大致可以将其划分为西方“古典记忆”理论、“集体记忆”理论和“文化记忆”理论三个发展阶段。创伤批评对这三种记忆理论都有所继承和发展。
“古典记忆”理论认为情感在记忆过程中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创伤批评亦反复强调过去的创伤事件带给受害者的出乎意料却又令其震惊的情感体验,这是创伤批评对“古典记忆”理论的继承和发展。记忆理论的传统最早可追溯至西塞罗对记忆术的研究和阐发。在《论演说家》中,他曾讲到诗人西摩尼得斯(Simonides)希望向特弥斯托克勒斯(Themistocles)传授记忆技能,后者认为如果前者“能教他如何忘记而不是记忆的话,那他会更加感激他。”[2]453对此,西塞罗评论道:“任何东西一旦注进这个人的心灵里,便永远不可能流出来,虽然他更希望宁可忘记他不希望记住的东西,而不是记住他一旦听见或看见的东西。”[2]453在此,西塞罗强调了记忆具有不可磨灭性,某些事情人们宁愿选择忘记,它却偏偏像幽灵一样潜藏在人们的记忆深处,随时可能控制人类的精神世界。除此之外,“古典记忆理论”另一个主要特征是它“以地点和视觉意象为原则运作的:人们在想象中将图片粘在一系列真实和虚拟的空间中,最好是给人们留下强烈印象的图片,它们能提醒人们回想起事物。”[3]211人们之所以能够记忆起另一个时空的事物秩序,主要是因为它们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如果这些印象是消极的情感信息,并且它们超过了人们正常能够承受的心理极限,人就可能出现创伤症候。与古典记忆理论一样,创伤批评高度重视情感在记忆中的作用。同时,它也发展了古典记忆理论,主张发现能够刺激受害者的情感因素,然后合理地疏导这些负面情感。因为“记忆和讲述恐怖事件的真相是恢复社会秩序和医治个体受害者的伤害的必要条件”[4]。
“集体记忆”理论对个体创伤记忆和集体创伤记忆的辩证思考提供了有益的启示。莫里斯·哈布瓦赫是“集体记忆”的代表人物。根据“文化记忆”理论代表人物阿莱达·阿斯曼和扬·阿斯曼的总结,哈布瓦赫的集体记忆理论的核心观点是:“不具有社会性的记忆是不存在的。”[5]23在《论集体记忆》中,哈布瓦赫确实是不厌其烦地反复强化这一观点:“没有记忆能够在生活于社会中的人们用来确定和恢复其记忆的框架之外存在。”[6]根据哈布瓦赫的“集体记忆”理论,可以推断出它具有如下两个重要结论:首先,它产生于集体又缔造了集体。其次,个人记忆属于群体记忆;人们不是单纯地活着的,人们是在与他人的关系中进行回忆的;个人记忆正是各种不同社会记忆的交叉点[5]23。这对创伤批评研究具有启发和借鉴意义。在犹太大屠杀中,个体受害者的记忆与历史学家讲述的集体记忆之间存在一定的偏差,那么如何理解受害者的创伤记忆和还原历史真实记忆之间的不一致呢?集体记忆理论也许能够提供一些有益的思考和启发。多里·劳伯(Dori Laub)曾举例分析过一个将近70岁的犹太妇女在大屠杀中的创伤证词。当年奥斯维辛集中营发生了一次爆炸,她的回忆是有四个烟筒爆炸,但根据历史学家的考证,其实只有一个烟筒爆炸。历史学家认为受害者的证词与历史的事实相违背,因此她的证词是值得质疑的。但是心理学家劳伯认为:“这个妇女正在见证的不是爆炸烟筒的数量,而是一些其它更为根本、更加关键的事情:无法想象的一起真实事件。”[7]但无论如何偏差,犹太人个体的种族创伤记忆都是犹太种族集体创伤记忆的一部分。尽管犹太人的个体创伤记忆具有多样性,然而它们都指向一个共同的集体记忆:大屠杀。大屠杀的历史真实性不是历史研究者的主观呓语和胡编乱造,而是历史的真相本身就是如此。那么,为何大屠杀发生之后,犹太人的悲惨遭遇没有得到世人的关注呢?哈布瓦赫的“集体记忆”理论也许能够对此提供答案。我们并没有给犹太人的大屠杀创伤记忆提供可以传播的土壤。犹太大屠杀是人类无法忘记的苦难,人类应该杜绝这类现象的再次出现。为此,社会需要为犹太人提供言说大屠杀证词的空间,兴建博物馆和影像记录展览馆,广泛收集受害者的证词,为我们重新校正已有的大屠杀集体记忆,提供可供参考的资源。
根据阿莱达·阿斯曼和扬·阿斯曼的归纳,哈布瓦赫“集体记忆”记忆理论的第二个重要结论是社会记忆具有重建性[5]23。重建性是指被保存下来的记忆都是根据当前的记忆框架过滤的产物。“集体记忆的本质是立足现在而对过去的一种重构。”[8]受害者的证词和历史真相之间存在差异,这是因为受害者每次讲述的证词都会受到现实语境的影响,而现实的语境又总是发展和变化的,这就导致受害者会根据现实语境的需要去选择或过滤。受害者讲述的证词和历史真相之间存在的断层和裂缝就是这样产生的。
“文化记忆”研究在记忆和文学体裁研究方面取得了不俗的成绩,这启发了创伤研究关注创伤与文学形式方面的联系,例如创伤与叙事、文体、修辞和体裁等方面的关系。根据德国著名的“文化记忆”学者阿斯特莉特·埃尔和安斯加尔·纽宁的看法,从“文学记忆”的角度讲,如下五个领域能够体现文学记忆研究发展趋势的五个研究方向:“1、文学的记忆;2、文学体裁作为记忆场所;3、经典书籍和文学史作为文学和社会的机构化记忆;4、记忆的模仿;5、文学在历史记忆文化中作为集体记忆的媒介。”[3]210-211根据上述的研究思路,不难得出创伤批评研究的五个比较有潜力的研究领域:1、创伤文学;2、文学体裁作为创伤的场域;3、经典书籍和文学史中的创伤书写的功能研究;4、创伤叙事;5、媒介与创伤研究。某种意义上,“文学记忆”的研究理念和方法为创伤批评研究提供了可供借鉴的范式。在创伤批评既有的格局中,创伤概念的界定、创伤的形成机制、创伤记忆的讲述方式等研究领域已经取得了不俗的研究成绩,但创伤的传播与接受方面的研究略显不足。
创伤批评和文学记忆的研究方法虽然不同,但二者在运用领域和批评实践等方面有不少重合之处,也能够彼此吸收对方的长处,弥补自身的缺陷。
二、创伤批评与精神分析学
创伤批评产生的理论基础主要是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詹姆斯·伯杰(James Berger)曾简明扼要地梳理了创伤理论在弗洛伊德精神分析体系中的发展和演变。简而言之,创伤概念在《歇斯底里研究》(Studies in Hysteria)一书中提出,在《超越快乐原则》(Beyond the Pleasure Principle)一书中发展,在《摩西与一神教》(Moses and Monotheism)一书得以深化[9]。中国学者也有不少类似的表述,例如苏枕在《再现创伤的历史:格林厄姆·斯威夫特小说研究》中曾讲道:“当代创伤批评研究起源于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理论。”[10]15根据凯西·卡鲁斯的总结,弗洛伊德的两部重要著作《超越快乐原则》和《摩西和一神教》为创伤批评的产生和发展奠定了学理基础。结合卡鲁斯的分析与弗洛伊德关于创伤的论述,可以看出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对创伤批评的最大贡献在于界定了创伤的三大特征:虚拟性、滞后性和反复性。
虚拟性是指创伤不是身体和生理上的伤害,而是精神上的伤害。从词源上来来讲,创伤最初的含义是指对身体的伤害或损害。“在其以后的词义演变中,精神医学和精神病学文献中,主要是在弗洛伊德的文本中,术语创伤不是作为身体的伤害而是作为精神的伤害。”[11]在分析塔索浪漫主义史诗《解放的耶路撒冷》时,弗洛伊德独具慧眼地发现了创伤虚拟性特征,原来在西方古代的文学作品早已存在,只是它一直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因此不被世人所知。“英雄坦克雷德在一场决斗中无意地杀死了他的爱人克罗琳达,而她被伪装穿上了敌方骑士的盔甲。埋葬她之后,他走进了一片陌生而又充满魔力的深林,它让十字军充满恐惧。他用剑猛砍一颗高树;但血从伤口中流出,坦克雷德听到了灵魂被囚禁在树中的克罗琳达抱怨的声音,他再一次伤害了她的爱人。”[12]坦克雷德无意中杀死了自己的爱人,因为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的,所以他并不知道杀死的是自己的爱人。但在另一个时刻他感受到了爱人呼唤的声音,指责自己又一次伤害了她。其实并不是克罗琳达发出指责的声音,而是他心中的愧疚和惭愧累积到一定程度后,借死去恋人之口的象征性表述。他杀害了自己的恋人,受到了良心的谴责。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谴责不但没有消失,反而越加严重,最后导致他的精神出现错乱。因此,这种谴责不是物理伤害,而是心理和精神层面的伤害。虽然我们看不到,却能够感受到它对人的折磨。创伤批评敏锐的把握到了弗洛伊德所界定的创伤虚拟性特征的学理价值和现实意义,并在实践中不断解读作家的战争文学、大屠杀文学和暴力文学,帮助人们了解这些暴力事件对人类心理和精神的伤害。
滞后性指创伤具有潜伏期,一般都在一段时间之后才伤害人们的心灵和精神。如果说虚拟性界定了伤害的属性,那么滞后性则概括了创伤批评的时空表现形式。弗洛伊德在《摩西与一神教》一书中曾经专门强调过这一点。“某人遭受了一场令人震惊的交通事故,例如火车相撞。他明显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离开了案发现场。然而在接下来的几周里,他患上了一系列严重的精神和运动神经症。这些症状只能被归因于他的震惊或者在意外事故中发生的任何其他的事情。他已经形成了‘创伤神经症。”[13]109这起交通事件受害者的创伤经历了一段潜伏期才开始显现。弗洛伊德曾经明确界定潜伏期:“意外事故和最初的症状表征跨越的时间段被称为‘潜伏期,它是对传染疾病病理学的明显暗示。”[13]109创伤“事件并不是在它发生之时被体验到,而是只有联系着另一个地点和在另一个时间才能充分显现”[14]13。强调创伤的滞后性为创伤批评的研究路径提供了有益的借鉴:在关注战争场面、暴力的残忍、强暴的过程同时,作家和学者同样应该、或者更应该关注他们受到伤害后的心理和灵魂的状态。
反复性强调了创伤的症状会重复出现。弗洛伊德认为:“就创伤性神经症而言,对于创伤发生之时的执着就是病源所在,这是很清楚的。这些病人常在梦里召回其创伤所产生的情境。”[15]216创伤受害者不断地在梦中复现创伤事件发生的情境,这是因为当时他未能充分应对该事件的刺激。受害者反复地受到梦魇的侵袭,精神出现分裂便不可避免。在弗洛伊德的分析基础上,创伤领域研究的先驱者不断地分析“战场宫能症”和“炮弹综合症”的病理特征,经过反复的临床实践,认为创伤具有自己独特的症状特征:它的发病方式一般体现为噩梦、回忆、行为失常。创伤‘记忆并不隶属于通常的叙述或言语的回忆机制,相反它表现为身体的感知、行为上的重复、噩梦和重现(flashbacks)。受害者的本我丧失了对现实生活的控制,他完全被过去的惊悚和恐怖所控制,不停的重复某些莫名其妙的行动与行为。受害者被过去的惊骇的事件控制后,“过去的恐怖事件以意象和思维的方式重复地占有经历这些事件的人。”[16]创伤批评研究的先驱柯尔克和哈特也认为“创伤一个显著特征是以噩梦、重现和躯体的重复行为的方式对创伤痛苦元素的强迫再经历”[17]。由上所述,不难看出,创伤批评强调文本世界中人物不停地重复某种思维、行动和语言所控制。据此,可以得出如下结论:文本人物反复呈现某种反常地思维、行动和语言,这才使得创伤批评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运用。
三、结语
创伤批评的产生和发展体现了西方文论发展的一个比较显著的特色:消化、吸收结构主义、精神分析、马克思主义等经典文学理论资源,结合时代具体情境,强调这些理论中被忽视的某些概念和原理,并加以推演和阐发,形成新的理论。创伤批评既立足于弗洛伊德的创伤概念,又融入了记忆理论的一些研究理念和方法,同时针对二次世界大战、大屠杀、种族歧视、性别歧视等问题,提出了新的研究理念和范式。尤为可贵的是,创伤批评坚持不懈地在文学批评实践中发展自己的研究思路和方法,并形成了特色鲜明的研究模式,例如“证词研究”和“代际创伤研究”。
虽然创伤批评取得了不俗的成绩,但如何突破目前的研究局限,更大程度地领会创伤批评的精髓,这依然有很长一段路要走。目前创伤批评已经引起了不少中国学者的关注,也产生了不少成果,例如李桂荣的《创伤叙事:安东尼·伯吉斯创伤文学作品研究》、苏忱的《在现创伤的历史:格雷厄姆·斯威夫特小说研究》、王欣的《创伤、记忆和历史:美国南方创伤小说研究》等。同时,中国现当代学者也运用这一理论解读中国的伤痕文学,例如李敏的博士论文《“伤痕”与“反思”文学中的创伤叙事研究》。除此之外,翻译创伤批评的理论也取得了一些成绩,例如李敏翻译了英国学者安妮·怀特海德的《创伤小说》。但纵观这些研究实践,仍然明显存在两点不足:1.创伤小说的叙述机制目前分析还不够深入,有待深化和加强;2.目前创伤批评的理论译介明显落后于研究实践。我们至今仍然没有翻译创伤批评代表人物凯西·卡鲁斯和苏珊娜·费尔曼的经典著作。因此,研究创伤批评的缘起、翻译创伤批评的代表性著作,将进一步推动创伤批评在中国的传播和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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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吴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