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梦
出生在非洲的女孩
1990年6月,蒂皮出生于非洲纳米比亚。那时,她的父母阿兰和西尔维作为资深动物摄影师,已经在卡拉哈迪大沙漠工作生活了7年。
蒂皮的出生,不仅为这个家带来了欢乐,而且使阿兰夫妇感到责任重大。因为非洲野生动物很多,猎豹、狮子等常常神出鬼没。他们不仅要确保自身安全,还要保护幼小的蒂皮,不让她受到野生动物的伤害。
然而,蒂皮仿佛天生与野生动物有缘。看到奇形怪状的动物,她从不觉得害怕,反而咯咯笑个不停。见状,野生动物也放下戒备,温顺地趴在蒂皮的身旁,任由她抚摸,陪她玩耍。
一次,阿兰一家和两个朋友驱车外出,遇到了一大群萃萃蝇,它们从窗口钻进车子里。这是一种非洲常见的大舌蝇,专门叮咬人类。
奇怪的是,萃萃蝇只叮其他人,却放过了西尔维怀中的蒂皮,大家对此惊讶不已。不仅是萃萃蝇,蛇、狮子、豹子等都与蒂皮亲近,从不伤害她。无人能解释这个现象,有人说,蒂皮是大自然的孩子,所以动物们百般爱护她。正因此,大家开始称呼蒂皮为“丛林女孩”。
每次外出,爸爸都会拿一支枪,紧跟在蒂皮的身后,以防万一。但是,蒂皮却凭借自己天生的亲和力,总能和野生动物们和平相处。
渐渐地,蒂皮学会走路了。这时,她认识了她一生中最好的朋友——阿布哥哥。
其实,阿布是一头30多岁的成年美洲象。第一次见到阿布,是在邻居朗达尔家里,蒂皮站在阿布的长鼻子前,小小的个头还不足它的膝盖高。她温柔地看着阿布,试探性地摸它的鼻子。阿布很温顺地前腿跪下,友好地伸出鼻子。蒂皮顺着阿布的鼻子,踩着象牙,慢慢地爬上了它的头顶。
朗达尔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要知道,阿布虽然温顺,却从不让人坐在它的头项。这一次,它欣然接受了蒂皮,还和她玩得不亦乐乎。
此后,蒂皮经常来找阿布玩耍,她最爱坐在它的鼻子上荡秋千。傍晚,阿布则会带蒂皮到郊外散步。有时,他们跟随象群来到池塘嬉水。阿布会用鼻子吸水,再轻轻洒到蒂皮的身上,这是他独特的爱的表达方式。
为了记录女儿的成长时光,阿兰夫妇拍摄了很多蒂皮和阿布嬉戏的照片。有一张照片非常感人:蒂皮走在前面,小心翼翼地学走路。身后的阿布踮着脚尖,生怕不小心吓到了前面的小蒂皮。
和野生动物做朋友
一次,蒂皮在一个牧民家里见到了3只野生猫鼬。因为听妈妈说过猫鼬的故事,蒂皮对眼前的小动物充满了好奇。她小心翼翼地抱起其中1只,却被猫鼬误以为要伤害它,咬伤了她的鼻子。
当时,蒂皮的鼻子上渗出了血滴。她却不顾疼痛,认真地看着猫鼬,试着用眼神与它交流,用心灵与它沟通。在她温柔的注视下,猫鼬逐渐放松了戒备,任由她轻轻地抱在怀中。
此后,蒂皮明白了,动物天性并不是坏的,它们都是好动物。有时只是为了保护自己,才会攻击人类。如果能够和它们友好地沟通,让它们明白我们是它们的朋友,它们肯定愿意与我们和谐相处。
蒂皮3岁时,有了一个新朋友——狒狒辛迪。辛迪和蒂皮亲密无间,她们一起爬树,一起做游戏,一起采摘野果,非常快乐。
一次,辛迪注视了蒂皮很久,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她的金黄色长发,蒂皮疼得哇哇大哭。直到父母闻讯赶来,辛迪才被迫松开了手。
看着辛迪手中那一小撮金黄色的长发,蒂皮心疼不已。原来,辛迪羡慕蒂皮美丽的金发,想要它长在自己头上。无奈之下,蒂皮忍痛割爱,只得将自己那一小撮头发送给了辛迪。
和调皮的辛迪不同,辛迪的爸爸埃尔维则是一只高大凶猛的狒狒,牙齿大而锋利。父母从不允许蒂皮靠近它。可是,凭着自己对野生动物的直觉,蒂皮感觉埃尔维不会伤害她,于是,她偷偷试着靠近它。
狒狒与其他动物不同,不能直视它们的眼睛,否则它们会感觉受到了威胁。一天,蒂皮试着注视埃尔维的手,并慢慢将自己的小手放上去,让它逐渐熟悉自己的气味,再轻轻地抚摸它。
此刻,埃尔维温顺地站在蒂皮的身旁,享受着她的抚摸。蒂皮欣喜地发现,埃尔维没有抗拒她,它的身体柔软且暖和,舒服极了。
当然,蒂皮还有很多其他的野生动物朋友:鸵鸟琳达有着锋利的指甲,但它很善良,每当蒂皮坐在它的背上,它总是一动不动,害怕把她掀翻;幼狮穆法萨则淘气许多,总要蒂皮陪它睡午觉,甚至要吮吸蒂皮的手指入眠……
蒂皮6岁时,父母想把她送回巴黎接受教育,可是蒂皮死活不肯离开。她太热爱这片土地了,感觉自己天生就是非洲人。她的野生动物朋友们善良友好,离开他们,她会感到孤单,伤心不已。
考虑到巴黎没有这么广袤的土地,没有这么多可爱的野生动物,父母最终决定让蒂皮暂时留在非洲,让她在这里欢度童年。
渴望重回大自然
在蒂皮家附近,有一片大草原,住着很多牧民。他们养了一大群牛羊,可是牛羊常常遭到野生豹子的袭击。为了防范豹子,牧民们四处布下陷阱。
有一次,一只母豹掉进了牧民戴维家的陷阱,伤势过重死去了,留下了她的两头小豹,一雄一雌。戴维把小雌豹送给了邻居,自己留下了雄豹,并给它起名杰比。
每天,戴维都用奶瓶给杰比喂奶,像养小孩那样抚养它。尽管受到如此温柔的驯养,但杰比仍然天性凶猛。只有蒂皮不怕杰比,常常跟它玩耍。渐渐地,蒂皮和杰比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一天,蒂皮和父母出门散步。杰比听到了蒂皮的声音,跳上屋顶越过栅栏,想要追上她。
两个小男孩见到了杰比,吓得惊慌失措,夺路而逃。见状,杰比将两个奔跑的男孩当作猎物追赶了起来,并很快逮住了其中一个。
看到这一幕,蒂皮一家人惊慌失措,杰比的动作太过迅速,根本来不及阻止。西尔维首先反应过来,赶紧去找戴维。阿兰则吩咐蒂皮站在原地不动,他勇敢地冲上前去救小男孩。
蒂皮并没有听从爸爸的嘱咐站在原地,而是跟爸爸跑了过去。她看到杰比满嘴都是血,正准备发动第二轮进攻。
蒂皮非常生气,冲着杰比大叫“住手”,又打了一下它的鼻子。杰比立刻理解了蒂皮的指责,马上安静地坐在地上,表示知错了。
小男孩被及时送到医院,并无生命危险。但杰比受到了严厉的处罚,它被关进铁笼子里,不允许出来。尽管如此,蒂皮每天都会去看望杰比,和它聊天。高兴的时候,杰比会朝蒂皮身上撒尿,这是杰比爱的方式与表达。
10岁那年,蒂皮被父母强行送回了巴黎。离开非洲的那天,蒂皮和野生动物朋友们一一拥抱告别,哭成了泪人。她多么想一辈子和它们在一起啊!
回到巴黎,适应了很长时间,蒂皮也没有爱上这座繁华的城市。她的家中挂满了她和野生动物朋友们的照片。夜深人静时,她常因思念它们而辗转难眠。
2000年,蒂皮出了第一本书《我的野生动物朋友》,以此纪念她那些可爱的野生动物朋友。
2002年,从非洲传来消息,44岁的阿布不幸去世。那天,蒂皮把自己关在屋里,回忆着和阿布在一起的快乐时光,伤心的泪水如同决堤般倾泻而下。
也就是那年,蒂皮加入了野生动物保护组织,并成为该组织的形象大使。她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带动更多的人参与野生动物保护。
2013年,23岁的蒂皮在巴黎某高校主修电影专业,准备毕业后为野生动物拍一部电影。同时,她的第二本书《荒漠天使》已经出版,这本书同样是写野生动物的。
现在,蒂皮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再次回到那片神奇的土地,和她的野生动物朋友们团聚,重温昔日的幸福时光。
余娟摘自《博爱》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