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建杭
大城市,尤其是一线城市,集中了优质的教育、医疗资源,就业机会和福利保障更让小城市居民望洋兴叹。有人曾计算,一个北京户口,可以拥有八十多项福利。外来人口如果没有大城市户口,能享受的福利很有限,甚至买车买房都“玩不转”。我们可以算算,在一线城市生活的外来人口,要多花多少钱,才能拥有和本市居民一样的生活水准。
生个孩子,多花三万
在北京工作的非京籍人员,在生育之前,要回夫妻双方的老家办理两个证件——《准生证》和《北京外地来京人员生育服务联系单(生育险专用)》以便在生产后享受生育险。
怀孕十四周的东北姑娘王乐乐曾统计,两个证件都办下来需要盖好多个章,其中很多是需要在夫妻双方户口所在地盖的。她的户口在老家吉林省四平市,老公的户口则在湖北天门。王乐乐的老公在办理第一个证件时请了一周假,想一次性办齐,结果往返了好几次才办妥。后来,他索性请假一个月专门回老家盖章。
事实上,王乐乐还是幸运的,在2012年之前,非京籍的员工是不给上生育险的。但是有了生育险还是遇到了麻烦,王乐乐一直看好的某家三甲医院,只接受户口在本市且在本城区的产妇。王乐乐想要享受生育险,就只能去离家车程一个小时以上的郊区医院进行产检和待产。最后,王乐乐为了产检和生育方便,只得放弃生育险报销,选择离家步行十分钟的某知名私立医院。在这里,顺产费用起步价三万五千元,剖宫产五万元;而在公立医院,如果顺产,报销后自己基本不用花钱,剖宫产也只需两千多元。
孩子上学,最少多花六万
如果没有大城市的户口,又想要孩子接受优质教育,从幼儿园开始就要做好多花钱的准备。
公立幼儿园对孩子的年龄、户口等限制非常严,要想将孩子送进去,除了择校费,还要有关系。北京一所高校的附属幼儿园,在业内属中等水平,择校费就要三万元左右。
在上海、广州等地,非本地户口的家长,会更倾向于让孩子上私立幼儿园,中等以上水平的私立幼儿园价格并不便宜,虽然不收择校费,但每月费用至少要三千元以上。以在中等幼儿园学习三年计算,私立幼儿园要比公立幼儿园(算上择校费)至少多花四万元。
如果不选择名校,北京孩子可以免费就近上学,而外地户口的孩子,则照样要交择校费。即便在大城市顺利上了学,到了高考时,又是一个坎。外地考生最晚也要在高三下学期转学回老家,而老家的学校就算收了这样的学生,也会要几千元甚至上万元的“插班费”。
买房,多花五年租金
2011年2月,北京“最严格限购令”颁布,非本市户口要缴满五年社保和个人所得税才能购房。深圳、上海等地也发布限购令,对非本市居民购房数量和贷款进行限制,外来人口想在一线城市买房陷入困境。买不了房子就只能租,可租金也不便宜。以北京为例,三环以内的一居室,每月要四千元上下,两居室四千五百元至七千元。即便与人合租,每月至少也要一千五百元,五年下来,就是九万元。
除了时间成本,外来人口还要承担这五年间房价可能上涨的机会成本。虽然“新国五条”出台,但仍有众多学者、房地产商及消费者看好房产。近日,一项“你认为‘新国五条能够抑制房价上涨吗”的调查显示,两万九千二百一十二名参与者中,84%都认为一线城市房价会继续上涨。
养老和医疗,不只花钱那么简单
按照规定,那些达到了退休年龄,但是没有达到规定缴费年限的非本市户口的人员,按照“先转后清”的原则,可以将外地的养老保险关系都转到现在的参保地或者户籍所在地,缴费年限可合并计算,退休后养老金由现参保地统一支付,但养老金的给付需要分段计算,就是根据在两地的缴费年限、当地养老金平均水平等要素综合计算。北京市人社局发布的数据显示,2012年上半年,该市企退人员养老金平均水平为每月两千五百六十元,而吉林省仅为每月一千三百七十元。如此一来,能拿到的养老金就缩水了。
2007年起,北京推出“一老一小”医疗保险,把没有保障的老人和在校学生及学龄前婴幼儿都纳入基本医疗保险体系。具体来说,就是拥有北京户口的满五十周岁女性和满六十周岁男性,未参加过医疗保险的,每年只需缴纳三百元就可享受大病医疗保险待遇,报销比例为60%,一个医保年度内累计支付最高限额为十五万元;在校学生及学龄前儿童每年缴纳五十元,报销比例为70%,一个医保年度内累计支付最高限额为十七万元。
这大大减轻了“上有老下有小”家庭的就医负担,而想要获得同等报销额度的保险,非京籍人员则要购买大约每年三千元的商业保险。
大城市的发展和机遇诱惑着一个个充满梦想和激情的人,当他们决定踏上那片土地时,这笔账不知道有没有算清楚。
【原载2014年1月2日《现代女报·社会》】
插图/户口猛于虎/佚 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