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张阿姨 记录/雨中小菊
儿子爱上了情敌的女儿
还在新婚之夜,喝得酩酊大醉的方城,就明白无误地告诉我,“我娶你不是因为爱,就是一起搭伙过日子!你要愿意,我会好好待你,你要不愿意,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方城的这些话很伤我的心,我知道方城心里还无法忘记初恋柳柳,可是柳柳因为家里抵死反对她嫁给方城,半年前就已经嫁人了,生米都已然煮成熟饭,方城还想着有啥用呢?那时候,我想,岁月悠长,只要我用心爱着他,慢慢地方城也会被我的爱感化的。令我没想到的是,方城和柳柳的爱竟然持续了如此之久。
期间,不甘心的我和方城为此不止一次地吵过,撕破脸地打闹过,旷日持久地冷战过,甚至数次到法院起诉过离婚,但都因为婆婆劝说和我不舍得儿子方彤受屈,每每在最后一刻放弃了。
闹到最后,终于有一日,方城厌倦了日日狼烟四起的生活,竟然选择了放弃生命,听到消息那一刻,我的心悲凉到了极点,望着躺在急救室生命垂危的方城,我终于心灰意冷下来,从此一切便偃旗息鼓。
这些年,有意无意中得知,柳柳过得也很不如意,柳柳的丈夫整日在外花天酒地,但就是死拖着不和柳柳离婚。在冷暴力婚姻里浸淫久了,柳柳索性破罐子破摔,公开了和方城的地下情。
时光催人老,转眼我的儿子方彤也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了,耳闻目睹我这些年的压抑,方彤总是心疼地说,妈,您为了我为了这个家,失去的太多了,我一定要让您的晚年生活得幸幸福福的。
但我万万也没想到,儿子相中的女朋友竟然是柳柳的亲闺女梅若!那天在街上,偶然看到和儿子一起亲密说笑的梅若,那张酷似柳柳的美丽面容让我眼前一黑,当场就晕倒在了马路上。
媳妇妙计安天下
我把家里的门锁换了一遍,打算让父子俩彻底从我的视线里消失。方城我早就对他死了心,可我却怎么也放不下儿子,天天做好了儿子爱吃的饭菜,自己一个人坐在饭桌边,吧嗒吧嗒掉眼泪,然后再把没动一筷子的饭菜倒进垃圾桶。
实在扛不住内心的煎熬,我病倒了,被邻居送进了医院。儿子和梅若来看我,我闭着眼一眼都不看。看到我伤心欲绝的样子,儿子哭着给我跪倒,答应这就和梅若分手。
虽然我抢回了儿子的人,却弄丢了他的心。短短一个月,儿子眼瞅着瘦了十几斤,心疼得我背着儿子悄悄地掉泪。那天,我去菜场买菜,远远地看到梅若,这孩子最近也憔悴得厉害,原本红润的脸庞,瘦得就剩一双失神的大眼睛了。我正打算躲开,梅若却追了过来,我硬着心对梅若说,你啥都不用说了,你和方彤的事,我是死也不会同意的,你自己妈的事自己清楚!
从那天开始,梅若每天在我买菜的路上等我,眼泪汪汪地望着我,铁打的心也被这孩子的眼泪泡软了。终于有一天,我对梅若说,孩子,不是阿姨硬要拆散你们,你是个好孩子。可是咱们两家这么多年的恩怨,你和方彤在一起,两家如何相处呀?
梅若看我终于开了口,赶紧接过我手里的菜篮子,搀着我的胳膊恳求说:“阿姨,听我说完再决定好吗?”
原来,还在梅若上小学时,方彤恨极柳柳抢走了爸爸,不止一次警告梅若,让梅若带话给她妈妈,吓得梅若整个小学阶段看到方彤都提心吊胆的。上了中学,懂事的方彤才知道,失败的婚姻里受害者不止他一个,还有更可怜的梅若。毕竟方彤还有我全心全力照顾他,而梅若天天面对的是借酒浇愁、诸事不问的爸和不时就离家出走的妈。
情窦初开的两个少年,由于同病相怜而日益靠近,感情一发不可收。梅若告诉我,她能体味到我这么多年的苦楚,她之所以坚持,除了爱方彤,还有一个打算,就是希望能借她和方彤的婚姻,拆散方城和柳柳的婚外情,让两个家庭重新回到正轨上来。梅若的这个想法,让我觉得很诧异。
说实话,梅若的想法真的让我动了心,看着同龄人老夫老妻相依相伴,心里不是不向往的。再说方城和柳柳也老了,名不正言不顺地飘在外面也不是个事,前段时间,方城流露过想搬回家住的意思。
儿子媳妇帮我重筑温馨的家
梅若是这么打算的,借着她和方彤的婚事,给方城和柳柳一个体面回家的台阶。成了亲家的方城和柳柳,自然不好意思再维持暧昧的关系。
我细细地琢磨了这个建议,如果顺利,倒是不失為一桩三全其美的好事,小两口可以得偿所愿,还能顺便修补好两个破裂的家庭。
看我旗帜鲜明地站在了儿子媳妇一边,方城着急了,在电话里责备我说:“你咋能同意他们俩在一起呢,你还嫌这个家不够乱吗?”我心酸地抱怨:“我自己因为感情苦了一辈子就够了,我不愿意儿子也像我一样,跟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过一生!”听了我的话,方城沉默了……
儿子的婚礼上,我们四个老人第一次聚在一起,虽说有些尴尬,但总算顺顺利利地把婚礼办完了。
梅若娶进家,方城和柳柳自然不便再同居在一起,在小两口的推动下,两个人带着几分不情愿回了各自的家。梅若劝我,妈妈,你看在我和方彤的面子上,对我爸好点,别再记恨他了,你们都老了,还能有多少时光吵闹呢?看着儿子在一边闪烁的泪花,我答应了。
这期间,有一次方城和柳柳偷偷地约会,让一直留心的梅若发现了。梅若不露声色地打电话把我们四个人约在了一起,梅若说:“我现在郑重宣布,我怀孕了,你们就要当爷爷奶奶和姥姥姥爷了!”
梅若的话惊呆了一桌人,我当然是喜出望外,方城愣了半天神终于说:“要当爷爷了,得好好过日子了!”我不知道这话是对他自己说的,还是对柳柳说的,或者兼而有之。
孩子降生了,是一对龙凤胎,我们全家都合不拢嘴。方城从那以后再没有和柳柳单独联系,天气晴暖时,还会主动邀请我推着两个孩子一起出门散步,这让我受宠若惊。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梅若。
柳柳和梅若爸一起报了老年大学,最近还打算出国旅游。我和柳柳也不再横眉冷对,聊起两个可爱的孙子孙女有说不完的话。再看看忙碌的梅若,我真是打心眼里喜欢,如果没有这个贤惠的媳妇,我的下半辈子还不知道会有多么恓惶,哪有今天的和和美美。
编 后
本来是一出悲剧开场,却被张阿姨的开朗豁达,一路演绎成了皆大欢喜。生活中的坎坎坷坷,谁都在所难免,关键是看你如何面对。许多女人遇到意外,往往喜欢走极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真的没有必要,不如像张阿姨一样,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对于男人们来说,身边的诱惑无处不在;对于女人们来说,即使你浑身是铁,又冲得了几个回合?所以,女人遇到坎的时候,不妨退一步,学学张阿姨,相逢一笑泯恩仇。这样解脱自己的同时,也许会赢得不一样的海阔天空。
摘自中国徐州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