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山都立青天外

高喊

这年头，三山五岳之所以闻名天下，一半拜影视与网络世界里的武林盟主们所赐。若论景致，这七八座山中有些也只稀松平常，只是它们占据了某个地域的中心地带。古人与自然的比例尺度关系和今天不一样，山水画诀云“丈山尺树寸马分人”，那时，人最渺小。我们今天可以借助飞机、高铁等高端交通工具，他们只能靠双脚丈量天下，其见识可想而知。孔子号称周游列国，其实不过在山东与河南一带兜个小圈子而已。过去乡下不识字的老太太去趟路途不到百里的县城，都可以当成人生一件重大事情来安排。在认识世界这件事情上，我们比古人可强多了。

闻见不博自有闻见不博的好处，见多识广也有见多识广的坏处。我们所见既多，诱惑也多。新的事物不断出现，3G手机没还没完全搞懂又来4G，每个更新都不想错过。“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创新”用于科技当然是好词，但不见得适用于所有的事物。古人拿了一两本书拼命用功，也有卓然成家的。尼采说：“不管你站在何处，只要肯花力气深深地挖掘，你终能挖到一泓清泉！”

在认识人生这个问题上，我们不一定比古人高明。生命的长度有限，苏轼“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王勃“天高地迥，觉宇宙之无穷；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科技在解决人与自然的关系方面很成功，但未必能更好地解决人与人的关系。一个人靠自己没有多少生命经验可以借鉴，上帝不会给太多的试错机会，于是聪明的人总是善于吸收更多人的智慧，读书的意义乃在于此。它极大程度地拉长与拓宽了我们的生命通道，“读书之乐何处寻，数点梅花天地心”，拥有一个有性灵的内心世界，将使我们人生的步伐更加豪迈、稳健和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