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校黄牛”及利益链

黄春景

北京海淀重点小学三十万，西城重点小学十九万，东城重点小学十六万……今年幼升小即将开始，一个隐蔽的群体正蠢蠢欲动，他们就是“择校黄牛”，声称交钱就能上名校，要价从几万到几十万不等。记者暗访发现，“择校黄牛”承诺提供的服务可谓五花八门，包括跨区择校、本区内跨片择校、异地户口办齐五证、学生信息采集撤更……不一而足。不过，被涉及的区县教委坚决否认，并奉劝家长不要上当受骗。

“择校黄牛”的出现，想必不是偶然。其实早在前几年，幼升小指标这一黑色利益链就已显现，只是没那么张扬罢了。“择校黄牛”的存在，源自一条体制外的幼升小利益链条，才得以维持其赖以生存的“饭碗”，要不怎会让“择校黄牛”贩卖的指标屡屡得逞呢？

面对暗访的记者，“黄牛”拍着胸脯承诺肯定能搞定一所重点小学。面对这样的“保证”，人们不由猜疑“黄牛”的自信来自何处，“择校黄牛”背后涉水有多深？如果背后没有人为其牵线搭桥，能给六七个孩子办成吗？由此观之，幼升小指标背后必然有着一个利益共同体，在进行着你情我愿的择校交易。如果不斩断其背后的利益链，打掉“择校黄牛”，治理择校费就是一句空话。

面对“黄牛”声称花钱就能上名校，北京一些区县教委坚决给予否认，称几十万一个名额纯属“黄牛”诈骗。海淀区教委负责人不仅坚决否认三十万能上海淀重点小学的说法，还用“校长敢收钱就是找死”予以回应。然而，媒体报道称“择校黄牛”提供的合同文本和操作流程极为专业，如“黄牛”与家长到银行开联名账户，承诺办不成不收钱，并给家长提供多个学校作为备选，即使择校失败，仍然可以返回原籍登记信息等，不仅说明了这单买卖有利可图，还透露出幕后有人为其铺路。相关区县教委没有经过任何的深入调查，就坚称通过“黄牛”择校现象并不存在，这样的态度是不是过于草率？

幼升小指标衍生的利益链条，正逐渐包裹着原本纯洁的校园。眼下，实现教育公平的制度环境尚未稳固建立，虽然新的义务教育法引入了问责制，但在一些地方，与上述法律要求相违背的事件却时有发生，特别是问责一直处于疲软状态。

面对媒体关于择校金钱交易的报道，教育部门不要急着否认，忙于草率下结论，应有的姿态是，拨开重重迷雾，全面探究事实真相。比如查查那些兴风作浪的“黄牛”背后到底有没有“内线”相助；严查学校招生有没有违规操作。只有设法切断利益链，建立健全教育问责制度，才能打消人们的疑虑。如果招生信息不公开，没有来自社会的监督，恐怕即使没有“择校黄牛”，也禁不了“择校经济”。

【原载2014年4月15日《华商晨报·城事》】

插图 / 叫卖 / 罗 琪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