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冬梅
老妈那头的电话一挂,嘟嘟的忙音把红艳推进了云雾里。怎么回事儿这是?红艳从老妈的话里择不出个头绪。
老妈说:“艳儿啊,你这个礼拜日回来不用太早,十一点到家就成了,饭菜都是现成。”
老妈说:“艳儿啊,这回回来别给我们钱了,花不了呢,东西别净买些个没用的。”
老妈说:“艳儿啊,你给你爸买条好烟吧,你在村口要是见了他就直接给他。”
红艳当时问了一句:“我爸不是早戒烟了么,他那病……”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啰嗦”
放下电话,红艳问:“大伟,我啰嗦么?”大伟一头雾水,“你不就说了半句话么?”
红艳不明白,怎么半句话就罗唆了呢?
红艳和大伟结婚后在县城安了家,每周六到公婆那里蹭饭,周日两口子一起回娘家。买鱼买肉给钱,两头老人都说用不着。用不着也买,多少是片孝心。这回老妈开了口,说他们买的都是没用的。
“啥意思呢?”红艳说,“我妈说让我买条烟,在村口给老爸。”大伟摇着头想了半天,也没想通。
想不通也得照办。
十一点多钟的村口,红艳老爸在闲散的人群里,身子朝着路口,把脖子伸了又伸。大伟把车靠过去的时候,老头儿分开人群走了过来,红艳拿着烟递给老爸,“我妈说……”老爸一把接过烟,抢着说,“你妈等你帮着做饭呢,快回吧。”没等红艳答话,一把拽开香烟包装,“来来来,老李头,尝尝这个,老高,你换上这个。老刘哥,你的你的……”人群里有了回应,“嗬嗬,这烟好几百块呢。”“啊,你这丫头没白养。瞧瞧人家,嘿嘿……”
红艳从后视镜里,看见六十多的老爸,象个过节的孩子在人群里手舞足蹈。再看一眼,除了老爸以外,大家的嘴里都冒着烟。红艳转过头来,对着大伟说,“下周六咱给你爸也买两条好烟。”
大伟问,“也送到村口?”说完,俩人都乐了。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