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晓波,从变革中解读当下

2014-05-30 15:45赵敏
环球人物 2014年5期
关键词:吴晓波历代管仲

赵敏

“如果不研究历代经济的变革,其实无法真正理解当前的中国。”这是写在吴晓波新书《历代经济变革得失》封面上的一句话。

奥地利政治经济学家约瑟夫·熊彼得说过:“人们可以用三种方式去研究经济:通过理论、通过统计和通过历史”。这些年,吴晓波正是通过研究企业史和经济史的方式,来研究当下的经济;通过研究官商博弈中历史人物和国家的命运,来映射当今世界的潮起潮涌。

在这本书中,吴晓波由春秋时期的管仲变法开始,及至当代改革开放,叙述了2700多年的历代经济变革和工商变迁。

公元前7世纪管仲变法,实行“四民分业”和盐铁專营政策,使齐国成为当时实力最强大的国家,管仲的这种“尊重市场规律的国家干预主义”,被吴晓波称为“古代的凯恩斯主义”;到汉武帝变法,独尊儒术以达到全民思想控制,同时围绕产业、流通和货币等进行的改革,吴晓波称其为“顶层设计的集大成者”;随后是王莽改制,那是第一个“社会主义者”的改革;及至盛唐,唐太宗以历史上最小政府造就最强帝国;北宋后期王安石变法,算是帝制时期最后一次整体改革,东西方文明至此分道扬镳。“在王安石时代,欧洲出现自由城市和自由大学,这具有分水岭般的意义。自由城市催生自由的商业,自由的大学催生自由的思想,而自由的商业和自由的思想,又是人类文明走向现代社会的两块基石……相反,王安石变法却空前强化了政府的管制能力。”读到这里,似乎能听到吴晓波发出一声长叹。

明清两朝闭关锁国,中国科技和经济创新退化;洋务运动,中途夭折;之后的民国,经历了一个极度自由的市场经济运动和一个以“统制经济”为名义的集权变革,但都以失败告终。

1978年改革开放后,中国成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而体制上的羁绊又让社会矛盾和经济发展的前景充满变数。吴晓波最后的结论认为:在看得见的未来,中国的经济和政治改革很可能是一次以自由市场化为取向,维持“统一文化”为边界,在民主法治与中央集权体制之间寻找平衡点的非西方式改革。而这次变革的时间长度很可能超过我们这一代人的生命。

看到这里,想必你已明白,这不是本单纯的史书。在书的扉页上,作者借托克维尔的话表达了本意:“我只能考虑当代主题。实际上公众感兴趣、我也感兴趣的,只有我们这个时代的事。”

从历史回到现实,一直是吴晓波写作的初衷。也许他只是回望了一段不长的历史,比如30年(《激荡三十年》)、100年(《跌荡一百年》),也可能是漫长的2000年(《浩荡两千年》),但他的目光总会回到当下。读他的书,会让纠结于现实的我们蓦然惊醒——如果把当代社会放入历史中考察,正发生的一切,似曾相识。每一次经济变法,每一个繁华盛世,每一回改朝换代,都可进行前后印证和推导。

吴晓波曾多次在书中写道:“中国需要向世界贡献商业思想。”事实上,他的确为这个世界贡献出了独立而深邃的商业思想,他也被誉为这个时代最出色的财经作家。从2001年的《大败局》,到2013年的《历代经济变革得失》,他证明了严肃的商业写作也能够跻身畅销书行列。

吴晓波靠写作拥有了财富,稳稳当当、自得其乐地与妻女栖居于杭州。他最让人羡慕的正是真正拥有了知识分子的独立。经济上独立自由,方才可人格上独立自由。独立后有选择,有喜欢,有研究,有发现,还能传播,对知识分子或追求成为独立知识分子的人,可算是人生至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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