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烽烟——美国西部传奇故事

2014-05-26 19:17应可之译
书屋 2014年5期
关键词:阿梅汉娜莎拉

应可之+译

正像在这个故事中所描述的那样,在美国西部辽阔的旷野上,数千次的袭击和偶发事件,构成了白人移民和土著印第安人之间的激烈冲突。

为争夺土地,印第安人为保卫家园而勇敢战斗,白人移民按照他们的观点也拿起枪支和斧头。

多萝西·M·约翰逊是将这些历史事件改写成传奇小说的著名作家。她在这篇故事中,重现了十九世纪美国西部的栩栩如生的图景,也展示了西方拓荒者和印第安人之间的感情的一种奇特的相互理解。

一、哈里斯家破人亡

1862年秋天的一个星期日上午,一个印第安苏族首领克洛在教堂里做礼拜,礼拜完毕,他和牧师握手告别。下午,他管辖下的印第安人画了脸孔,插上羽毛,袭击了一家白人移民。

同一天,白人拓荒者的一个家庭里,主妇汉娜·哈里斯对她的大女儿曼丽·阿梅达说:“到河边去采些野食来,快去,这几个汉子要吃饭呢!”这几个汉子是指坐在小屋前等饭吃的奥斯卡·哈里斯和他的两个儿子,一个是十八岁的齐克,一个是十六岁的吉姆。

阿梅达放下手中的书,不情愿地走出小屋,这是1862年8月,她刚满十三岁。她的妹妹莎拉,因为没有更有趣的事可做,跟着她的姐姐一起去河边。河边树林里空气清新,野花芬芳,两个姑娘快速地走下一条小径。“你跟着我干什么”?阿梅达问。“我相信我有和你完全相等的权利在这里散散步”。小妹妹针锋相对。

阿梅达向这条狭窄的小河对岸瞥了一眼,突然看到一张画成黑色条纹的脸孔。她的一声尖叫尚未结束,一个印第安人就跃过小河,闷住她的嘴。

在小屋里的人听到一声中断了的尖叫,就知道必须做些什么。他们知道这一天总会来临,早筹划好对付的方法。

汉娜·哈里斯抱起她的婴儿威里,又为去河边的两个女儿焦急不安。

那位父亲奥斯卡在小屋把一支来福枪交给他的大儿子,自己拿了另一支,又对十六岁的吉姆喊着:“孩子,拿把斧头!”

汉娜知道她必须逃跑和躲藏,这一计划原是包括两个姑娘的,连同小琼尼在内,她应带走四个孩子。在他丈夫的大喊大叫中,她只好抱着婴儿,携着琼尼,开始跑下小山,到达靠近小河旁一处树林里。这显然是因为父亲和他的两个儿子拖住印第安人才使她能逃进树林。

但是父子三人并不在防御,而是在进攻!父亲领头,三人冲向河边,在树林里碰上印第安人,战斗发生了。他们为了汉娜三人的逃脱而付出了生命。

汉娜在树林里清楚地听到印第安人在小屋里抢劫得手而发出的叫喊声和欢呼声。接着小屋顶上黑烟滚滚,火焰冲天,她知道洗劫已经结束,她新建的家已被烧毁,印第安人要出来了。

汉娜把婴儿放在琼尼的怀里,吩咐他:“你要照顾好威里,在你被他们杀死以前,你不能离开他。”她跪在地上,在胸前划了十字,默默祈祷:“愿基督保佑,让仁慈的同胞带走这两块骨肉,抚养成人……”她用两膝向左爬行,向远离两个孩子的左边爬去,使她不会在躲藏的树林里被发现。

她已听到印第安人的说话声,大祸临头,她突然跑出树林,迎着印第安人尖声大叫着跑上小山,当她要碰到印第安人时,她又向与树林相反方向的一条小路跑去,依然大声尖叫。非常清楚,汉娜所做的就是一只母鸟用生命来保护临危的雏鸟时所必须做的。她要把袭击者的注意力吸引到她这边来。

当印第安人粗糙的手抓住她时,她用手臂遮住眼睛,仿佛这样自己就看不到死亡了。

二、姐妹被俘,妈妈逃生

两个姑娘从此看不到她们的小屋,也看不到她们的父亲和哥哥了。印第安人将阿梅达和莎拉反绑着往回走,去会合他们的战斗伙伴。两个姑娘受惊太甚,以致讲不出话来。阿梅达多次跌倒,终于她放弃一切希望,静静地躺在地上,悄声哭泣着等待死神的降临。一个印第安人举起他的棍子,莎拉立刻跳向他的身边,大声猛喝:“不准伤害我的姐姐!不准你打她!”并一头向他撞去。

这个印第安人不禁吃了一惊。关于白人姑娘,他所知道的全部情况就是:逃跑,尖声叫喊,然后被捉住,而这个小姑娘却有印第安女人那种拼命气概,因此他虽被她撞痛,却觉得好玩,他把阿梅达拖到莎拉的脚边……

母亲汉娜在同一条路上被带走,但她不知道在她后面一英里处,她的两个女儿依然活着。她不断地祈祷,祈祷着小琼尼和威里的平安。这时押解她的那个印第安人转身时,在一块岩石上绊了一跤,两手抱住膝盖站不起来,汉娜乘机飞跑消失在树林深处。

她在树林里躲藏了两天,靠野草莓充饥。终于她在一块林间空地里看到了移民的小屋,小屋前面出现了几个白人,还听到孩子的叫喊声和妇女的谈话声,她激情地一边呼喊,一边向小屋奔跑过去。小屋里的一个女人在惊恐中拿起枪,还没等一个男人喊出“她是一个移民”时,就向汉娜开了一枪,上帝保佑,幸未击中。

这间小屋及其邻近的两所共住着十六个白人移民,汉娜向他们探问两个小姑娘以及小琼尼和婴儿的下落,都毫无结果。她看见小屋里的女人们都在为孩子们忙碌不停,她却孑然一身,一阵阵凄凉袭上她的心头。汉娜哀伤又疲乏,躺在小屋旁的一块草地上,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突然她被一阵熟悉的哭声惊醒,她跳起来向哭声发出的方向跑去。在另一所小屋的前面,她看到小琼尼躺在地上,紧紧地抱着婴儿威里,两人都在哭叫。“琼尼,现在你可以放开手了,可以放开威里了。琼尼,这是妈妈在跟你说话啊!”

这时,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从小屋里走出来。“这婴儿一定是你丢在森林里的吧!”这个男子是林肯·巴脱策,他的妻子、女儿也在一次印第安人的袭击中被杀害,使他成了一个单身汉。他正在开垦土地,准备办一个农场,就留下汉娜为他管家,于是她又得到了一个安身之所。巴脱策和汉娜都爱劳动,爱土地,一个冬天的夜晚,在汉娜将要就寝时,巴脱策走进她的卧室,激动地说:“我们结婚吧,凭着我们的双手,我们会过上好日子的。”汉娜脸上泛起红晕,依偎在他的怀抱里。

三、两姐妹在印第安人村庄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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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梅达和莎拉两姐妹在到达遥远的苏族印第安人区的一个村庄后,被卖了两次,第二次卖给一个苏族武士伦斯·白法洛。莎拉在和印第安人相处时从未发生过麻烦,她完全像一个印第安孩子那样被养育着,照顾着。她在这里比她在已烧毁的小屋里更觉得自由,她甚至比男孩子更显得无拘无束,因为,她的作为女人的义务,还在三、四年以后。当那一天来时,就会有人教她做那些枯燥无味、令人厌倦的女人活儿,为成为一个有用的妻子做好准备。

当男孩子学习射击和追踪时,当他们在各种考验中不断增加他们的勇气,技能和力量时,小姑娘们却在阳光下嬉戏。莎拉是伦斯·白法洛帐屋中最小的女孩,甚至都没有叫她看管过一个婴儿,她成了一个宠儿。

阿梅达俯身在一张生牛皮上,用铁制或骨制的工具,没完没了地在刮擦着。这是女人的活儿,而阿梅达几乎已经是一个女人了。印第安女人用几句英语和她交谈,但她们就只学会了这几句,而莎拉学起印第安语来却非常快,要不是姐姐坚持,她甚至不讲英语了。

阿梅达专心地学习,谦恭有礼,但她内心认为印第安人的习俗等等都是毫无价值的。她学习印第安语,仅仅是为了避免伤害老年妇女的感情。这些老人看到阿梅达对印第安人的操作技术的无知和拙笨并不奇怪,而对她不愿意学习作为女人职责的活儿却引起恼怒,用混合在一起的黏土和牛粪软化野牛皮使她恶心欲呕。如果她能顺从些,她可能会成为这家人的一个体面的女儿,而现在她却是一个不幸的奴隶。莎拉能经常忘记了的一件事,她永远记住,那就是她是白人,她从来没有停止过希望,希望有一天,她和妹妹终于会得救。因此,印第安人称她为“外国人”。

当“外国人”十六岁时,她已有过四个印第安求婚者,她知道,一个年轻小伙子送来礼物以后,裹着毯子站在帐篷前面意味着什么。每当年轻人来到时,阿姆达总是装出毫不在意的样子,而那些老妇人又装出未曾注意她,一面偷偷地瞧她是否走出帐篷。

妹妹在鼓励她。“跑出去,所有你必须做的就是让他把毯子围住你和你谈话,出去吧,和别的姑娘一样”。

“印第安姑娘才能这样做,我可不能”。阿梅达悲哀地回答。

那些年轻人依然抱着希望,有时一次多达三人站在帐篷外面,从傍晚一直到黑夜,沉默无言地等待着。这些小伙子都是受人尊敬的,他们善于打猎、偷马,在战斗中具有丰富经验,在勇气上经受过考验。“你以为这是他们购买妻子的正当方式吗”?她问莎拉。

“还有什么其他方式呢”?莎拉反问。“如果我是你,我早就跑出去了,你等着,我再大几岁就会这样做!”她又提醒姐姐:“能忘记掉一些事情才能生活得更愉快。他们不一定会等你下定决心,他们会把你卖给一个老头子做小老婆的。”

阿梅达十七岁时终于作出了选择。在一个空气中散发出芬芳的夏日傍晚,她一言不发走出帐篷,身体有点颤抖,她走过豪克和伦纳身边,避开他们伸出来的手,然后停在斯诺·莫汀前面。斯诺·莫汀和位于后面帐篷里的他的家人都惊喜若狂,能得到这个美丽的“外国人”的爱宠是印第安年轻人向往的幸运。斯诺·莫汀立刻将毯子裹住她发抖的双肩。

他没有赞美她的漂亮,他说自己聪明勇敢,是一个高明的猎手,他的帐篷里从不缺少兽肉。他还有许多马,大部分是从其他印第安部族中偷来的。

斯诺·莫汀给伦斯·白法洛送去礼物,阿梅达关心着后者是否有陪嫁的礼物作为回报。这一点对她非常重要,交换礼物本身就是一种礼仪,如果没有这种交换,她只能毫无光彩地走了。

但伦斯·白法洛拒绝了。他说:“我得到莫汀的马匹而卖了这个白人姑娘,她本来是属于我的,我已为她付出过代价了。”

一个秋日,阿姆达就在没有举行任何仪式的情况下离去,委屈地来到斯诺·莫汀的新帐篷里。

帐篷是新的,里面摆设得很精致,她有了她需要的一切工具和用具,以及一家人足够的财产,但她想起自己没有陪嫁,她哭了。斯诺·莫汀温柔地安慰她。为了这个新家,阿梅达勤奋工作,现在她不再是奴隶了,她是这个家庭里的王后。

阿梅达也是个幸福的妻子,但萦绕于她心头的是,许多印第安勇士娶两个妻子,而她们常常是姐妹。斯诺·莫汀也说过:“再过几年,莎拉也许会到这里来。”阿梅达知道这句话的含意,想到妹妹将在这个家庭里成为她的情敌,作为“姐妹妻子”,她的心结上了冰。

而莎拉还只十四岁时,就有了两个求婚者,一个只比她大二、三岁,他没有在打仗中得到过荣誉,也不为人们所尊重。另一个年轻武士豪斯·依尔斯非常合她的意。当莎拉到姐姐家做客时,常自豪地谈起这两个年轻人,而阿梅达总是提醒她,她还太年轻,而且有一天她还要回家去呢……

四、赎取

在印第安人发动那次袭击的两年后,关于哈里斯家两个姑娘还活着的消息,第一次传到白人居住区。但姑娘的妈妈不相信。消息的来源太遥远了。林肯·巴脱策,即现在汉娜的丈夫是从边境堡垒里的一个士兵处听到的,这个士兵则是从一个白人商人那里听到的,而这个白人商人的消息却确实来自一个印第安人。他们所听到的全部情况就是,两个白人姐妹生活在遥远的西部的一个苏族村庄里。又过了两年,这一消息才初步得到证实。一年后,一位上校,这个白人居住区附近兵营里的最高级军官,亲自证实了这件事,并开始安排她们回家。

林肯·巴脱策卖掉几块最好的土地,凑集起他所能凑集的钱,购买礼物,以便赎回这两个姑娘。

在哈里斯家的两姐妹被劫走后的第六个年头,白人兵营的一队骑兵出发了。林肯·巴脱策将自己的马换上了新鞍,准备离家与士兵们一起前往。这时,汉娜突然尖声喊叫起来:林肯,你不能走!你不能留下我和孩子走啊!“她是在担心丈夫此去的安危。经过林肯的劝慰,她逐渐平静下来。

在两姐妹听到有得救希望时,阿姆达的婴儿已经六个月了。

一天早上,一个印第安人行走在各个帐篷之间,高声通报着这一天的新闻。“妇女们,你们不要跑出帐篷,留神管好孩子!白人士兵已在小山的那一边扎营了。我们将派去三个代表和他们谈判,这三个人是伦斯·白法洛、皮格·蒙恩和斯诺·莫汀。”endprint

阿梅达不敢向斯诺·莫汀打听什么消息,她看着他和其他两个男人一起骑马出发。莎拉来了,两姐妹相对而坐,沉默无言,时间在悄悄流逝。

直到三天后,出发的人回来了。斯诺·莫汀对妻子说:“这次士兵是来寻找两个白人姑娘的,要是她们愿意回家,白人将用礼物来偿付。”阿梅达支吾着:“唉……唉……”这是一种叹息,像一阵柔和的微风拂过广漠的草地。

斯诺·莫汀脸色阴暗,没有流露出任何一点感情,他凝视着她一会儿,然后看着婴儿,接着他不做任何解释转身而去。她呼叫着他,但他毫不理睬。她感到他那深沉的眼睛在凝视,他那低沉的声音在诉说,在她长久认为自己已不再是这里的陌生人以后,现在又成为陌生人了。

阿梅达忽然感到有必要为莎拉回家的生活作准备。她告诉妹妹每一件她记得的并可能对妹妹有用的事情。莎拉却叫了起来:“我要你也一起回去!”

“他一定不会让我回去的”。阿梅达说:”他不会让我带着婴儿走,而我要是不能带走孩子,就决不离开这里。”她想了一会又说:“你要告诉家里人,我嫁了一个很好的男人,你一定要告诉他们。”

夜里,想起在那遥远的已烧毁的小屋里所过的生活,阿梅达哭了。

当这个苏族村子里的人等待着协商的最后结果时,阿梅达在梦想着家乡,她也为她的妹妹担忧。“你回到那边后,一定要做一些你不熟悉的事情,当然妈会教你,会提醒你。我想妈一看到你就会哭的”。想像着那种见面的情景,阿梅达眼里充满泪水。“妈那时一定逃出来了,是吗?要不然,谁会为我们买来礼物呢,总有一天,我会从斯诺·莫汀那里知道一切的。我不知道妈当时是否把琼尼和威里带出小屋,妹妹,你要告诉她,我的小宝贝有多漂亮!”

莎拉在异常的沉默中梦幻似地想像着与母亲重逢的悲与喜,回忆着已忘记了一半的白人移民居住区的生活。

“告诉妈关于斯诺·莫汀的情况”。阿梅达让她妹妹记住,“一定要告诉妈,他是一个多么高明的猎手。因此,我们什么都有,比需要的还多。村子大,大家都很尊敬他。告诉妈,他对我,对小宝贝都很关心慈爱……但是妹妹,你千万别提起偷马的事,在那里的人是不会理解这种事情的……”

谈话还在继续,皮格·蒙恩,苏族的巫医,三个谈判代表之一,来到阿梅达的帐篷,他带来了一些东西,包在兽皮里。“告诉我,在你到苏族以前,你家里有哪些人,都叫什么名字”。他边说边把包放下,“他们还不能肯定,你们两个是不是他们要找的姑娘”。包里有几张纸和一支蜡笔。阿梅达小心谨慎地写起来,莎拉坐在旁边看着,“爸爸,妈妈,齐克,吉姆,琼尼,威里”,阿梅达写完后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拉着妹妹的手臂说:“想一想啊,你就要回家啦!”

第二天,礼物被接纳了。皮格·蒙恩将礼物运到阿姆达的帐篷中堆起来:一支枪,子弹,各种布匹,镜子,工具盒,钢制的壶、罐等等。阿梅达终于明白,她奉献给斯诺·莫汀的陪嫁有多少!

“现在‘外国人可以走了”。皮格·蒙恩说。

阿梅达入神地凝视着,“我不能回去,我是斯诺·莫汀的妻子,孩子也是他的”。

“这些礼物也包括为这个婴儿偿付的部分。”皮格·蒙恩说:“斯诺·莫汀会有另一个妻子的,也会有更多的儿子。他不需要‘外国人,他已经把她卖给白人了。”

阿梅达脸色苍白。“我决不会和那些白人一起回去的”!她愤怒地说。

巫医点点头,转身向着莎拉。“你必须和我一起去,我要把你送到士兵那里,还要告诉他们,‘外国人不要回去了”。

阿梅达看着妹妹跟在巫医身后,从帐篷之间远去了,她挥手告别,柔肠寸断。

过了十天,打仗的队伍回来了,阿梅达看到丈夫是被人背回帐篷的,她心痛欲绝。斯诺·莫汀痛苦地躺着,他睁开眼睛,难以相信地看到妻子在他身边,他深暗的脸颊上淌满泪水。

阿梅达的名字始终是“外国人”,但在她一生余下的岁月里,她是一个苏族印第安人的妻子。

五、莎拉回家以后

想不到莎拉却不能安心地在妈妈家里生活,在与印第安人经过六年的相处以后,她已无法适应白人移民的起居方式,而她妈妈对她的印第安式的习惯更感到心烦意乱。莎拉甚至连面包也不会制作,但她有她的自豪之处,“我会刮制野牛皮,我会切割野牛肉,我会建起一座帐篷,也能把它拆卸下来,包装起来,装在马背上搬家”!她气愤得满脸绯红,但她不知道,她的这些本领在这里已无用武之地了。

一个邻居的小伙子是莎拉回家以后的第一个求婚者。莎拉想起印第安的年轻武士,他们画着脸,帽子上装饰着羽毛,在一匹匹骏马上骄傲地炫耀着他们的才能,这样一比较,她就觉得这个白人小伙子并无任何吸引人的魅力。

十七岁那年,莎拉终于和铁匠汉门·舒瓦兹结婚了。在他的大儿子六岁,第二个孩子三岁时,一个印第安人出现在她的家门口,他站了一会,向屋里张望着。莎拉发现后喝道:“滚开!”印第安人用苏族语回答:“小莎拉已经忘记了我了。”她对他仔细打量后,就用苏族语表示热烈欢迎。这个印第安人就是豪斯·依尔斯,是莎拉在苏族村庄时的理想的求婚者。现在莎拉是一个白人主妇了,她用白人接待宾客的那种友好态度礼貌地接待他,她端上牛奶和面包和他一起吃,这是白人妇女的权利啊!

“我姐姐好吗?我想念极了!”莎拉问。但豪斯·伊尔斯已搬离原来的村庄,长久未见到“外国人”了。他很关心莎拉的情况。“你丈夫能搞到许多兽肉吗?他是一个打仗的勇士吗?”莎拉不禁大笑起来。他还在继续表白他的情怀,他说他之所以长途跋涉,冒着危险来看她,就是想知道他现在是否一切如意,要不然,他的新帐篷里还留着她的位子,不仅是现在,而且在将来任何时候都会给她留着。

铁匠舒瓦兹回来了。“这个印第安人到这里来干什么?他是谁?”他气愤地问。“我不知道他是谁,他说她饿了,我给他点吃的。”

“肯定是你的老相好吧?”莎拉坚决否认。铁匠问印第安人,他也沉默不语。

“滚出去!”铁匠的高声大喊震撼着房屋,豪斯·依尔斯遵命退出。舒瓦兹向莎拉走去,带着不可抑止的怒火给她一个耳光,使莎拉几乎跌倒。她站稳后,拎起一只笨重的铁罐,对丈夫怒目而视。“你要是再撒野,我就杀了你!”铁匠盯着她气得绯红的脸孔,知道妻子的性格是说到做到的。他叹了一口气,转身向卧室走去,在推开卧室的门时,他又回头对莎拉说:“要是再让我看到这个印第安人,我就要他的命,记住!”

莎拉提着一只水桶向溪边走去时,唱起了歌,歌声很是优美。她的少女时代早已结束了,少女的自由也消失了,但现在她却有两个男人爱着她。晚上,她在铁匠怀里睡得又香又甜,并且做了一个梦,梦中她像一片羽毛似地向西部的旷野山林飘去,看到许多印第安武士在豪斯·依尔斯的率领下下,骑在紫红色的骏马上在大草原上驰骋。

据作者:选编于《美国风光》一书;Scenes of America;English Language Ser vices, INC.(美)多萝西·M·约翰逊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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