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书包使用意向影响因素的模型构建与实证研究*

□ 牟智佳 张文兰

电子书包使用意向影响因素的模型构建与实证研究*

□ 牟智佳 张文兰

本研究以陕西省西安市电子书包试验学校的三年级学生为研究对象，通过电子书包在实验班级中近一年的课堂应用，对影响学生使用电子书包的因素进行了调查研究。在此基础上，采用解释结构模型法和结构方程模型法对各影响因素之间的直接和间接影响效应关系进行了分析，得出了各影响因素之间的关系结构模型。研究结果表明，课程教师、感知有用、感知易用、电子教材和课堂测评系统是影响学生对电子书包使用意向的主要因素。从各影响因素之间的关系来看，课程教师和电子教材间接影响学生对电子书包的使用意向，课堂测评系统、感知有用和感知易用直接影响学生的使用意向。

电子书包；使用意向；影响因素；模型构建；结构方程模型

一、研究缘起

电子书包作为更新传统教材形式的先进工具，近年来受到国内外教育界的持续关注。新加坡、韩国、美国等国较早启动电子书包的应用研究，国内台湾和香港紧随其后，上海、深圳、宁波等地也相继在中小学推行电子书包试点工作。可以说，电子书包的开发与应用已经具备了一定的实现条件。

理论上讲，电子书包能够实现众多教育理念，具有很好的发展前景，但如何有效利用电子书包提供的“实”的终端设备与“虚”的应用服务[1]，提高教师与学生对电子书包的接受度，促使电子书包与各学科课程有效融合，进而实现智能学习环境下教学模式的创新，尚缺乏系统深入的理论和实践研究，有关电子书包的探索仍处于起步阶段。本研究以西安立人科技有限公司提供的浩鑫EDUPAL电子书包为移动终端，以陕西省西安市长庆泾渭小学（电子书包试验学校）三年级学生为研究对象，采用调查研究法和访谈法搜集并厘清影响学生使用电子书包的因素，分析各影响因素间的逻辑关系，以期为电子书包在硬件、软件、资源方面的优化设计和电子书包的推广应用提供意见和建议。

二、研究设计

（一）研究问题

本研究在当前电子书包课堂教学应用实践的背景下，尝试探讨以下两个问题：①在课堂教与学的环境下，哪些因素会影响学生对电子书包的使用意向；②影响学生对电子书包使用意向的因素之间存在怎样的逻辑关系。

（二）研究样本与研究方法

本研究以电子书包试验学校陕西省西安市长庆泾渭小学为样本来源，以三年级实验班学生为研究对象。研究方法包括调查研究法、专家咨询法、解释结构模型法和结构方程模型法。解释结构模型法是通过二维矩阵运算得出系统内所有元素之间的关联性，并进而形成一个层级模型。[2]结构方程模型法是一种基于线性统计建模技术的研究方法，它能够通过参数估计对各因素之间的效应关系进行判断。[3]相对于线性统计分析方法，结构方程模型法能够同时对多个因素变量之间的层级关系进行检验。本研究所探讨的因素变量较多且可能存在多阶关系，采用结构方程模型法可以对建立的模型进行参数估计和拟合度评估。本研究采用结构方程模型AMOS6.0分析软件，通过各因素之间的路径关系值来分析模型中各因素之间的效应关系。

（三）电子书包使用意向影响因素的筛选

通过对国内外相关研究成果的梳理和分析，并结合电子书包在试验学校中的应用现状，本研究提取了电子书包使用意向的影响因素。为了全面准确地提炼影响使用意向的因素，笔者对该试验学校三年级的教师和学生进行了访谈。本次访谈为开放式访谈，主要聚焦了解哪些因素影响学生对电子书包的使用意向。根据访谈结果，对之前提取的因素进行了补充和修改。之后，采用专家咨询法对各因素的确定及其表述进行了咨询。最终确定了影响学生电子书包使用意向的因素包含七个层面，即终端特性（TC）、课程教师（CI）、感知有用（PU）、感知易用（PE）、电子教材（EM）、课堂测评系统（ES）和网络环境（NE）。

（四）研究过程

本研究的调查对象是陕西省西安市长庆泾渭小学三年级的学生，该实验班应用电子书包进行课堂学习已经持续了一个学期，本次调研是在第二个学期后期通过现场发放问卷和访谈进行的。依据调研结果，对电子书包使用意向的影响因素进行了分析和确定，之后采用解释结构模型法构建了一个层级关系模型，并进一步提出了研究假设。最后，采用结构方程模型法分析各影响因素之间的效应关系。

为了提高问卷设计的科学性和有效性，在调研前采用会议讨论法请专家和教师对问卷题项的设计和表述进行修正和优化。本研究的正式问卷发放时间是2013年5月21日，采用现场发放问卷的形式向实验班学生发放问卷并当场收回。问卷共发放78份，回收78份，回收率100%。在对回收问卷进行检查之后，剔除填答不全的问卷，共得到有效样本75份，问卷的有效率为96.1%。

三、数据分析过程与结果

（一）信度与效度分析

1.信度分析

本研究的信度系数参考了吴明隆对多位学者关于Cronbach’salpha系数划分的归类，以信度值0.6为标准。[4]通过采用SPSS17.0软件对问卷的所有题项进行信度分析得知，问卷所有题项的Cronbach’s alpha系数值是0.791，标准化的Cronbach’sal⁃pha系数值是0.824，说明问卷整体信度值较高，达到了信度要求水平。为了检验各因素内的题项是否达到信度要求，笔者又分别对各影响因素所包括的题项进行了信度分析，通过分析发现，各因素层面的Cronbach’salpha系数值范围从0.709到0.875，达到了信度值标准。

2.效度分析

本研究的效度分析包括内容效度分析和建构效度分析。在内容效度方面，本研究的测量指标及内容是在参考相关研究成果的基础上，结合个人访谈结果以及小学三年级学生的认知能力进行设计的，之后经过专家学者和教师对问卷内容的建议，对问卷进行了修改和完善，因此，本问卷具有良好的内容效度。在建构效度方面，本研究采用探索性因子分析对问卷各测量指标的建构效度进行分析。在因子分析过程中，采用限定抽取共同因素法设定抽取四个主成分，对终端特性、课程教师、感知有用、感知易用等四个层面的变量进行分析。通过分析发现，在因素负荷量上，TC4的值低于同层面其它因素的负荷量，这表示该题项与所在层面的其它题项相关度不高，因此，将该题项删除并重新进行分析，此时KMO（Kaiser-Meyer -Olkin）值为0.867，Bartlett球形检验的近似卡方分布为246.635，显著性概率值p=0.000＜0.05，具有显著性差异，表明适合做因子分析。在因素负荷量上，各变量的值均在0.600以上，且显著高于对其它因子的负荷，说明这四个因子的建构效度良好。在对电子教材、课堂测评系统、网络环境和使用意向四个变量进行因子分析时，在因素负荷量上，EM3的值低于同层面其它因素的负荷量，说明该题项与同层面其它题项相关度不高，将该题项删除后再次进行因子分析，各变量的负荷量均在0.600以上，说明这四个因子的建构效度良好。

（二）影响因素和问卷题项的描述性统计分析

1.各影响因素的描述性统计分析

对问卷中各影响因素进行数据处理，得出各层面的统计分析结果，如表1所示。从均值可以看出，课程教师、感知有用、感知易用、电子教材和课堂测评系统的值较高，且各因素之间的均值大小无显著性差异。终端特性和网络环境的均值较低，与前面各因素的均值大小有显著性差异。从标准差可以看出，课程教师、感知有用和课堂测评系统的值较低，说明学生普遍认为这些因素影响了其电子书包的使用意向。

表1 各影响因素的描述性统计分析

2.问卷题项的描述性统计分析

由于使用意向是作为因变量进行分析，因此在对问卷题项进行分析时将其剔除，只对其余19个题项进行数据处理，统计结果如图1所示，其中越靠近外围的数据点表示变量的均值越大。从图1可以看出，ES、CI、PU、EM和PE的数据点靠近最外侧，表示它们的均值较高，而NE和TC的数据点靠近内测，表示其均值较低，这与前面分析的各影响因素变量的均值排序是一致的。

图1 调查问卷中各题项的均值分析

（三）解释结构模型的建立与研究假设

根据前面各影响因素和问卷题项的描述性统计分析得知，课程教师、感知有用、感知易用、电子教材和课堂测评系统的均值显著高于终端特性和网络环境的均值，因此，将前面五个因素作为影响电子书包使用意向的主要因素。依据这五个影响因素，采用解释结构模型法构建一个层级关系模型。具体分析过程是，首先，分析各因素之间的逻辑关系，建立邻接矩阵L；其次，根据邻接矩阵采用MATLAB软件计算生成可达矩阵M，计算规则是：设单位矩阵为I，当（L+I）K-1≠(L+I)K=(L+I)K+1=M（K≥2），M即为可达矩阵；最后，对可达矩阵进行层级划分形成解释结构模型。依据上述过程进行实际操作，得出了电子书包使用意向影响因素的解释结构模型，如图2所示。

图2 电子书包使用意向影响因素的解释结构模型

为进一步探讨各影响因素之间的效应关系，本研究提出九种研究假设：H1课程教师对课堂测评系统有正向显著影响；H2课程教师对学生的感知有用有正向显著影响；H3课程教师对学生的感知易用有正向显著影响；H4电子教材对课堂测评系统有正向显著影响；H5电子教材对感知有用有正向显著影响；H6电子教材对感知易用有正向显著影响；H7课堂测评系统对学生的使用意向有正向显著影响；H8感知有用对学生的使用意向有正向显著影响；H9感知易用对学生的使用意向有正向显著影响。

（四）模型的参数估计与拟合度评估

1.结构方程模型的建立

根据结构方程模型的分析过程，在对模型进行拟合度评估前需要绘制影响因素的结构方程模型。本研究采用AMOS6.0软件，将课程教师和电子教材设为外生潜变量，课堂测评系统、感知有用、感知易用和使用意向设为内生潜变量，外生潜变量不需要设定残差项，内生潜变量需设定残差项。依据上述思路，绘制了影响因素的结构方程模型。

2.模型拟合度的评估

模型拟合度的评估要参考不同的适配度指标进行综合判断，模型拟合度越高，表示模型可用性越高，参数的估计越具有其涵义。本研究依据荣泰生列举的测量指标，包括绝对拟合指标和增值拟合指标，分为X2、GFI、RMR、RMSEA、AGFI、NFI、CFI和IFI等八个具体指标[5]，通过软件计算估计值得出了模型拟合度输出结果，如表2所示。在绝对拟合指标方面，P值为0.247，显著性大于0.05，即可认定该模型具有良好的拟合度。由于卡方检验会受到观察值的影响，当观察值减少时，显著性值会有偏离0的倾向，本研究由于样本较少，因此得到的P值会较高。GFI的值接近于1，表示拟合度较好。RMR和RM⁃SEA的值均接近于0，满足拟合度的标准。在增值拟合指标上，AGFI的值一般要达到0.9，本研究中测得的值是0.965，达到测量的标准。NFI、CFI和IFI的测量值均接近于1，表明模型拟合度较好。

表2 模型拟合度测量结果

为了了解模型中各变量及其误差值，需要对其进行参数估计，分析结果如图3所示。从变量自身的估计值来看，各项数值在0.53～0.79范围内，无异常值出现。从各变量间的标准化回归系数来看，电子教材对课堂测评系统的路径系数和课程教师对感知易用的路径系数值为负值，说明变量间无正向影响效应关系。其它变量间的标准化回归系数值在0.47～0.75之间，说明这些变量间存在正向影响效应关系。

图3 电子书包使用意向影响因素的模型参数估计值

（五）模型假设检验结果及同层面变量相关性分析

通过对模型参数的统计检验分析，得出了各研究假设的标准路径系数及假设结果，如表3所示。从分析结果可以看出，H1、H2、H5、H6、H7、H8和H9的标准路径系数值均为正值，且P值都小于0.01，达到显著性，假设都通过，说明各变量间存在正向影响效应关系。H3和H4的标准路径系数值为负值，P值都大于0.05，未达到显著性，假设不通过，说明各变量间未产生正向影响效应关系。从标准路径系数值的大小来看，H5和H7的值较大，说明电子教材对学生的感知有用和课堂测评系统对学生的使用意向具有较强的正向影响效应关系。而H1和H9的标准路径系数值较低，说明课程教师对课堂测评系统和感知易用对使用意向的影响效应较弱。

表3 模型路径系数分析结果

为了进一步分析课程教师与电子教材以及感知有用、感知易用和课堂测评系统等同一层面中各变量之间的影响关系，本研究采用线性回归分析法对这些变量间的关系进行分析。在回归分析中，采用强迫进入变量法，以标准化的预测值为X轴数据，以标准化的残差值为Y轴数据，依次以课程教师为自变量，电子教材为因变量；课堂测评系统为自变量，感知有用和感知易用为因变量；感知易用为自变量，感知有用为因变量，分析结果如表4所示。通过分析发现，课程教师对电子教材的多元相关系数为0.113，P值为0.130，未达到显著性，说明课程教师对电子教材未有正向显著影响。课堂测评系统对感知有用的多元相关系数为0.434，P值为0.002，达到显著性，说明课堂测评系统对感知有用具有正向显著影响。课堂测评系统对感知易用的多元相关系数为0.180，P值为0.070，未达到显著性，说明课堂测评系统对感知易用未产生正向显著影响。感知易用对感知有用的多元相关系数是0.324，P值为0.023，达到显著性，说明感知易用对感知有用产生正向显著影响。

表4 变量间相关性的回归分析结果

根据结构方程模型的假设检验结果分析和同层面变量相关性分析结果，得出了电子书包使用意向影响因素的关系模型，如图4所示。可以看出，课程教师和电子教材是影响学生对电子书包使用意向的根本因素，这两个因素通过课堂测评系统、感知有用和感知易用间接影响学生的使用意向。而课堂测评系统和感知易用不仅直接影响学生对电子书包的使用意向，还通过感知有用间接影响学生的使用意向。综合上述分析，让学生对电子书包产生感知有用的意念将决定其使用意向。

图4 电子书包使用意向影响因素的关系模型

四、结论与启示

（一）研究结论

1.影响学生对电子书包使用意向的因素包含七个层面，即终端特性、课程教师、感知有用、感知易用、电子教材、课堂测评系统和网络环境。其中，课程教师、感知有用、感知易用、电子教材和课堂测评系统是影响学生对电子书包使用意向的主要因素。终端特性和网络环境是影响学生使用意向的次要因素。在影响因素的认同感上，课程教师、感知有用和课堂测评系统三个层面题项的标准差较低，说明学生普遍认为这些因素影响了其使用电子书包的意向。

2.从各影响因素间的关系看，课程教师和电子教材间接影响学生对电子书包的使用意向，课堂测评系统、感知有用和感知易用直接影响学生的使用意向。若将各影响因素看作图的结点，除开始结点和终端节点外，每个结点均有直接前驱和直接后继。从直接前驱数量看，感知有用的直接前驱数最多，说明多个结点指向感知有用，而其对学生的使用意向有直接影响，故感知有用是影响学生使用意向的核心因素。

（二）启示

从图4可以看出，课程教师和电子教材是影响学生对电子书包使用意向的根本因素。课程教师需要熟练掌握电子书包的终端功能，在此基础上结合学科内容设计有效的学习活动，在活动中要注重互动和即时测评，适量的即时测评和反馈能够提高学生学习的参与度和沉浸感，进而提高他们对电子书包的接受度。此外，课程教师还需要引导学生学会将电子书包作为个人自主学习和协作学习的工具，使学生感受到使用电子书包能够促进其对概念的学习和对知识的深度理解，从而提高他们的使用意向。

在电子教材的设计上，需要从知识内容和用户体验两个层面出发，为学生提供交互式电子内容、知识管理服务和社会性阅读三个模块内容。在交互式电子内容方面，需要借助平板电脑在多点触控、多媒体播放、网络等方面的优势，引入更加自然、更加人性的阅读体验，如对图片的手势缩放操作、高清视频的嵌入等，为学生营造一个更为生动的学习环境。在知识管理服务方面，需要帮助学生快速对教材中的知识进行理解和概括，并对自己的知识进行管理，如对内容进行高亮处理、添加批注等。在社会性阅读方面，要能够支持学生借助社会性阅读工具将自己在学习过程中产生的想法与同学共享，或基于电子教材内容展开讨论。通过为学生提供包含上述知识内容和用户体验的电子教材，可以提高其对电子书包的感知易用和感知有用，进而提高他们的使用意向。

[1]阮滢.新技术手段给力学习方式的变革——华东师范大学祝智庭教授谈“电子书包”[J].中小学信息技术教育，2011，（2）：9-11.

[2]解迎刚，王志良，乔向杰，永井正武.基于ISM技术的个性化Learning-map研究[J].计算机科学，2007，（9）：170-174.

[3]吴明隆.结构方程模型——AMOS的操作与应用[M].重庆：重庆大学出版社，2010：8-10.

[4]吴明隆.问卷统计分析实务——SPSS操作与应用[M].重庆：重庆大学出版社，2010：244-245.

[5]荣泰生.AMOS与研究方法[M].重庆：重庆大学出版社，2010：118-119.

责任编辑 石 子

G40-057

A

1009—458x（2014）03—0067—05

2013－10－30

牟智佳，北京师范大学教育技术学院（100875）。张文兰，陕西师范大学教育学院（710062）。

*本文系全国教育科学“十二五”规划教育部重点课题“面向学习创新的电子书包中小学教学应用研究”（项目编号：DCA120183）和陕西省教育科学“十二五”规划课题“基于电子书包的中小学学科教学应用研究”(项目编号：SGH12288)的阶段性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