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元绪
不以为然 《父母的礼物》一文为了渲染亲情的重要,拿物质利益作了反衬。父亲离世,留下遗嘱:房屋及物品归“我”,存款给了妹妹。不料收拾房间时,突然发现一个箱子装满了字画。“价值连城”的想象令姐妹二人顿生戒心。妹妹委屈地离去,“我”坐在父亲的房子里哭;次日妹妹提出平分字画,“我”又伤心一场;妹妹率先准备了封条,二人郑重地签了名,“我”却觉得伤害突然袭来,像一条蛀虫啃噬着姐妹的亲情。主题呈现了:那箱画“无情地揭开了人性中自私的一面”,“我们的亲情不过是建在沙滩上的一栋华美大厦,正在利益分配的冲刷下摇摇欲坠。”还好还好,画被鉴定了都是赝品,亲姐妹破涕为笑,亲情大厦晃了几下没有倒塌,又站住了。
“人性中自私的一面”不见了?那条蛀虫也凭空消失了?
我对亲情至上、道德至上的说法不以为然。在生活遭际的非常时期,应该让理性与规则站出来说话。发现箱子的第一时间,当姐姐的应当表态:意外的财产单另分割;并主动征求妹妹意见,要否先封存起来?这不仅因为你年长几岁,更因为你是“意外”的受益方。
感情是切割不断的,但也最脆弱。尊重和保护亲人的利益,才是最须做的事情;一味哭泣和哀叹,恐怕也是“人性中自私的一面”。而且矫情,而且虚伪。
不敢消受 1994年,台湾现代舞团《云门舞集》的掌门人林怀民去了印度,他体验了这方“圣土”的贫富和谐、生死合一。20年过去了,尽管这里的城市背上了“强奸之都”的恶名,尽管社会纷争也酿出了流血事件;但我相信,它的大模样不会变。牛还在街上悠闲地散步,火车照常心安理得地晚点,恒河的水面还静静漂浮着尸体。林先生一次次感动,我却一次次“惊呆了”。人类历史上两个古老的国度,它们的文化基因不知何时有了不同的突变,从此走上两条岔路,不再会合。我看过纪实片《恒河》,形态各异的人尸在河面随波荡漾,有的用草席裹着,有的被烧了一半、任鱼儿咬噬。岸边,男女老幼有条不紊地刷洗、沐浴、嘻戏、打坐……林先生感慨道:“眼前的恒河就像妈妈一样,养生送死,生死是这样自然。我们是大自然的一部分,春夏秋冬,四季轮回,然后人走了,回到水里。”我却深深地迷惑:野蛮、原始、陋习,还是神圣的信仰、生命的彻悟、生态的循环与释放?也许,这正是生活践行者与艺术家的区别。
黄浦江两年没漂猪了。漂猪当然很糟糕,但还是比漂人好。
转,还是不转为提高水稻产量,几十年来科学家把野生稻里的许多基因,批量地“转”到普通水稻中,杂交出了优良品种。近日袁隆平表示,要努力把玉米里的碳4基因“转”到水稻身上。这将是一项艰难持久的课题,其难度略小于把狗的基因转到猪身上。
“转”的话题越来越热闹。争议双方大体的分野,一方是科学界和政府部门,另一方为部分公知、环保、社会学者和现代艺术家。前者多谈论科学、试验、数据及粮食产业的安全和发展,后者忧国忧民情绪激愤,并随时警惕“敌对势力”的渗透与阴谋。鸡同鸭讲,热闹一场。
过去10年,转基因安全试验有1783项研究,没发现1项明显问题;转基因食品上市20年,与其食用相关的死亡数为零。这个数据够不够资格,向自己这条“薄命”作交待?
有人在做,有人在争,有人在吃,有人在等。
互联网为代表的信息革命,改变着世界文明的秩序;生物技术革命的大潮已见端倪,它或将无情地改变人类自身。我们一时间手足无措了。我们只是说:等等,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