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内鬼遇到内鬼

◎大漠孤烟

当内鬼遇到内鬼

◎大漠孤烟

秘密刺激生邪念

这天，克劳尔为了公司的事儿，去找公司秘书玛西小姐，玛西不在办公室，克劳尔就坐下来等她。玛西的电脑网聊对话框一闪一闪的，出于好奇，克劳尔打开一看，惊呆了。

那个网友说：“亲爱的玛西，那事该怎么办呢？我趁公司停电，监控设备停止运行，偷了保险柜里的一万多美元。本来只是为了当作赌资，为你赢一个未来，可是昨天我又输了个精光，这事只有你我知道，万一查出来……”

网号是陌生的，克劳尔试着以玛西的口吻说：“你借点钱还回去，就不会被发现了。”

“我哪有钱借？我拿的究竟是一万一，还是一万二，我都记不得了，老总还有半个月就回来，你得赶紧帮我想办法啊。”

克劳尔还想问点什么，这时，外面传来玛西高跟鞋的声音，克劳尔赶紧离开电脑桌，假装若无其事跟她谈公事。

克劳尔确定了对方身份的三个可疑点：第一，他一定是公司内部的员工，能出入自如；第二，他和玛西的关系不一般；第三，他能够知道公司保险柜的密码。

集中这三个可疑点，聪明的克劳尔很快锁定了亨利。亨利是公司会计，知道保险柜密码，他这段时间和玛西走得很近，好像两人在恋爱。他没用常用的网号聊天，可能是怕被人发现。克劳尔记忆力惊人，他记住了刚才那人的网号，为确保万一，他以美女的名义加他，跟他闲聊，打开视频一看，没错，对方果然是亨利。

克劳尔思潮起伏，如果报警或上告的话，亨利就会被开除，甚至坐牢。亨利实力不弱，还备受老总青睐，克劳尔一直视他为竞争对手，借此除掉他当然不错，但除掉一个亨利，还会有更多比他强的对手出现，这不是治本的办法，何况仅凭玛西的聊天记录，证据还不够充分。

“这个家伙只管往口袋塞钱，居然忘了具体拿了多少钱。”克劳尔嘲笑着，突然灵机一动，有了主意。

克劳尔前几日与亨利喝酒，亨利喝多了，曾说漏了保险柜的密码，他说是老总母亲的生日，克劳尔只需用点心一查，就查出了老总母亲的生日。

克劳尔动起了鬼心思：连亨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拿了多少钱，那他干吗不浑水摸鱼呢？如果老总回来发现保险柜的钱丢失了，一定先锁定知道密码的人，绝轮不到自己。至于监控嘛，可以学亨利，趁着停电行动，反正这段时间风大，刮断电线停电的事经常发现。

偷小钱被冤盗巨款

等再一次停电时，正好是下班时间，公司人都走光了，到处黑漆漆静悄悄的，保卫在楼下打瞌睡。克劳尔鞋上套上塑料袋，用他偷偷配来的钥匙打开老总办公室，摸到保险柜跟前，输入老总母亲的生日，果然打开了，可是里面东西不多，除了几张方案合同，就只剩下两千多美元了。

这总比空着手回去好，好歹亨利没有偷完，还给他留了一点。克劳尔揣着这最后一点钱，蹑手蹑脚溜了出去。

当晚，克劳尔去洗了桑拿、买了高档西装，花了几百美元。第二天，当他穿着整齐漂亮的新西装去上班时，发现老总办公室门口围了很多人，还有警察在里面。

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克劳尔压抑着忐忑的心情问旁边人：“这是怎么回事？”

“遭贼啦，偷光了老总保险柜所有的钱，是经理米勒德发现的。”

米勒德也知道老总保险柜的密码，老总还没回来，他先发现保险柜被盗，于是报了警。

看样子，警察没有发现什么，要怀疑也该怀疑知道密码的亨利，克劳尔得意地想。他看到角落里亨利跟玛西神情紧张地在窃窃私语，惊弓之鸟一样。

“克劳尔，警察请你进去问话。”有人叫他。克劳尔心里一惊，但很快镇静下来，也许这只是例行问话调查情况，他缓了缓紧张的情绪，走进了小会议室。

“据我们的调查，是你盗窃了保险柜里的财物。”警察说。

怎么可能被发现？克劳尔怀疑自己听错了。

经理米勒德铁青着脸说：“昨天晚上亨利和玛西在办公室加班，停电了，但他们并没有离开，他们看到你进了老总办公室，你怎么解释？你好大胆子，偷了十二万美元，这足够你半辈子监禁的。”

亨利·玛西？他们在贼喊捉贼，还把自己偷的钱加到了他身上，克劳尔明白了：这从头至尾是个阴谋。

“不，亨利才是主谋，他偷了钱，还设计引我进陷阱，我只是替罪羊，我只拿了两千美元。”克劳尔咆哮道。

克劳尔引着警察去查看玛西的电脑，可是，她的聊天记录全部被删除了，他们早有防备，克劳尔再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不管是两千美元，还是十二万美元，都得由克劳尔来扛着。

克劳尔像斗败的公鸡被警察铐上警车前，听到亨利在向米勒德求情：“克劳尔其实本质不错，或许他真有说不出的难处，如果他能还上这些钱的话，希望给他一次机会……”

伪君子！猫哭耗子！克劳尔大骂，他想冲上去打亨利，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他被警察硬拖进了警车。

坐在警车上的克劳尔崩溃了一会儿，突然一个激灵：亨利不是说他只偷了一万多美元吗？怎么会变成十二万美元？难道他后面还有更大的贼手？一定是所有的贼都把罪名扣到了自己一个人头上！

贼后有贼

看着克劳尔被押上警车，亨利和玛西得意地相拥，亨利说：“这下子，我们能赶紧买房子结婚了，亲爱的，一万两千美元呢，正好够贷款首付的钱。”

“要不是你想出这个办法，让克劳尔这个笨蛋进套，我们也不可能找到这样好的替死鬼。”

这对狗男女正在梦想美好未来，经理米勒德有请亨利。米勒德关上办公室大门，严肃地说：“亨利，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米勒德给亨利看的是一盘录像，当看到上面自己鬼鬼祟祟从保险柜偷钱的样子，亨利彻底腿软了。

“亨利，你以为停电监控就会停止工作吗？老总办公室安装了自动启电设备，配备了小型发电机，一旦停电就会自动发电，这事除了我和老总，没有人知道。你偷了那么多钱，是不是应该去跟克劳尔做伴？”

米勒德既然有证据，他为什么不报警？亨利惊慌之余，深感诧异。

米勒德突然换成了笑脸：“亨利，我知道你是个识时务的人，这盘录像我会保留着，希望我们以后在工作上多多帮助。”

亨利明白了，米勒德是想利用他会计的身份，为他以后谋私利铺平道路。这个狡猾的老狐狸！但现在自己有把柄在人家手里，只能被当作木偶牵着鼻子走。

亨利沮丧地走后，米勒德得意地笑了：其实他也知道保险柜密码，他才是第一个偷窃者，当然他偷窃时，关了老总办公室的监控，他挪用了十万美元，本来是想等老总回来前就还掉的。没想到他在监控中发现亨利和克劳尔也摸了进来，那不妨挪用的就永远不要还了，因为他找到了替罪羊—克劳尔和亨利。亨利还有利用价值，就先留着吧。

伸手必被捉

几天后，老总回来了，知道丢了十多万美元，他气得暴跳如雷，米勒德低着脑袋挨批，心里却在做着豪宅香车的美梦。

可是，最后等待米勒德的不是豪宅香车，却是一副冰凉的手铐，和他一起做伴的还有如丧家之犬的亨利。克劳尔最后只判了一年监禁，因为他偷的钱不多。

在法庭上，老总亮出了杀手锏—一盘清晰度很高的录像。老总说：“这是我安在保险柜上面的高级监控，我故意让米勒德、亨利都知道我保险柜的密码，又当着他们的面放了钱进去，就是想考验一下他们，没想到他们都是贪心的蛀虫。”

米勒德和亨利站在被告席上，看着老总布遍皱纹的脸，心想：到底谁才是最老奸巨猾的那一个！反正他们都是笨蛋，自以为聪明、耍了别人，却不知自己也是被愚弄的棋子，谁叫他们都有贪念呢？因为贪，再聪明的人都有可能变成傻瓜。

（原载《山海经·故事版》2014年7月上 浙江殷欣奎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