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紫微
李安在接受采访时说,《色·戒》让自己最受折磨也最花工夫的是再现那个时代——1943年的上海。
“再现”这个俗滥的词,在李安这儿用起来就不得了了。中国人是不怎么有存续历史的传统的,所以,10年前的吃穿用度都灰飞烟灭了,更何况几番颠覆的1943年。那时候,喝水的杯子是什么样的都没人能说清。更何况,一个房间下来,几十上百件家什器具,都不能看出假来,美工的工作每每要过李安这一关,把年轻人愁也愁煞。
采访的最后,李安说了一句挺重的话,他要后人再去研究1943年上海生活的点点滴滴时,《色·戒》将成为最权威的注解之一。
当我们所谓的野心之作都在大谈梦境、附体,在叙事结构上故弄玄虚的时候,有这样的影人,还在下着这样简直考据癖的笨功夫,真的让人觉得不同。我想,这不只是一个趣味的问题,它其实是对于什么是价值的思考和取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