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占鸠巢

李蓬

阙占山严格来说并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浪子──他这人除了看到女人有点挪不动脚步外，做其他事倒也中规中矩。

有阵江湖传言魔教要大举入侵白道，这让武林盟主龙威震惊不已，于是派人前往西域刺探魔教情况，暗探之一便有阙占山。派出其他人也还罢了，但武林联盟众人对阙占山持有异议，认为刺探情况需要昼伏夜出，刺探之人自然得能力非凡，而阙占山太过好色，不足以成大事。

龙威说：“难道好色就只是短处而不具备长处么？好色，说明他精力充沛，刺探情况就需要一个精力充沛的人，而且还要能够顺应各种场合。”

阙占山于是去了魔教掌控的西域地带。但是很不幸，他被魔教抓住了。

这阵魔教也急于了解白道情况，对往来于西域的中原人士盘查得甚紧，他们逼着阙占山出卖白道。阙占山也真是一条汉子，除了坚持说自己是中原过来的客商外，其余一概不知。魔教不相信像他这样的练家子会是普通商人，遂开始用刑。遇有痛苦时，阙占山忍不住大哭大叫，甚至求饶让他们放过自己，但他仍未泄露半点秘密。

魔教很恼怒，魔教教主决定亲自审问阙占山，但阙占山依然是那番话。魔教长老于是建议：“干脆把他杀了！”

阙占山听了直叫屈。教主说：“你只要说出武林联盟的情况，我们就放了你，甚至还会给你一大笔赏赐。”

阙占山忽然说：“一直以来，我都认为魔教教主是个糟老头子，想不到你居然年富力强，而且一表人才。”

教主一怔，不知道阙占山说这话有何用意。阙占山说：“想必你的夫人也一定年轻貌美吧，何不让她来审问我呢？”

长老大怒：“大胆！你死到临头，还要讨口头便宜。”

阙占山悠然说：“我这人一是醉心武功，因为武功可以延年益寿，多活几岁；二是喜欢看美女，因为美女可以养眼，让人年轻。”

长老当场就想扇阙占山几耳光，但是教主止住了他，并叫来了夫人。教主夫人长得蓝眼碧发，与阙占山以前见过的女人比别有一番风韵。阙占山顿时啧啧称奇。

教主说：“现在你总可以把你知道的情况说出来了吧。”

阙占山说：“久闻魔教不注重男女之妨，何不让夫人与我共度一席之欢，届时我在枕边说与她听吧。”

长老气得面色铁青，但教主哈哈大笑起来：“这事好说，只要你能说出秘密，就依你吧。”他旋即面色一沉，语气开始变得异常严厉，“不过你若再玩什么花招，我要你生不如死！”

教主夫人急了：“这怎么成！”

教主说：“有什么不行！你这是为本教献身。”

阙占山在床上很有一套，教主夫人先是不愿，很快就飘飘欲仙。事毕，阙占山想耍赖，这时教主夫人问：“你真要告密么？”

阙占山摇摇头。教主夫人说：“那咱们逃吧。”

阙占山瞪大了眼睛。教主夫人幽幽地说：“我们这里虽然不注重男女之事，但还是有爱情。我死心塌地爱着教主，想不到他拿我换取白道的秘密。”

教主夫人解开了阙占山被点着的穴道，连夜逃了出来。魔教事后发觉两人逃跑，于是派人来追，但阙占山极其乖巧，而教主夫人又熟悉魔教情况，两人很快就摆脱了魔教的追踪，最后顺利回到武林联盟总部。

阙占山向白道众人说起经历，大家说啥也不相信，都认为他投降了魔教，故意带回魔教中人来麻痹白道，就连龙威也皱起了眉头。一时之间，大家暗地里对阙占山进行了监视。

直到有一天，另一个暗探回来报告：“魔教决定不进攻白道了。”

众人都很不解。

暗探说：“魔教先前的确想攻打咱们，但是阙占山拐走了教主夫人。教主非常生气，当有人问他还攻打白道不，教主说：‘夫人都没了，更说不定泄了咱们的密。奶奶的，还进攻个屁呀。”

大家这才相信阙占山带回的女人的确是教主夫人，遂怂恿龙威让阙占山向教主夫人打探魔教情况。

阙占山学着魔教中人耸耸肩，接着一口拒绝。因为他在心里这样想：教主夫人就是怨恨教主无视她是个活生生的人才离开了魔教，我若逼她透露魔教秘密，她说不定也会不齿，倒不如不问。虽然美女很多，毕竟西域美女只她—个，我可得好好珍惜。

但是，阙占山知道在江湖是待不下去了，于是携教主夫人悄悄到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隐居去了。

选自《小说月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