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下这些字的时候,离毕业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朋友圈里已经有人在炫耀自己的offer了,我还是没有找到心仪的工作。目前的尴尬处境和我两个月前的一个决定有关。
爱上做记者是从小时候就开始的事情,高考填志愿也是头也不回地统统报了新闻。上大学后,书架上的书来了一次大换血,新闻专业的书摆满书架。在一些经典的采编案例里,那些记者如何透过层层迷雾,不遗余力接近真相的故事,总让我热血沸腾。
就这样,过完年第二天,我一个人带着简单的行李,离开生活了22年的兰州,孤身跑到广州。朋友问我,疯了么?毕业前夕,大家都忙着找工作呢,年后的春招可是很好的机会啊。我当时摆出一副自认为很酷的样子说,人总要为梦想试一把。我得到一个去心仪媒体实习的机会,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它。就这样,我小心翼翼但信心满满地走进锕了传说中的南方大院——广州大道中298号,在《南方都市报》广州新闻部开始了我的实习生生活。
刚去时还不是很适应。每参加完一个活动,我习惯性地拿着通稿来改,写出的稿子没有自己的思考和理解,与新闻专业主义相去甚远。慢慢地,我开始有一些进步。除了参与常规的新闻采访,还会做一些小的暗访。在不同的暗访中,我的身份也在不断变化,有时是大学生,有时是保姆,甚至自称单独二孩妈妈。记者这一职业永远具有新鲜感,在不同角色里变换让我既忐忑又刺激,最大程度地满足了我对生活的无限好奇。
实习时,我常有这样的感觉,生命这么澎湃,就该尽情折腾。若这折腾既能让个人价值得到发挥,还能做些有利于其他人的事,当然乐而为之。所以,即使“待遇低、没保障、耗精力、又苦又累”已经成为记者的标签,但我还是是铁了心要走新闻这条路。实习不到一个月,南方报业启动了2014年的校园招聘,我决定一试。
可首先挡在面前的是我的非名校身份。南方报业的竞争向来激烈,传说中,他们校招的第一关就是看学校刷简历。今年的5场宣讲会,也是分别在清华大学、南京大学、武汉大学、中山大学和暨南大学进行的。可我还是雄赳赳气昂昂地参加了宣讲会。宣讲会上,一个来自香港浸会大学珠海分校的学生说,希望报社能考虑“因高考‘一时失足但大学里很努力学习”的学生,这话一出,全场都笑了。主持人笑着回答:“这个问题可以被列为历年校招十大问题之一,南方报业招名校学生已经‘臭名昭著了,可我们还是认为,在目前的环境下,高考是选拔人才最公正的方式。”听了这话,我心想,多半没戏了。
按照规定,递完简历的后两天就会通知面试。忐忑中等了两天,我没有接到期待的面试电话。稻草果然救不了命,何况我体重还不轻。
虽然伤心,但结果还是在自己预想的范围之内。那么第二套方案就要启动了——继续实习。在专业的新闻媒体里多学点东西,也值了。
可随着毕业的时间越来越紧迫,我的不安感也越来越强,若留不下来,要不要考虑一些和专业接近的工作?带着观望的心态,我试着投了一些简历,也收到些不错的反馈,可是面试往往让我有些失望,“记者”和“职员”在角色定位上太不同。
某个公关公司的笔试题中有一道是“为某手机通讯品牌做一个公关策划”,虽然知道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商业行为,但脑子里却冒出来这个品牌曾对消费者有过怎样的不合理收费情况,目前的营销活动中是否有霸王条款;有位和蔼可亲的面试官对我曾经写过的一篇博文很感兴趣,它的主要内容是帮助身边同学远离小偷。我写它的时候,满心想着为民除害,完全没想过怎样去制造轰动,而面试官只关心我是通过何种手段让它一炮而红,最终达到怎样的营销效果。当他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甚至有点想哭。原来,当满腔的正义进入一个商人的头脑,就有可能变成挣钱的法宝。
就这样,仅有的一些转变职业的想法也被堵上了。没能进入心仪的媒体,也不想去别的公司。是毕业后厚着脸皮再实习一段时间,还是先找份差不多的工作把自己养活?但我担心第一份工作選择不当,会让我离最初的梦想越来越远。怎么办?我还在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