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启平
孩子们昂起头,如同窗外怒放的生命。
我站在讲台,决心梳理清晨大自然的痕迹。
是谁的声音如此熟悉,从哪一部陈旧的书卷传来,绵长而清脆。
蟋蟀开始被作为一首诗,在孩子们的晨读里吟诵。
校园里可以放歌,因了淅沥的雨滴。
蟋蟀抖擞着精神,姿势如同我儿时标准的队礼。
我的神情开始恍惚,和蟋蟀并排站在教室外面的墙角,把希望写在秋天。
真高!蟋蟀眼里的天边,原来是五层楼高的墙壁。
沿着粗糙的墙体,一定可以爬到天顶,亲近五彩的云朵。
蟋蟀,学生,还有我,从此有了梦想。
操场边的香樟树
大地裸落着黄,硬挺着身子做了黑板。一棵香樟就是一根粉笔。
谁挥动充满诗意的树干,如同挥洒流淌的绿意。
春夏秋冬,任意书写。
操场上的所有动作,都曾是笔划遒劲的汉字。把日子当作书本,翻过来,翻过去。
一个校园,就是一个世界。
忘记把每一片树叶做成心的形状,只好把苍老的树冠撑成一把伞。
如果把人类的童年用一幅画来彰显,所有的底色都是浓密的绿荫。
记忆从彩色转成黑白,又从黑白变回彩色。
直到无情的时间把孩子的青丝独数,染成斑白。
从此,人们的心中藏着两个永生难忘的女人,一个叫母亲,一个叫母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