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麦子，识别来生的母土（外二首）

水晶花

端午风一吹，一颗麦子

便脚步匆匆——

它低头避开了闪光的镰刀

在今生，不会再感染白粉病

和纹枯病。

进入低洼地，识别来生的母土

它有足够的理由，绕过那些

颤抖的光芒

五月的鸟声，喧哗有度

它知晓今生的末日

将近。五月的粮仓站在高处

那是梦中，远去的村庄……

我不在服务区

土地遼阔。2月14日，我不在服务区

之前。我已经索取了你的病历

并，向所有来探视你的红玫瑰

致过敬。经年的醋坛子，再也不能立正了

做出稍息的姿态

我不在你的服务区时

你要节制呼吸，减少肺活量

等我去红尘之上，医治你的病毒

人世喧哗，你的基因太肥沃

我无法用王母娘娘的药方，拯救你

血管里的野花。

如果你真的执意要老去

如果你真的执意要老去，那么，我的长发

如雪。肤色，染成西式的夕阳红

光照你。二月十四日的箫声，依然打着寒颤

我决定不会让清风，乱翻

你的纸张。我心胸辽远，放归你

深藏皱纹里的桃花

那一天。如果你真的执意要老去

我会让所有的生灵，匍匐着

唱挽歌——

鸟鸣。翅膀。白云。

上帝的赞美诗，像落叶铺满山冈

还有那让人窒息的原始气息，都足以厚葬

我俩的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