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柒否
摘 要: “痞子”和“婊子”,按照《现代汉语词典》的解释——“痞子”:恶棍、流氓;“婊子”:妓女(多用于骂人的话)。按照通俗理解,两个词分别是对男人和女人最恶毒的骂称。不过这两个词在当代却有着不同的待遇。“痞子”上位了,它可以拿到台面上来讲,而“婊子”却还在底层挣扎,遭人忌讳。比方说,一个男人哪怕被称作是痞子,也不妨碍人家有能耐,男人最怕的是无能,有“能”的男人,痞就痞点吧,兴许是个带有痞气的成功男士,而一个女人若背上“婊子”的骂名,那则是很难找到借口的。
关键词:“痞子”和“婊子”;语言文化
[中图分类号]: H0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4)-15--01
不仅如此,“婊子”与“痞子”的差距仍然继续拉大,如今“痞子”是种文化、是文学流派,甚至還出现了“痞子英雄”等伟大标签。与“婊子”相比,“痞子”显然具备了先进文化的各种品质,反观“婊子”,其原始骂名的地位似乎难以撼动。
本来地位相同的“痞子”和“婊子”怎就在今天的语境中造成如此差别呢?本文认为这是因为这两个词汇存在文化空间上的差异,“痞子”如今是一个现代概念,而“婊子”则是一个传统概念,换句话说:“痞子”经历了现代性转型,而“婊子”还在坚守传统,所以顺其自然,“痞子”壮大富强起来,而坚守传统的“婊子”则落后挨打。
“痞子”的发家史即是其经历的现代性转型。这个经历说简单也简单,比方说市井就是老百姓的生活常态。王朔本来就是想写点市井的东西,结果被冠以“痞子”之称,“痞子”就“痞子”好了,可不知怎么,“痞子”一边挨骂,一边又被贴上文学的标签。于是,一个王朔就足够让“痞子”完成了从骂名走向常态,又从常态迈向文学的历程。然而“痞子”的转型经历也有其艰难的一面,“痞子”的崛起与一代人的价值失落不无关系,一群人正在为伟大的事业奋斗之时,你用一场闹剧而告终,我感到很没意义,只有当个“痞子”才能让我接受这一切,一个时代逼出一群“痞子”。看清楚!我表面是“痞子”,内在还是有为青年,我用后现代的方式,实现了“痞子”的现代性转型。
“婊子”还在坚守传统,即没有出现“婊子文学”,也没有出现因价值失落而装“婊子”的现象。因为传统太过强大了吧?文艺女青年们宁可当或装“痞子”也要远离“婊子”,结果是“女痞子”为“痞子”的现代性转型做出了积极的贡献,反而把“婊子”无情的扔在旧社会里。这才导致了“痞子”蒸蒸日上,“婊子”日渐黯淡。如此下去,本文断言:“婊子”一词将越来越不中听、越来越遭人忌讳,因为它不求进取。
“现代性”在语言学中这找到了重要的根据。索绪尔在区分词语的能指与所指之后,随即便揭示了两者结合的任意性。如作为能指的“痞子”与作为所指的流氓、恶棍的结合是任意的,约定俗成的,实际上就是传统观念将它们捆绑在一起;“婊子”与妓女等骂名也是出于同样的方式结合在一起。拙文相信“现代性”最重要的标志就是打破那种无反思性的约定俗成。所以如今的“痞子”和“婊子”已经不是对应的两个词汇了,因为“痞子”已经从传统中突围,成了一个现代概念,而“婊子”却至今仍然是一个传统概念。
可“痞子”与“婊子”本来就是分别对应男女的两个骂名,凭什么“痞子”能实现其现代性转型,而“婊子”就转变不过来?我们只能认为传统施加在“痞子”上的枷锁相对于“婊子”的要松动的多,其含义是传统施加在女性身上的东西远比施加在男性身上的要多得多。同时也证明,在我们栖居之所,即现代汉语中,存在大量的没有经历现代性改造的词汇,不是因为没有意义,而是因为它们有些太不入耳,我们不敢正面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