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良人,我的合欢花开了

2014-04-29 22:14人小洛
伴侣 2014年12期
关键词:良人爱情身体

人小洛

相亲,觅得“良人”

26岁,我认识了许哲,通过最烂俗的方式——相亲。

20岁出头时,父母还隐晦地告诫我最好把重心放在学习上云云,一过25岁,便开始着急慌忙地要为我“寻个好归宿”。

据老爸讲,许哲是老妈动用了多方人脉,拐了九曲十八个弯为我觅得的“良人”。

第一次见面,在岛城的上岛咖啡厅。一双长腿交叠,姿态闲适悠然的他坐在窗边等着我。穿了一件淡蓝色的GIVENCHY衬衫,卡其色休闲长裤,脚蹬帆布鞋——这是我最喜欢的男人着装,既随性又不失体面。

男女相亲的过程就是一场对弈。我们握手的时间超过三秒,电光火石间足以让我对他有个大致判断。

目测一米八的个子,配我167公分的身高刚好。剑眉星目,下巴棱角分明,想来该是个重情正派之人;头发中长,浓密乌黑,工作压力应该不是太大;发型大方清爽,衣衫熨帖合体,应该是个整洁干净之人。

落座后,在咖啡四溢的香气中,这场对弈才真正开始。

我冲他微笑一下,“你好,我是语洛,26岁,一年前毕业于人大,现在在一家公司财务部担任助理。大学时有一段感情,无疾而终(我当然不会告诉他这是一段学长上演追求戏码,未满仨月,被学妹倒追从而倒戈的无厘头情史)。目前跟父母同住,父母都是教师,母亲已退休在家。”

我知道第一次见面就如此“开诚布公”确实唐突,且有类似超市“明码标价”的嫌疑,可既然已走到相亲这一步,坦诚是我喜欢的风格。

他大概对我这种介绍感到有趣,嘴角上扬了两个弧度,随即扬了下眉正色道:“你好,我叫许哲,30岁,在一家银行担任高管,独居,在金沙滩处有一房产。母亲是家庭主妇,父亲是建筑师,目前在市郊过着田园生活。有一段六年的感情,后三年是异地恋,前女友去了法国,经历争吵分合,最终投向浪漫男人的怀抱。目前空窗两年。”

虽然这些我早就大致知晓,但听说不如亲口说,我欣赏他对感情的坦诚。“异地恋”,爱情所不能承受之轻。人们可以不远万里来相爱,却不能遥隔千里来维持爱。连童话故事的结尾都知道写“王子与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而不是“王子与公主相隔万水千山依旧相爱着”。

恋爱、结婚,顺理成章

相亲的结果令人满意。他要成家,而我待嫁。

作为一个财务工作者,我对数字有着超乎常人的敏感。

在第四次约会时他牵了我的手,第六次时搂了一下我的腰,而我直到他重复这个动作五次后才能做到不再僵硬。第九次约会,他趁着月色阑珊吻了我的唇,当然我没告诉他那是我的初吻。对于一个26岁的女人还保有初吻这件事,他不见得会信,而我不觉得这需要向他坦白。

交往三个月后,我们见了双方家长。六个月后,我们敲定了婚期。一切按部就班,进行得不疾不徐,仿若水到渠成。

可每当我静下心来,才惊觉这对我来说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在半年前我还对这个男人一无所知,而半年后他即将成为比父母还要亲密的人。这就像是一场情节早就被安排好的话剧,我和许哲是两个演员,这六个月来的约会就像是一场场排练,目的只是为了最终的那场演出——结婚。

这对于我曾经向往的文火慢燉的爱情和婚姻来说充满了讽刺。

可是行已至此,又当如何?再遇一个人,也未必会比他好。

一波三折,新婚夜

时间不紧不慢,在相识八个月后,我披上婚纱,做了许哲的新娘。

新婚夜,到底还是来了。如果说和许哲的一切对我来说至今还恍惚如梦境,那今晚,该是梦醒时分了。

在疲累了一天后,我谢绝了许哲让我先去泡澡的好意,执拗地让他先洗。

听着浴室哗哗的水声,还有窗外远远的海浪声,我的心脏“咚咚”地跳着,似要蹦出来。那张许哲按我的意愿买下的天蓝色大婚床,此刻就如同太上老君的炼丹炉一样,烤得我浑身火烫。许哲很快从浴室出来了,我目不斜视,抱起洗漱用具跌跌撞撞地走进浴室。

其实,作为给许哲的新婚礼物,我有准备惊喜——一件网购的性感睡裙。

可真到穿上时,这裸露的大片肌肤,上下皆失守,挑逗意味十足的黑丝花边,配上这如火烧霞似的脸颊,走出去难道没有勾引的嫌疑?实在没有这份狂野勇气,我认怂地裹上宽松的浴袍。

新婚夜的重头戏终于还是上演了。

卧室里铺洒着暧昧的暖黄色灯光,安抚着我如临刑前般的心情。

许哲温凉的唇噙上我的,细致地舔吮。这个吻实在太过缱绻缠绵,吻得我失了神志。

我后来才晓得男人很享受征服女人的过程,温香软玉在怀,因着他的一举一动而颤栗会带给男人极大的满足感。

终于还是一丝不挂被放倒在床上,许哲与我十指相扣,俯下身和我四目相对。在昏黄的灯光下,他的黑眸幽深发亮,看得我心惊,慌乱地闭上眼睛。我知道这场甜蜜的凌迟是在劫难逃了。

初夜,一波三折,最终留在记忆里被祭奠,被珍藏。

彼此“坦诚相待”

夫妻生活这一点很奇妙,父母赐予你的身体,却被另一个人用来疼爱。

大概每具身体都渴望被爱抚,在一次意乱情迷之际,许哲突然停下孟浪的动作,抱着我翻了个身,让我趴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双手捧住我的脸颊,带着一种近乎哀怨的神情对我说:“语洛,你都没有回应我。”看着他那孩子般失落的表情,我有点窘迫,却不得不诚实地回答他,说出我心中长久以来的郁结。

我说,许哲,你知道吗?对于接受传统严格教育的我而言,嫁给你,其实有许多恐慌。对你的未知,对以后的未知,多害怕自己一时大意就会毁了这一生。跟你相处的这十个月,打破了太多我对爱情和婚姻的幻想。以前的我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会和相识还不到一年的你如此坦诚相对地抱在一起。你对我而言,是伴侣,却还不是心理上认定的爱人。

我把头枕在他胸口,第一次将心底的不安讲给他听。许哲抚摸着我的头,附上我的耳朵低语:“我给你时间适应,也会让你知道,选择我你不会后悔!”

这样笃定的语气莫名让我心安。

良人的情爱哲学

不得不说,许哲是个百里挑一的居家好男人。对父母孝顺细心,对我体贴温柔。结婚第一个月就把家里的财政大权交给我管,美其名曰:考察我的专业技能。

会在特别的日子送上礼物,Dior的香水,百丽的新款凉鞋。偶尔出差外地,少则一两日,多则五六天,都会跟我报备。不喜应酬,不流连夜生活。每念及此,我都感慨老妈那句“良人”还真说对了。

大我四岁的许哲,既是伴侣,也像是导师。他带我走进婚姻生活,对于男女情事,他有自己的情爱哲学。

他说,性之于人,就像吃饭睡觉,是生理需求和本能,适当的性能给人带来精神上的愉悦和身体上的放松。

他说,性不一定能产生爱情,但爱情一定要靠性来维持。男女之间最好的交流不是通过语言,而是用身体。表情可以说谎,但身体不能。当身体深度交缠,彼此的灵魂都可以对话。

我的合欢花开了

鱼水之欢,鱼因有水才能畅游,水因有鱼而勃发生机。这是我嫁给许哲一年后明白的道理。

现在的我已不会再去纠结当初的爱情问题。我和许哲恰巧在需要彼此的时候相遇,他想娶,我待嫁,如此顺理成章的事难道不是另一种爱情?

许哲让我明白,爱意蔓延至身体,再用身体去取悦爱的人,并不比我分析冗杂的数据、查漏补缺来得容易。情爱也是一门需要领悟和钻研的哲学,不是吗?

女人的身体对于爱你的男人而言,是一种诱惑的存在。倘若不加以利用,未免暴殄天物。

相传娥皇女英死后的精灵与虞舜的精灵合二为一,幻化成了合欢树,是两两恩爱,夫妻好合的象征。

而如今,我的合欢树也开花了……

责编/茵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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