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千千
每当夜色降临,走进各街心公园,总能看到一群50后大妈大爷随着轻快乐曲翩翩起舞,三五人一组,几十人一群,广场舞逐渐成为了百姓们娱乐、健身的首选,选取的音乐也从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老歌,逐渐变为时下的流行音乐:《最炫民族风》《一万个舍不得》《又见山里红》等等。在众多广场舞曲的点击率排名中,祁隆创作的歌曲总能列入其中,虽不是多么高雅的交响乐,但通俗流畅的歌词旋律,总会引起舞者们的精神共鸣。
进京上大学只为做音乐
谈到自己的音乐天赋,祁隆首先感谢的就是父母,“也许这就是天赋和遗传”。
祁隆出生在哈尔滨一个普通家庭,父母都是农民。“听父母讲,小时候,只要收音机里音乐一响,我就会停下手中的一切,全神贯注地倾听,还会随着节奏动来动去,从那时起我就喜欢上了音乐。”扭秧歌和东北二人转是祁隆音乐上的“启蒙”,每晚他都会跟随大人们去街边看热闹,时间长了,自然也就会唱了。祁隆是家中的长子,由于生育超标,无奈下,全家只能迁回山东菏泽,那年祁隆只有6岁。
上世纪80年代,《黄土高坡》《十五的月亮》《信天游》成了風靡一时的流行歌曲,祁隆就是这些歌曲的忠实粉丝,只要听上几遍,他就一定会唱。祁隆从小就喜欢唱歌,学校唱歌比赛第一名总是他。对音乐的热爱,让他开始对乐理感兴趣,并找来一些音乐书开始自学,“看着书上的简谱,我根本不知是什么意思,有点像看天书,于是,我找来《十五的月亮》的简谱,因为歌曲自己会唱,我就边唱边研究这些数字的规律,原来每个数字代表的音高都是不一样的,而我只会按照数字发音唱出他们的音高,一直到高中,有了正式的音乐课,我才知道这些数字的正确发音是do、re、mi。”
父母对祁隆未来的发展从不过问,只要是他的选择,就全力支持。以祁隆的乐理知识,想考取专业艺术院校确实有点困难,为了能到北京发展,他报考了北京物资学院,成为公共关系专业的一名学生,学校的第一支乐队“白沙烟”就是他创办的。说起担任乐队的主唱和吉他手,祁隆坦言,“农村经常有红白喜事,看着人家又吹又拉的,觉得挺新鲜,于是高中时我便买了把二胡。没有专业书籍,就靠边听磁带边学习,什么时候拉的跟磁带里一模一样才算过关。艺术都是相通的,有了二胡和笛子的底子,吉他我只用了三天就掌握要领了。”大学毕业后,祁隆在证券公司上过班,做过印刷、装修,可性格耿直的他对自己的这些工作从来都不满意,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最终还是选择辞职,做起了自己最喜欢的音乐。
写简单的歌更容易成功
为了积累资金,祁隆给人做过“枪手”,去过地下通道唱歌,最困难的时候一个月只花100元钱,房租一欠就是几个月,这种生活延续了一段时间。做“枪手”的过程中,他开始接触一些唱片公司,在一次帮歌手录歌的过程中,祁隆的唱功被公司老板一眼看中,之后他便成为该公司录音棚的一名监制,向自己的音乐梦想又近了一步。
其实,祁隆也喜欢爵士、R&B等比较复杂的音乐形式,最初做音乐,他写的也都是这类歌曲,喜欢的人群仅停留在小范围,始终没有广泛流传。直到2009年,《两只蝴蝶》《老鼠爱大米》等网络歌曲蹿红,简单、朗朗上口的歌词曲调,让各个年龄层的人都能哼上两句。看到这些曲子的成功,祁隆决定改变自己的音乐风格,回到原点,从底层做起,曲风的转换对他并没那么困难,他了解百姓,知道底层的百姓想要什么样的音乐。
近期发行的新歌《一生最爱的是你》与之前《等你等了那么久》歌词异曲同工,“你”象征着两种意思,一种是最爱的那个人,另一种就是他最爱的音乐。祁隆坚信这首歌的出现,一定能成为《等你等了那么久》之后的另一首广场舞曲。这首歌录制很快,仅唱了三遍就完成了。录制时,他与妻子从相识到相知、再到孕育了爱情结晶,11年的温情片断在脑海中屡屡浮现,“在北京创业的辛酸,就算不说大家也都知道,我们两人的家庭条件都不好,从大学毕业她就一直为我付出,虽然不支持我搞音乐,但也从没反对过。很长一段时间,这个家都是靠她来支撑,现在我们的宝宝也要出生了,我很开心,这首歌包含了我满满的幸福感。”
为了搞音乐,祁隆坦言没少和妻子吵架,可山东人骨子里有那种倔强,只要是为了音乐,从不低头认错,更不会甜言蜜语,因为音乐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祁隆坦言:“我之所以报考北京的学校,目的就是搞音乐。生活的积累为我的创作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每当提笔写歌时,旋律就像流水似的自然地滑过,根本不用绞尽脑汁。”
创作杂谈
95%的人说好听,我才会做成曲
记者:现在很多人都在唱情歌,如何做到让自己的歌脱颖而出?
祁隆:爱情、亲情、友情是永恒的话题。很多人把音乐分成网络歌曲和主流歌曲,有褒有贬,我不喜欢这样的划分,其实只要老百姓喜欢就是好歌。
记者:从出道到现在,你自己写过多少歌?
祁隆:40首左右吧。
记者:你歌曲的风格是什么样的?
祁隆:有人说我的歌很肤浅,唱了上句,下句就出来了。我很想说,这么多好听的流行歌曲,比如《小芳》《花心》《再回首》《两只蝴蝶》,它们受百姓欢迎,这些歌曲的词曲又有多么的高深?一个歌手要想出来一定要有自己的特点,我写的歌词通俗易懂,旋律流畅,容易学会,这就是“祁氏风格”。
记者:一般你会用多长时间写一首曲子?
祁隆:我这个人不太会语言表达,但把女孩喜欢听的话写出来还是比较容易的。我写歌比较快,基本上5分钟就可以完成歌曲主线,超过5分钟我就认为不算好歌,之前给庄心妍写的《一万个舍不得》2分钟就做完了。主线创作完之后,再慢慢调整细节。其实在主线创作前,我会有好几天的准备时间,酝酿这首歌的风格。我是个理性的人,不太相信创作灵感,一首曲子的成功不是偶然现象,一定是作者生活阅历的积累造就的,就像写英文作文一样,需要掌握大量的单词量。
记者:你想到过自己的曲子会成为广场舞曲吗?
祁隆:想到过。广场舞刚流行起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一定会有我的音乐,这点上我比较有自信。因为我每做完一首曲子的小样时,都会做一个100人的市场调查,这些人一定不是学艺术的,如果有95%的人说好听,我才会做成曲。
记者:近期你还创作了一首广场舞歌曲《跳到北京》,怎么想到写这首歌呢?
祁隆:北方人喜欢扭秧歌,后来大家把敲锣打鼓变成了用收音机放音乐,广场舞的形式慢慢传开。以前大街上到处放唱片,现在都没有了,而广场舞的形式对音乐的宣传可以起到一定的作用,每天的滚动播放,即使你不想听,没准最后都能会唱,这个市场很大,我也会努力做出更好的广场舞曲。我的音乐旋律比较简单,歌词也朗朗上口,特别受广场舞的欢迎,于是就想专门为广场舞写一首歌。一些广场舞编舞者会选择一些歌曲配上鼓点,让大家跳,《跳到北京》就是针对跳广场舞的老年人写的,曲子上我特意加了鼓点,利于编舞,青春的气息,歌颂全民健身。
记者:在音乐这条路中有什么坎坷么?
祁隆:我见过一个唱片公司的老板,希望他听一下我的歌曲小样,如果他觉得好就可以帮我推介,于是我拿出自己积累的1万元钱请他吃饭,饭桌上他很快答应我的请求,当我结完账后,他趁我不备,随手将我的小样扔进垃圾桶,那一刻我真的很心痛。我有今天,得感谢那些帮助过我的朋友们,更要感谢在我困难中踩踏我的那些人,是他们让我的阅历更丰富。
记者:一路走来,你付出最大的是什么?
祁隆:是我的青春。我今年也36岁了,我以前喜欢玩儿,性格活泼、外向,就因为我喜欢音乐,想在音乐上有所成绩,大学毕业后,我学会了平静,克制自己不去外边玩儿,踏踏实实作音乐。当然那个时候我也没资本出去玩儿,现在条件有了,又没心情了。我的青春都在摸索和期盼中煎熬度过,我也曾怨天尤人地问自己,为什么成功的总不是我,可最终还是要面对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