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韵
伴随着中华民族悠久的历史,我国的包装同样经历了由原始到文明、由简易到繁荣的发展进程。
新石器时期产生的陶器,从包装的角度看,有着重要的意义。一方面它可以贮存水、酒、食物,成为重要的包装容器;另一方面,陶器上的各种纹饰,实际反映了当时流行的各类包装形式。在陶器生产前,人类早已熟练掌握用绳技巧和各类筐篮的编制及纺织技术,所以在陶器制作时,很自然的会将这些既熟悉又喜欢的包装上的实物纹样作为装饰拍印到陶器上,从大量出土的陶器碎片上所印席纹、绳纹、纺织物纹样则可充分说明这一点。
商周时期,纺织和青铜器等手工业已经非常伴随着中华民族悠久的历史,我国的包装同样经历了由原始到文明、由简易到繁荣的发展进程。
新石器时期产生的陶器,从包装的角度看,有着重要的意义。一方面它可以贮存水、酒、食物,成为重要的包装容器;另一方面,陶器上的各种纹饰,实际反映了当时流行的各类包装形式。在陶器生产前,人类早已熟练掌握用绳技巧和各类筐篮的编制及纺织技术,所以在陶器制作时,很自然的会将这些既熟悉又喜欢的包装上的实物纹样作为装饰拍印到陶器上,从大量出土的陶器碎片上所印席纹、绳纹、纺织物纹样则可充分说明这一点。
商周时期,纺织和青铜器等手工业已经非常发达,自新石器时期产生的麻织、丝织技术已得到成熟发展,尤其丝绸更以轻盈、柔滑光亮等优于其他纺织品的特性而备受贵族阶层的青睐,与青铜器、玉器共同成为生活中的奢侈品,丝绸常作为诸侯朝见天子或诸侯间互访、集合、结盟等重大活动必备的供品和赠品。其包装形式是装入竹筐中进贡。同时丝绸还常被贵族阶层用来包裹心爱之物,生前赏玩,死后随葬,像河南安阳殷墟出土的铜觯和铜钺以及青玉戈上,都留有明显的丝织物印痕,足以证明这种包装形式的存在。
青铜器的大量铸造,使得包装材质有了新的发展,青铜铸造的壶、罐等成为新的包装容器。在装饰纹样上,日常用来提携圆形器物的绳子及捆扎方法,则演变成一种纹饰铸造在青铜器上,如青桐绳纹?、青铜绳纹兽面衔环壶等。由于统治阶层的意愿,青铜器更多的被作为利器而使用,加之材料、制作特性等因素的制约,青铜器作为包装并没有显出更大的优越性。
战国、秦汉时期,社会百业、百艺的兴盛,使得包装业得到了长足的发展。这一时期髹漆技艺的日臻成熟,舍得包装品类有了新的突破。漆器以体轻、胎薄、坚固等特点脱颖而出,成为最受欢迎的包装。如当时妇女梳妆的漆奁,已成为流行的包装。长沙马王堆出土的丝绸包双层九子奁,详尽展示了漆奁的包装形式。汉代的漆器梳妆包装,胎体更为精薄,为防盒口破裂,多以金银片镶沿,这样既增加强度,又显得富丽,如彩绘长方漆盒。
此外,竹、藤、苇、草等多种植物枝条编制的包装继续发展,多成为大宗物品的包装,如马王堆汉墓用于盛装丝织品、食物、药材的竹笥等。
唐代,社会发展空前繁荣,国力强盛,经济发达,此时的包装,在继承前代各类包装之时,开始呈现出独具时代风格的特点。
自公元前2年由印度传入中国的佛教在唐代达到鼎盛,佛事活动的蓬勃兴盛,产生了大量与佛教有关的铜造像、经文、佛像画、法器,甚至佛舍利。这些佛事用品便形成了独特的宗教包装类别。这类包装用材考究,纹饰突出宗教色彩,整体风格庄严、神秘。其中尤以佛舍利包装最为重要。在佛教徒的眼里,舍利已超越物质自身而成为神的象征,因此在包装上采用多层组合形式,以示对神层层保护。如陕西扶风法门寺地宫中释迦牟尼舍利的包装,以纯金、银制作的宝函套装多大七重,将这种包装形式发挥到了极致。
唐朝统治阶层崇尚金银,因而造型别致、纹饰精巧的金银器包装大量出现,普遍使用錾花、焊接、刻凿、鎏金等工艺方法,包装装潢上传统龙凤题材与宝相、缠枝花卉及鸟兽巧妙穿插结合,如银粉盒的加工技法与纹饰。
纸的用途已由最初的书写发展到食物、茶叶及中草药的包装上。茶叶的包装纸被称为“茶衫子”;新疆阿斯塔纳唐墓出土的中药丸“萎蕤丸”,即用白麻纸包裹,纸上甚至写有“每空腹服用十五丸食后眠”字样。
漆类包装在普及和扩大基础上,出现了制作更为复杂的金银平脱工艺。
宋代由于城市商业和海运的发达,手工业生产较唐代更加先进,官方机构庞大,民间作坊遍布,海上贸易已能通航至大食、日本、高丽及南洋诸国,瓷器、漆器、丝织品等已成为重要的商品出口,这一切必然促成包装的空前繁荣。
另外,从宋代以纸币“交子”替代硬币的发行,也可证明货物流通量的扩大,而流通量的扩大则必然促进包装的发展。宋人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在反映繁忙的商品交易同时,也表现了某些物品的包装。
陶瓷生产到宋代发展到顶峰,继唐代著名的“唐三彩”之后,宋代更以五大名窑驰名中外,在制作这些瓷器时,以模仿生活中的各种包装原型进行创作,仍然是设计中的一个重要题材,如宋白釉刻网纹缸对竹篓运输包装的模仿等。这些模仿,真实再现了生活中的某些包装。瓷器的大量生产必然促进瓷器包装运输的进步。北宋《萍洲可谈》明确提出瓷器包装要“大小相套,无少隙地”的包装方法。
纸用于包装更加广泛。宋代火药发明后,纸就成为主要的包装材料,如用纸管填装火药和石灰制造的“霹雳炮”;书籍装潢上,常将椒水掺入纸中,以达到防蛀作用;日常食品的包装,如糖果蜜饯“皆用梅红匣盛贮”,五色法豆要用五色纸袋盛之等等。
宋代是我国雕版印刷的黄金时代,新技术的出现马上被包装业所采用,如北宋“济南刘家功夫针铺”包装纸的印刷,采用的正是这种雕版印刷新技术。这种包装纸的设计,集字号、插图、广告语于一身,已经具备了与现代包装相同的创作理念。
漆类包装器型变化更加多样,雕漆、戗金、犀皮、螺钿等多种工艺争相斗彩,极大丰富了妇女的梳妆包装。
元代是蒙古贵族建立的政权,因此在包装上除秉承传统包装之外,还表现出具有自己民族特点的风格。皮囊类包装即为一例。这种包装是马背上的民族利用草原上丰富的皮革材料而制作的皮囊。其制作和使用历史悠久,新石器时代昂昂溪文化遗址中就有仿制皮囊式样的陶罐出土,辽代的“绿釉马镫壶”,则真实再现了这种包装形式。皮囊类包装以其耐磨、抗冲击、携带方便等优点而深得草原民族喜爱,元代的军队,每骑必携皮囊盛装军需或给养,渡河之时,囊系马尾,人在囊上,这是皮囊作为包装在军事活动中的反映。元代还用皮囊盛储湩酒(马奶酒),这种被称为“浑脱”的包装,宫廷内宴也在使用。“相官马湩盛浑脱,骑士提封抱送来。传与内厨供上用,有时直到御前开。”诗中表现的正是皮囊包装的使用情况。
元代统治者为了满足日渐奢靡的生活享受,将天下工匠集中起来,其中不乏大批有一技之长的战俘,依靠他们建立起庞大的官营手工业,由他们为皇室和贵族提供金、玉、珠翠、冠佩、器皿、织绣等奢华的享受物品。匠艺的垄断,刺激了手工业的发展,同时也带动了与之相应的包装的发展,像漆器包装的制作就出现了张成、杨茂、张敏德等雕漆名家,尤其张敏德更以刀法圆润、藏锋不露、构图简练、浑厚耐看的风格独树一帜,“剔红赏花图圆盒”便是他唯一传世的漆器包装作品,弥足珍贵。
此外,大量地方土特产的包装,也极大丰富了元代的民间包装,如荔枝龙眼的包装,将果实先晒干,再用火焙,然后用箬叶裹之,竹笼包装,可以致远。还有内盛诸般果子的漆类包装食盒,在南北方城市也很流行,漆盒可以蔽风沙,多成为官员、土庶、妇人等往复人情、随意买送的果品类包装。
明代社会经济继续繁荣,新兴的商业和港口城市林立,商品包装随着国内及海外贸易的频繁而更加发达。这一时期的包装,很多仍在沿用传统的形式,只是制作更加精细,方法更加成熟。
漆器包装在沿用了几千年后依然经久不衰,历朝的漆器包装展示着不同的风格特点,从而形成我国包装史上一条绵延不断的发展线索,漆类包装因此也成为包装中最具特色的品类。
明代的漆类包装以北京官做“果园厂”最为著名,这里集中了天下最好的滇匠入内供奉。漆器包装因其制作复杂,工艺精致,故多用来收储珍贵之物和精美文玩,如盛装明皇室家谱的“红漆戗金‘大明谱系长方匣”,盛放小件珍玩的“剔红花鸟纹二层提匣”等,另外明定陵墓中也出土了大量盛放玉桂、佩饰、谥宝、册、凤冠等物的漆器包装。
作为纹饰表现的绳纹,最早表现在新石器时期灰陶绳纹鬲上,其纹饰显示了绳子在包装中所具有的捆扎特性,这一特性的表型,在明代器物纹饰的设计上仍然采用,如“青玉绳纹合卺杯”,以绳捆双杯的洗练设计,强烈表达了作者愿双方的婚姻像牢牢捆紧的绳子那样永不分离。正是由于设计者抓住并揭示出绳子的特性,所以使得合卺杯的设计寓意深刻。
明代佛教盛行,刊印的大量佛经多用锦缎装裱封面,且每十卷分为一包,采用丝织品包裹的方式,分送寺院收藏念诵。另外宫廷监所造的铜胎掐丝珐琅,以景泰年间制作最精而闻名,为包装又增加了新的品类。
明代妇女的梳妆包装,仍采用传统的包装形式,如定陵墓中孝端皇后的梳妆用品即采用漆盒这种包装,同时漆盒内还套装盛有各类梳妆用品的小盒,如金八棱粉盒、青花瓷胭脂盒、金双连筒盒等,这种组合套装的形式与汉代马王堆九子漆奁的包装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另外墓中梳妆所用铜镜、抿子匣等,以薄绢织物包裹,这种包装形式实际与商代用丝织品包裹心爱之物的做法同出一辙。
在承袭传统包装的同时,久的包装方法也在不断的完善和成熟,例如瓷器的包装。瓷器怕磕易碎,如何减少磕碰就成为包装中的首要问题。经过历朝历代的不断改进,在明代 已形成完善的包装方式。时人沈德符在《敝帚轩剩语》一书中作了记载:在包装时“每一器内纳沙土及豆麦少许,叠数十个辄牢缚成一片,置之湿地,频撒以水,久之豆麦生芽,缠绕胶固,试投牢硌之地,不损破者始以登车。”这说明当时的瓷器包装已采用了衬垫、套装、捆扎等多项减缓磕碰的技术,比起过去单一的包装方式要先进成熟了许多。
回顾包装的历史不难看出,包装的发展过程与人类社会的发展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它可以折射出同时期的社会形态、经济状况及人文风俗的变迁趋势,而成为一种社会文化的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