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逸
2013年9月,由海清主演的电视剧《抹布女也有春天》,赢得了很高的收视率。她在剧中饰演的修车技师罗小葱真实、爽利、彪悍,从而带动一股“女汉子”风潮。在现实生活中,为人妻、为人母的海清,也有着柔情的一面,对爱子更是付出了沉甸甸的爱……
海清从未想到,儿子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更没有想到,儿子以他独有的方式成全了她的完满人生。
2006年初,苦闷中的海清终于等到了著名导演滕华涛的《双面胶》。对海清而言,这不只是机会,更是雪中送炭的“义举”:毕业后海清因《玉观音》中的钟灵而大放异彩,可一向对表演和剧本把关严苛的她,因不愿饰演同类角色而拒绝了很多戏。很快海清就因此陷入困境,没戏拍,没收入,连房子都是蹭朋友的。现在,她终于等到了自己喜欢的戏。《双面胶》未播先火,演技一流的海清必火啊,好友们开始提前祝贺了,可这时,她却怀孕了。
几乎所有朋友都劝她放弃这个孩子:“女演员的黄金时间就那么几年,你好不容易等到了这样的机会,现在要孩子,实在太冒险了。”滕华涛直接告诉她《王贵与安娜》的女一号也是她的,可她还是拒绝放弃孩子:“我特没出息,我的人生就是结婚生子再演戏。”话虽这样说,事业刚出现转机就得停下来,演艺圈的机会稍纵即逝,海清也不知道孩子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未来。
不出所料,因为这个来得不是时候的孩子,海清错过了一次大红大紫的机会。2007年一整年《双面胶》都雄霸荧屏,剧中一众演员一下全火了,只有她戏红人不红。因担心孩子会受干扰,海清拒绝了该剧一切宣传活动,所以大家都记住了胡丽娟,却没人知道海清。
从待产到儿子出生后的一年多时间里,海清眼看着好友们的戏一部接一部地上,人一个比一个火,说一点都不在乎那是假话。只有火了,才有资格去挑自己最爱的角色,这对她这样的戏痴而言是最具诱惑力的。儿子丹尼尔出生后一直跟外公外婆在南京生活,为了实现自己的表演梦,更为了多挣钱尽早将儿子接来北京团聚,2008年1月,海清复出,并铆足了劲儿一口气接下了《蜗居》《王贵与安娜》《媳妇的美好时代》等一批大戏。
那时,海清在片场、南京两地跑,一开工就好几个月都见不到儿子。每当演到海萍回老家看孩子、孩子拒绝亲近她的戏时,海清就忧心忡忡:等戏杀青了回家,丹尼尔会不会也用陌生的眼神看着我呢?那是段无法形容的日子,儿子的第一声妈妈是对着外婆叫的,第一颗乳牙的萌发带来的惊喜也是属于外婆的。听着母亲在电话里转述时的幸福劲儿,海清不由得默默流泪。为了尽早攒够买房的钱、母子早日团聚,她只能狠心拒演儿子的成长大戏,却在片场卖力演绎为了孩子连命都可以舍弃的母亲。
2009年底的一天,海清抽空从片场飞回南京。见妈妈回来了,丹尼尔神秘兮兮地跑开了,因为赶了几天夜戏又飞了好几个小时,劳累之极的海清也没在意,倒在沙发上就沉沉睡去了。刚眯了一会儿,儿子就在旁边扯她的衣服,还奶声奶气地说:“你喝,喝……”刚入睡就被打扰,困意十足的海清打发走了孩子繼续大睡。第二天母亲提起这事,叹气说:“你不知道,他最爱的是可乐,可我们都不让他喝,好不容易买了一瓶他却舍不得喝,在冰箱里搁了两个月。你一回来他就自己搬了个小凳子,够着冰箱将可乐拿了出来,巴巴地给你送去……孩子是心疼你啊。”海清听后难过极了:孩子想把最好的东西给我,我却嫌他打扰了自己休息而粗暴地将他赶走,自己这个母亲实在太不称职了。对于在外奔波无法尽到母亲的责任,海清心有愧疚,她不止一次地对母亲说:“我很失职,不是一个好母亲,更没有资格去谈我的孩子。”可为了母子早日团聚,她还是得继续长时间在外拍戏。
2010年初,海清在北京三环外买了一套二手房,3月份,她将儿子和父母接来了北京。然而,因长时间没与儿子一起生活,儿子刚过来时海清竟然极不习惯。而且因为工作,她又差点再次错过了丹尼尔人生中的另一个第一次。
2010年9月2日,海清拍完戏回家,一进家门,疲惫不堪的她看到椅子立马冲上去坐下。神奇的是,她发现儿子的小书包、摊开的作业本、铅笔盒,都在桌子上摆放得整整齐齐,作业也写得干净整齐。海清笑嘻嘻地对母亲说:“这小子不错哦,作业比他老妈写得好。”母亲瞥了她一眼,有些埋怨地说:“今天是丹尼尔来北京上学的第一天,也是第一次写作业,老师让家长检查签字。”海清一拍脑袋,她竟然忘记了这事儿。“这孩子一直等你呢,实在太晚了就上床睡觉了,睡前叮嘱我一定等你回来,转告你明天晚上学校有BBQ(烧烤)。”BBQ是海清的最爱,没想到儿子连这个都记在心里。相反,自己这个当妈的,却连他第一天上学的事都给忘了。海清突然意识到,即使自己再红,也是丹尼尔的母亲,戏可以一直拍到老,但儿子的童年短暂易逝,失去了就永远没有机会再参与了。
为此,海清决定放慢脚步,参与儿子的人生,陪他一起长大。之前,海清是个强悍的女汉子、拼命三娘,一年接两到三部戏。为了儿子,她开始减戏,一年一部甚至三年两部。而那些被她推掉的戏一部火过一部,每次朋友问她有何感想时,她从来都是淡然一笑,她自己清楚,儿子才是她最大的财富。虽然为丹尼尔放弃了许多人生的精彩,可丹尼尔以独有的方式将他最美好的东西给了自己。
成名后的海清,一举一动都被镁光灯放大呈现,每分每秒都紧绷神经。名利场就像罂粟,她也曾一度走火入魔,是儿子给她带来了新鲜空气,拉她回归质朴舒适的生活。与儿子相处,乐趣多多。
2010年10月中旬的一天,海清见到了儿子人生中的第一幅“画作”,画面鲜艳明媚,充满童趣。海清立马凑到儿子身边谄媚地说:“哇噻,好漂亮的潜水艇,丹尼尔,画得真棒!”结果丹尼尔悠悠地说:“妈妈,这好像不是潜水艇,我记得我画的是蛋糕。”海清瞬间三条黑线,只得尴尬地冲儿子笑着讨好。以前,丹尼尔看到漂亮女生总会甜腻地凑到海清身边说:“阿姨真漂亮,好像妈妈。”海清心里乐滋滋的。可不知从哪天起,她发现儿子看到漂亮女生就大叫“妖精”,弄得她特别尴尬。丈夫得知后告诉海清,这都是拜《西游记》所赐。原来,在海清外出拍戏的那段时间,丹尼尔爱上了新版《西游记》,常常瞬间孙悟空上身,在家又蹦又跳,一看到漂亮女孩就笑嘻嘻地一脸萌样地叫:“哇,妖精!”海清听了哈哈大笑,心想儿子真是个鬼精灵。
丹尼尔年纪虽小,可常常语出惊人。一次,海清去接儿子放学,班主任向她“投诉”说:“你家丹尼尔太萌了。”原来,丹尼尔不仅卖得一手好萌,还“装得来高贵冷艳”,很招班上的小女孩喜欢。那天老师正讲课,不知哪个小姑娘突然大喊了一句:“Dannile,I love you!”此语一出,全班惊诧。更绝的是,丹尼尔回了一句:“是哪个妖精在喊我?”全班同学顿时爆笑不止,丹尼尔自己也不好意思地笑了。回家路上,海清故意问他:“丹尼尔,你知道那个‘妖精冲你喊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吗?”丹尼尔抿嘴笑笑,得意地说:“喜欢我啊。”海清暗自感叹:“孩子们真是简单透明,跟他们相处久了,自己也变得轻松愉悦了,这种状态真是太好了。”
就是这个单纯的小孩,不久后又给海清这个大人上了一课。作为女演员,工作过程中难免会有亲热戏,但大家都是有职业素养的专业演员,所以海清从未觉得不妥,丈夫也没意见。不拍戏在家时,海清突然想到,如果丹尼尔看到自己与男演员拍亲热戏,他会是什么反应呢?当然,最好别让儿子看到。不料,丹尼尔还真看到了,结果就是,海清被儿子“鄙视”了。他一本正经又略带委屈地看着海清,问道:“妈妈,你怎么跟别人亲嘴啊?”海清看着儿子这副小模样,觉得挺好玩的,“那是拍戏啊,是妈妈的工作。”可儿子却低下头不说话,她突然很想知道孩子心里在想什么,便问他:“告诉妈妈,你心里想什么呢?”丹尼尔抬起头,一副愤愤不平又忧心忡忡的样子把海清吓了一跳,只听得儿子认真地问:“爸爸会看到吗?”“会。”“那他知道是假的吗?”“知道啊。”海清想,这下小家伙应该放心了吧。可接下来的两天,儿子都不说话,原来这事还没完呢。
现在的孩子都很聪明,班上父母离异的小朋友也多,丹尼尔是不是受影响了呢?海清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忽略儿子的感受,当即搂着儿子问:“儿子,你是不是还在想那件事啊?你担心什么呢?”丹尼尔撇撇嘴,极为认真地看着海清说:“你是不是不爱爸爸了?只有爸爸才可以亲你呀。”看着儿子清澈无瑕的眼睛,海清鼻子一酸,紧紧抱住儿子,感慨万分。
海清也是见过风浪的人,在浮躁的社会里,不掺杂质的真挚感情几乎难以生存。娱乐圈更甚,一张合成照、一个眼神都有可能成为绯闻的源头,自己就曾遭殃。反观孩子,在他们心里,感情是唯一的,干净的,质朴的。她哽咽着对儿子说:“丹尼尔,妈妈爱爸爸,也爱你,我们永远都不分开。”看着儿子上学的背影,海清感慨地说:“儿子,妈妈曾为你的突然到来担心过,因你失去很多机会而懊恼过,可今天我才知道,原来你给了我机会去领悟生活,感受生命的奇迹,你已用自己独有的方式还给我更多,让我的人生逐渐完满。”
丹尼尔的干净、简单是海清所珍视的,可无奈自己的职业特殊,因此,保护儿子是海清的头等大事。
她的保护措施,从孩子的理性消费开始。一次,丹尼尔挑中了一款129元的变形金刚,爱不释手。海清严肃地告诉他:“这个价格超出了我今天的承受能力,如果买的话你要很多天见不到我,我得去拍戏才能赚到这些钱。”可丹尼尔实在是喜欢,他小心翼翼地问需要拍多少天的戏才能挣到129元。海清故意诓他说:“怎么着也得一个多月吧。”丹尼尔得知后拿了一个29元的玩具问:“如果买这个,你要拍几天戏呢?”“那也得好几天呢。”最后,丹尼尔说:“那不要了,妈妈你给我买个冰淇淋吧。”海清其实也不忍心这样欺骗儿子,可她想让儿子知道,并不是每个愿望都可以实现,只有不被物质主宰的人才能掌控自己的人生,这才是对儿子最大的保护。
海清被曝生子后,全国媒体蜂拥而至,她想方设法不让孩子出现在媒体上。有两次参加访谈节目,海清谈了两件儿子的小趣事,但事先并未跟儿子说,恰好播出那天全家人都在收看,丹尼尔看到后紅着脸对海清说:“妈妈,你是在说我吗……妈妈,以后在节目里不说我可以吗?”说完就害羞地低下了头。
海清知道,儿子还太小,内心也不够强大,他需要保护。当媒体再次聚焦到海清微博上涉及丹尼尔的信息时,她诚恳地请求道:“我是一个妈妈,平时由于工作原因与孩子聚少离多,无奈不能看着自己的孩子一天天成长,我已非常愧疚。所以请各位朋友能理解我的做法,在他还未成长到足以保护自己时,我必须要为他抵挡全世界。”
责编/毕春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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