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复仇正名

林思奇

成吉思汗曾说：“人生最大的快乐在于到处追杀你的敌人，侵略他们的土地，掠夺他们的财富，然后倾听他们妻子儿女的痛哭声”，这种说法听起来很可怕，但却是成吉思汗内心世界的真实写照。它告诉我们，成吉思汗是个非常喜欢复仇的人，并且在复仇过程中获得了极大的快乐。

事实上，我们中的大多数人，即使不像成吉思汗那样对复仇极度渴望，也都对复仇怀有一定的好感。实际上，自人类诞生以来，复仇情感就与我们密不可分。并且，这是一种对我们生存非常有利的机制。如果说一个人被别人欺负得很惨，却还没有产生回击的念头的话——哪怕只有一瞬间也算，那么，这只可能有两种情况：要么是因为更高超的手段取代了它，要么就是此人不太正常，因为复仇是任何正常人都具有的情感。

而且，在文明没产生之前，复仇更是保护自己必要的手段。要知道，之前人类生存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征服周边氏族，掠夺其他地区的资源，没有谁会默默忍受肉体和精神上的痛苦。那时，解决争议基本是一个人或者一小撮群体的事情，所以复仇成了解决冲突的一个主要手段。在《圣经·旧约》与《荷马史诗》里，你会发现，“正义”这个词还常常意味着复仇，这道出了复仇的一个好处，那就是维护正义。

虽然在文明高度发达的现代社会里，维护正义的手段有了改变——不再是个人复仇，而是被我们所津津乐道的“法律”，但事实上，从本质上讲，法律不过是复仇的一种比较温和的表现手段罢了，或者说，文明时代的政府复仇替代了激进的个人复仇而已。而个人复仇的欲望仍然深藏在每个人的心底，想想那些卖座的电影吧，《角斗士》、《勇敢的心》、《变形金刚》等等，还有最近热播的日剧《半泽直树》，不都是关于复仇的题材么？

甘地曾说：“以眼还眼，将使世界失去光明”，但如果一味地劝说受害者接受事实，并逆来顺受，那又有什么好处呢？实际上，这是彻头彻尾的懦夫行为，不仅会对受害者产生巨大的伤害，还会为社会积累具有爆炸性的压力。倘若无法让犯错的人付出代价，那么这只会让他们更加肆无忌惮。没错，宽恕是文明赐予我们的高尚之物，但过了头就都是过错了。

当然，激进的个人复仇是不值得被提倡的，我们应该提倡的是温和的复仇手段。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复仇与正义之间找到真正有利于社会的“黄金平衡”。或者，至少我们要知道，复仇并不是原始时代留存下来的野蛮遗物，有时它还是正义的“化身”。而如果你希望把复仇行为说得更体面些的话，那试试引用一下美国总统奥巴马在9·11事件之后的演讲中的一句话吧，“我们并不是一个寻求报复的国家，我们追求的是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