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战场五十载——M1903的战斗经历

装备M1903步枪是美国陆军的一项里程碑，精确而可靠的M1903是美军当时心目中理想的武器。

初试锋芒

美西战争结束后，美国从西班牙手中抢到了菲律宾。1913年6月的巴德巴格萨克战役中，美军的M1903首次出场。此次战役历时四天，战况最激烈时，摩洛族起义军甚至突进到可以投掷标枪杀伤美军的距离，装备新式步枪的摩洛族狙击手也给美军造成了很大的伤亡。但在“黑杰克”潘兴的率领下，美军和仆从部队牢牢占据自己的阵地，凭借手中M1903的精确射击和射速优势，压制住了摩洛族的狙击手，通过步兵火力压瓦解了对手的冲锋，并在最终的反击中，通过一场艰苦的白刃战赢得了战役。

海军陆战队于1908年开始换装M1903，以取代原先使用的6毫米M1895“李”步枪海军型。海军陆战队在1912年尼加拉瓜的行动、1914年4月在墨西哥韦拉克鲁斯的登陆作战和之后墨西哥远征行动中，都大量装备和使用了M1903。

M1903的精准度极高，这一优点深受海军陆战队的欢迎。美国海军陆战队经常要孤军作战，而没有陆军那样强大的炮火支援，更没有陆军那样充足的供给，因此陆战队尤其重视单兵的射术。美国海军陆战队军械博物馆馆长阿尔弗雷德·V·霍德这样描述当年刚开始装备M1903的海军陆战队说：

海军陆战队装备了新式的斯普林菲尔德步枪，根据陆战队的操典，每个陆战队员都必须熟知步枪每个部件的名字并且能够熟练分解和组装。陆战队员要学会维护和保养步枪。在新兵连训练的时候就必须明白，保持步枪良好的维护状态，才能在战时更好的进行射击。老陆战队员常对新兵说：“在你吃饭睡觉前，先擦好自己的枪”。陆战队的教官会通过严格的训练确保陆战队员在作战部署前熟练掌握步枪的使用方法，并能够在各种基本射击姿态下瞄准射击。在之后的日子里，陆战队员还要继续磨练自己的射击水准，作为提高陆战队员射术的激励措施，陆战队员如果获得二级射手资格，每月能获得2美元的额外津贴，一级射手为每月3美元，而特级射手则为每月5美元。

1916-1917年，由潘兴指挥的墨西哥远征是一次为了剿灭 “墨西哥革命军”的报复性作战行动。在这次行动中，M1903再次登场，作为潘兴手下的陆军远征军主要武器，并且有一部分的M1903装备了沃纳&思维西瞄准镜和马克西姆消音器，作为狙击步枪使用。

大部分的美军士兵都认为M1903要比原来的克瑞格步枪好很多。经过训练的士兵可以达到每分钟十五发的射速，而相比之下克瑞格步枪因为只能单发装填而射速只有M1903的一半（这主要归功于桥夹装弹器的应用）。同时M1903的精确度也在实战中得到了展现，不论在1917年的墨西哥远征，还是之后的一战战场上，M1903的精确度可以说完全能够与对手手中的毛瑟步枪一较高下，并且.30-06弹药初速高、弹道平直，有效直射距离达548米，而最大射程则达到了1097米，甚至将毛瑟步枪甩在了身后。

为参加一战做准备

M1903步枪完全满足了美军打得准、射得远、火力猛的要求，使得美军步兵部队能够信心十足地走向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战场。

1917年4月，美国正式参加一战时，大约已生产了约85万支M1903。对于和平时期的美军而言，这个产量已经绰绰有余。但参战后美军员额急速增长，M1903的数量立刻显得捉襟见肘，连最基本的步兵一线部队都无法做到齐备，更不用说其他兵种和二线部队了。更为糟糕的是，美军的步兵师比英法军队的师编制更大，一个步兵师建制内有12250名步兵，这使得武器缺乏的问题愈发明显。有人这样记述了当时的情况，可以看出武器缺乏对美军训练的影响：

至少从武器装备的角度来看，美军完全没有做好参加一战、出征欧洲的准备。1917年4月，美国陆军步枪库存中总计有587000支M1903斯普林菲尔德步枪，还有200000支过时的克瑞格步枪。而就在同时，美国还有很多工厂正在为英国生产恩菲尔德步枪，而当英国方面的合同完成之后，这些工厂即将转产能够发射美国弹药的恩菲尔德步枪，而不是M1903步枪。虽然M1903步枪的生产也在逐渐增加，但最多每天也只能达到1000支。这些新生产的恩菲尔德步枪和M1903步枪必须优先送往法国以装备美国远征军，因此国内的部队只能用已经被淘汰的克瑞格步枪、仿制自奥地利M1895斯泰尔-曼利夏步枪的加拿大罗斯步枪甚至是俄国的莫辛-纳干步枪进行训练。武器和弹药的缺乏直到1918年都还在影响着部队的训练质量。例如在1917年10月，那些被分配到82步兵师（82空降师的前身）的新兵领到的并不是步枪，而是一块10厘米厚的木板，他们必须把木板削成步枪的形状来进行训练。

而即使是那些踏上欧洲的远征军，他们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美国一战战史作家拜伦·法韦尔这样描述了这样一名典型的远征军士兵：

里奥·贝尔德是第九步兵师M连的一名二等兵，1917年9月来到法国。就像他所在M连的其他大多数士兵一样，他从来没有使用过M1903步枪，也几乎没有用任何其他步枪射击过。因为没有领到刺刀鞘，他的刺刀只能用一团报纸包着。因为弹药紧缺，他只领到了十发子弹，尽管如此，他仍然期盼能够与德国人交手。贝尔德后来这样回忆“尽管缺乏武器装备，并且训练不足，但是我们依然渴望早日上阵杀敌，无知可悲的我们完全没有意识到，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如果被派往前线，那完全就是等着被屠杀”。

在当时没有人能想到M1903能够凭借其高精确度，在四十年后的朝鲜仍作为狙击枪使用，但是那些已经得到M1903斯普林菲尔德步枪的士兵的确对他们手中的步枪赞不绝口，尤其是M1903的精确度。一线部队一直在要求尽可能快地装备M1903，毕竟在1917年底，对于迅速扩编的美军来说，区区600000支M1903实在是太少了。

在战斗中，除了敌方的火力，友军误伤也是对士兵们很大的威胁，虽然火炮的误伤是最常见的情形，但友军手中步枪也是误伤的一大来源。一把保险解锁且已经上膛的步枪在士兵剧烈运动中很可能会走火，夜间或是视线不好时仓促的射击更是常常造成友军的伤亡。让士兵进行良好的训练的确能够降低误伤事件的发生，但还是无法完全避免友军误伤的发生。下文记述了一次典型的步兵之间的误伤事件：endprint

第16步兵师F连的安东尼·斯坎隆中士，是一名勇敢的老兵，虽然他大字不识几个，却是一名真正的爱尔兰硬汉。在一次两军阵线间无人区的巡逻中，他和一名新兵正在原地待命，昏暗的光线下，他看到一群人正在接近。他想着要将自己的作战经验传授给身边的新兵，于是小声对那新兵说道：“那是德国人，看着，我在棉兰老岛时就是这么干的。”他拿出一小张白纸，环绕在枪口周围，这使得他能够更清楚得看到准星，经过仔细瞄准后，他手中的M1903开火了。但是，这几名“德国人”实际上是美国自己的巡逻队。斯坎隆发射的子弹准确地打中了一名下士的臀部——幸运的是，这名下士最后活了下来。

M1903凭借其精确度不但得到了己方的欢迎，更使得对手感到了畏惧。陆战队准将威廉·哈利在他的回忆录中记述了多次这样的战例：装备了M1903的陆战队员在遇到德军机枪阵地时，不会愚蠢地发动自杀式的正面冲击，而是想方设法摸到阵地的侧翼或者后方，寻找德国人的盲点，在那里通过M1903精确的火力，对德国人进行致命的打击。

贝洛森林之战

为扭转美国参战给德国带来的不利局面，1918年5月27日，德军在鲁登道夫将军指挥下向协约国发动猛烈攻势。德军一度突破了盟军在西线的北部防线，危急时刻，德军逼近到离巴黎只有四天路程的地方。法国第六军下辖的美国远征军第二师被紧急派往前线抵挡德军。6月初，第二师下辖的陆战队第四旅（包括陆战5团、陆战6团、陆战第6机枪营）开进到了蒂埃里堡地区的布勒什镇附近，扼守住了巴黎—梅兹大道。在他们当面，隔着一块农田，就是有1200名德军占据着的贝洛森林。

陆战5团顶住了德军最初的进攻，并在6月6日拂晓发动了反击，以伤亡450人的代价，拿下了森林西侧的一座山头。到6月12日，陆战四旅已经突破了德军三道防线，占领了布勒什镇和贝洛森林的大部分区域。最终在6月25日，陆战四旅彻底歼灭了当面之敌。

在贝洛森林战役，发生了不少能够体现M1903快速、精确特性的战例。1918年6月4日，即贝洛森林战役初期，陆战5团2营在蒂埃里堡地区的拉·马雷什农场附近设立了一个前哨。前哨阵地设置在山上主阵地前的斜坡上，射界良好。当德军第460步兵团进攻时，前哨阵地的一小队陆战队员使用M1903步枪开始在远距离射击。他们首先放倒了大队人马前的尖兵，之后集中火力射击德军的第一波进攻队形。德国人被突如其来的精确火力打得不知所措，随着伤亡的迅速增加，进攻的德军士兵开始犹豫不决并迅速变成了溃退。一个小小的前哨阵地，仅凭“黑枪”就挫败了德军一次团级规模的进攻！

拉·马雷什农场阻击战的美军官士兵中，有一位年轻的中尉莱缪尔·夏普德。1952年。夏普德成为了美国海军陆战队司令。他这样回忆了那场经典的阻击战：

“他们就像是出现在步枪射程内的人形靶，我想，大概在600码开外。从标尺里看去都是一模一样的一些影子。先是头部，然后是肩膀，接着是整个上半身都从地平线上浮现出来，一波一波朝我们推进的敌人看上去就像麦浪一样。日复一日刻苦的射击训练使得陆战队员都成为了神枪手，射击对我们来说早已习以为常，只不过以前射击的都是纸做的靶子，而现在眼前这些轮廓却属于一个个活生生的人。陆战队员此时只需要像是在训练时一样，不停地射击。寻找目标、仔细瞄准、屏住呼吸、扣动扳机、子弹出膛……被击中的德国人就像一下子怔住了，然后摇晃了一下，无力地倒了下去。有些人接近阵地了才被射中，我几乎可以看到他们脸。”

在贝洛森林，陆战队高超的战斗技巧和M1903惊人的精确度成就了一段传奇。

扬威欧洲

在一战的西线战场，美国陆军和海军陆战队士兵的枪法给法国盟友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法军的军官们发现，即使文化程度很低的美国新兵，也懂得调整步枪的准星和照门来适应不同的作战距离，甚至是在战斗由防御转为反击的过程中也不忘将步枪调整为最适合的状态。另外法国人还发现，美国士兵常常会调整步枪背带并固定在身上特定的位置，使得持枪行军、射击时更加舒适和稳定。

美国士兵常采用堑壕边沿或者其他一些物件作为支撑，来使得射击更加精准。美军的内部手册《给步枪手的建议》就提供了一些在有依托姿态下射击的方法：

因为肌肉紧张和抖动，想要长时间持枪瞄准将是十分困难的事情。要想解决抖动问题，最好就是将步枪架在某些固定的物体上作为依托，使持枪稳定，在掩体内射击时遵循这种方法也是十分必要的。同时因为有依托的条件下，枪管的跳动和颤动得以降低，精确度也能够提高。并且在有依托条件下子弹飞行的抛物线也会有所改变，岩石之类坚硬质地的依托要比草地这类质软的依托区别更加明显，在进行标尺装定的时候需要较标准距离略微减小使得瞄准更加准确。克瑞格步枪如果使用沙袋垫在枪口6英寸处作为依托，在装定标尺距离时要比实际射程减少100码，而M1903在同样的状态下需要减少200码。 根据经验，在战场上使用M1903进行有依托射击时一种比较稳妥的办法就是将标尺装定距离减少150码，虽然进行有依托射击时需要注意调整标尺，略显繁琐，但是带来射击精度大幅提高是十分值得的。

一战中美军最著名的步枪手应该就是国会荣誉勋章的获得者，阿尔文·约克中士了。这位来自田纳西州乡村的神枪手在1818年10月8日的战斗中，在己方小队被德军机枪压制伤亡过半的情况下，用步枪和手枪27次射击干掉27名敌人，并和其他7名战友抓获了上百名俘虏。虽然有一些报道称约克中士当时使用的是M1917步枪，但后来，田纳西州为约克中士塑造铜像时，设计师特意咨询了约克中士，约克中士证实了当时他使用的是M1903步枪。

针对士兵们对M1917恩菲尔德的M1903斯普林菲尔德的对比，当时有这样的记述：

在1918年，有许多步兵部队，特别是那些仓促新组建的部队装备的是恩菲尔德M1917。这是一种根据英国步枪改造使用美国枪弹的应急产物，虽然这是一种可靠的武器，但是和M1903相比，它更重，操作起来略显笨拙，且精度不如M1903。在法国，有时甚至能看到士兵们在战场物资回收站用他们全新的恩菲尔德步枪去换一把已经用过的斯普林菲尔德步枪。endprint

虽然大多数的M1903是装备普通瞄准具走上战场的，但还有一些配备了M1913沃纳&思维西瞄准镜的狙击型M1903出现在堑壕战中。虽然这种瞄准镜在使用中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是用瞄准镜相对普通瞄准具也有它的长处：瞄准镜带瞄准距离调节功能，并且带有十字分划，使得在瞄准不同距离的目标时反应更加迅速。而海军陆战队中一些竞赛射手出身的狙击手则使用温切斯特A5瞄准镜，他们似乎更喜欢这种高放大倍率的瞄准镜。

再赴二战疆场

M1903作为美军的主要武器，参与了美军在二战初期菲律宾的大部分地面作战，主要是因为当时美军装备的M1加兰德步枪数量还不够装备本土的部队，更无法照顾到远隔重洋的菲律宾驻军。

因为M1加兰德步枪数量不足，二战初期的很多美国兵很多陆军士兵只能先装备作为替代品的M1903步枪，甚至一些辅助部队直到二战结束还仍然装备着M1903。另有一些部队在本土训练时使用M1903，派往海外时再换装M1加兰德。直到1943年，M1加兰德的数量仍有缺口。，曾服役于253步兵团的萨姆·肖这样回忆当时的情形：

基本上我们只装备了M1903，而M1加兰德步枪都被送到别的地方去了，甚至我们已经完成基本的步枪射击训练后，也没见到过M1加兰德步枪，直到我们去靶场进行射击资质考核时，才能有M1加兰德。他们把我们编成一个个小组，进行加兰德步枪的训练，而这些加兰德步枪必须在小组间互相流转，才能让我们都获得射击机会，有一个士官会教我们怎么使用加兰德。一旦我获得了加兰德的射击资质，他们就收走了M1又还给我那支M1903。

有趣的是，虽然M1903在二战欧洲战场上出现得并不多（海军陆战队没有参加欧洲战斗），被德军缴获的数量更是少之又少，但是德国人还是因为这种步枪的良好性能，给它安排了一个编号：Gew249（a），将这些缴获来的M1903配发给二线部队使用。

美国陆军1936年换装M1加兰德步枪的时候，海军陆战队并没有同时换装。直到1941年末，陆战队才开始准备换装M1加兰德。虽然在试用M1加兰德步枪时就已经了解到了半自动步枪的优点，但陆战队觉得，M1903超越M1加兰德的精确性能够使陆战队员更好地发挥他们的高超射术。

汤姆·巴特尔森是一名1940年入伍的陆战队员，他回忆了当时对M1903的印象：

……我觉得M1903简直就是一头野兽！他在射击时的后座力是如此之大，如果你没有像他们教你的那样夹紧步枪，他绝对会咬你一口……我在刚取得M1903射击资格的时候对这支枪还心存恐惧，当时我的步枪射击资质只是一名二级射手，后来我获得了步枪一级射手直至特级射手的资质。M1903是一支精确性极佳的步枪，应该说陆战队在一战中和二战前期能够拥有这么一支步枪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以前在帕里斯岛训练基地的陆战队员如果领到一支步枪，那他到哪里去都要带着这支枪。按照当时的规定，陆战队员自由外出时需要带上行军背包和自己的步枪，天知道在圣迭戈市中心你要支步枪做什么？……我的M1903步枪的序列号是858123，我一直持有这把枪直到我被提升为班长，并配发了.45手枪。

狙击英豪

在二战期间，M1903的狙击型M1903A4狙击型是上镜率最高的改型。托尔·罗宁根，一名曾在法国作战的第99步兵师士兵，这样描述了他使用M1903狙击步枪接受狙击手训练的经历：

当我被分配到99师后，去了设在德克萨斯州麦克锡的训练营，在那里我被挑选出来接受狙击手训练课程。每个连里只有两三个人被选来接受狙击手训练，不过我的确不知道为什么选中了我。训练课程只有大概两周，我们训练用的步枪是加装了魏福尔瞄准镜的M1903步枪，我记得那种瞄准镜的放大倍率只有四倍，并不是十分出色的瞄准镜。M1903步枪倒是一支好枪，可是狙击手训练的大部分内容和之前接受的射术训练并没有什么大的区别，主要就是在已知距离情况下射击。我们也做过一些四五百码距离范围的距离判定训练，但相对于狙击作战，这个距离段实在有点可笑。课程中的潜进侦查和隐蔽训练相当敷衍了事，主要还是基本的射术训练。

从罗宁根的描述中，可以得知，他当时使用的是M1903A4步枪加装M73B1瞄准镜。

虽然美军在参战初期并不重视狙击作战，许多部队也无意去训练狙击手或是到连队中挑选那些有潜质的射手，以便开展狙击作战。但是狙击战还是时有发生，例如在意大利的蒙地卡西诺战役中，第34步兵师的一等兵詹姆斯·麦克吉尔，当他所在的排被德军机枪阵地压制时，麦克吉尔在500多米的距离上，通过精准的射击消灭了机枪手，解救了战友。

二战中最令人不可思议的一次狙击记录，是由一名美国军官在意大利安齐奥的滩头创造的。当时一名美国军官在望远镜中发现两名德军士兵正利用一条排水沟，向一支美军巡逻队偷偷潜行，其中一名士兵携带了机枪，而另一名则在上衣口袋里塞满了手榴弹。“如果不阻止两个德国佬的话”他意识到“我们的小分队就要全报销了。”他采用卧姿，通过M1903A4的瞄准镜瞄向了德国人，并且仔细校正了射击距离：731米。锁定了那个揣满手榴弹的德国兵后，他立即开火射击。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两个倒霉的德国兵就像被闪电劈中一样， 在巨大的爆炸中一起灰飞烟灭了——原来M1903射出的子弹击中了手雷，巨大的爆炸完成了这次神奇的“一箭双雕”。这神奇的时刻被旁边的战地记者约翰·普拉斯特记录了下来。

第41装甲步兵团的西德尼·海因茨上校在战前就是一名出色的竞赛射手，获得过1924年巴黎奥运会的射击金牌。他从麾下的部队中挑选出最好的射手，亲自给他们开了五个星期的小灶，教授狙击作战。这些装备M1903A4步枪的狙击手，在1943年的西西里战役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他们在远距离精准击杀德军88毫米炮炮手和机枪手，使得这两种令美军最为头疼的武器没有发挥出其应有的作用。在西西里战役中，一名装备了M1903A4的美军狙击手发挥的作用甚至不亚于一门平射炮。endprint

而在太平洋战场上，陆战队的狙击手也证明了他们自己的价值。1942年9月，陆战队在激战正酣的瓜达卡纳尔岛上建立了一个狙击手训练营，要求每个连选派两名枪法好的士兵接受狙击手训练。之后在丛林中的M1903A4让日军吃足了苦头。在本土，陆战队在东西海岸各建立了一个狙击手学校，专门请来了陆战队射击队中参加全美射击大赛的那些技艺高超的射手担任教官，同时陆战队中相当一部分获得“卓越步枪射手”奖章的军官在也为狙击学校提供了很大的帮助。有趣的是，陆战队狙击学校中不仅训练为人熟知的陆战队侦查狙击手，还同时让部分狙击手接受军犬师的训练。通过训练，这些狙击手可以携带一条训练有素的军犬，成为“训犬狙击手”。在丛林中，军犬的移动相当迅速，而且能够更早发现敌人。在军犬发现日军之后，训犬狙击手可以选择亲自猎杀，也可以召唤火力消灭日本人。

二战结束后，海军陆战队使用M1903A4狙击步枪，用它参与了朝鲜战争和越南战争。越战初期，美军狙击手手中的狙击步枪仍然是三十多年前生产的M1903A4。虽然M1903作为狙击步枪的表现依然优秀，但是毕竟已经停产多年，零件补充困难。在越战期间，海军陆战队决定评估遴选新一代的狙击步枪。最终选定了雷明顿 M700-40X作为新的狙击步枪，定名为 M40。M1903这名服役六十多年的老兵终于进了养老院。

世界各地的M1903

二战期间，由美国援助军械的自由法国军队装备了大量的M1903，后来才逐步换装M1加兰德，在意大利战场作战的巴西第一步兵师也装备了M1903步枪，二战结束后，M1903在巴西军队也继续使用了一段时间，但是因为巴西陆军的制式步枪是毛瑟M1908步枪，发射毛瑟7×57枪弹，因此这批M1903不久就退出了巴西陆军的装备序列。在希腊内战中，希腊政府军也大量接收了美国援助的M1903步枪用于作战。

在中国的解放战争中，国共双方的军队内都出现了M1903的身影，但装备数量不多。这些M1903步枪主要是在二战中通过《对外援助法案》提供给国民党军队使用的，在解放战争中又有相当部分被解放军缴获。由于该枪外形、长短均与当时中国军队装备的中正式步枪相似，因此被中国士兵称为“花旗中正式”。

在柬埔寨，其军队自50年代开始装备M1903，直至1975年朗诺政府倒台。菲律宾自1912年就开始使用M1903步枪，当时菲律宾的武装力量还是美国控制下的殖民地陆军和内卫部队。在二战中，这些M1903步枪部分落入日军手中，部分被菲律宾抗日人民军所用。1951年，菲律宾的M1903才渐渐被M1加兰德步枪替代。

在古巴，政府军自1923年就开始使用M1903步枪。在1953年至1956年的古巴革命战争中，卡斯特罗领导的革命军也装备了M1903步枪。在1953年7月26日，就是一支M1903打响了进攻蒙卡达军营的第一枪，而这场战斗被认为是古巴革命军的首场胜仗。后来在著名的猪湾事件中，又出现了M1903的身影。根据解密的资料，中情局还曾计划使用M1903狙击步枪刺杀卡斯特罗。

由于M1903具有不错的外观，重心和平衡性较好，许多国家的仪仗队一直在用M1903作为仪仗用枪。比如在美国，预备军官训练营和一些仪仗队就在使用M1903步枪。至今美国海军陆战队仍然将M1903作为仪仗用枪，不过为改善外观，部分零件经过了镀铬处理。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