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银湘
(复旦大学 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上海200433;百色学院 政法系,广西 百色533000)
中国共产党以其自身的先进性承担起历史重任,通过革命建立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新中国成立六十多年来,中国共产党“所处的地位和环境”以及“所肩负的任务”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但是,其先进性与执政地位始终未曾动摇。中国共产党对于这个问题有着清醒的认识,并告诫全党牢记“党的先进性和党的执政地位都不是一劳永逸、一成不变的,过去先进不等于现在先进,现在先进不等于永远先进;过去拥有不等于现在拥有,现在拥有不等于永远拥有。”[1]可以说,胡锦涛同志的这段话引人深思。从文本的角度来分析,这段话包含了党的先进性和党的执政地位两方面的内容。就党的先进性而言,中国共产党的先进性是在中国近现代社会转型的历史实践中生成的,是在中国近现代革命的艰苦奋斗中赢得的,是在中国社会主义建设的现代化发展中保持的。如果具体到特定的时空范围,从全党的角度来看,革命建政时期的先进并不必然在国家治理过程中也先进。关于这一点,毛泽东同志在1949年从西柏坡进北平时就说过:“我们去进京赶考”,“但愿我们能考出好成绩,不要退回来,我们不做李自成。”[2]作为一个执政党,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必须保持党的先进性,因为老一辈革命家们的先进并不等于下一代人一定先进。从个体党员的角度来看,入党时期的先进并不等于一辈子先进。就党的执政地位而言,也不是一劳永逸、一成不变的。苏东社会主义国家的改旗易帜即是明证。
历史上,中国共产党因其先进性赢得了人民的认同,奠定了革命建政的政权合法性。作为一个“处于现代化之中的政治体系,其稳定取决于其政党力量,而政党强大与否又要视其制度化群众支持的情况,其力量正好反映了这种支持的规模及制度化的程度。”[3](P341)因此,作为一个执政党,它能否长期执政,归根结底取决于人民群众对执政党的执政活动和执政绩效的满意度。这个满意度即体现在该党在国家经济建设中的有效性方面,更体现在国家民主政治生活中的认同程度上,如果没有对国家政权政治合法性的适度的信奉,任何执政党的统治都不能延续,至少不能延续很久。[4](P336)如 何 获 得 并 延 续 执 政 地 位,从 时 间 上看,可以区分为过去、现在与未来的不同层面。从中国共产党在全国范围内取得执政地位到今天,其执政的合法性资源表现出明显的动态性特征。本文拟对过去的合法性累积、现在的合法性进行检视,并对未来的合法性基础建设进行分析。
什么是时间呢?从字面上的意思来看,“时”指的是“一半时间,它表示的是质的绵延。作为绵延,不管这种意识形态是永久的还是先后承续的,都是‘时’”[5](P32)。“间”则表示这种时间的分割与瞬间的重复,由此形成了过去、现在与未来的区分。按照李大钊同志在《今》这篇文章的观点,“无限的‘过去’都以‘现在’为归宿,无限的‘未来’都以‘现在’为渊源。‘过去’、‘未来’的中间全仗有‘现在’以成其连续,以成其永远,以成其无始无终的大实在。一掣现在的铃,无限的过去未来皆遥相呼应。这就是过去未来皆是现在的道理。”[6](P192)然而,从时间的社会意义来看,更为重要的是,时间还包含着一种情景,即一种环境复合的观念。如果事情顺利的话,这种情景便会形成做某件事的机遇。作为动词,“时”意味着使自己适应环境,出现在关键时刻,解决特殊的事“态”,以及在适当时机与外界事物保持和谐。[5](P34)这就构成了人类生活的时间结构。根据狄尔泰的观点,这种结构包括了“感觉经验、思想、情感、记忆和欲望的人类生活的内在结构”并形成了人类生活的意义体系。理解和建构人类生活的意义体系也唯有从这个时间结构出发才是可能、可行的,否则将不切实际。因为“人类生活的每一刻承负着对于过去的觉醒和对于未来的参与。”[7](P3)
红色记忆产生于过去、呈现于现在而传承于未来。它不仅构成了革命亲历者或者非革命亲历者的心理叙事,而且,红色记忆还存在着其自身的价值取向、实践取向、问题取向和流动取向而具有改造、扩张、流动效应的政治文化力量,从而形成自身的意义体系。就价值取向而言,红色记忆不仅是在表达一个时代的主题,更是反映了人民在“意识形态丛林”中追寻一种观念史上的永恒价值。就实践取向而言,红色记忆向人们展示了一种诊断和反思不同历史时期中国问题的政治期待。就问题取向而言,不同时期的红色记忆折射出人们最为关心的社会现实问题。就流动取向而言,红色记忆包括了个人层面上革命亲历者的代际传承、社会层面上革命亲历者向非革命亲历者的传播以及国家层面上执政者对于红色记忆的集体建构。上述四种取向表明,红色记忆不仅呈现出了时效性和当下性的特征,如果引入了时间维度贯穿于过去、现在与未来,红色记忆还具有贯穿历史、超越时空的秉性。当然,透过红色记忆,我们不仅可以破解时间的迷思,更为重要的是,它还可能成为引领社会改革、追寻某种政治价值的时代先声。
中国共产党建党伊始,党员也就几十人。党员都以个人身份加入国民党进行国共合作。在国民党背叛革命举起屠刀镇压共产党的时候,共产党人开始组织军队,武装反抗国民党的统治。从此,中国共产党明白了一个道理,即“枪杆子里出政权。”经过22年的武装斗争,中国共产党建立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检视这个政权的合法性,既有历史的选择,也有人民大众的支持。
就是历史选择而言,中国共产党的产生具有历史必然性。自1840年以来,中国逐步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中国人民深受封建主义和帝国主义的双重压迫。无数革命志士抛头颅、洒热血探讨救国之路。其中有封建统治阶级的自我革新,如洋务运动、戊戌变法、清末新政;也有农民阶级的武装反抗,如太平天国运动、义和团运动;还有资产阶级领导的辛亥革命,这些无一例外都不得其法,以失败告终,无法改变中国之命运。辛亥革命虽然结束了中国的封建统治,但民国初期的政党没有在宗派性与公共性之间求取得一种平衡。随着民国初年议会政治的失败,接踵而来的却是军阀混战。军高党低、军强党弱的格局带来了一个长期政治分裂、争斗攘扰的时代。这个时代是一个“极度无组织的中国社会,传统秩序已经崩溃,对取而代之的基本原则并未达成共识,政治权力不得不以一种明确的意识形态为基础,并以新的组织结 构 为 中 心 建 立 起 来。”[8](P69)这 种 新 的意识形态就是马列主义,这个新的组织就是中国共产党。可以说,是时代赋予了中国共产党领导革命的合法性,而中国共产党也赋予了革命新的政治愿景。
就大众的支持而言,由于中国共产党真正代表广大劳动人民的切身利益而获得了广泛的认同。中国共产党走的是群众路线,坚持一切为了群众、一切依靠群众和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根本工作路线。这完全有别于国民党的“精英路线”。群众路线使得中国共产党成为一个非常擅长通过群众运动来达到政治动员目标的动员型政党。在工人阶级中,中国共产党办夜校、办刊物、帮工人组建工会、成立工人党组织等方式,使其为工人阶级所了解和认同,客观上也夯实了中国共产党的阶级基础。在农民阶级中,通过“诉苦”凝聚了农民的阶级认同;通过土改政策赢得了农民阶级的拥护和支持。翻身农民参加革命的热情被点燃,为“农村包围城市”的战略提供了强大的人力、物力支持。在中华民族危急之际,中国共产党捐弃前嫌,以民族大义为重,将民族矛盾置于阶级矛盾之上,主张国共合作,共同抗战。并且在陕甘宁边区实施了新的土地政策和推动根据地政权民主建设,团结各阶级、阶层共同抗日。抗日战争的胜利不仅扩大了中国共产党的影响力,更使中国共产党在更大范围内获得了浓厚的情感认同、价值认同、信仰认同与利益认同。而“国民党在社会革命上的保守性、经济革命上的软弱性和军事革命上的传统性,导致了在国共两党的斗争中败局尽显,无力回天。”[9](P23)在此后的解放战争中,中国共产党与国民党虚弱的集权体制与跛足的党国体制彰显出比较优势,将政治愿景转化为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果实,彻底清除了军阀主义遗留,建立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简而言之,在中国共产党革命建政的历史过程中,它的合法性累积既有人民大众的认同与支持,也有毛泽东等人的卡里斯玛型领袖气质;既有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意识形态权威,也有民族主义、爱国主义思想的觉醒;既有对中国共产党领导能力和战斗能力的体验和认同,也有来源于国际社会对它的认同与支持。总之,这一切奠定了建国初期中国共产党在中国执政的政治合法性。
革命建政后的中国共产党在全国范围内取得了执政地位。但是,如何才能确保有效执政呢?从合法性诉求的角度回眸新中国成立六十多年来的历史,即可发现当中存在着一段复杂而痛苦的嬗变过程。这一过程又可以区分为几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从1949年至1956年。这一阶段的工作,首先是兑现了中国共产党在革命时期对农民、工人、小资产阶级和民族资产阶级以及对民主党派和无党派人士的承诺,让农民成为农村和土地的主人,让工人成为城市和工厂的主人,通过摧毁官僚资本和外国资本来保护、促进民族工商业的存在与发展,与民主党派和无党派人士分享国家权力。其次主要是完成了社会主义改造,迅速恢复千疮百孔的国民经济。再次就是取得了抗美援朝战争的胜利。中国共产党在维护中华民族和国家利益方面彰显了巨大的能力,取得了良好的执政绩效,其意识形态也获得了广大人民群众的认同。然而,进入到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以后,中国该如何发展,这使得中国共产党内部陷入了争端,在一系列的政治运动中,经济发展已经让位于充满着主义与路线之争的意识形态建设,愈演愈烈,并在“文化大革命”中达到了顶峰。可以说,从1957年到1978年底的第二个阶段,是侧重于意识形态的时期。中国共产党的政权合法性诉求主要诉诸意识形态的信仰,而且通过计划经济所实施的“赶超”战略内生出的宏观政策环境、资源计划配置制度和毫无自主权的微观经营机制带来的激励不足和效率低下使得中国离发达国家的距离更远了。与中国处于同一起跑线的日本和亚洲四小龙在实现经济腾飞的时候,中国的国民经济面临着几近崩溃边缘。1978年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中国共产党总结过去近三十年国家建设的经验教训,决定重心从阶级斗争转移到了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轨道上来,加快发展社会生产力,大力改善人民生活,重点发挥社会主义优越性。始终如一地、贯彻始终地搞经济建设,“其他一切任务都要服从这个中心,围绕这个中心,决不能干扰它,冲击它。”[10](P250)在这一阶段,实现四个 现代化 成为一项政治任务。“同心同德地实现四个现代化,是今后一个相当长的时期内全国人民压倒一切的中心任务,是决定祖国命运的千秋大业。……对实现四个现代化是有利还是有害,应当成为衡量一切工作的最根本的是非标准。”[10](P208-209)
应该说,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方略开启了一条渐进式改革道路,从微观到宏观,从外围到核心,从增量到存量,极大地提升了中国共产党的政绩,维护了其执政的有效性。但是,有效性并不一定带来合法性。甚至,经济发展的有效性会动摇政权的合法性。因此,在改革开放的过程中,中国共产党又以四项基本原则为前提,在取得执政有效性的同时坚持政权合法性的基础不动摇。关于这一点,邓小平就明确指出:“不坚持社会主义,不改革开放,不发展经济,不改善人民生活,只能是死路一条。……如果没有改革开放的成果,‘六·四’这个关我们闯不过,……为什么‘六·四’以后我们的国家能够很稳定?就是因为我们搞了改革开放,促进了经济发展,人民生活得到了改善。”[11](P370-371)在 这 一 阶 段,中 国 共 产 党 确 定 了“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工作方针,从国内来看,应该说这是中国共产党一次及时的拨乱反正。如果从全球视野来看,这又是在和平与发展成为时代的主题以后中国共产党根据国内外形势,在以动态的社会转型目标的世界坐标为参照体系来确定中国社会转型的目标所重新进行的一次阶段目标定位,最终确立了“富强、民主、文明”的社会主义社会转型目标,为中国的社会转型发展指明了方向。[12](P263)
有了明确的发展方向,有了稳定的国内外环境,改革开放三十多年来,中国创造了极大的经济奇迹,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实体。但是,“现在看,发 展 起 来 以 后 的 问 题 不 比 不 发 展 时 少。”[13](P1364)正如邓小平所预见的那样,“少部分人获得那么多财富,大多数人没有,这样发展下去总有一天会出问题。分配不公,会导致两极分化,到一定时候问题就 会 出 来。”[13](P1364)如 何 摆 脱 发 展 过 程 中 可 能存在的收入陷阱,如何化解因发展可能带来的民主诉求?如何实现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十八大指出“要把制度建设摆在突出位置”[14]。那么,如何通过制度建设来破解上述难题呢?
统治型执政党,顾名思义,其重心是在政治统治职能而非社会管理职能,在党政不分的一元结构中通过加强政治统治职能来维护其社会管理的主导地位。而治理型执政党的重心在于社会管理职能而非政治统治职能,在党政分开的二元结构中通过加强社会管理职能维护其政治统治地位。当前中国共产党应该从统治型执政党向治理型执政党转变,这既是政治合法性内容转变的要求,也是时代发展的结果。
从政治合法性内容转变的角度来看,作为一种统治型执政党,它的合法性基础主要来源于历史的选择、来源于人民的支持与认同,来源于革命建政的事实,来源于军事力量的强大后盾,来源于革命建政成功后国家建设的需要。但是,经历过革命建国和革命后的国家构建以及改革开放时期的国家建设三个阶段之后,革命年代塑造起来的红色记忆在随着革命亲历者退出历史舞台,这种集体记忆因非革命亲历者缺乏革命洗礼而显得支离破碎,变得日益淡薄并从现实社会中消退。在这种情形之下,一味诉诸意识形态,显然不利于巩固政治合法性。且国家建设的需要往往也让位于执政绩效。改革开放三十多年来的经济高度发展创造了巨大的财富,如何实现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这才是当前执政党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否则,断裂社会中弥漫于非革命亲历者之间的红色记忆这种政治心理有可能会呈现出一种重构力量乃至颠覆力量而非一种治疗力量。这显然不利于经济和社会的转型、不利于社会整合。
从时代发展的角度来看,在革命社会到后革命社会变迁的过程中,在革命话语退出日常生活后的一段时期内依旧留下了一些典型的痕迹,一是大众对“革命承诺”的强烈期盼、二是社会结构的高度组织化、三是文化心理的“断裂感”和“失重感”、四是“革命惯性”的后遗症、五是失衡的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系统。[15](P210-215)时代的变化和社会的变迁会造成原有的一些政治合法性的资源功效式微,甚至丧失。例如市场经济条件下革命话语的退出就使得红色记忆在非革命亲历者中间影响力减退;典型的无产阶级文化、社会主义文化、共产主义文化等文化代表被解构和消解。因此,邓小平就曾多次指出:“如果一个党、一个国家把希望寄托在一两个人的威望上,并不很健康。那样,只要这个人一有变动,就会出现不稳定。”[11](P272)因是之故,政治合法性 也应该 及时从个人魅力型的合法性向法理型合法性转变,重构治权的合法性。由于“合法性形成了治权的基础,是法治体制中开展政治活动的基础。合法性作为政治利益的表述,它标志着它所证明的政治体制是尽可能正义的。”[16]因此,当前最大任务就是要加快制度建设,尤其是推动宪政建设以赢得公民认同、释放出更多的制度红利和执政绩效以完成执政合法性的模式转换,实现中国共产党从统治型执政党向治理型执政党的转变,以赢得公民对中国共产党治权的认可。因为,在一个庞大的国家中,中国不可能仅仅依赖于社会精英们的特定性支持,而更依赖于人民群众的散布性支持。根据伊斯顿(Easton)的观点,作为一种主观存在(subjective entity)的政治支持可以区分特定性支持和散布性支持两个维度。特定性支持指向了现任当局,代表了一个人对当前政府有关具体政策和政绩的满意度。而散布性支持指向了国家政体,代表了一个人关于政府的运作是否符合他或她有关政治领域内何谓正义的道德原则或价值观念。简而言之,散布性支持是“以对政体的牢固情感依恋为特征的”,而“特定性支持主要是指对现任当局的自 发 反 应。”[17](P7)一 个 政 府 更 依 赖 于 散布性支持而非特定性支持。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政权也不例外。具体到当前的中国社会现实来看,当前的一些社会先富阶层,甚至是中产阶层也移民国外,他们用脚来投票的行为足以表明一个阶层的特定性支持是不足以维系一个政权的长期存在的。而人民大众对中国共产党的信任则使得一些具体的政策,例如“撤校合并”、“征地拆迁”等政府行为在一定程度上损害了他们的眼前利益,但是关于中国共产党的政治支持测量的实证研究表明,中国共产党的散布性支持却依旧很高。由此观之,人民群众的散布性支持“构成了一个友好态度或善意 的 蓄 积 池”。[4](P329)然 而,当 前 人 类 政 治过程之重心正逐渐从统治到治理转变,从善政到善治转变,为了巩固治权,着力加强蓄积池的建设,使得善治的标准,如合法性、法治、透明性、责任性、回应、有效、参与、稳定、廉洁、公正等等均被纳入其中。
社会转型期要求中国共产党需要根据自身的组织文化、历史条件和阶段性问题选择适合自己的发展道路和发展目标,提高政治愿景规划能力。当年邓小平等人将党和国家从几近崩溃的边缘中拉回正常的轨道。“社会主义如果老是穷的,它就站不住。”[10](P191)因此,以 邓 小 平 为 核 心 的 第 二 代领导人抓住了经济建设问题的核心,开创了经济建设时代。今天的中国在经历了以农村改革为突破口或重点任务的1978年第一轮改革、以增强企业活力为突破口或重点任务的1984年第二轮改革、以构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基本框架为突破口或重点任务的1993年第三轮改革、以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为突破口或重点任务的2003年第四轮改革之后,社会转型关口又到了“这个党该抓了”[11](P314)的时刻,更要完成从“经济建设时代”的第一次转型步入“制度建设时代”的第二次转型,这不仅要提高党的过程调控能力,提高党的制度创新能力,更应以加强法律制度建设为突破口或重点任务,实现中国共产党从统治型执政党向治理型执政党的转变,在实现经济现代化的同时也要实现制度的现代化才能永葆先进。而《中国共产党党内法规制定条例》及《中国共产党党内法规和规范性文件备案规定》的颁布,应该是继《党和国家领导制度的改革》之后又一个转型的起点吧!
注释:
①从两个文明一起抓到当前的五位一体,中国的政策尽管从来没有片面强调GDP 发展。如最近习近平总书记在湖南考察依旧强调“要全面认识持续健康发展和生产总值增长的关系,防止把发展简单化为增加生产总值,一味以生产总值排名比高低、论英雄”,见新华网:《习近平在湖南考察时强调:深化改革开放推进创新驱动 实现全年经济社会发展目标》,http://news.xinhuanet.com/2013-11/05/c_118018119_5.htm,2013-11-5.但是,基于政绩观等方面的考虑,中国地方官员基本上都被卷入20世纪80年代开始的地方官员之间围绕GDP 增长而进行“晋升锦标赛”模式。具体分析见周黎安:《中国地方官员的晋升锦标赛模式研究》,载于《经济研究》2007年第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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