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毯练习生”张译

王潇潇

張译一身黑色修身西装、打着领结，跟陈可辛、赵薇、吴君如、郝蕾、佟大为一道走上红毯。等大家走到电影宫前站定，身穿深绿镂空长裙的郝蕾和着浅紫抹胸裙的赵薇，努着嘴向中间的陈可辛送吻，一旁的佟大为和吴君如也摆出同样的亲吻姿势，只有吴君如左侧的张译尴尬地面朝前方。这一幕被记者们定格下来。

这是8月28日电影《亲爱的》剧组在威尼斯电影节的红毯首秀，也是张译人生中的第一次国际电影节之旅。十一天后，他再次随《黄金时代》剧组踏上了红毯，在11人的庞大阵容中，他还是一身差不多的领结配修身西装，依然选择站在了最左侧，站定时依然是不自然地目视前方。这时，同组的男演员袁文康“唰”地打开一把写着“黄金时代”四个毛笔字的折扇，于是当天新闻的标题多是“《黄金时代》主创威尼斯走红毯 袁文康持扇传递中国风”。

“我们走完红毯之后，袁文康指着我坏笑着说，‘你瞧你，没有风情……我现在还不太明白他这个‘风情是什么意思。”9月19日，张译在北京的一间茶室里回忆起自己的电影节首秀。自认是“自卑型人格”的他，认为“所有人在这方面（穿衣打扮）都优于我，于是只好勤能补拙，把准备工作做到极为充分”。

一个男演员的衣橱

张译上一次大规模准备衣服，还是为宣传《匹夫》。因为一天要走两到三个正式场地，十几天下来至少得备三十几套西装。“所以我不敢拍电影，多吓人啊，整个衣柜里所有的衣服都只能穿一次。”

那时张译还没有品牌商赞助，就算心疼也不能重复穿衣。这次去威尼斯，要走两个红毯，出席一个新闻发布会，拍一组明星定妆照，再加上媒体采访，差不多要准备六套衣服。而张译最后带的衣服数量，是十一二套。“最好是所有场合都不要重复，毕竟在电影节这种地方，不管走到哪里都有媒体的镜 头。”

好在这次品牌赞助总算是有了，张译在自己微博上贴出了意大利之旅的各种造型，一口气感谢了七家服装品牌。但你要是当面问他，他还是磕磕绊绊说不出几家服装品牌名称。他印象里第一次逛Dior，是在巴黎拍戏时，陪着同剧女演员殷桃去了一次，因为逛的时间太过漫长，总算是记住了这个名字。

再后来，他陪梁静逛过巴黎香榭丽舍大街上的LV旗舰店。一进门坐下来，服务员很有礼貌地过来询问是喝香槟还是可乐。“我一听就说香槟，因为贵嘛……结果等的时间太久，免费香槟把我给喝醉了，出门的时候晕晕乎乎。”提起这两次购物经历，张译笑着摇摇头，“当女演员还真是蛮麻烦的，我都逛得快无聊死了。”

但这次为了威尼斯电影节，张译却不得不挤出一整天时间来专门采购，因为所有他生活中常穿的衣服都不适合正式场合。他创建了一个可以在网上多人修改的云笔记，团队随时都可以把着装意见汇总到里面，到时统一置办。比如一个韩国女化妆师建议他“以后可以适当跳脱一下现在的色系，可以先从袜子开始，置办几双彩色袜子”。张译马上就打开笔记规规矩矩记下：几双彩色袜子。

但作为一个“特别不时尚的人”，为了安全起见，他置办最多的还是经典款。“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不同领型的衬衫有着不同作用。比如，大的领型是打大领带的，然后收一点的是打小领带的，特别特别窄的领子是打领结的。以前穿过那么多次西装，从没注意过。”

在威尼斯涨经验值

在威尼斯，张译终于发现了比他还不会走红毯的男演员，那就是沙溢。“那天走红毯时，他挺着肚子上来，西装直接敞着怀，露着肚子。我俩同年同月生，他比我大两天，我还得硬着头皮叫他声‘哥——我说，‘哥，咱把扣子扣上吧！他说，‘啊，要扣上啊？于是在红毯上，你能看到，我偷偷躲着记者帮沙溢扣扣子……”

相对红毯上女演员的争奇斗艳，男演员确实要简单得多。《亲爱的》走红毯的男演员只有佟大为和张译，佟大为几乎每套礼服都是三件套的西装，所以两人不存在“撞衫”可能。到《黄金时代》剧组走红毯的时候，虽然男演员众多，不过张译自己分析，“我们中国人看自己的脸长得千差万别，但在老外眼里都是差不多路数。袁文康和沙溢两个都是大眼睛、双眼皮，而我和王千源是另一个类型，所以我们分别岔开站就行。”

去威尼斯之前，张译对于走红毯忧心忡忡，特别担心出错，就特意请教了很多去过电影节的演员朋友，做了大量准备工作，比如反复练习需要单人拍照摆pose 的“photo call”环节。之前国内媒体嘱咐他们，因为最好的媒体席位都被意大利当地媒体抢占了，所以只要在红毯上听到有中国人喊你的名字，就顺着声音往那边看，不管能不能看到，基本上八九不离十。“上去之后才发现太吵了，根本什么都听不到，意大利语英文中文乱成一团，只能各个方向都看一下。”

唯一让他觉得头痛的，是开电影新闻发布会。现场同传没有中文翻译，只有英语，于是所有演员到台上就座后的第一件事是调整话筒高度，第二件事是拿起“译意风”戴上，第三件事是把“译意风”摘掉——因为发现戴了也没用。张译在《亲爱的》里扮演的土豪角色，被翻译直接翻成了“tuhao”，于是张译趁机调侃，自己“不够土也不够豪”，结果成了发布会上第一个让观众笑的明星。

只是腼腆的个性，还是让他在红毯上免不了不合时宜的尴尬。有次在国内走红毯，主办方给他搭配了一名个子高挑的女演员，直接上来就挽起他的胳膊，张译顿时感到浑身不自在，两只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正好这时一个公益组织成员冲了过来，“张译我们知道你特别喜欢小动物，就给你带了一条狗，你愿意牵着狗上红毯吗？”张译连声说“愿意愿意愿意”，然后转头对女演员如释重负地表示，“对不起啊，我得牵狗。”

于是女演员也只能去牵一条，这样两人就不用互相挽着了，而是各自牵一条狗走上红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