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剝皮芦笋,蒸过后配上美味的酱汁,热腾腾的飘着香味儿。在食不果腹的战争年代,德国老百姓只能往面包上抹点人造黄油就着凉水强忍着咽下去,而她却可以吃到最美味的食物,因为她是希特勒的试毒员。
97岁的德国老人玛格特·沃尔克是唯一幸存的“试毒女郎”,其他14名女孩已被枪决,但她并未因死里逃生而成为历史的幸运儿。
“我的生命已经死了,是那段历史毁了我。”沃尔克说。
玛格特·沃尔克1917年出生于德国柏林的一个铁路工人家庭,父母都不是纳粹分子。童年时的沃尔克和其他孩子一样享受着父母的爱,不过这一切都随着1933年纳粹的上台烟消云散。
“我当时真的特别绝望,自杀的想法时常萦绕在我脑海里”
1941年冬,为躲避轰炸,24岁的沃尔克从柏林逃出,前往一个小村庄投奔亲人。“我能去哪里呢?在柏林的公寓被毁了,丈夫参军后也杳无音信,我只有去那里才能投靠亲人。”她回忆说。
沃尔克当时逃到了位于东普鲁士帕尔奇镇的婆家,那是一所带着花园的大房子。现在,这个小镇名叫保尔茨,属于波兰。距此不到3公里的地方,就是希特勒的“狼堡”。
帕尔奇镇的镇长是一名狂热的纳粹分子。他强迫沃尔克成为一名试毒师。
每天早上8点钟,党卫军的士兵都会在楼下叫她起床。沃尔克必须每天去军营报到,但只有希特勒在“狼堡”时,才会被安排去试毒。
那时在“狼堡”附近的一座兵营里,有一个给希特勒做饭的地方。中午,服务人员会在盘中装满蔬菜、调味料、面条和水果,由15名担任试毒员的姑娘逐个试吃。一小时后,纳粹党卫军才会用板条箱将被证明没有问题的菜肴送入“狼堡”,供希特勒享用。
沃尔克对柏林勃兰登堡电视台的记者说:“食物一直是素菜。一直有谣言说英国人要给希特勒投毒。所以他从不吃肉。我们还会试吃米饭、面条、胡椒、豌豆和花椰菜。”“一些女孩刚开始试吃时像小狗一样,那是出于一种极度的恐惧感,我们必须全部吃完,然后等待一个小时,每一分钟都很难熬。”
每次,沃尔克和她的同伴们都担心自己会中毒。当吃完面前口味清淡的素菜后,她们总是泪流满面。“因为我们都庆幸自己还活着,这就像玩俄罗斯转盘一样,不知道下一秒是什么结果。”沃尔克说。
虽然从未见过希特勒,但是沃克尔亲历了1944年那起震惊世界的暗杀希特勒事件。施陶芬贝格上校在“狼堡”中引爆炸弹,企图暗杀希特勒。希特勒受了伤,却最终幸免于难。沃尔克回忆,那天她正和士兵们在帐篷中看电影。“我们突然听到一声巨响,声音大得不可想象。我们都被震下了凳子。然后我听到有人大喊‘希特勒死了。”沃尔克说。
爆炸后,“狼堡”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试毒员再也不能住在自己的家中,她们被集体安置在一间废弃的学校内,由专人把守。“我们就像笼子里的动物一样,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沃尔克说。
一天夜里,一名党卫军军官沿着梯子爬进了她睡觉的房间,强奸了她。
暗杀发生几个月后,苏军距离“狼堡”只有几公里,一名好心的德国中尉帮助沃尔克搭上了一列开往柏林的火车。这救了她的命。战后,沃尔克从这名中尉口中得知,其余的14名姑娘都被苏军枪毙。
1945年5月,苏联红军攻入柏林。但对沃尔克而言,战争的恐怖故事并没有结束。她说:“我们当时试图装扮成老妇人,但苏军的那些士兵冲向我,对其他女孩也一样。他们拼命地撕扯我们的衣服,并把我们拖入一位医生的公寓。我们被关在里面,被他们强奸了14天。这简直是人间地狱。”
“我当时真的特别绝望,自杀的想法时常萦绕在我脑海里。”这位已经97岁的老人低声和来采访的记者说。
直到1946年与在战争中毫发无伤的丈夫卡尔重逢,沃尔克才找回一些生的希望。卡尔同样被战争深深伤害,而且还坐了牢。
多年来,沃尔克都不愿回想在“狼堡”的日子。但每当夜晚来临,往事老是显现。“二战毕竟已经结束60多年了,卡尔也离开我24年了,我只想讲出来,在那里发生了些什么,这样我的人生也不会留下什么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