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中宇
(重庆师范大学 文学院,重庆 400047)
汉语韵部、声调的变化及其对新诗的影响
张中宇
(重庆师范大学 文学院,重庆 400047)
现代汉语韵部数量处于历史“低值”且得益于通用语的普及,新诗用韵环境处于历史最为优越的时期。古、今汉语声调虽然发生了一些变化,但调类总数均为4个,就声调的特性来看,都可分为比较平稳、少起伏的高平调,以及起伏大、调值较低的仄声调两类,因而平仄规则在现代语境中仍然存在语言学的可能性。“美的形式”的缺失,可能损害内在精神的有效表达;“有意味的形式”可以传达言词、句子结构无法表达的某些情感或意义,有利于创作者在艺术层面更充分、更有力地表现丰富复杂的内心世界与现实世界。
汉语;韵部;声调;新诗;“美的形式”
胡适最初本是要尝试做“国语的韵文——所谓‘新诗’”[1]。因为在胡适看来,国语(白话)的散文、小说,已经没有疑问;而白话能否成功用于“韵文”的创作,是白话文战胜文言文的关键。作为新诗开创者与设计者,胡适给新诗的明确定义是“韵文”。一般认为1918年5月刘半农在《新青年》发表的《卖萝卜的人》,是中国现代最早出现的无韵诗;同年7月刘半农又发表了《窗纸》、《无聊》,这被认为是中国最早的散文诗。这里要指出,中国古典诗歌从无“无韵诗”或散文诗样式,古典诗歌中极为个别的所谓“无韵诗”,其实是古今读音变化所致,或者和判断有韵、无韵的标准有关。新文学发起者对“无韵诗”的宽容,本和特定的时代背景及文体初创时期所需要的宽松与多向探索相关。但到了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大陆最有影响的三大诗歌月刊《诗刊》、《诗歌报》、《星星》,有韵诗所占的比重分别为28.3%、9.3%和9.2%;《诗刊》“无韵诗”超过2/3,《诗歌报》、《星星》“无韵诗”高达90%以上。[2]这恐怕大大超出了胡适、刘半农这些设计者及早期尝试者的初衷。
所谓“无韵诗”的“合理性”,除了源于新诗的自由理念,以及国外如英诗等存在“无韵诗”以外,也有人强调现代汉语的特殊性。关于新诗的自由、国外的无韵诗的讨论已经不少。因此,这里主要考察古、今汉语语音的变化,尤其是韵部、声调的变化,以此讨论汉语新诗废韵、废平仄是否具有语言学的合理性。
关于古代汉语韵部,上古分歧最大。史存直列举了顾炎武、江永、戴震、段玉裁、孔广森、王念孙、严可均、江有诰、朱骏声、章炳麟、黄侃等对上古汉语韵部的划分结果,少的只有10部(顾炎武),多的达到28部(黄侃)。[3]73-75王力则认为,“先秦共有29个韵部(战国时代30个韵部)。”[4]32王力治古音韵学最为系统,也显然分得最细。所以这里主要以王力的相关研究为依据,兼顾其他学者的相关成果,大致考察古、今汉语韵部的基本情形。
语言学家是基于书面文献材料,尤其是文学作品中的韵文,来考察当时韵部的划分的。王力指出,根
据张衡及其同时代的作家(如马融)的韵文分析,汉代共有29个韵部[4]88;魏晋南北朝共有42个韵部[4]122,隋-中唐时代共有50个韵部[4]192,晚唐-五代共有40个韵部[4]260,宋代共有32个韵部[4]296;元代的韵部,也就是《中原音韵》的韵部共19部[4]358,明清时代共有15个韵部[4]441,现代北京的韵部,比明清时代多1部,共16部,“现代北京的16个韵部和曲艺13辙实际上是一样的,韵部和辙的数目不同,是由于曲艺合并了3个韵部”[4]470-478。根据王力等人的描述,从先秦到两汉,包含约1200年以上的时间范围,大致为上古期[5]43,韵部基本在29部左右,这也是语言学家对当时韵部划分的最大值。从魏晋南北朝到唐五代,时间约700年,韵部在40-50部之间,达到高峰,分部最细;宋代300余年,32个韵部,数量较隋唐时期减少,较接近先秦两汉的29部;从魏晋到南宋,大致为王力划分的中古期,时间共约1000余年。元代《中原音韵》的韵部以迄于今800余年,韵部在13-19部之间,为有史以来最小值,这是近代到现代汉语韵部的发展情况。
这个变化值得注意。前面已经指出,上古韵部的划分分歧甚大,原因在于年代久远,文献材料相对较少,难以稽考。古音学家顾炎武、江永、段玉裁、孔广森、严可均、朱骏声划分韵部在10-18部之间,戴震、王念孙、江有诰、章炳麟、黄侃、王力划分先秦韵部在21-29部之间。如果假定顾炎武、江永、段玉裁、孔广森、严可均、朱骏声划分韵部更接近上古原貌的话,则古汉语韵部划分大致经历了三个阶段,即由原初的10-18部,发展到魏晋南北朝、隋、唐、宋高峰期(中古)的30-50部左右,元代开始至今回复到原初的10-19部之间,形成一个韵部数逐渐增多然后逐渐减少、近于半圆形的发展曲线。之所以假定上古时期韵部更可能在10-18部,是因为从魏晋南北朝开始,对音的关注和审辨愈细,到唐代达到顶峰,其实这一个阶段对音韵的审辨超出了语言运用的一般水平(即大多数运用语言者所能分辨的水平),达到超越语言实践水平的某种非现实的高度(姑且称为“专业水准”),划分出来的韵部更多也算合乎情理。但是,上古时期显然还没有条件进行很细致的审辨,韵部的划分也就不可能达到隋唐时期的高峰水平。考虑到上古时期更可能依据语言实践的“一般水平”而不是“专业水准”来进行汉诗或其他韵文创作,因此,也许顾炎武、江永、段玉裁、孔广森、严可均、朱骏声划分韵部在10-18部之间更接近当时原貌。戴震、王念孙、江有诰、章炳麟、黄侃、王力则更可能受到隋唐时期的过细审音观念影响,有可能偏离先秦韵部运用的实际。
民国以来,一直在尝试现代“国语”的韵部整理与划分。1941年由民国政府颁行的《中华新韵》(黎锦熙等编)分为18韵,但北方民间曲艺更通行的是13辙。前者为学者研究、官方颁行,但后者却是明清以来民间的实践运用。2004年,中华诗词学会试图进行整合,定为14韵。目前来看,曲艺采用的13辙合并了18韵的几个韵部,这种较宽松的划分有利于兼顾中国南、北语音的差异,且有实践的基础,大致可反映以北方话为基础的语言实践的一般状况或真实状态。
即便按照戴震、王念孙、江有诰、章炳麟、黄侃、王力的划分,上古时期韵部数量也没有达到魏晋南北朝、隋、唐、宋时期最低33部以上的水平,也没有改变古、今汉语韵部发展的基本“版图”。这个“版图”大致就是,在3000余年古、今汉语演变过程中,从魏晋南北朝到唐宋时期约1000余年(中古),就韵部而言,审辨最为细致,也一定程度超越了汉语实践的一般水平,为韵部划分最细、数量最多的时期;从先秦到两汉1200余年(上古),从元代至今800余年(近古至现代),共约2000余年,韵部划分反映汉语运用与实践的一般水平,这个水平大致在20部上下。现代汉语的韵部,较细致的为18韵,较宽松、运用最为普遍的为13辙。顾炎武划分上古韵部为10部,江永划分上古韵部为13部,但这两家对上古韵部最少的划分,基本上没有得到普遍认可。也就是说,上古韵部还是更可能多于13部。由此考察,从上古、中古、近古到现代,曲艺的13辙几乎是3000余年汉语史韵部划分最少的。由于现代汉语韵部划分少,这样,每个韵部的字更多,现代汉诗押韵实际上更加容易。就中国诗歌史来看,是最为容易的时期。
关于上古声调,学术界存在一些不同意见。多数学者认为上古已有声调的区分,其中有“二声”说、“三声”说、“四声”说、“五声”说等。王国维主张“五声”说,认为上古平声就已分化为二,即阴平、阳平,连同上、去、入,共“五声”。王力则认为上古有四个声调,即平、上、长入、短入。[4]72-78
王力指出:“汉代还没有产生去声。段玉裁说:‘去声备于魏晋。’我认为他的话是对的。”[4]115“魏晋南北朝的声调和《切韵》的声调是一致的,即具有平上去
入四声”[4]178-179。“隋唐时代的声调和魏晋南北朝的声调一样,仍旧是平上去入四声,没有变化。”[4]253“宋代的声调和晚唐五代的声调一样,仍旧是平上去入四声。宋代平声未分阴阳,朱熹反切可以证明这一点”[4]341。“元代的声调是汉语声调的大转变,由古代的平上去入四声变为阴阳上去四声。平声分为阴阳两类了,入声消失了,古入声字并入了平上去三声。……古入声字在今北京话里也派入平上去三声(实际上是派入阴阳上去四声),但是所归的调类与《中原音韵》不尽相同。《中原音韵》入声字多派入上声,与今东北话一致,而今北京话古入声字派入上声的很少,多数派入了阴平、阳平和去声”[4]432-433。“明清时代和元代一样,没有入声,而有阴阳上去四声[4]453”。“现代北京话的声调数目,和元明清的声调一样,共有阴平、阳平、上、去四声”[4]481。根据王力的研究,古代声调变化仍有三个时期:从先秦到汉代,约1200余年,还没有去声;从魏晋南北朝到宋,约1000余年,为平、上、去、入四声;从元代以迄于今,约800年,为阴、阳、上、去四声。这个变化的时间周期,与韵部发生变化的时间周期大致相当。
声调到近古发生了比较大的变化,主要是平调分化为阴平和阳平。王力认为,“这种分化在十四世纪以前就完成了。”[5]229另一个很大的变化是,“普通话的入声在十四世纪已经消失了……大致说来,古入声字在现代北京话里,变为去声的最多,其次是阳平,其次是阴平,上声最少”[5]230-231。此外,还有一个“轻声”问题,王力推测,“在十二世纪前后,轻音就产生了”。不过,王力指出,“声调主要是音高的关系,轻音主要是音强的关系”;所以王力认为,“轻音是语法现象,同时是词汇现象”,作为词汇现象的天然轻音并不多,作为语法现象的轻音则较为普遍。[5]232-233值得注意的是,王力指出:“在声调方面,虽然平声分化为二,但是入声消失了,也没有增加声调的数目。”[5]243
(一)趋简
语音的另外一个要素声母,其主要的变化是简化,数量逐渐减少。按照王力的《汉语语音史》,先秦、两汉、魏晋南北朝、隋唐(中唐)时期,声母总数均为33个[4]15、88、120、181,晚唐至五代时期增至36个[4]254,宋代则减少至21个[4]291,元代又增至25个[4]346,明代减至21个[4]435,清代前期20个声母,清代后期23个声母,现代北京话的声母,和清代后期大体一致[4]462。从本文前面的分析来看,韵母在中古达到高峰以后,总体趋势也是减少。所以王力说,“上古汉语的语音系统是很复杂的。声母、韵母都比现代普通话丰富得多。和中古音比较,也显得复杂些。有些字在上古是不同音的,如‘虞’和‘愚’、‘谋’和‘矛’、‘京’和‘惊’,到中古变为同音了。……到了近古,例如《中原音韵》时代,语音又简化了一半以上。”[6]165由此来看,汉语的声母、韵母(韵部)、声调数量要么减少,要么保持不变,总体上都没有向繁复的方向发展。
(二)稳定
这可以从韵部数来考察。从先秦到两汉,从元代到现代,约2000年,韵部数大致都在20部左右。魏晋南北朝到唐宋,因为审音细致的缘故,韵部分细,约在33-50部,大部分时间在40部上下,这个时期约1000余年。整体来看,韵部划分经历了一段超过一般语言实践水平的精细化时期,又逐渐回落到语言运用一般水平这样一个稳定状态。在一个较长的时段内,稳定性往往比较强。声调也是如此,虽然其中有去声的出现、入声的消失,但总体保持在4个调类,声调总数保持稳定性。其中一个主要的变化是急降调入声消失,但入声大部分进入降调去声;平声虽然分成阴平和阳平,但仍然都是比较平稳、起伏不大的高音调。就声调的特性来看,不管是上古、中古、近古还是现代,4个调类都可分为比较平稳、少起伏的高平调,以及起伏大、调值较低的仄声调两类。声母的简化,似乎与如何考量方言读音有关。如果适当考虑这些因素,声母也还是比较稳定的。所以史存直认为:“汉语的语音体系有高度的稳固性。……说它有高度的稳固性,并不意味着它始终没有变化。……在将近三千年的漫长岁月中,变了的东西实在不多。拿变了的和未变的东西相比的话,实在可以说是微乎其微。”[3]162
和小说、散文不同,对于汉诗来说,读音会存在一些特殊影响,特别是押韵和平仄问题。如北京音、咸阳音、洛阳音、山东音、上海音、浙江音、广东音发音差异很大,那么押韵或平仄就会存在不小的差异。在一地有韵的诗,到了另一地就可能就变成无韵的诗。但是,在中国,不管古代还是现代,都存在超越方言的通用语,远古有所谓“雅言”,后来是书面的标准语“文言”,现代是普通话,这就解决了地域辽阔、方言众多
带来的问题。在今天,押韵、平仄,均以北京语音为准,这是没有疑问的。古代虽有“通语”或“雅言”,但受传播技术等制约,实际上难以达到像今天普通话这样的普及程度。由于经过近一个世纪的探索、实践,现代汉语普通话的标准语音已经成熟并广泛推行,其普及程度远超“雅言”、“文言”,已更有利于推动汉诗的发展。各时期韵部,存在一些分歧。若据王力的研究,古代汉语韵部数量最多50部,最少15部。现代汉语最为通用的13辙,韵部数量显然处于历史的“低值”。仅据古、今汉语韵部数量,就用韵而言,现代汉语不但没有增加难度,用韵难度反而大为减低,用韵环境得益于通用语的普及程度大为改善。新诗发生时期之所以出现有韵无韵的问题和对“无韵诗”异乎寻常的宽容,和新诗不可能采用传统诗词的旧式韵部,而当时又缺乏全国性的共同语有关。当时诗人、语言学家如刘半农、赵元任等,都在想方设法进行语音的调查研究,以便制定可以全国通用的语言方案,以及新诗可以通用的韵部。也就是说,为新诗用韵清除语言方面古、今交替形成的障碍。现在这些障碍早已清除,新诗用韵的环境也处于历史最为优越的时期。
古、今汉语声调虽然发生了一些变化,但均为4个调类。现代汉语的声调仍可分为平声、仄声两大类,平声包括阴平和阳平,仄声包括上声和去声。汉语新诗是否用平仄,这在学术界其实早已成为定论,即平仄对新诗显然不适用。但是,笔者要指出,首先,汉诗平仄规则的产生乃是基于汉语的特性和“历代诗人艺术经验的总结”,平仄规则固然相当程度增加了创作的难度,但正是这“有难度的艺术”,推进了中国古典诗歌唐、宋、元三代700余年诗、词、曲的高峰发展。这足以证明,“有难度”的平仄规则于汉诗大为有益,而不是有害。其次,汉诗平仄规则废除的充分条件是汉语四声的消失,现代汉语四声虽然发生了一些变化,但基本性质没有改变,从现代汉语四声分布、调整难度等判断,平仄规则在现代汉诗中仍具基础与活力,仍然可能对新诗艺术水平的提升发挥积极作用。即平仄规则对于汉语新诗来说,是具备语言学的“可能性”的。至于是不是必要,这是另一个问题。
笔者的看法是,平仄并非汉语新诗所必需或必备。因为在齐梁以前,约1500年的古代汉诗,占中国古典诗歌约一半的时期,包括《诗经》、《楚辞》、汉魏诗歌、乐府等,都没有平仄的要求。平仄规则对汉诗的创作来说会增加相当难度,增加创作“成本”,并不符合“经济原则”或“效率原则”。但也要指出,产品的难度、“成本”,往往和质量存在重要关联。古代汉诗成就最高的唐诗宋词,都有平仄的规定性,韵部也分得更细,都有更高的难度。但并不“经济”的平仄等并没有“损害”唐诗的活力,而是把它推向了高峰水平。笔者认为,平仄规则的主要作用是改善汉诗的节奏水平。由于汉语的特性,汉诗不依赖平仄也可以构成节奏,如《诗经》、《楚辞》、乐府等。但唐宋诗词的平仄,使节奏更为鲜明和更富于美感。调类数量及其性质的稳定性表明,汉语新诗如果要采用平仄规则,难度或“成本”并不大于唐宋时期,因为发端于齐梁时期的平仄规则有极大的灵活性。要权衡的仅仅是,创作者付出的难度“成本”,与新诗水平的提升,是不是可以获得一个最大的公约数。总之,语音的古、今变化,文学史的经验,并没有为“废韵”、“废平仄”提供依据。
柏拉图指出,“形式美所产生的快感是不夹杂痛感的”,“真正的快感来自所谓美的颜色,美的形式,它们之中很有一大部分来自气味和声音……我的意思是指有些声音柔和而清楚,产生一种单整的纯粹的音调,它们的美就不是相对的,不是从对其他事物的关系来的,而是绝对的,是从它们的本质来的。它们所产生的快感也是它们所特有的。”[7]235-236在苏格拉底和柏拉图看来,形式美“不是相对的”,“而是绝对的”,和艺术的“本质”相关,而不是低级的,可有可无的。布瓦洛在《诗的艺术》中也指出:“对诗的音律要求应该是十分严厉”,“精选和谐的字眼自不难妙合天然。要避免拗字拗音碰起来丑恶难堪:最有内容的诗句、十分高贵的意境,也不能得人欣赏,如果它刺耳难听”。[8]9布瓦洛显然认为,“美的形式”的缺失,将损害内在精神的有效表达。“有意味的形式”可以传达言词、句子结构无法表达的某些情感或意义,有利于创作者在艺术层面更充分、更有力地表现丰富复杂的内心世界与现实世界。节奏、韵、平仄都是可以增加“意味”的有效资源。新诗显然不能长期忽视艺术形式的美学价值,尤其是,这种价值“不是相对的”。
[1]胡适.谈新诗——八年来一件大事[J].星期评论,1919-10-10.[2]陈仲义.世纪之交:走出新诗形式建设的困境——关于格律化、自由诗、宽泛性诗体的思考[J].诗刊,2000(1):46-51.
[3]史存直.汉语史纲要[M].北京:中华书局,2008:73-75.
[4]王力.汉语语音史[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8.
[5]王力.汉语史稿[M].新1版.北京:中华书局,1980.
[6]王力.汉语语法史[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9.
[7]柏拉图.斐利布斯篇——论美感[M]//柏拉图文艺对话集.朱光潜,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59.
[8]布瓦洛.诗的艺术[M].第2版.任典,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9.
The Changes in Chinese Rhyme and Tone and Their Impact on the New Poetry
ZHANG Zhong-yu
(College of Liberal Arts,Chongqing Normal University,Chongqing 400047,China)
The number ofmodern Chinese rhymes is“undervalued”in the Chinese history and benefits from the popularity of the lingua franca and the new poetry rhyme environment is the most advantageous in the history. Some changes have taken place in the ancient and modem Chinese tones,but the categories are the total four in the context of tone features,which can be divided into more stable and less fluctuant high even tones and more fluctuant and lower tone value oblique tones.Therefore,the rules of level and oblique tones still bear the linguistic possibility in the modern Chinese context.The lack of“beautiful forms”may damage the effective expression of the inner spirit.“Meaningful forms”can convey certain emotions and meanings thatwords and sentence structures cannot express,which can help creatorsmore fully and effectively express the rich and complex inner world and realworld in the aspect of art.
Chinese;rhyme category;tone;the new poetry;“beautiful forms”
I207.25
A
1008-2794(2014)01-0027-04
2013-12-05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汉语诗律的语言基因与文化传统研究”(11BZW 093)
张中宇(1963—),男,重庆人,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中国诗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