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难—救赎—永生①
——从女主人公拉拉看《日瓦戈医生》的宗教意蕴

2014-03-25 09:41郑丽丽
长江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4年10期
关键词:日瓦戈耶稣拉拉

郑丽丽

(兰州大学 外国语学院,甘肃 兰州 730000)

《日瓦戈医生》是鲍里斯·帕斯捷尔纳克最负盛名的作品。该作品为读者铺开了一幅近代俄罗斯的宏大历史画卷,展现了身处历史变革时期的知识分子、革命家、平民等一系列人物经历的物质与精神震荡。该作品于1957年在意大利出版,次年作者便凭借其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以“表彰他在现代抒情诗和伟大的俄罗斯小说传统领域里取得的杰出成就”[1]。英国作家彼得·格林称《日瓦戈医生》为“一部不朽的史诗”,它的出版“使阳光穿透云层”。

这部作品可以从多个角度进行解读,而作者倾注在作品中的基督教思想,无疑是不可忽略的重要因素。作者曾写道:“这个作品的氛围是我的基督教。”[2]与作者常有书信往来的天主教修士托马斯·默顿也曾在信中表示:“您这部书是一个世界:天堂与地狱,神秘性的人物尤里和拉拉如同亚当和夏娃,他们穿梭在只有天主才知道的黑暗之中。他们所踏行的土地因他们而变得圣洁。这是俄罗斯神圣的大地,大地上有令人神往的命运,它是神秘的、隐蔽的,藏在神的思维中。”[3](P330)最能体现作者基督教思想的,则是女主人公拉拉。本文试图遵循女主人公拉拉苦难的生命历程,探究其人生追求,分析拉拉与三位男主人公的纠葛,拉拉对爱与美的追求,对恶的控诉,探寻《日瓦戈医生》所蕴含的宗教意蕴以及人道主义关怀。

一、从受难到救赎——拉拉的宗教旅程

拉拉是安季波夫的妻子,是日瓦戈的情人,也是孩子的母亲。她是偷食禁果被逐出伊甸园的夏娃,也是在耶稣前忏悔的抹大拉的马利亚。她曾是个堕落的可怜女人,为了寻求信仰,一步步从堕落走向救赎。如果说在历史长河中男人是作为历史的改造者、革命的发动者、生活的主导者,那么,女性只能作为历史的顺从者、革命的被卷入者、生活的接受者。拉拉便是这样一位顺从者、被卷入者,更是历史的见证人。我们通过分析围绕在拉拉身边的三个男性形象来见证她堕落的开始、受难的历程和自我的救赎。

拉拉体现了两位宗教女性人物的综合特点:一是《圣经》中提到的使人类堕落的夏娃,夏娃由于偷吃禁果而被逐出伊甸园,传承了俄罗斯文学中惯有的女性“原罪说”;二是福音书中提到的被耶稣宽恕而获得救赎的罪恶女人抹大拉的马利亚,由于获得宽恕,最终成为基督的忠实信徒,传承了俄罗斯文学中惯有的宗教受难和救赎论。“让我吻你最洁净的脚,用眼泪洗它们,用头发把它们擦干,夏娃在天堂中被惊呆和受到羞辱的时候便躲藏在头发擦脚的声音中。”[4](P567)而且,在小说附录的日瓦戈组诗二十三、二十四《忏悔的女人》中,写的就是抹大拉的马利亚——“主耶稣的双脚落在我裙边,悬挂上我的项链,沾满泪痕一片,垂发掩住泪眼”,与之形成文本内的呼应。

(一)科马罗夫斯基——引诱夏娃堕落的“蛇”

科马罗夫斯基是一位自私而卑鄙的律师,是拉拉母亲的情人。他也曾是日瓦戈父亲的律师,在其为日瓦戈父亲做律师期间,从中破坏,导致日瓦戈父亲家破人亡。可以说,科马罗夫斯基是导致日瓦戈父亲自杀的罪魁祸首。他在与拉拉母亲保持情人关系期间,又引诱拉拉陷入情欲的漩涡,拉拉在科马罗夫斯基的挑逗下开始堕落。基督教教义认为,人类的堕落和苦难是从夏娃堕落开始的。作品此后便铺开了对战争、革命、大饥荒等一系列灾难的叙述。

但是,这种被引诱的情欲,就像懵懂而又短暂的激情,只是一霎花火,接踵而至的却是内心深深的沮丧和无比的懊悔。拉拉意识到堕落、被引诱,看到罪恶中的自己在情欲的沼泽中越陷越深,被驱逐出天堂。意识到自己的堕落后,她开始有意识地反抗。她去教堂祈祷忏悔,去听“上帝关于生命的箴言”。堕落的拉拉从此便开始了她的自我救赎之路,她不满于自己的堕落,试过同科马罗夫斯基断绝来往,但最后归于徒劳,遂选择一枪结束了与科马罗夫斯基的这场充满罪恶与堕落的纠缠。

(二)安季波夫——拉拉自我救赎的尝试

拉拉在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幻想,等到成年后,就和安季波夫结为夫妇,因为在她眼中,“他就是纯洁的体现”[4](P551)。在与科马罗夫斯基周旋的时候,她已经把安季波夫当作自己的救命稻草,仿佛与他在一起,就离纯洁更近一步。拉拉对安季波夫倾注了母亲般的爱,她瞒着安季波夫给他流放的父亲寄钱,还资助他时常害病的母亲,最后如愿以偿地嫁给了他,她认为自己得到了想要的安宁和幸福。通过自由独立的婚姻,她觉得自己建立了一种新的生活方式,获得了心灵的安宁。可是,当安季波夫得知科马罗夫斯基与拉拉的旧事,他的心一次比一次往下沉,他那疑团丛生的猜忌和拉拉的坦率承认相互交替,安季波夫的心仿佛跌入了万丈深渊。他那遍体鳞伤的想象力已经无法跟上拉拉所吐露的实情了。“没有比这一夜的变化更惊人、更突然的了。清晨起来,他已经全然变了一个人。”[4](P134)

于是,他选择了参战,不顾拉拉的恳求与反对。他要对科马罗夫斯基所代表的旧社会宣战,并通过暴力向他们实施报复。拉拉对于参战的安季波夫表现出了深深的失望:“我觉得他不会有好下场。他将赎清自己犯下的罪行。革命的独裁者们之所以可怕,并非因为他们是恶棍,而是他们像失控的机器,像出轨的列车。”[4](P415)

安季波夫这样做是为了借革命之名,同历史怄气,解救拉拉。他被这种复仇力量所吞噬,已然不再是过去的安季波夫。他认为,只有借助革命的力量,毁灭代表旧俄的特维尔大街和亚玛大街,他才能为拉拉受辱的过去复仇,才能擦掉那些令人悲痛的回忆,以便彻底地忘掉过去。但是,在这场革命中,每个人都按照自己的方式疯狂,革命成了可怕的怪物,给肆意杀人的罪恶冠以美名,毁灭的力量让革命成为狂热分子所崇拜的偶像。在他生命的后期,他也曾对一切做出总结,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狂热的、畸形的和荒诞的。最后,安季波夫受到诬告,被他所推崇的这种力量毁灭,遂选择自杀,无缘见拉拉最后一面。这是拉拉自我救赎的尝试,她想通过自由独立的婚姻获得心灵的救赎,可是安季波夫却不懂她,他执着于通过暴力革命报复旧世界,反而因被诬告而自杀。

(三)日瓦戈——拉拉的精神同路人

同安季波夫一样,日瓦戈也在拉拉寻找救赎的过程中起着不可忽视的作用,但是在拉拉的救赎中,他才是真正不可或缺的。拉拉在三个男主人公中最终选择了日瓦戈做精神同路人,肯定了他的思想体系,可以说,日瓦戈的行为和精神轨迹成为解读拉拉思想的一把钥匙。日瓦戈是拉拉的情人,两人相爱并非通常所说的“被情欲所灼伤”,而是他们在人人疯狂的战争中仍然有悲天悯人之心,同样在战争中遭受与亲人分离,被主流思想所不容,却仍坚持追求人道主义的关怀。就像拉拉说的,他们就是人类世界最初的亚当和夏娃。两人之所以能够结合,是因为他们心灵意志的契合,不约而同地厌恶当代人身上虚假的激情、做作的昂扬。可以这样说,科马罗夫斯基代表了旧社会的虚伪、假慈悲,安季波夫代表了革命的暴力及无情,而日瓦戈则代表了人道主义。拉拉与日瓦戈相遇并相爱,两个灵魂由恐惧转而惺惺相惜,超越男女之爱。与日瓦戈的相遇相恋,使得拉拉找到了精神同路人,灵魂得到了救赎。就像夏娃重回伊甸园,就像犯了淫罪的抹大拉的马利亚获得了耶稣的宽恕。

日瓦戈体现了亚当形象和解救拉拉的耶稣形象。日瓦戈医生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做过医务人员,在革命期间他被红军捉去做军队的医务人员。他年轻时曾非常向往未来,认为未来是充满希望和新生的,他渴望给这个摇摇欲坠的旧俄国注入新的生命力,期待一个崭新的未来。这时,革命正如火如荼地在全国蔓延。起初,他为革命的这种摧毁力所惊喜,不禁感叹革命是一场“出色的手术”,能够彻底地“把发臭多年的溃疡切掉”[4](P269)。可是,当他被迫随红军亲眼目睹战争的残酷,身为同胞却互相残杀,人性在战争中扭曲,他从最开始的热切盼望转为怀疑和否定。在《林中战士》这一章中,游击队与白军对峙,他被迫参加战争,但怜悯心却又不允许他向白军战士开枪——他欣赏并同情这些年轻的同胞。

在这场思想大风暴中,他和拉拉一样,既不在白军,也不在游击队任何一方,而是徘徊于这两大阵营之外。拉拉在历经苦难之后,找到了日瓦戈这位精神同路人,他们在一起,不仅因为爱情,更因为对生命的人道主义关怀。正如拉拉所说:“我同你就像最初的两个人,亚当和夏娃。”[4](P552)

日瓦戈曾说过:“我不爱没有过失、未曾失足或跌过跤的人。她们的美德没有生气,价值不高。生命从未向她们展示过美。”[4](P548)在这里暗喻了拉拉作为抹大拉的马利亚的女性形象,而日瓦戈则是那个宽恕马利亚罪恶的耶稣形象。抹大拉的马利亚是一个犯了淫罪的女人,后来获得耶稣的宽恕,成为耶稣的信徒和追随者。她亲眼见耶稣被钉十字架,为他收尸,并见证了他的复活。同样,日瓦戈死时,拉拉参加了他的葬礼。“马利亚起初没认出从棺材中走出的耶稣,误把他当成了墓地的园丁。”[4](P670)日瓦戈的离开,也意味着拉拉的结束。但与此同时仿佛又有无法取代的东西产生,那便是只有日瓦戈和拉拉两人才懂的生命之美、死亡之谜。小说附录的日瓦戈组诗最后一首写道:“我虽死去,但三日之后就要复活。”[4](P755)显而易见,这里暗喻了日瓦戈的耶稣形象,以及拉拉请求耶稣宽恕,并成为他忠实信徒的抹大拉的马利亚的形象。拉拉一步步从堕落之地爬到精神天国,展示了生命之美、生命之韧。拉拉洗去了自己生命的污点,并最终成为日瓦戈的精神同路人,灵魂获得救赎。

二、从救赎到永生——人道主义关怀

帕斯捷尔纳克在《人与事》中曾写道:“另一位老人的形象伴随我一生,如同伴随大多数人一样,特别是因为我父亲为他的作品绘过插图,到他家去做过客,衷心景仰他,以至于我们全家上下都渗透了他的精神。他就是列夫·尼古拉耶维奇(即列夫·托尔斯泰,笔者注)。”[3](P182)帕斯捷尔纳克深受托尔斯泰的影响,并传承了他的人道主义精神。作品《日瓦戈医生》便展现了作者对人道主义之爱的思考。心怀人道主义之爱,才是我们接近上帝的第一步。对他人的爱,才是爱的最高级,是灵魂永生之路。在作者搭建的爱的天国里,那些不被爱的教条所容许的人都以悲剧收场:科马罗夫斯基作为旧社会的代表受到大革命的清洗;安季波夫作为革命者、狂热的复仇者,最后被他所追捧的革命所迫害。只有拉拉和日瓦戈在这个爱的天国里获得救赎,获得通往永生的可能。

(一)拉拉——被爱与会爱的女人

拉拉作为作者喜爱并极力刻画的人物形象,自然充当了宣扬作者人道主义思想的代言人,通过拉拉来展现爱的主题。

拉拉是个被爱垂青的女人,她身上散发着女性之美、生命之美。日瓦戈也不禁赞叹拉拉正是生活的化身、生存的意义,是受难的俄罗斯母亲,是固执而又癫狂的殉难者。热爱生活的拉拉,其自身也必然得到生活的馈赠,使其散发出迷人的魅力,唤醒人性中共同的对美的向往,激发出所有人心中都潜伏的爱的基因。就连自私而贪婪的科马罗夫斯基也认为“她的心灵无比的美”[4](P62)。她的美令人惊讶,仿佛就像“崇高的思维形象”[4](P62)。安季波夫则认为拉拉代表了这个时代的主题,拉拉的全部眼泪和怨恨,她全部的仇恨和骄傲,都给这个虚伪的时代一记响亮的耳光。他认为可以“用她的嘴对时代提出控诉”[4](P629)。在安季波夫眼里,拉拉所展现的爱的能力甚至可以和这个时代抗衡,可见拉拉已经成为爱的符号。

拉拉不只是个被爱宠坏的女人,她更具有爱的能力——不仅被别人爱,更能爱别人。即使生活欺骗了她,她依然毫无怨言地传播爱。她幼年丧父,弟弟罗佳赌博输掉了钱,为了替弟弟还钱,她在上学期间便去了女友娜佳家做家庭教师。如果没有别的支出,她或许早就把钱还完了。但她在还债的同时,还要帮助比她更困难的安季波夫:偷偷为他贴补食宿费,接济他流放在外的父亲,资助他多病的母亲,就连安季波夫住的房子也是拉拉帮忙租下的。后来,她如愿以偿地与安季波夫结婚了,婚后她以自己的善良和关心体贴他,但安季波夫却执意要去参加战争,全然不顾拉拉嚎啕大哭的挽留。知道丈夫去意已决,她默默为丈夫准备上路的行李。为了能寻找战争中的丈夫,拉拉认真地学习医务方面的知识,并在一列救护火车上当了护士。当日瓦戈从游击队中逃出并生了重病的时候,拉拉精心照顾他。甚至在日瓦戈的妻子——这种天生的情敌面前,拉拉也用包容的胸怀赞美他人:“你的那个东尼娅多迷人啊!”[4](P544)在日瓦戈被游击队抓去做军医期间,拉拉一直陪伴在日瓦戈妻子身边,陪她熬过了最艰难的分娩。拉拉一直传播爱,爱要生根发芽,永世不摧,要深深根植在生活的土壤中。她认为,生存的意义在于“解开大地非凡的美妙之谜”,“凭借对生活的热爱养育后代”。[4](P103)

(二)战争——爱的亵渎

安季波夫不顾拉拉的反对去参战,拉拉作为间接参与者目睹了战争的残酷。她目睹生活被战争搅得一塌糊涂,鄙视那些被战争催生出的自大狂妄者。她认为,参加革命之后的安季波夫不再是有血有肉的人,而是代表某个抽象思想符号的行尸走肉。像安季波夫和季韦尔津那样的人,比狼要可怕百倍、万倍。拉拉认为,安季波夫的死亡是注定的,是他那疯狂的对历史的挑衅行为和愚蠢的自负导致他的灭亡。她责怪战争造成了家庭的悲剧,平静的日常生活、和睦的家庭、井然有序的社会秩序都被破坏殆尽。“所有的一切随之而来的,至今仍落在我们这一代头上的不幸,都应归咎于战争。”[4](P554)战争让人们从有条不紊的生活一下子跳入暴力和流血的沼泽,杀戮每时每刻都存在,不仅合法,且受到赞扬。在战争中,人类的信仰被瓦解,和平年代的道德准则失灵,道德感不再指导人们的生活,而是要按照“强加给所有人的概念去生活”[4](P555)。

在作品中,作者借拉拉之口以人道主义之爱的名义否定了战争。战争伴随着流血,人性被战争异化。帕姆菲尔是一位游击队员,他非常爱家人,尤其是自己的孩子,他会为孩子刻出各种玩具。但是,在看到被敌人砍断手脚,然后又送回来的队友时,帕姆菲尔在想象中看到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在被毒打,看到他们因疼痛而变形的面孔。他在一阵无法克制的悲痛中亲手杀死了妻儿,正是用他曾为孩子刻玩具的那把斧子。人在战争中由对死的恐惧转向对生的恐惧,战争对人性的扭曲可见一斑。战争中人性被扭曲,杀戮借革命之名变得堂而皇之。战争让人类的法律暂时失灵,人类文明被野蛮暂时征服,没有人审视或者审判你的行为,人性的恶便从这无限制的权力中产生,所以会出现弱肉强食、人吃人的行为。战争不管被冠以怎样的正义之名,暴力、流血、冲突、法律的失灵肯定随之而生。在这个没有公众审判行为的社会,每个人都按照自己的方式疯狂,有些人借着战争实施自己脑中蹦出的龌龊的念头。而这已经成为一种时代的疾病,癫狂吞噬了理智,卑鄙扼杀了美德。

若说在和平年代人们歌颂的是真善美,真理打败虚伪,善打败恶,美打败丑,那么,在战争年代又多出一条,那就是生命,爱每一个生命。但是,战争却以暴力和流血的形式去摧毁生命。日瓦戈作为拉拉的精神同路人,无疑是人道主义之爱的拥护者和实践者。在林中白军和红军的交锋中,日瓦戈选择不伤害以敌人身份出现的士兵,并且尽所能地去挽救年轻的生命,这便是人道主义之爱的体现。这种爱让生命得到了升华,是人类被逐出伊甸园以后重拾神性的一种方式。

三、结语

当日瓦戈死时,“在从花畦中破土而出的花卉幼苗中,也许凝聚着我们竭力探索的巨变的秘密和生命之谜。马利亚起初没认出从棺材中走出的耶稣,误把他当成墓地的园丁。”[4](P67)全篇结语诗句:“我虽死去,但三日之后就要复活。仿佛那水流急湍,也像是络绎的商队不断,世世代代将走出黑暗,承受我的审判。”[4](P755)以死亡作为复活的起点,全篇传达出宗教的人道主义精神,用爱的关怀来审判世世代代的人们,让人类走出精神的黑暗。

参考文献:

[1]包国红.《日瓦戈医生》——帕斯捷尔纳克的精神自传[J].当代外国文学,2001(2).

[2]季明举.生命的神性书写——《日瓦戈医生》中的价值超越维度[J].当代外国文学,2010(2).

[3](俄)帕斯捷尔纳克.人与事[M].乌兰汗,等,译.北京:三联书店,1991.

[4](俄)帕斯捷尔纳克.日瓦戈医生[M].蓝英年,等,译.北京:外国文学出版社,19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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