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出租车市场规制研究

赵达

摘 要：公用事业的特征和巡游市场的特点，都决定了出租车市场离不开政府的规制。但是过于严格的规制带来一系列问题。随着社会的发展，出租车市场的特征有了新的变化，新形势下应放松规制。

关键词：出租车市场；巡游市场；放松规制；博弈论

一、引言

我国出租车市场虽然发展迅速，实际上一直饱受非议。在2015年初，我国多个城市发生了出租车罢运现象。名义上，出租车罢运的矛头指向了移动互联网带来了的新竞争者——手机专车，但是实际上这次事件冲击的是多年来出租车行业的垄断体制。造成垄断现状的，正是现行的规制措施。

从历史角度，我国出租车市场的出现就伴随着管制。计划经济时期，出租车只有外宾可以乘坐，不能中途载客。改革开放后，出租车市场逐渐放开，但其快速的增长带来一些负面影响。于是1998 年《城市出租汽车管理办法》发布，对出租车总量和价格实施管制。

目前，政府根据2004年发布的《市政公用事业特许经营管理办法》，将出租车辆的牌照无偿和有期的配置给出租车公司和极少个体。出租车行业因此获得垄断利润，也由此带来了司机罢运上访、拒载率增加等一系列问题。

二、出租车市场规制动因

1.巡游市场

出租车的运营有巡游式、电话呼叫式和站点候车式，第一种是最主要方式。巡游式运营使买卖双方的交易具有很大的随机性，很难在了解对方后再交易。每辆出租车无法有效竞争，消费者拦下出租车后也不会因要价高而去等待其他车辆，更无法判断该车的服务质量。

政府的规制可以一定程度的解决巡游市场的问题，通过价格规制限制最高价格，保障消费者利益。同时监管行业内服务质量，通过行政手段淘汰低质量服务的提供者。

2.负外部性

虽然同样属于城市公共交通，但与其他方式相比，出租车存在较大的外部性，造成城市拥堵和尾气污染。但是，出租车经营者不用考虑这部分社会成本，只需承担私人成本，这样也会造成出租车数量的供给过多。

政府的规制可以要求定价弥补社会总成本，减少使用出租车的消费者。为缓解城市拥堵状况，政府也要求限制出租车数量，达到最优水平。

3.信息不对称

消费者和司机相比，掌握的信息较少。主要表现在对服务质量、车况、最优行驶路线的不了解上。因为出租车服务一般都是单次的，具有不可重复性，使司机有侵犯消费者利益的条件。出租车绕远路也是一个普遍现象，而消费者无法避免。

政府的规制向市场颁布了相关法律规定和较高的质量标准，使不具备这一条件的经营者无法进入市场。同时对市场进行的监管可以一定程度上减少违规现象的发生，解决因信息不对称造成的不良影响。

三、出租车市场博弈分析

1.政府与经营者

对于政府的規制，首先就是进入规制问题。如果放松进入规制，是否可以使现存的非法运营车辆通过注册、检验成为合法运营车辆，是最关键问题。

建立政府与出租车经营者之间的博弈模型。政府的策略为监管和不监管，采取监管策略，需要严格把控准入标准和牌照数量，惩罚非法运营车辆，产生的政府投入为政策成本。

经营者相应的也有合法经营和非法经营两种策略，合法经营由于需要达到各项标准、严格维护车辆、缴纳税金等，付出的经营成本较高。

假设在出租车市场中，经营者可获得的收入为R，合法经营时成本为Cy，非法经营时成本为Cn，Cy>Cn。政府监管成本为Cg，获得的罚金为F，如果没有监管而造成出租车的普遍非法运营，则社会混乱所造成的政府损失为B。

如果F-Cg<-B，即监管成本很大或政府面对非法运营时损失很小，不监管就是政府的最优策略，而此时博弈均衡为（不监管，非法）。

如果F-Cg>0>-B时，R-Cy

如果F-Cg>0>-B时，R-Cy>R-Cn–F，即罚款较高使合法运营利润仍高于非法运营，不存在纯策略纳什均衡。

假设政府监管的概率为p，经营者合法运营概率为q，求混合策略纳什均衡：

合法运营的预期收益E1=R-Cy

非法运营的预期收益E2=p（R-Cn-F）+（1-p）（R-Cn）

由E1=E2，得 p=Cy-CnF

政府监管的预期收益E3= q（-Cg）+（1-q）（F-Cg）

政府不监管的预期收益E4=（1-q）（-B）

由E3=E4，得 q=1-CgB+F

由此可得经营者合法经营的概率取决于政府监管成本、罚金数额和政府监管不力损失。监管成本越大，罚金数额和损失越小，合法经营概率越小，非法经营概率越大。因此，应将降低监管成本，即减少监管行为，增加罚金数额，从而抑制非法经营。

2.出租车公司与司机

假设政府允许个体经营者进入出租车市场，司机是否愿意离开公司，个体经营，也需要看两方博弈的结果。

建立出租车公司与司机之间的博弈模型。出租车公司的策略为提供高福利和低福利，如果提供高福利，需要对车辆进行定期维护和较多种类的保险，向司机提高较好的待遇，这会产生较高的成本。因为低福利条件下公司提供的福利与其他行业无异，假设为成本0。

司机则有从属于公司和个体经营两种策略，从属于出租车公司需要支出“份儿钱”，而个体经营不需要，假设额外支出为0。

假设在公司提供的高福利为W，成本为k，司机向公司上交的费用为P，同时也是公司的收入。司机如果未加入公司，因为公司提供高福利有硬件投入，假设成本仍为k。

根据博弈结果，由于提供低福利是公司的占优策略，因此司机的最优反应策略是个体，博弈的纳什均衡为（低福利，个体）。

由此可知，公司没有激励为司机提供较好待遇，所以出租车市场上才普遍存在司机收入低待遇差的现象。而对于司机来说，最优选择是个体经营出租车，政府应提供这一机会。

3.出租车经营者与乘客

政府规制上，还有价格规制和对服务质量的监管，这两点都会影响到消费者利益。如果不存在规制，在巡游市场上，经营者会采取欺诈行为。如果存在规制，消费者是否会投诉，需要看博弈结果。

建立出租车经营者与乘客的博弈模型。经营者的策略为诚信和欺诈，如果欺诈，可获得超额利润。消费者有两种策略，是投诉和不投诉。如果投诉，需要承担额外的成本，但是在经营者欺诈的前提下，消费者可以因此获得补偿。

假设经营者正常收入为I，欺诈时可获得超额利润D，消费者遭到欺诈后损失也为D，投诉成本为t，主要是时间成本，投诉后追回损失，并获得补偿A，经营者受罚，罚金为f。

如果f-D，即损失得以弥补，纳什均衡为（不投诉，欺诈）。

如果f

诚信的预期收益E1=I

欺诈的预期收益E2=p（I+D-f）+（1-p）（I+D）

由E1=E2，得 p=Df

乘客投诉的预期收益E3= q（-t）+（1-q）（A -t）

乘客不投诉的预期收益E4=（1-q）（-D）

由E3=E4，得 q=1-tD+A

由此可得经营者诚信的概率取决于乘客投诉成本，欺诈利润和乘客获得补偿。投诉成本越大，欺诈利润和补偿越小，诚信概率越小，欺诈概率越大。因此，应将降低消费者投诉的成本，增加消费者投诉后对消费者的补偿。

四、放松规制的路径

根据出租车市场的自身特点和博弈分析，可以肯定的是政府规制是必要的。但是，我国现行的规制过严，所以導致了供给数量的不足；同时进入规制方式使出租车公司获得了较多的垄断利润，却不能给司机带来更高收入。因此，放松对出租车市场的规制也是必须的。放松规制的路径，应考虑从以下三个方面。

1.开放多种经营者进入

以个体经营者为例，北京的六万余辆出租车中，仅有一千辆左右个体，还都是遗留者。处于非法运营状态的“黑车”，甚至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当前出租车的供给数量不足。如果开放出租车市场，特别是促进其与手机打车软件服务商合作，成为专车，使这些非法营运车辆成为合法出租车，同时加大对非法营运车辆的惩罚，可以有效缓解供需矛盾。

2.促进与移动终端合作

打车软件在移动终端的实现，既改变了电话约车的不便，又可以更好的让乘客与出租车相匹配，改善巡游市场现状。通过打车软件，可以减少拒载的发生，也能有效降低空驶率。在信息不对称的解决上，打车终端未来应加入诚信系统，对拒载、绕路等行为进行公示。各公司、甚至各司机可以通过网络平台展开价格和质量竞争，促进社会福利的增加。

3.加大违规惩罚的力度

放松规制绝不意味着减少监督，在放松进入规制、价格规制的同时，一定要加强服务质量的监管。对于乘客的投诉，及时处理，核实后马上进行补偿和奖励，降低乘客的投诉成本。同时严格处罚违规司机，对其他司机起到警示作用，减少违规的发生。在解决外部性的方面，政府应该尽到责任，严格对出租车辆进行安全设施、计价器、排放等的全面检查，一旦发现不合格，应立即处理。（作者单位：首都经济贸易大学经济学院）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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