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田畑久夫 著,丁雨薇 译
(沈阳师范大学,辽宁 沈阳 110034)
鸟居龙藏 (下文简称鸟居)可以说是这几年来相当引人注目的研究人员。比如说,鸟居经过数次访问,尝试调查了与东亚①在鸟居的海外调查史上,作为文部省文化使节东方文化学院派遣员,为了人类学和考古学,访问了巴西,玻利维亚,秘鲁之类的地方。期间:1937年3月11日到次年1月26日,同行的是次子龙次郎。相关的照片展,以及以收集的贵重民间器具类为中心的展览会。前者在东京大学综合研究资料馆 (东京大学综合研究资料馆特别展览委员会编,1991),后者在国立民族学博物馆 (国立民族博物馆编,1993)内相继召开,其自传 (中薗英助,1995)也正在发行中。
综上所述,我思考了种种让大众对鸟居越发感兴趣的原因,大致是由于以下两点:其一,鸟居在我国率先引进了欧美发达国家的技术,成为海外实施field survey的先驱。其二,鸟居和柳田国男,南方熊楠他们的研究态度一样,并不是根据一个学问领域的原理和法则具体情况具体地分析和反思,而是把它们作为一种特色,在贯彻整个研究立场后综合地把握事物。关于前者,举例来说,他是第一个携带在当时相当昂贵且实际操作也极其困难的相机进行field survey的人。后者则是作为二战后对学问领域的细分化、孤立化问题进行反省而开始跨领域研究 (interdisciplinary study)的第一人之一,我认为这是他被再次评价的起因。
本稿的特色在于鸟居在东亚进行field survey期间,是以东北和蒙古为中心取材的。这两个地区曾经被称为满蒙①如大家知道的,现在中国有一个被称为东北的区域。关于本稿,为了契合鸟居活跃时代立论的焦点,有关本文中用到的地名,鸟居文章上使用的地名还那样使用,现在出现的名称在括号中标记出来。,鸟居曾感叹自己的人生:“从我的研究生活的经历来看,几乎半生的时间都耗费在了满蒙地区。”这里对于鸟居来说是他进行field survey最多的地方。因此,也是最能反映鸟居field survey特色的地方。特别是满蒙两地,即使在现在仍是国外研究者希望自由进行field survey非常困难的地区。谁也不希望在此长时间停留进行高强度的field survey。另外,这两个地区近年来也在社会主义国家的管辖范围内,受到联邦解体、中国现代化路线推进的剧烈影响,当前状态在很大程度被改变了。因此,从过去继承到的传统文化正在迅速流失。这也意味着,鸟居在这两个地区进行的field survey,是过去继承了传统文化的最后时期,资料的价值可以说是非常高的②除去鸟居龙藏的著作论文未完成的部分,鸟居龙藏 (1975~1976)的《鸟居龙藏全集》共12卷和别卷1卷全部被朝日新闻社收录了。本稿原则上也被全集版收录。如果要引用著作和论文,会依据原著、论文的出版年度,全集的卷名的顺序来表示。。
`根据以上的理论,可以看出鸟居不单单是探险家或冒险家,更是站在了海外运用科技手段进行field survey先驱者的高度。从相关资料中发现,鸟居在中国西南地区居住留下的苗族调查 (田畑,1991),僳僳族调查 (田畑,1994),更有在东北地区西伯利亚、库页岛等地分布的少数民族相关的遗迹调查 (田畑,1995),这些是笔者想要反复强调的③以东亚为主的鸟居的field survey,被后来的海外调查作为指南,对它的评价很高。但是,鸟居以东亚为主的海外field survey,与以后评述的日本军在这些地区的侵略关系很深也是事实。。本稿也是,想对鸟居在东亚地区进行field survey再评价的一系列作业的相关文章。
此外,已经在本稿中指出鸟居龙藏在海外进行field survey期间,其一,依照前言所说,鸟居拥有对科学方面的问题意识是在我国长期从事field survey的研究者中所没有的④另外,同样鸟居在我国家进行的field survey分析也存在,希望能对照参考。。其二,例如<Etueds Archeologiques et Ethnologiques.Population Primitives de la Mongolie Orientale>,<Etueds Anthropologi-ques.Les Mandchoux>鸟居在其他相关书籍中也保留了具体的调查记录,《从西比利亚到满蒙》《探索辽文化》特别是这些记录调查地非常详细。由于对调查记录之精心探究,应该可以把握鸟居的field survey方法。特别是,即使在民族学、民俗学 (文化人类学)、考古学以及地理学之类的被称为野外科学 (川喜田二郎,1967)的field survey重视的相关领域,综上所述,各专业领域也在不断进展,如果鉴于各专门领域中的研究者共同研究的现状,我认为从克服难点的含义上来说,鸟居在海外以field survey为中心的伟大研究功绩也必须受到尊敬。
鸟居总是精力充沛地在日本海内外长期进行 field survey。海外的 field survey,是以本稿为对象选定了日本以外的东亚地区。比第一部分更为清楚的是,鸟居第一次从事field survey是明治28年 (1995)他25岁的时候。这个时候进行的field survey按照以下观点,有许多意思的发现,我认为是对鸟居的田野调查立场的充分展示,虽然过于冗长,但是为了准确也要不厌其烦地把这些理论展开。
海外最初的field survey是在满洲最南端的辽东半岛一带,大约停留了5个月的时间。在当时,交通工具还仅限于马车一类的出行方式,因为还很年轻,在大陆的旅行是穿着草鞋徒步完成的。另外,调查研究的助手雇佣的是满族旗人,一直保持在学习满洲语言的同时兼顾着调查的习惯。鸟居进行的field survey确定了亚洲存有石器时代①鸟居在小孤山和析木城之间沙河的土丘上发现了石棚。在石棚里的石室,就是类似于被土覆盖的石塚一类的东西 (Uncovered dolmen)。,石棚的发现被称为两大成果之一。辽东半岛的field survey圆满结束,通过对这些内容②鸟居回顾了晚年满蒙调查随笔的开头部分曾这样写到,“我从青年时代开始就是对满洲最感兴趣的人,对满洲感兴趣的例子有很多,与满洲 (朝鲜、蒙古、西伯利亚等)有关的支那的书和欧美人的同地旅行记等也喜欢读,所以自然地做了这些事”。但是,具体读出了什么不清楚。的阅读,熟知了在亚洲大陆③这样的学术用语不存在了。但是,当时 (现在也是)许多术语被当成专业用语或一般语被使用了。上极为重要的人类学的内容,也对今后从事的研究方向有了一定的觉悟,从而进行调查旅行。心中的狂喜也是可想而知的。于是,在鸟居的研究、调查历史上关于辽东半岛的field survey也成为了一个重要的转换期。具体内容都在下一次的动机,辽东半岛上出发。
换言之,当时的鸟居对西伯利亚一代的北方大陆抱有很大兴趣。开始向神田骏河台的尼古拉神学校的学生学习俄语。恰好,专攻地质学的神保小虎博士因为在北海道进行了数年的地质调查,很擅长阿伊努语。于是,东京帝国大学文科学院的博言学教室特别聘请了神保博士当阿伊努语的讲师。鸟居恳请当这门课的旁听生。课程助手是由一名叫做palasamaleku的阿伊努人担任的,因为旁听课程的缘故,受到神保博士的拜托,让palasamaleku住在自己家里的第二层。在两人同居期间,palasamaleku向神保博士申请与其一起前往辽东半岛进行地质调查。但是因为自身不喜外出,希望让鸟居代替自己前往。听到这件事的鸟居与前面所说的一样,因为从第一次到满洲就对东亚有强烈的兴趣,因此答应了palasamaleku的请求。并且也得到了神保博士的同意,但是神保博士却以“你是人类学,我是地质学,必须为各自的学术研究考虑,也就是说,如果你在途中发现石器时代的贝塚,我要为此进行地质学研究,还要在地层中发现有趣的化石,如果调查开始,就必须花费你很多空闲的时间”这样的理由婉拒了同行。但是,鸟居无论如何都想要去辽东半岛,与恩师坪井正五郎协商后得到了东京人类学会的派遣指标①坪井正五郎,是当时东京帝国大学理科大学理学部人类学教室主任、教授,兼任东京人类学会会长。。
鸟居前往辽东半岛的时候 (明治28年8月),甲午中日战争②众所周知,它的开端是甲午农民战争 (我国所说的“东京党之乱”)。战争的开始,1894年7月23日就制定了周密的政策,日本军占领了朝鲜王宫。7月25日,日本军舰,丰岛冲海上迎来中国军舰报仇,宣战布告甲午战争爆发了。”(易显石1989,p.28),像这样,日本军队的偷袭到了尽头。已经结束,当时的状况将在下文中进行描述。与此同时,截止到同年3月日军已占领辽东半岛的要地旅顺、大连等地,以及山东半岛的威海。在这期间,特别是占领旅顺的时候,日军的残暴性引起了全世界的关注。更是被《纽约·世界》《时代周刊》等杂志争相报道③例如《纽约·世界》中有“日本的文明的皮肤遭剥去,变成露出其野蛮筋骨的怪兽。日本脱掉了文明的面具,野蛮的本体暴露出来。”的报道。另外,对这些在海外的报遣,当时的外相陆奥宗光,福泽谕吉等主张日本军队的行为有正当性。(小岛.丸山1986,p.43~44)。随着战事进一步扩大,为了防止日军直接进入北京、天津等地,清政府对日本提出和解,当时定下的条约被称为《马关条约》,并在4月17日签字。其中的重要内容是将辽东半岛、台湾、澎湖列岛等地割让给日本,且再赔偿白银两亿两,开放重庆,苏州,杭州在内的5个通商口岸。这些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是日本欺压中国的不平等条约,但也是日本在大陆发展政策的必然结果。特别是辽东半岛的割让,日本占领了铁矿石最丰富且拥有大量地下资源的东北地区,这也暗含着在我国控制的势力范围内,越来越多的人由于殖民化造成了相应的民族性④之后,俄罗斯、法国、德国三个列强的干预的结果是,远东半岛由清朝用3000万两买下。。即便是战争终结以后,这个地区仍包含着军事方面造成的紧张状态,在这种情况下鸟居还是选择出发去了辽东半岛。而且鸟居的field survey还多数是在上述时期,得到了日军的优待才得以进行下来的⑤如上文,有关鸟居调查的东亚,结果是日本军的侵略、占领的地域很多。且依据调查日本接受了不少好处。鸟居在这一带进行的field survey,即使承认受到了时代的制约,我认为鸟居是站在反思field survey的立场。总之,关于这一点例如“由去年4月签订的马关条约,辽东半岛已经变成我国的一部分,我在本国区域内研究,无法忍受不能到其他地方”的记述,就能明白鸟居的立场了。。由于这些原因,鸟居由初期的field survey中对满洲的兴趣,延伸到了蒙古、西伯利亚等东北亚地区,更扩大到了西南中国和东亚的全部区域。
像上述的过程这样,鸟居在海外积累了field survey的经验。关于这一点,据说当时在我国的关于亚洲研究动向几乎完全一致。以下要反思几点相关的内容。
由本世纪末开始的近代,也就是幕府开始的明治大正时期。日本最初在东亚最感兴趣的是以库页岛、千叶岛为代表的北方地区⑥即使是在这个世纪末以前,对当时的欧洲一无所知的有关库页岛的研究也是松前藩前去进行的探险。比如说,明正2年松前藩主蛎崎公广,派遣家臣佐藤嘉左卫门和蛎崎藏人两人前往库页岛调查。在那之后,松前藩数次送家臣到库页岛进行调查。。在北方研究调查的直接动机是明治8年7月,从一个漂流到奄美大岛的叫做hanbengolou的外国人那里得知了俄罗斯的南下政策,并想要在北方地区进出的事情①通知俄罗斯南下的信件,是由驻在奄美大岛的萨摩藩的工作人员送到长崎奉行所,然后再转送到幕府的。。针对这件事,不愿惹事生非的幕府,就把事实隐藏了起来。但是,林子平、三浦梅园、平则旭山等一些当时的知情人,却扩大了这个谎言②例如,林子平在天明五年 (1785年)著有《三国通监图说》,诉说了北海道、琉球、朝鲜的现状。然而,在当时被当做“搅动人们的思想的问题之著”(山口1943年,p.44)。。尤其是林子平的恩师——在仙台工作的医师工藤平助在天明3年发表了《赤虾夷风说考》献给老中田沼意次。此书在幕府内部引起了轩然大波③这一点需要补充说明的是,“赤虾夷风说考”是以论述俄罗斯南下的野心为主的,因此,提倡应该早点准备开发并发展北海道地区。也就是说,本书后来得到了“首先提出了赤虾夷的论点,成为后来探测,开发赤虾夷的先驱。”的评价。。因此,为了能看到第二部分,派山口铁五郎、佐藤玄六郎等5人跟随德内·里见平,以库页岛为中心向北方探索,之后的幕府,在19世纪初派遣间宫林蔵到库页岛沿海的州进行考察,数次企图以库页岛、千叶岛为中心对北方进行探查。综上所述,他们的理由是为了监视俄罗斯的南下政策④俄罗斯17世纪末征服了勘察加半岛,1711年征服鲁鲁修岛,1713年完成了对其他两个岛屿的探险。。
在进入了明治时期以后,随着日本对许多欧美地区先进技术的引进,也同时引入了许多欧美流派当时正在日益兴盛的新学问。也就是与探索、检查等相关联的新学说,在明治12年设立了东京地学协会⑤社长是北白川能久亲王,以渡边洪基、榎本武扬、花房義質、锅岛直大、长冈護美等人为首开办的。另外当时,无论什么样的团体都称责任者为社长。,随着相关的杂志《东京地学协会报告》⑥准确地说,东京地学协会作为机关杂志在明治12年同30年 (1897)出版了《东京地理学协会报告》(第1卷~第18卷)。另外,明治26年 (1893)1月《地学杂志》(第5集49卷)也以协会名义发行,一直到现在。这种复杂的原因让人看到的是,出版《地学杂志》第1集到第4集的地学会这个团体,被东京地理学协会合并是必然的。的发行,不再仅限于北方地区的周边调查开始兴盛起来。
东京地学协会因为设定了以伦敦地区为中心的‘Royal geog-raphical Society’ (王立地理学会)⑦21伦敦1830年成立的,世界第三的历史、地理学会是受到王室后援的影响,共由460名成员成立的。除了演讲之外,还发行了1899年以来的“Geographical Jurnal”杂志,为英国地理环境的发展作出贡献的同时,还在南极和北极以及世界各地派遣了探险队进行援助。,成为了日本最大的地理学,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地学协会①石田龙次郎把东京地学协会以英国的‘Royal Geographical Society’为原型,将“地理学协会”改为“地学协会”。第一是因为,认为“地理”这个用语,是指中国传统的国家郡志 (方志),已经不能代表现在的意义了。第二,从西方传来的‘Geography’,包含了幕府末期的五大洲的形状,人种,各国的政体,都府,军备等在内的各国志的意思,代表了从庆应开始到明治时代初期所有国家的知识,随着明治5年 (1872年)5月的学制的发布,纳入了小、中、高各个学校的教育,教育用的素材也被重用。因此,随着时代的变迁,其内容也会发生巨大的变化。东京地学协会首倡者当中的渡边洪基,认为除了以上归纳的两点以外,应该像英国、欧洲在‘Geographical Society’记述的那样,这在日本也是必要的。也就是说,那种意义的词语,用日语表达会产生对以往“地理”的误解和想法,相比之下就采用了包含的意义更宽广的“地学”一词。。协会的相关活动以普及地理学、地学为首,主动加深与我国的关系。在以中国、蒙古为中心的全地区进行情报收集,探险援助等活动。这样,特别设置了东亚活动中心,正因为正确把握了活动区域的知识,才能在我国的发展上寄予更多的希望。
从那以后不仅大致的方向被继承了,并且对东亚地区的关心也飞跃到了新的高度,我认为明治18年 (1885)公布的大学令就与此有关。换言之,由于它的公布,东京帝国大学文科学院得以重新创立,其中还开设了史学系。由此开始以东亚为中心在世界各地进行情报收集和探查。其中一部分来自于皇室的政治家外交家援助成立的民间知识型指导协会的东京地学协会,在近代的调查研究上派遣大学研究者进行理论、实践方面的指导,迎来了大转变的新时期。例如史学科教授那河通世出版的《支那通史》 (明治21年,1888)。这本书的研究成为了当时探究调查理论的支柱,开启了近代亚洲研究的头绪。特别是本书提及的甲午中日战争,制定的侵略大陆的政策,与本书有非常多的关联性,令我国对亚洲的研究也飞速增加。进一步说,明治40年 (1907)的京都大学,明治41年的早稻田大学,44年的庆应大学等主要的公立和私立大学也都相继开设了史学系,相比以前研究亚洲的人数迅速增加,其研究领域也不断扩大。以上是日本人以东亚为中心进行海外调查的相关时代的概要。
与之相呼应的时代背景,可以试着再参照第二部分。我国关于东亚的全部调查研究,都明显存在着一定的倾向性。被幕府末期实施的以北方为中心的全部探险调查,都可以推断为幕府和松前蕃站在维持国家防御的立场上进行的活动。因此,多数幕府的命令都被称为探查研究。另外,以河口慧海或者大谷探险队 (第一次)为代表的,明治时期进行的科研考察都主要是以宗教为借口在亚洲进行实地勘察的,因为声称前往圣地是必要的。在那以后,到了明治末期,例如以关野贞为代表的,把建筑物当做调查对象的研究队也逐渐增加。接下来,例如以京都大学史学系研究者为中心,向来是由个人独自进行的实地勘察,各自形成了自己的流派,实施的调查以及field survey方法也变得多样化了。关于鸟居,在下一章中再探讨他的field survey方法。
鸟居在满洲范围内一共做了九次field survey。在这期间,在明治28年 (1895)以辽东半岛为中心进行对满洲南部的调查开始,直到昭和10年 (1935)在华北实施的调查,实际长达45年。作为鸟居海外调查地区中的一部分,满洲以及蒙古①蒙古调查是在明治39年第一次开始实施的,最后的第四次调查是在昭和8年进行的。是他尤其关注的地区。
依照前文,鸟居对满洲一共进行了9次field survey。但是,从明治34年进行的第三次field survey开始,在之后的调查中,被调查的区域有一些不同。前者作为主要区域中心的辽宁,被限定为南满洲的部分,后者在昭和2年8月开始到10月进行的第四次调查中作为代表,调查的中心是满洲,而且也对接壤的齐齐哈尔和通辽等周边地区居住的蒙古族调查。因此,后者,也就是第四次以后的field survey,在后续中反复重复蒙古调查和部分地域②鸟居龙藏自己的单行本 (鸟居龙藏1928a,牌坊龙藏全集第9卷1975b,p.288~1394,牌坊龙藏1932,牌坊龙藏全集第9卷1976,p.395~542等)中,满蒙这个词也被使用,满洲、蒙古的两者区别的。因此,本文的第4回满洲调查,据第8回满蒙调查。在本文中,鸟居的满蒙调查与满洲、蒙古和区分的是,调查对象满洲族、蒙古族这样不同民族集团的风俗、习惯。所以,为了明确习惯、语言等为代表的传统文化差异的方面,这样的区分还要依据《著述总目录·年谱》进行。。可以看出,基于第一次到第三次的调查,作为主要课题,要对调查内容等进行反省。幸运的是 (第一图),直到关于第三次调查,都以复命书形式发表了报告。因此,以这本报告书为中心的大讨论开始展开。
鸟居在满洲范围内调查的目的是“关于满洲的事项主要调查研究的虽然有多方面,但就其中人种、历史、文物等还没有充分调查,因此有必要进行更深程度的研究”,自己关心的有人种、历史、文物等,关于这个区域稍晚的调查以及研究的东西,并把它作为调查的目的。要有接受这种问题的意识。第一次的调查像已讲的那样,日中讲和条约于明治28年(1895)8月开始直到12月,满洲被作为辽东半岛的主体,派遣的主体是东京人类学会。作为调查课题的部分,是接下来要说的。
鸟居乘船到达了柳树屯 (现在的大连)“从甲板瞭望到陆地一眼望去,对于土地的荒漠化甚是惊讶,从此对于这块土地能否徒步勘察发掘很是担心。”像记载那样,当初对于开始调查大陆这件事很担心。像这样怀着不安的心情进入了柳树屯,柳树屯就像名字说的那样,这是个周边种有繁茂柳树的渔村,好像是驻扎着军队的土城那样一个人烟稀少的村落。不久,日本军队的总督府所在地改为金州。金州是当时辽东半岛的中心地带。因此滞留了数天,调查陆路的同时用了三、四天到达了水师营 (旅顺)③鸟居在调查出来的,本文提到的那样,日清两国议和后与日方的关系处在相对稳定的时期。然而,可以说,当初在满洲日本人能旅游的地域被限定在辽东半岛及其北部的海城从营口附近,从不前往辽阳、奉天 (沈阳)一带。。当时的水师营,从山东半岛横跨渤海湾,作为航行而来的中国船的港湾非常繁荣。而且,水师营也是中国海军的根据地。鸟居也自此地开始从事调查。在水师营的调查结束后,顺便搭乘海军的御用船只来到了山东省的刘公岛。是为了调查那里原居民 (汉族)的风俗习惯。然后再回到水师营,从原路返回到金州。
在金州,对周边居民民俗调查的同时,也进行着向北方调查的准备。当时因为铁路还没有竣工,交通手段只有马车或者步行。鸟居考虑了途中的调查费、路费等费用后,决定选择步行。最开始到达的是普兰店。在去往那里的路上,发现了石器种类建筑的明代建筑。而且,在此建筑物中确认发现了几何图案的古老建筑材料。这样精彩的考古发现在很多地方都可以看到。从那以后,经由复州、熊岳城、盖平、大石桥等到达了海城。在海城尝试了很多的调查,特别是在同城壁的下部,发现了苏珊王朝狩式的台石,这是最大的收获。在海城的调查大致完成后,开始了对周边的岫岩、析木的调查。特别是对后者,考察了铁塔、金塔等各种塔,而且在近郊发现了姑嫂石的石棚,非常兴奋。
在那之后,沿着大洋河溯游而上,到达了出自龙王朝的凤城。在这里也进行了若干调查,而后经高丽到达了鸭绿江西岸的九连城。从这儿开始,坐着独木船渡过鸭绿江,就到达了位于朝鲜东岸的益州。从益州开始再次渡过鸭绿江,回到九连城。益州就是渡过鸭绿江的目的。从九连城开始不是沿着原路返回,而是顺着鸭绿江西岸往下走,经由沙河镇返回到凤城。从这里走出位于黄海的大孤山。从大孤山开始沿着黄海海岸线向貔子窝前进。在途中调查了红水城,也调查了石器时代的遗迹。从貔子窝开始考察普兰店的街道,期间发现了高句丽时代的古城遗址,并安全到达了金州。
在五月的field survey中,有对汉民族、满民族的土学调查,主要是对满洲旗人的语言、文字、史前遗迹等的调查。同时,在旅行中向满洲人学习了满洲文字,这对以后调查满洲有很大帮助。除此之外,在金州滞留期间,在附近的洞窟中,发现了古佛像的雕刻,由于对它做了调查,没能赶上归国船只的出航,对这一点鸟居至今铭记于心。
第二次的调查是在日俄战争结束后的明治38年 (1905)9月到11月开展的。派遣的主体是东京帝国大学。目的是“满洲范围内的诸多调查事项是必要的,派遣各领域专家往同一地区”。也就是说,在东京帝国大学,任命伊东忠太博士对建筑关联调查,市村赞次郞对历史关系调查的同时,赋予鸟居肩负起人类学调查的使命①另外,在同一时期京都帝国大学的内藤湖南 (虎次郎)博士也接受了外务省派遣他到满洲的调职令。,因此,他就和伊东、市村两位博士一起,乘坐当时日本海军军港广岛县的宇品港的御用港乘船前往大连。到达大连,不再是第一次调查时破败的柳树屯。也就是说,它的名称也是俄语中“极东”的意思,而后改称为大连,还有俄罗斯风格的街道,鸟居对其快速的发展感到很惊讶。再者,由俄罗斯建造的南满洲铁路既然已经完成,就可以利用这条铁路进行调查旅行②这个铁路根据日俄战争后的朴次茅斯比条约,应由日本接手。是日本半官方组织的南满洲铁路股份公司在明治39年 (1906)设立的。因此,鸟居第2回满洲调查的时间中,乘坐的这条铁路是归俄罗斯所有。。通过铁路从大连到旅顺,对于旅顺和大连样子的不同相当感叹。也就是说,当地跟第一次调查时的水师营不同,存在很多俄罗斯人的街道,同时对于俄罗斯人的军事设备也很讶然。又一次乘坐列车到达了辽东半岛的中心地金州,但是,金州和前面两个城市不一样,还是从前的掠影,几乎一点没变,非常令人怀念①第1次调查的时候,可惜的是正在修理的关帝庙前的文、武士俑的修理已经结束了,感觉非常的怀念。。
他们乘坐火车又一次到达了普兰店。在这里滞留了数日,去了近郊锅底山的山麓,调查了石器时代的遗迹和遗物,目的和上次的调查不同,虽然采集了各种石器,但是对与之相伴的东西完全不了解,既然来到了锅底山山麓,他们就应该判明石器时代的土器种类。鸟居基于此点叙述了“满洲石器时代史上最该大书特写的东西”,对其优秀的成果有极大的满足。
之后,他们坐火车到辽阳进行调查并取得了丰硕的成果,这部分在下文中会有所提及。同样乘火车从辽阳到了奉天。在奉天,由于受总军司令部的关照,伊东、市村一级内藤博士同时进行对宫殿内宝物的调查②很多古铜器类,乾隆作了全国少数民族的男女各一名并各自描绘的《皇清职贡图》的原图,四库全书等也参观了,对鸟居来说,乾隆清宁宫内的夏曼教具 (太鼓、腰铃等神秤为止)的摄影是最大的好处。,并考察了东陵、北陵等。经过数日对奉天的调查,接下来北上到达铁岭。从那儿开始铁路分为西、北两个航向,过了辽河,经法库到达康平。这里是蒙古族科尔沁的支配地,不属于满族的管辖地。鸟居对科尔沁管辖下的王宫进行了详细调查,再次返回了康平。从那开始,出了昌图,坐火车南下回到奉天。
接下来,鸟居为了调查鸭绿江一带,向东渡过浑河经抚顺营盘到达兴京。在那期间,鸟居调查了古城和满族人家的人体测定和风俗习惯。兴京以前叫做赫图阿拉,存在着以前满洲朝廷陵墓的古都。鸟居在这里对满洲历代陵墓做了详细的调查。结果表明当地的陵墓与奉天的完全不同,断定出这里留有满族固有的形式。也就是说,各个陵墓的土堆,在那上面有一捆朝鲜纸做的纸钱立着。这里的调查结束后,翻越长栅到达了通化。平安越过了被称为“马蜂窝”的地方,然后翻越上菱沿着鸭绿江上流到达了通沟。在这里,鸟居尝试调查了高句丽好太王的碑文和遥远的古坋郡,在古城滞留了三天③这个地方是高丽的古都。可以说是对高丽调查最重要的地方。鸟居是此次调查是这门学说特别的一笔,因此作为先驱者是很骄傲的。。在这一带的调查成功完成后,归路是沿着鸭绿江出桓仁,然后再次翻越长栅回到奉天。之后,鸟居坐火车去往大连。
另外,关于辽阳的调查,除了当地的塔还发现了汉代的墓④关于这一点,某博士 (关野贞博士等一笔者注)认为平壤存在古坟,并发表过有关高丽的东西。对此,鸟居判定在这个古坟是汉族的坟墓,且一定是乐浪郡·带方郡的坟墓。然而不知不觉中,像鸟居主张的那样,某博士的著作中也判定它为汉墓了。鸟居判定这个古坟是,在通沟存在高句丽坟墓群和辽阳汉墓调查,是比较了研究结果后得出的结论。对此,这样的结论到达了以前我国的研究者没能到达的高度——指出了历史上汉族人从未到达过朝鲜地区的这个错误史实。如此,鸟居强调的是比较研究的重要性。而且,鸟居从不理会像学阀·党派这样的的关系,只是对未能参与平壤及其附近的古坟发掘调查工作,让他感到非常遗憾和愤慨。另外,从鸟居的研究态度可以看到他站在重视比较的立场,现在的考古学为首的民俗学、与人文地理学相关的进行田野调查的研究者需要铭记的。以上的见解作为论文被发表在专业杂志上。,从汉墓中发掘了很久,得到了镜子、土器和装饰品。而且这些遗品,即这一带的遗迹群属于辽东郡,回顾鸟居的发现,这是很值得自豪的东西。将本次调查的收获分条列举出:
A.对浑河流域居住而没有同化的满族的身体测定
B.满族的风俗和史前研究
C.汉末三国时代的汉民族遗迹调查
D.蒙古族的调查
成功完成了上述四项调查。
以上探讨是第二次调查的概要,于明治38年 (1905)12月9日登载在《官报》上的明确要点。
明治42年 (1909)3月到5月实施的第三次调查①根据鸟居第4次的满蒙调查。的动机跟前两次对满洲的调查有若干不同。也就是说,鸟居在当地申请的第一次 (派遣主体为东京人类学会)field survey和被其服务的大学所派遣的第二次调查有所不同,这是鸟居以个人名义请求过来参与的调查。这里说的请求,是指最近在旅顺老铁山的山麓一带为中心发现的贝塚和古坟,在那里各种遗物被发掘出来,就想要再一次调查。因此,鸟居和当时的人类学教师主任坪正五郎交谈后,决定对同一地区进行调查②鸟居是,在明治38年 (1905)东京帝国大学讲师的嘱托下,与直属上司坪井商量的结果。。但是,因为调查经费不足,他们接受了南满洲铁路和大阪上船公司的援助。只是由于派遣主体属于东京帝国大学的关系,所以形式为东京帝国大学的出差③同时,按照关东都督府的嘱托。也就是说,之后和该人类学教室的同事大野延太郎一起去现场,在那之后不久就一起参与调查了。。
3月22日从神户出航,25日到达大连。同行为南满铁路公司的职员井上佃作。两人一起到达旅顺,在那里接受都督府命令的工作人员开始帮助他们翻译,对老铁山一带的调查。结果,当地的古坟情况明朗起来,原来是汉代的墓,从埋葬的古钱和装饰品可以证明。再者,可以确认这些古坟和第二次调查发现的汉代博墓是同一种形式。这些调查耗费了20余天④调查得到了大岛的帮助。另外,这次的调查以短报的形式总结了。。
在那之后,由于上述井上的原因,他们经过普兰店到鸽子窝展开调查。那次调查结束后又折返普兰店。在此次调查中,经过熊岳城、大石桥到达营口。在那期间,例如若在熊岳城发现了汉代的历史遗迹,就把精力放在考古学调查上。在营口参观辽河的河口,再经过大石桥向辽阳方向去。在辽阳,也就意味着要继续第二次调查,从事大量的汉墓发掘工作。结果,发掘出了一些石棺、棺木之类的。根据这一系列的发掘成果,可以和南方熊岳城的遗址做充分的对比。在这个基础上,可能在满洲进行和汉代考古学的一点基础性研究。在这里进行了为期一周的必要考察。再向抚顺前进,在进行金代陶窑遗址的发掘时,鸟居接到父亲去世的急电。因此,紧急终止了调查返回东京。
按照当时的计划,要再度探访旅顺,发掘遗留下来的巨大墓穴,北上向奉天的同地调查也预定好了。在那之后,就前往哈尔滨等更北部的松花江上游进行调查。这些调查结束后就回到奉天,乘坐支线的安奉线沿途进行调查,回到旅顺,打算到海上漂浮的庙岛列岛调查。但是即使做了长时间的调查计划,也不得不提前结束。不过和当初的目标一样,成功完成了旅顺老铁山山麓的考古调查。得到了判断出附近一带的坟墓属于汉墓的成果。更重要的是,从各地的调查中,知道了在满洲有石器时代的遗迹、遗物层,这一点是值得大书特书的。
再者,这项关于满族的人类学研究,以上述三次区域调查为主体,作为佛文的论文被发表。除此之外,以满族的先史为中心的考古、民族研究也同样以佛文论文的形式完成了。
蒙古的调查共被实施了4次。像概述所说的那样,鸟居龙藏在海外field survey的特色,毫无疑问是实施了详细的调查,这个结果作为学术论文或报告书总结以前,也有作用于相关的实地调查,作为具体的调查日志或调查记录内容出版的现象。而后者,存在有关于第一、二回蒙古调查①根据鸟居的第三次满蒙调查。的内容,昭和2年 (1927)秋季被调查②根据鸟居的第八次满蒙调查。调查记录中,这次的调查和第7次调查的记录有误差。按照这样的说法,例如在明治42年 (1909)实施的前文所述的第3回满洲调查 (鸟居的这第4回满蒙调查)像明治43年那样,鸟居的记录、报告书在年号上出现了明显的错误。另外,本文的分类 (第1表等)的话,虽然本调查的一部分也是从蒙古的调查中总结的,但是,主要是以满洲为主体,所以被称为满洲调查 (第4图)。的内容,及第三次调查③根据鸟居的第三次满蒙调查。蒙古的内容。在这些蒙古的调查之中,我想以正在调查期间的,以及第一回第二回的蒙古调查为中心来进行讨论。这里关于第一、第二回蒙古的调查,像上文所说的那样,存在有非常具体且详细的旅行记录。因此,那个记录可以与以下的记述互为参照④另外,同行者还有妻子和孩子,第1次和第2回详细记录了这次蒙古调查的调查旅行记录 (鸟居1927),但在本文中,鸟居龙藏的眼中只看到了以蒙古调查分析数据为主体的内容。因此参照没有记录。,那么有关这些的蒙古调查,发表后,被作为学术性的论文。
这次调查的目的,第一是把鸟居的“东蒙古,尤其是兴安领地区及潢河流域是属于人类学中从没有过的未知领域。正因如此,如果这些地方对于这门学问方面探险调查中所没有的现象,其他可能的结果应该会变大”这句话作为自序的论点,克服在这些地方调查的空白部分是要做的第一点。如此,对这个地方有强烈的兴趣,从上述的自序中也能知道如何填补探索调查的空白。更明了的是,在前文谈到的日露议和条约调印实施后,第二回满洲调查就要回国。
即由“我在日露战争的时候,从东京帝国大学人类学调查来看,接受了前往满洲的命令,比起满洲蒙古科尔沁的二三旗宝图王,到蒲王管制下的地方等去了许多地方。与此同时,感到对人类学方面的东蒙古更有兴趣了。因为这次调查旅行,回来读我所喜欢的有关蒙古旅行记的其他著作,发掘出更多研究蒙古的兴趣,有机会的话会再次踏上蒙古的土地。正在我想要研究迁都的时候,出现了一个绝好的机会 (下划线——笔者)。”在这里叙述的极好的机会,是因为在蒙古南部的喀喇沁右旗,了解到他们想要找一位日本女教师⑤河原操子。关于河原方面,是作为教育顾问一起去的蒙古,同时被赋予了作为军事间谍去收集有关蒙古的各种情报。,并签订一年契约这样的消息。提供给我这个消息的是曾经和鸟居一起参与满洲调查 (第二次满洲调查)的市村瓒次郎博士。市村博士到鸟居家做客的时候,说前些天收到留在北京的服部宇之吉和安井小太郎两人的来信,信中说在蒙古喀喇沁女子学堂工作的日本女教师两年的合约期满,希望他们能推荐一名合适的女教师。因此,就想到了对东胡民族和契丹感兴趣,并且正在做研究的你,是否会想和夫人一起前往蒙古。鸟居以需要和妻子商量一下而保留了答案。但是和妻子商量后做出了前往喀喇沁王府的承诺①市村认为鸟居夫妇去蒙古的观点是,按照鸟居的学术立场,有充分的理由具有强烈的调查愿望。但是当时鸟居,不仅仅是理科大学的讲师,还要听文科大学的白鸟库吉博士讲匈奴、东胡民族史,另外,还准备旁听市村瓒次郎的汉代史。特别是,“在当时哦文科大学,特别是为白鸟博士的工作 (以博士为中心成立了东洋学会,机关杂志《东洋学报》发行——笔者注)非常尽力,赢得了动物学科主任箕作博士和坪井老师等人的好评。于是,鸟居对坪井老师,递交了表达辞意的辞呈。然而,坪井老师不同意鸟居的请求,当时鸟居通过他最尊重的松村任三博士,试图取得辞呈。但是,无论怎么拜托松井博士也无法撤回辞意,这件事传入了滨尾大学总长的耳朵里,经过总长的大力劝慰,鸟居终于放弃了辞呈。总之,市村来听自己的讲课的时候,知道了鸟居和上司坪井的关系并不顺利。因为这个缘故,才推荐鸟居夫妇去蒙古之行。最终,经过了上述的曲折反复,鸟居以东京帝国大学理科讲师的身份才得以出使蒙古。。对于蒙古,最初的计划预定的是夫妇两人一起出发,但鸟居从明治35年 (1902)7月到第二年六月实施的实地调查有关中国西南部居住的少数民族苗族的报告书正在制作中,因此,妻子一个人七月出发,鸟居在这个工作结束后约一个月的时候 (四月)出发了②当时,鸟居夫妇的长男出生了,先是寄放在妻子的娘家,之后又寄放在妻子姐姐的婆家。。
按照上面所说的流程,夫妇俩一起到达了蒙古③在调查旅行之中,夫妻也没有一个翻译相伴,全部依赖于鸟居在王府学习的蒙古语 (鸟居龙藏1911b,鸟居龙藏全集第9卷1975b,p.4)还有,像后面描述的那样,在王府学到的语言起了特别的作用。。鸟居在出发之前,在蒙古主要想调查的是以下5项:
(1)以在蒙古居住的蒙古人的身体测量为中心开展人类形体学的调查;
(2)关于语言的调查;
(3)以风俗习惯为主的有关民族学的调查;
(4)有关俚歌、童谣等歌谣的调查;
(5)古物遗迹等考古学的调查,这些很多涉及这方面的东西。
在此次整个调查计划中,最初一年在喀喇沁王府主要学习蒙语的同时,也要在王府周围的地区以上述的第 (1)、(2)、(3)项目为中心开展调查 (第一次蒙古调查)。关于蒙语,鸟居以前在调查满洲的时候学过一些 (第一次满洲调查)。
因为自己没有到达流利的对话程度,且妻子对蒙语也完全没有基础,所以还要对练习语言投入很大的精力④有一点,在现在以文化人类学等为首的在海外从事fie1d survey的研究者间,由半常识变成了事实。然而,在当时,学会调查对象地区的语言进行调查被认为是划时代的事情。因为这样的理由,在海外进行fie1d survey的鸟居身上有许多必须学习的地方。。第二年也就是明治40年 (1907)1月,按每年的惯例,喀喇沁王必须要上京拜见满洲皇帝。首先以北京为目的地,鸟居夫妇去北京的原因是,妻子即将生产,想要在日本 生产。3月长女①实际上,夫妇的长女在明治37年 (1904)出生了。然而,这个长女被送出当做了养女,所以户籍上这一次诞生的孩子被认为是长女。(中薗英助1955,P.186)。出生,6月带着婴儿再次前往蒙古 (第2次蒙古调查)。然后,结束了与喀喇沁王府的契约出发前往蒙古的一些地方进行field survey。因为以下这些原因,对第二次蒙古调查路线概要进行详细探讨 (第二图)。也就是说,按照上文所说,第一次去蒙古,比起调查,更多的是以对蒙古人子弟的教育为中心②和妻子一起,鸟居本人也在王府作为教育顾问在男子学堂教育。。因此,调查地区主要是在王府附近。对于这一点,第二次的蒙古调查,如上文所说,结束了教育顾问的契约,以自由的身份进行调查。
为了第二次蒙古调查,六月份从日本出发。本次行程并不直接向喀喇沁王府进发,而是先以北京为目的地。北京是以鸟居夫妇去蒙古为契机的服部宇之助博士夫妇③鸟居在第一次的蒙古调查中,在北京的服部博士夫妇家中逗留并且得到了种种方便。这一次也同样住宿在服部博士夫妇家。服部博士作为汉学者,数年来一直担任清国大学堂总长的职务。而且他的夫人也在清国开设了女子学堂,为清国的教育发展做出了贡献。停留在北京。停留在北京的时候,也向受过照顾的一些机关或日本人打过招呼,但那个时候,军人做调查旅行时让妻子同行是不可能的事也会被责难④具体来说:“你这次的蒙古之行携带着幼女和夫人作为同伴就是累赘,再说,妇女就是所谓的‘雌鸡不报晓’,这是我不能接受你的地方。”(鸟居龙藏1953,鸟居龙藏全集第12卷1976g,p.229)鸟居因而被指责。。但鸟居不管多不可能,都会凭自己很强的意志办成,比如带着妻子去蒙古。时间点是这次的调查和别次的不一样,能推测到完全是凭自己的意志出发到现在这个地方的。
这之后,到了喀喇沁王府直到12月⑤这一次在喀喇沁王府,以王爷客人的身份而逗留。另外,当时喀喇沁是被分为左旗、右旗、中旗三种,鸟居夫妇被邀请的是右旗 (西喀喇沁王府)。。在这里,前面说的蒙古语的问题得到了很大的提高。王府在这100年受到了许多清朝的影响,当地的风俗方式变化大,不能说还有研究蒙古的价值。虽然关于语言有许多内容不一样,但因为盛行的蒙古语还被使用着,所以也有修复的可能⑥话虽如此,蒙古语中汉语混合在一起的事非常多,导致孩子们说的名词之类的并没有什么蒙古语、汉语的区别的这种状态。。还有,王府位于西伯河的上游,因为这个河畔出土过许多像石刀之类的石器时代的古物,调查这些也是很符合我们做的。
在12月下旬,从王府去赤峰。因为当时对蒙语还没有足够的信心,所以同行的人中,雇佣了一个叫ポンスク的蒙古老人。赤峰所属的赤峰县,是当时清政府管辖的最北边的县,这个县城在赤峰这一带的因杂物聚集而出名。另外,赤峰是西伯河和金英河的交合点,户数有两三千户,全部是汉族⑦原本,赤峰这个名称是蒙古语的olanhata(红色的岩石)的汉译。因此,以前被认为是蒙古人的土地。。到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探查在英金河畔出土的石器时代的遗迹及辽代的土城。到赤峰的路线,途中经过公爷府的较缓的山道有180清里。
赤峰周边的种种调查结束时是第二年的1月21日,鸟居把妻子留在当地,自己开始了和ポンスク老人还有一名骑兵出发去辽中京遗迹访问的旅行。路线是首先到去年停留的喀喇沁王府,然后再沿着西伯河南下。在喀喇沁的ポンスク老人家住了一天,因为王爷和王妃按照每年的惯例要去北京,不顺道经过王府。第二天顺西伯河逆流而上,经由石虎来到了王爷府。到石虎有数日的行程,但这是为了参观存在的石人、石虎、石羊之类的石造遗物。这些石造遗物是辽代的东西。由于作为石造遗物而存在的石虎是在辽中京流淌着的老吟河的支流暖河的位置,所以沿河水前进更容易到达中京。也就是说,石虎被认为属于辽的文化圈。
就这样,被看做是推定辽文化的重要遗迹的石虎调查顺利结束了。这次的目的地是暖河下游的辽的中京。中京在喀喇沁的旗下,在那一带的老吟河河畔的广大平原上。城域为四方形,分别朝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另外,城墙是用土制的砖垒成的土城,高为一丈八尺,厚为五尺有余,方圆四十清里。城中有东西相对的13层宝塔,在南部也发现了一座古塔。但是,这座城从明朝以后就没有使用过,城内现在已经沙化了。鸟居用了几天时间进行了详细的调查。回到赤峰已经是1月31号了。在赤峰一边学习蒙古语,一边在周边调查,春天来到时已经过了3月份了。
到了3月,气温逐渐回升,但是虽说气温回升,日本还是极寒的状态。但是为了北上,这个季节必须出发。出发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大问题,就是约好的那位同行的叫ポンスク的蒙古老人谢绝了继续同行的邀请①ポンスク老人拒绝同行的原因是,①北方是非常寒冷的地区,②北方蒙古人比南方蒙古人可恶,③调查旅行中,害怕碰见盗贼,④害怕自己身体不适的有4点 (鸟居龙藏1953,鸟居龙藏全集第12卷1976g,p.29)。另一方面,即使是鸟居本人,因为以下的理由并不期待有关翻译。也就是说,当时,作为蒙古语的翻译,a)年少的时候去蒙古地方行商的汉民族)南方的蒙古人被限定用汉语说话。但是,前者是很多人品质欠缺,后者是性质汉民族化了,同时作为翻译被认为是大胆和自傲的。此外,蒙古人雇用比较困难,所以,汉民族的翻译在北京或满洲中雇用的事情很多。但是,现在要去的地方,是北方的蒙古语才通用的地方,所以可以预知那是除了眼睛能看以外,什么也无法理解的地方 (鸟居龙藏1953,鸟居龙藏全集第12卷1976g,p.28~30)。,于是,包括孩子在内的3个人从赤峰出发了。这样坚决前往的原因是:除了不允许经济上的浪费外,当时夫妇两人的蒙古语日常会话的水平已经差不多了。另外,在赤峰关于调查旅行的种种准备,通过王府以及关照夫妇两人的人们的赠予②例如,五色线、砂糖、香烟、布类、镜子、玉饰、石版画、各种药品等几乎全部作为礼物赠与照顾他的蒙古人。已经齐全了。夫妇两人出发时说过做过“我们夫妇两人用毛皮做了长斗篷和支那服,就是和南部蒙古人用的一样,给孩子也准备了御寒的衣物。”调查旅行准备了两辆马车③另外,因为其余赤峰县官员的好心,所以有4名骑兵护卫同行。像这样,这次鸟居的调查旅行也通过王府的护卫而顺利进行的调查也很多。,一辆载人,一辆载货,到达时已经是3月15日。
路线是从赤峰横渡英金河,向北进发。旅途中,最初尝试了基本的调查的是元国公张氏的坟墓 (被称为国公攻),在坟墓内并不主要进行石碑调查,也调查了 石碑的作者。然后经过乌丹城到东翁牛特王府。到了王府,虽然又有了种种问题,但是鸟居一家还是在王府住下了①最初王爷不在的时候,因为人数也太多而被拒绝了住宿。但是,经过交涉,以之后让护卫的骑兵回去为条件,实现了住宿。。在这里,再次调查了国公攻的石碑碑文在这个被称为ボロホト (青城)的辽代古城参观,大约停留一周②当初考虑的准备长期滞留此地,是因为在赤峰有一包行李忘了,所以等待着那个行李的到来。。
然后,他们乘牛车到丘陵上的蒙古人居住地观察,继续北上。经过了一个只有七户人家的tiahamaha村,进入东边的沙漠,在这个地方,沙漠被称为 Manha。Manha就是“沙漠”的“沙”的意思,孩子是第一次在这个村子里住蒙古人的帐篷,鸟居绘制了这个帐篷的平面图。之后象当初计划的,向巴林右旗 (西巴林)进发,有度过潢河的计划。但是,潢河在解冰期,河水里伴随有大量冰块。由于无法渡河,一行人决定等到水位下降再渡河。鸟居利用这段时间,对潢河河畔出土的石镞、石斧进行调查。渡河时间大约为4月4日。关于渡河,是东翁牛特王府的下人和kolosuto村的村长慎重商议后决定的。
潢河渡河成功后,一边对tiyolonrimu(石庙)和hoilulimu(石屏)进行调查,一边行进,在4月10日到了大巴林王府。在王府停了两天,沿着潢河支流tiganmulen(白河)向庆州古城逼近,4月15日,前方极目可看到一座高塔。这座塔被当地汉人成为白塔 (现在叫现在叫tiyagansabala。塔建在土城里,这里是一座古城遗址,在当地花费了数日进行了包括照相在内的调查工作。调查的成果是做出了这样重要的判断“这座古城及其它遗物,成为涉及唐末宋初时期的文化最有趣的材料。特别是契丹的黄金时代。想知道圣宗当时的状态,就要在这个tinjinhoton(庆州城-笔者注)花费掉大量闲杂时间”。
随着庆州古城调查的结束,就向更往北的小巴林王府出发。中途在 hotoen.nu.ayila村和古城一类的地方参观,于4月19日到达王府。王妃是在前年嫁入王府的,鸟居的妻子还可以教授她。因为这样的原因,所以他们在当地受到了热烈欢迎。期间还在wulujimu村呆了两天。因为这个村落的周围曾经是辽国的上京。上京在蒙古文中已经提到过,是被称为“bolohoton”即“青城”的意思③一般的蒙古语中乌丹城被叫做青城,古城全部被称为青城。。相当于中国古代文献中“波罗城”。也就是说,虽然可以是古代文献中常见的有名的古城,然而却处于一种“没有一个专业学者来到此地,且不仅没有在这儿进行过精密实践调查的人,要确定余下的其他位置也尤为困难”的状态④这个古城,“它的证据在于地方上的文献事实,现今存在的城墙,内部建筑物的痕迹,塔,古佛,石人,瓦,陶器,古钱币等这些曾经的记忆记述了它与庆州古城的关系。”(鸟居龙藏1911b,鸟居龙藏全集第9卷1975b,p.84)因为这一点,则被推为辽的上京。。鸟居在这座古城的调查耗费了四天时间。
辽国的上京调查结束后,下一次罗盘所指的方向变成了东方,即阿鲁科尔沁王府。王还留在北京不在王府之中。但是,鸟居夫妇在这里也受到了热烈欢迎。在当地住了一段时间后,发现了相仆一类值得一看的东西。在那之后又到了tiganhoton(白城)古城参观,经过在兴安岭山到达了西乌珠穆沁。王府在兴安岭山脉的西部,民风淳朴,保留了很多传统蒙古的风俗。生活是以畜牧业为主体①据鸟居的调查,蒙古人贫富差距以帐篷的颜色区分。白色的帐篷是富裕者,被叫做チャガン?ゲル (白家),黑帐篷是贫者,被叫做ハラ?ゲル (黑家)。西乌珠穆沁一般都很富有,所以チャガン·ゲル很多 (鸟居龙藏1953,鸟居龙藏全集第12卷1976g,p.246)。。和西乌珠穆沁的住民一样,王府也是内蒙古地区最富裕的地方。这样说的理由是当地领土范围内拥有盐湖,可以直接从那里摄取食盐。在王府住了一段时间后继续向西北部的Manha里前进。几天以后,到了被蒙古人成为“tabulilenolu”(盐湖)的ifunolu(大湖)。这个湖的北岸有一座住着两百多名僧侣的寺庙。居民摄取食盐的时候要先得到僧侣的祈福才能摄取。在当地对蒙古人的身体状况进行了测定,然后继续向西北前进,前往外蒙古。
5月23日,他们第一次进入外蒙古。他们进入喀尔喀王府的领地。但是,内外蒙古的各王并不相互联络,是各自仇视的状态,因此,从西乌珠穆沁王府随行而来的仆人召集了邻村的仆人,组成了十五六人的队伍,整齐地进入外蒙古地区。进入外蒙古的第一个村落“bologaenbololuti”时,tiyaiti(村长)不在。在这里,随行而来的西乌珠穆沁的仆人们建议返回内蒙古,但是,反对这个意见的鸟居决定让这些仆人回去,自己则在这个村落里寄宿下来。确认仆人们回去后,村民突然变得很亲切,还帮着孩子喂奶什么的。在这以后的前进了几天的地方,发现了年代未知的长城 (fulumuintimu’又被称为hogotinfulumu),另外还收集了附近地区的石镞。朝着更往向北方向前进,到达了喀尔喀王府。
喀尔喀王府和内蒙古的王府完全不同,除了王的住所以外全都是帐篷。他们在当地停留了两天后,就决定继续北上,但是因为再往北边的地区住户就很少,鸟居知道要得到物品会变得非常困难,因此,在王府的时候就把羊、水桶、勺子等一切必需品囤积在车里。接下来的目标是wuailunolu湖。这片湖泊的附近应该都属于喀尔喀领地的右旗。值得批评的是,德国、俄罗斯等地出版的地图上,把这一带全都记成属于清王朝黑龙江省的一部分,鸟居就因为某个不同的理由,重新思考其他地区的存在。在当地,因为住着被称为巴尔喀的蒙古族的一排,对他们的风俗习惯一类的进行调查②另外,在当地,访问ソロン人的村落,和住宿家的居民向导约好了出发。但是,居民没能出门。因此带领我的是其他国家的人,并被警告不能去ソロン人的村落。。继续向北方前进,湖的北部越过是喀尔喀河就是之前的黑龙江省。鸟居夫妇因为没有得到去那里的签证,这次就在这里,向东方向转过去,就是detabayisien王府的方向。
6月5日,他们到达了这个王府,这里位于外蒙古的最东部地区。王很不凑巧的去了库伦 (ulanbatolu)地区,不在当地,于是就停留了一天。再往南下继续进入东乌珠穆沁旗的领地①鸟居决定去东西的乌珠穆沁旅行,“实际上西乌珠穆沁自古以来很純朴,也没有武器和士兵,东乌珠穆沁则完全相反,有有组织的兵力,在村里也有放兵器,有很大的差异。” (鸟居龙藏1911b,鸟居龙藏全集第9卷1975b,p.163),像这样,双方的样子也相当不同。。然后再返回内蒙古地区。另外几天从山中南下,6月13日到达王府。在王府一带进行了各种调查,发现王有聘用力士 (被称为bufu)的习惯,感到非常惊讶。也就是说,这种习惯即使在我国古代也是真实存在的②在我国,召集各地方自认为力气最大的人给予扶持,仪式的时候以相扑比试。而蒙古,用摔跤比试。。
然后,他们经过东扎鲁特王府,到达西扎鲁特,从兴安岭继续南下。在西扎鲁特,这一次的调查目的之一是对萨满教进行调查。事实上,鸟居曾经提出希望见到东扎鲁特王府的巫师,但是却因为某些原因被拒绝了,这次终于可以实现了③在蒙古,区分内、外的不同是因为他们是否被喇嘛教管理。因此呼唤和喇嘛教不相干的巫师是困难的。从这件事来看,对当地的巫师相关记录,只有马可·波罗的旅行记里存在 (鸟居龙藏1911b,鸟居龙藏全集第9卷1975b,P.190)。。在当地,见到了一个叫“tamo”的女巫,和她一个叫做“wuluti”的43岁的巫师,在进行种种调查之后,让他们进行实地表演④一般情况下,“病人家邀请了巫师的时候,事先在帐内进行被称为Ongoto神的祭祀,在神前杀一头的羊并用奶做的就供奉,和巫师一起饮食,其次病人坐在前面,把病人围绕起来他们祈祷就开始了。”(鸟居龙藏1911b,鸟居龙藏全集第9卷1975b,p.193)按这样的顺序进行。。那个样子大概是“现象四个方向跪拜,再喊完诸神的名字之后,就一边吟唱一种祝词,一边敲打大鼓,开始跳舞。那个舞蹈,是一边打鼓一边用脚在左边或右边划出圆形。打鼓的方式是咚,咚咚,咚咚,从最初的缓慢逐渐急促,这样反复几次后再疯狂地跳舞。大鼓的声音,手柄一端是锡杖摇晃的声音,与腰镜相互碰撞的声音,生成一种和谐的音调。他们的舞蹈变得越发激烈起来,然后进入几乎人事不觉得状态,直到他们倒下为止。”像这样激烈地跳舞。萨满的调查结束后,再向阿鲁科尔沁王府出发,在王府一边观看相扑,一边整理记录。之后,经过大巴林王府,渡过噜河,返程同样到达了东翁牛特王府。从这里开始,返程前往乌丹城实施调查,再次补足调查记录。7月24日平安回到了出发点赤峰。
他们在赤峰呆了42天,休养身体顺便整理资料。8月22日,他们向北京出发。从北京这次朝着西北方向,翻越万里长城,到达张家口。从那里开始向tiyahalu蒙古前进,更是经过了小林巴,阿鲁科尔沁,度过了老吟河。自不必说这一路上在各地尝试的种种调查了。然后,他们经由奈曼、敖汉两个王府返回赤峰。然后,途经朝阳,锦州两地返回出发点北京。期间几乎花费了三个月的时间,同行者是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也就是说,这一次从1月开始到11月份大概有11个月完成了对蒙古的第二次调查。鸟居花费了长时间的调查成果是
(1)确认了蒙古存在石器时代;
(2)关于,也就是辽国的遗迹、遗物,能够基础性的调查研究;
(3)辽代以前的遗物也收集了很多。大概就是以上这三点,事实上是非常丰富 的收获。
在前文中提到的,关于鸟居龙藏在满蒙两地的field survey。采纳了被认为是有代表性的field survey的调查旅行,总结了前文那样较为详细的概要。这样以满蒙为中心的field survey为什么在鸟居六十年以上的长期研究生活①鸟居的最初的论文是在他17岁的时候发表的。其内容论述了当地的古城。(鸟居龙藏1887,鸟居龙藏全集第4卷1975f,p.519~521)。中占据重要的位置呢?这一点将在以下领域进行探讨。它的理由就是,在本稿中展开的满蒙调查是按照记述下来的,常年在海外进行的field survey这一点,以及满蒙调查的调查次数及天数,也远超其他地区的海外调查的原因。我认为,从这些角度看,满蒙两地可以说是鸟居在海外时最重视的地区。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鸟居关于满蒙两地像这样关心的程度是前所未有的。主要是由于探讨了鸟居所有的研究生活后得出的结论。通过对鸟居人生的研究课题,得出了许多不同的结论②作为涉及多方面的鸟居的研究主题来说,主要是古坟时代的日本文化有关的著作 (鸟居龙藏1925b,鸟居龙藏全集第ユ卷1975a,p.ユ~166),还有以石器时代的关于日本的著作 (鸟居龙藏1925a,鸟居龙藏全集第1卷1975a,p.167~453)为代表的。。其中一个是,关于日本民族文化的起源的问题。关于这一点,鸟居的结论是,日本列岛最初的原住民是阿依努族,在那之后是鸟居所提出的远渡而来的日本原住民,也就是说,对所谓日本民族及其文化的形成有巨大的影响。换言之,就有人提出了先前的住民阿伊努族是用别的方法使用石器的团体,是石器时代的中后期飘洋而来,是他们制作了弥生式土器。
像类似这种说法的鸟居说,在当时被极其反对的③反对鸟居的人称,“吾人祖先在有史以前还未到日本来,在石器时代日本人才移居来这个土地的等等这样的事情是谬论。”(鸟居龙藏1925a,鸟居龙藏全集第第1卷1975a,'p.212)主张批评。,但是,在这个角度上,在那之后,受到冈正雄的《日本基础文化构造》等相关文章的影响,有了极大的发展。
也就是说,冈正雄从日本文化的构成是复合种族文化做出了五种假设类型。
1.母系,秘密会社,芋头种植和狩猎文化;
2.母系,陆地水稻种植和狩猎文化;
3.父系,“腹”族的耕作和狩猎文化;
4.男权,年龄阶梯制,水稻种植和渔民文化;
5.父权氏族,支配者文化。
在那中间,父系中的“hala”族所持有的耕作狩猎特色的种族复合文化,我认为这非常接近鸟居所主张的日本原住民。但是另一方面,假设针对这种持有种族复合文化的集团是从弥生时期日本诸岛传过来的,站在鸟居的角度上,正如前文所述,按照石器时代的中期到后期,关于飘洋而来的时间另有不同。虽说是这样,但是站在考察日本民族文化起源的角度上,以在满蒙地区进行的field survey为基础的鸟居说,可以认为是首屈一指的研究业绩①然而,鸟居主张现有的日本人是从满蒙迁移来的,如果是从石器时代中期到末期这段时间来的话,水稻种植的问题等必须要解决的问题还残留着。也就是说,一般是稻 (水稻)是绳文时代晚期从长江下游附近开始被传到了日本的。。另外,正如前项多次论述的,在满蒙实地考察时,不断担心出土石器时代的文物,或许可能是原住日本人使用过的石器,探寻和满蒙出土的石器的相同点。
简单地说,有关日本民族以及文化的起源问题是无限趣味的,但是,猜想鸟居到了暮年是不关心学术性的时候了。换言之,巨著《史前的日本》出版后,有关相关的问题没有什么学术进展。说到这点,被称为大正民主主义已迈入和学术上自由的大正时代气氛不同的昭和时代,随着自古以来天皇至上的势力扩张,日本人的祖先,也就是鸟居假想的“原住日本人是漂洋过海来到日本的”主张受到了阻碍。
对此,从当时满蒙调查初期开始关心曾经的这个繁盛契丹也就是有关辽代文化的研究。真正的开始研究是在昭和5年的地5次满洲调查开始的,除去昭和9年直到昭和10年每年都出去现场。整理多次实地考察的结果,以《考古学辽文化》为题作巨著,可惜的是没有完稿就去世了。有关涉及到的研究成就,打算哪个原稿再重新论述一下。
在鸟居龙藏的海外实地field survey过程中,展开了以满蒙调查为中心的论述。虽然没有全部再归纳出要点的时间,但是经过长时间的鸟居海外的field survey,可以说这个满蒙调查是通过他研究生活实施最充实的时期。在那之前,前项也指出了,有探讨鸟居研究成就,可以说最珍贵的是实地考察。
就像上文中说的那样,鸟居获得很大成就成为日本民族和文化起源相关先驱,像本文中多次论述的那样,必须有关以下几个点。也就是说,特别是在满蒙实施调查的多数地区被日本军队侵略的日清、日露。考虑一下时代背景的话,会想那样的话不好,即使是现在,想到世界上还是存在分歧的地方,可以说还需要再想一想。
需要注意的点是,虽然鸟居受到军方很大的帮助,但是在蒙古喀喇沁王府教育蒙古人的时候说“说到底我们的目的不是为了完成军国主义使命,是为了亲近蒙古人,共享接受文化的教育,并且研究我的专业人类学和考古学。”因此,坚决不能认为鸟居完全是为了支持军方的。
鸟居的满蒙调查成为不懈努力的代表,为我国的field survey开拓了科学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