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 听

□末世蘼荼

幻 听

□末世蘼荼

耳边声音不断。最后他实在忍无可忍，用刀猛地扎进了自己的耳朵，后来他死了。

苏岩收到哥哥自杀的消息时，无比震惊。苏岩的哥哥是自由职业者，喜欢背着画板到处采风，他从来没听哥哥说过有什么压力。

苏岩去看了哥哥的尸体，确实是自杀无疑。突然，他看到哥的耳朵上，横陈着一道很大的裂口。

苏岩开始收拾哥哥的画，画里总是描绘着一个地方。苏岩想去看看那个地方，想弄明白哥哥为什么自杀。

苏岩背着行囊去了那个画中的地方。那里是荒山野岭，没什么特别之处。苏岩在那里待了好几天，什么也没发现，只能回家。

之后他就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样，似乎每天都能见哥哥在跟自己说话，开始声音很小，后来这声音愈发的真切，苏岩只能去看耳科医生。

医生刘彬经过细致的检查后，发现了他从医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发现过的异状，在苏岩耳朵里，有一块像肿瘤要样的东西，它像心脏一样缓慢地跳动着，令人心惊。

苏岩做了手术，肉瘤样的东西被取了出来，但苏岩的病症仅仅缓解了没几天，又开始重新出现。刘彬发现这肉瘤离开人体后坏死得很快，但很快在苏岩耳朵里同一个地方，又重新长出了这个东西。

面对刘彬的束手无策，苏岩重新回到了哥哥写生的地方，想着兴许那里有解决的办法。

荒山野岭中有人类曾经居住过的痕迹，只是这些人呢？苏岩坐在那儿望着远处发呆。好久之后一个放牛的老人从他身边经过，似乎在同他说些什么，他听不见，耳边尽是嘈杂。

最后老人把他带回家，一个离这不远，独门独院的地方。老人似乎知道苏岩发生了什么事情，用旧式的手电筒照着他的耳朵看来看去。然后老人从屋里取出一碗绿色的汁水，滴进苏岩的耳朵。

苏岩只觉得耳朵里传来呼啸般的尖叫声，而后便是一阵生疼，疼痛过太后，他似乎能听见老人说话了。

原来这山里曾经住过许多人，而这老人便是这山里的乡医，后来很多人得了幻听，他们因为恐惧和无法忍受而自杀了。剩下的人则搬走了，只有他留在这里，一心想研究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些年过去了，老人一直同幻听作斗争，最终知道原来这东西叫山耳，喜欢往人耳朵里钻。它带着山里的声音，就像播放磁带一样，一遍遍把那些声音在人耳边回放。苏岩想起自己听到哥哥的声音，想必也是当时哥哥留在山里的声音。

山耳以人所听闻的声音为食，在城市里更是疯长。城市里声音多而杂，正适合山耳生长。而且山耳能像菌丝一样扎根在人的耳朵里，光拔掉它的表层是不行的，得除根。而老人发现这山耳虽生在这山中，却有一个地方它不喜欢去。那个地方长着一种草，恐怕它很不喜欢。老人之前被幻听困扰的时候只要到那里，耳朵边上就清净了，所以老人就用那个草做了药，没想到真的除去了山耳。

苏岩很感谢老人，带着老人赠予的药回到城里，心想着若是有一天也有人受此困扰，就把这些药拿出来。

他把药给了刘彬，自此来刘彬这儿看幻听的病人多了不少。

（原载《今古传奇》2014年第10期 四川牟大裕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