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震寰
(吉林省社会科学院城市发展研究所,吉林长春130000)
按照积极心理学的理念,每一个个体都有向上进取、自我实现的需要,当今的新生代农民工离开家乡,已经不仅仅是为了挣钱,他们有多样化的需求和发展的需要。本次调研以发放调查问卷为主要形式,选取吉林省有代表性的城市和乡镇作为主要调查对象,并通过座谈会方式了解新生代农民工在城市生活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和融入城市的期望和诉求。在调研中我们发现,吉林省新生代农民工在融入城市生活的过程中迫切需要改善的生活与工作条件依次为:收入,占 41.95%;住房,占 19.52%;工作环境,占 17.19%;看病就医,占 14.38%,还有 6.95%选择了其他。
新生代农民工在求职时最看重什么?通过调研我们得出,新生代农民工最看重的就是工资待遇,工作环境、单位周边的配套设施、劳动强度、福利保障、管理规范程度等。而管理人员的态度、工资外补贴等,基本不在新生代农民工的考虑范围内。因此,提高工作待遇是新生代农民工迫切需要改变的务工诉求。对于新生代农民工而言,就业背景、家庭环境和个人文化技能为他们外出就业创造了相对宽松的环境,他们对劳动权益的诉求向更高层次发展。我们在调研中对新生代农民工职业的满意度进行考察,结果显示,半数新生代农民工对自己目前的工作状况感到一般(占51.1%),而33.5%的感到“比较满意”,15.4%的感到“不太满意”。
对于目前居住状况,非常满意的有8.0%,比较满意的有22.57%,一般的有46.10%,其中表示不太满意的有17.67%,认为很不满意的占5.61%。
1.自己租房虽然是新生代农民工获得居所的首选方式,但他们对租来房子的满意比例却不高。
2.借住亲戚、朋友家,或在集体宿舍中居住的新生代农民工中,表示满意的比例相对较高,而自购房的新生代农民工中表示满意的比例最高。
吉林省新生代农民工居住满意度见表1。
表1 不同居所获得途径的吉林省新生代农民工的居住满意度(%)
与老一代农民工不同,“城市生活方式”、“城市梦”成为新生代农民工追逐的主要目标。城市化的加快和二元结构性制约的日益松弛,给新生代农民工提供了大量可供选择的生存和发展机会。于是,新生代农民工外出务工的主要动力不再只是“为了生存”,而更多是到城里来长见识,体验城市生活,实现自我价值和谋求自身发展。在本次调研中,53.6%的新生代农民工希望以后一直在城里发展,23.6%的新生代农民工希望赚到钱以后回家乡发展,只有10.3%希望城里和乡村两头跑,5.7%的希望到其他地方发展,6.8%说不清楚,对未来生活没有计划。可以看出,大多数新生代农民工希望留在城市生活,他们对未来美好城市生活的愿望十分强烈。我们对新生代农民工对城市生活幸福感进行主观评定,结果发现,他们认为在城市生活最大的三个困难依次是物价太高,收入太少、生活艰苦和离家乡太远、感情孤独,他们在城市不仅忍受着物质方面的压力,同时还要忍受精神层面的孤独与空虚。从单纯谋生向追求幸福感、归属感转变,其内心的精神支柱从被动承担家庭责任转向自我价值实现。因此,对于他们这一群体的身份特征要有一个中性、积极的称谓,即“新市民”称谓。在城市中生活、奋斗的他们,更关心工作和生活的尊严以及自我的发展前景,他们从经济上不愿成为“穷二代”,从生活上期望能长久定居城市,他们认为自己是城市发展的建设者,更愿意是城市文明的分享者。在本次调研中,对城市生活幸福感的认识,10.9%认为生活在城市比较幸福,52.05%认为还算幸福,15.19%认为一点也不幸福,21.86%的新生代农民工说不清楚。
身份认同是个人在情感和价值意义上对自己所归属群体的认知。也就是说,身份的自我认同揭示了“我们”是谁,又区分了“他们”是谁的问题。身份认同是衡量个体自我认同程度的重要指标。积极的自我认同,会促进社会融合。新生代农民工的社会融合,在很大程度上受自我身份认同的影响。本次调查中呈现出异质性、开放性、现代性的特征,随着受教育水平和收入的提高,业缘关系逐渐成为其发展友情的首选网络。他们对自己的身份定位与第一代农民工也有很大差别。在本次调研中,接近半数的新生代农民工将自己的身份定位为“外地农村人”(比例为47.6%),19.7% 的新生代农民工将自己定位为“半个城市人”,而17%的人认为自己是“新市民”,另有15.7%的新生代农民工对自己的身份感到模糊,说不清楚。总的来说,新生代农民工和老一代农民工一样,均陷入到了身份认同的困境之中,不知根在何处。
新生代农民工的职业期望和学习需求上升,职业目标定位于非农就业。他们年富力强,求职的预期值较高,表现为他们更愿意选择工作环境好、比较清闲的体面工作。同时,在市场竞争和求富欲望的双重压力下,在新生代农民工看来,有一门技能,就等于有了金饭碗;而有了现代技能,就等于给自己的跨越式发展搭好了上升阶梯。新生代农民工学习文化和技能的愿望都十分迫切,希望每年能有1次以上由政府提供经费、企业照常发放工资的实用技能培训,实现就业培训一体化。总的来看,我们会发现那些人力资本较高、对城市工作、生活中的实际感受较好,渴望良好的自我发展前景的愿望就越强,更容易将自己认同为新市民,而那些人力资本较弱、对城市工作、生活中的实际感受较差,寻求自我发展空间的诉求不是很强烈,一般仍将自己的身份定位为农民、外地人。调研中我们发现,半数以上的新生代农民工非常希望提高自己的劳动技能(占52.43%),一般的占31.76%,不希望的占6.24%,无所谓的占9.57%。在对未来的打算中,有28.95%打算未来干出一番事业,26%希望学到一门技术,24.62%宁肯吃苦也要多赚钱,1.38%选择其他。在对生活在城市最大的幸福感的认识,25.57%认为最大的幸福感来自于个人发展空间大;23.52%认为城市环境比较好;19.57%认为基础设施完善是比较幸福的,13.57%认为休闲娱乐生活丰富;17.76%选择其他。
徐某,25岁,来自吉林省农安县,2008年来到长春,从事餐饮业,从最初的服务员做到前厅经理,家里有年迈的父母、一个哥哥。为了下一代接受良好的教育,不再生活在农村,选择来长打工。月收入3000左右,对工资,工作环境还算满意,认为在城市生活最大的困难是房价高,物价高,感到文化水平、个人素质和城里人有差距。不打算在长春买房,因为房价太高,打算在家乡买房,在城市租房打工。渴望有一技之长,感觉餐饮业不够稳定,希望有一份比较稳定的工作。在他接触的从事餐饮工作的人当中,大概有25%到30%对未来有设想和规划。
从本案例可以发现,为了下一代接受良好的教育是一部分农民工生活在城市的目标之一,他们不希望自己的子女再过他们的生活,宁愿在城市租房也要让孩子读书,这可能是大多数在城市打拼的农民工的未来期望。因此,如何完善针对农名工子女的教育问题成为关键,硬件、软件都是要考虑的范畴,教育任重道远,虽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决的,但应当引起社会的广泛关注,减少新生代农名工的后顾之忧,使他们更坦然和从容地融入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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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束 鹏.冲突、排斥和边缘化——当前农民工再社会化困境原因探究[J].求实,200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