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欧的温情

鲁先圣

对于中国人来说，北欧的几个国家是遥远而神秘的国度。除了每年瑞典的诺贝尔奖颁奖典礼总是引起世界范围的关注之外，那里奇异的风土人情，宁静的山川河流，尤其是它几百年以来的海盗文化，似乎都蒙着一层神秘的面纱。

但是，当踏上那片绿色安静的土地，当我们走进他们的生活，亲眼目睹了发生在那里的故事之后，我们不禁由衷赞美那片神秘的土地。因为，那里简直就是我们一直向往的人间乐土、世外桃源啊。

在北欧的一些城市里，很多街道两旁都种植着大量的柿子树、葡萄树和苹果树，一到成熟的季节，每一棵果树上果实累累，透红的柿子、葡萄和苹果成为城市诱人的风景。但是，在城市里，我们看到无论是成年人还是嬉戏的孩子，没有人会到树上采摘果实。只有市政管理人员，才会在果实熟透即将坠落的时候开着敞篷车来采摘。如果我们去问，平时并没有人专门看管，市民为什么不采摘一些享用呢？他们会这样告诉我们，那是城市的风景，是国家的公共财物，个人怎么有资格单独享用呢？

在那里，市民的自觉意识几乎渗透在生活的各个方面。我们的一个旅游团住进了一户市民的家里，正巧赶上足球世界杯，可是主人家的电视却没有信号。我们看到电视后面的信号插头拔下来了，就主动插上了。果然信号立刻就有了，大家兴致勃勃地观看起来。但是，这时候，女主人来了，她立刻上前拔下插头，很认真地告诉我们：“我家的电视信号费昨天到期了，只有去交上费用才能继续使用，在没有交上费用之前使用是违法的行为。”我们回答说：“信号线路正常，先看着电视，又没有人来检查和监督。”她十分惊愕地瞪着我们：“你们怎么能够明知违法却故意违犯？”在她看来，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啊。她告诉大家，自己马上开车去交款，大家在她回来之前不要插上插头，之后她匆忙地开车走了。半个小时以后她回来了，接着走进房间，插上信号插头，然后很严肃地说：“现在可以看电视了。”

所有去过北欧的人，对于那里政府的温情管理都深有体会。有这样一些例子，我们的一个留学生租用了一套公寓，因为正常情况下就他一个人住，每个月的电费差不多。几个月以后，他的父母来看他，也住在了公寓里。因为增加了两个人，烧水做饭，使用的电量自然是多了。到了月底该交电费的时候，他突然接到了物业公司的电话，人家这样问，我们发现你家这个月的用电量突然增加了一倍，我们想知道，是电路出了故障还是别的原因？要不要我们立刻派维修人员去检查一下线路呢？留学生立刻回答说，不是故障，因为我的父母来了，用电量自然就多了。对方很放心地回答，没有故障就好，祝你父母在这里生活愉快！

也是一个留学生讲的故事。他住在赫尔辛基郊区的一幢公寓里，每天开车经过一个路口，但是，他没有发现路口禁止左转弯的标志。结果，到了第三天的晚上，他接到了交通部门的电话。对方说，我们发现你的车最近三天都在路口违章左转弯，我们想询问你，是我们的标志设置不醒目，还是我们的设置不合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呢？留学生目瞪口呆，他真的没有看到那里有禁止左转弯的标志。他回答，我真的没有看见标志。对方立即回答，好的，我们马上派人去检查。后来，警察专程登门道歉，因为他们通过检查发现，那个标志果然位置不醒目，而且标志颜色也脱落了。警方立刻更换了标志，放在了更醒目的位置，并取消了他的违章记录，还在报纸上公开道歉。

这些年，有不少身边的朋友去过北欧，所有去了的朋友回来以后，似乎自己的心灵都受了一次洗礼和净化。

一个文明社会的成功缔造，不仅要依靠执政者明确的规则、制度，也要依赖市民的自觉意识。二者的相得益彰，便会呈现出一种脉脉温情来。比如作者笔下的北欧，一面是市民自觉地不在成熟的季节采摘街道两旁的果树，自觉地履行不交费不滥用公共资源的义务；一面是市政部门不厌其烦地聆听民意，并积极地改建服务项目和质量。试想，市民和政府相互信任和支持的生活场景，怎能不是一派“温情”呢？这也正是现代文明的一种至高境界，令人羡慕和仰望。

【文题延伸】北欧杂感、温情的社会、和谐的真谛……（小引）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