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多
(西藏大学文学院 西藏拉萨 850000)
佛典汉译与藏译之比较
旺多
(西藏大学文学院 西藏拉萨 850000)
汉传佛教与藏传佛教是我国境内由于地域和文化特征不同而形成的具有鲜明特色的两种佛教文化,而佛经翻译乃是贯穿于我国佛教发展全过程的一个重要的佛教文化传播途径和文化再生的重要表现和标志。通过汉藏佛教传入的源头、传入方式、佛经翻译年代、翻译理论的探讨和比较,即显示了汉藏佛经翻译的异同,又展示了中华文化的多元性与包容性。
汉藏;佛经翻译;比较
汉传佛教与藏传佛教是中华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我国境内由于地域和文化特征不同而形成的具有鲜明特色的两种佛教文化。从佛教传承和发展轨迹来看,佛经翻译显得极为重要,藏传佛教与汉传佛教的佛经翻译既有共同之处,又各具特色。
佛教诞生于公元前6世纪的印度,到了公元前3世纪,由于印度孔雀王朝阿育王的大力弘扬,开始传入世界各地,佛教遂成为世界性宗教。佛教于公元1世纪传入中国后形成了汉传佛教、藏传佛教与南传佛教三大派系或汉语系、藏语系、巴利文三大语系。汉传佛教与藏传佛教是大乘佛教,南传佛教则属于小乘佛教。同时,佛教对中印文化交流起过非常重要的作用,对中国文化的影响是多方面的。
(一)汉传佛教的源头及初期传播
佛教首先是从天竺传到了中亚地区,然后从中亚传到了西域。“西域”地域辽阔,基本包括我国新疆、中亚其他地区以及印巴次大陆,甚至包括欧洲东部的一些地区。从狭义上讲,是两汉以后对甘肃玉门关、阳关以西地区的总称。佛教传入我国中原汉地的时间是公元1世纪两汉之际,最初佛教并不是直接来自印度,其流传是通过西域,有的甚至是西域佛教。大约在公元1世纪,西域的于阗(藏文史料中的“黎域”)、龟兹地区盛行佛教,这些地区一度成为西域佛教的中心。这种情景在今天新疆地区的几大石窟遗址,包括米兰古遗址、千佛洞以及佛塔遗址中可以得到证实。藏文史料中也有关于西域地区盛行佛教方面的记载。
历史上西域小国有于阗、龟兹、大夏、大月氏、罽宾(克什米尔)、焉耆、回纥、乌孙等等,这些小国曾经都是盛行佛教的地方。当时“西域古文字有四种:窣利、于阗和两种吐火罗(焉耆、龟兹)。”[1]所以西域的佛经大多与这些古代文字有密切的关系,是研究西域佛教与佛经的重要依据。大部分文字现已销声匿迹,研究者更是寥寥无几。但是较多的西域佛教艺术遗址,包括造像、壁画、雕刻则表现了西域佛教曾经的辉煌。
历史上,佛教传入中原汉地最早的传闻或记载有《魏略·西戎传》(《三国志》)中的“昔汉哀帝元寿元年(B.C.2),博士弟子景庐受大月氏王使伊存口授《浮屠经》。”[2]后来又有“汉明帝‘夜梦金人’的传说”(A.D.1)等等,这些都是关于“佛”[3](浮屠)和佛经传入我国中原的重要线索。而“‘明帝求法’说就被公认是佛教传入的开始”[4]。关于汉传佛教最早的经典《四十二章经》的真伪,是否著述、摘抄与译文都是学术界争论的焦点,但相当的人则认为《四十二章经》是佛教初传时期的佛经和早期翻译的佛经(文字翻译)之一。中原汉地最早的佛教寺院为河南洛阳“白马寺”这一点上也没有太大的争论。藏文史料中也有佛教传入中原的记载。多罗那他的《印度佛教史》记载:“其后达摩旃陀罗去世,他的侄子虽然在位,但成为突厥的臣仆,没有权势。达摩旃陀罗舅父的儿子婆罗奈斯王觉方,他曾派遣几位讲经阿阇梨到支那,支那国王还报觉方王包括百人负荷的黄金等万人负荷的良好资具。”[5]贡布嘉著《汉区佛教源流》载;“此后一千零一十三年,即大汉明帝永平八年佛教开始传入(汉区)……阿罗汉摄摩腾,其人是迦叶种姓,班智达竺法兰二人和白马一匹驮世尊像卷轴画一幅及佛教经典数本,踏着往赴汉区的征途时,从汉区派来的使者逢于路途,一行人等便返回(汉区)。”[6]
根据史书记载,“博士弟子景庐受大月氏王使伊存口授《浮屠经》”,他应该是从西域到内地传法的第一西域人。后来,公元67年,在西域传教的印度僧人迦叶摩腾和竺法兰同西域求法的东汉使者一起来到洛阳,开始了佛经翻译。由此认为此二人是经西域来到汉地最早的印度僧人。“于是,佛、法、僧完备,标志着佛教在汉地真正的开端”[7]。
总之,佛教在汉地的早期传入和佛经翻译与印度没有直接的关系,而是与西域有相当密切的关系。所以早期翻译的佛经文本与西域古代文字密切相关,或者说西域佛教是汉译佛经文本的重要来源之一。
佛教传入中原汉地时期的社会文化大背景是:谶纬学说、黄老学说、玄学盛行之时。在这种情况之下,佛教是以“格义”[8]的方式进入汉地。起初佛教的流行是微弱的、缓慢的,只是在宫廷中流行,到东晋时才逐渐推及到民间。此时佛教的主要活动是译经,着重翻译了禅经和般若经。从佛教本身的教义输入和发展来看,最初传到我国的是小乘教说一切有部和禅定。
(二)藏传佛教的源头及初期传播
藏传佛教的形成、发展经历了与汉传佛教不同的特点和轨迹。佛教正式传入吐蕃是公元7世纪。佛教是从两个方向传入吐蕃的,一路是印、尼方向,一路是中原内地。在印度,到公元7世纪的时候佛教得到相当的发展,并且已经形成了佛教“密宗”,佛教进入它的第三个发展阶段。这时,在中原内地,佛教已经过了700多年的发展历程,已经形成了独具地方特色的汉传佛教(禅宗为主要标志),特别是经过李唐王朝的极力扶持,已经到了鼎盛发展阶段,并且形成了“禅宗”等各种宗派。
藏传佛教的佛经翻译也始于公元7世纪,二百年的吐蕃前弘期佛经翻译实践,其佛经翻译达到一定的规模和水平,翻译的佛经达到700多部(种)[9]。翻译的佛经文本主要以梵文为主,约占90%以上,同时兼翻汉文[10]、于阗文等佛经。初期的翻译实践直接进入了文字翻译,因此吞弥·桑布扎刚刚创制的藏文以及有限的佛学词汇不可能准确而轻易地表达深奥、宏广的佛学教理,其翻译质量也是显而易见。但是吐蕃时期经过赞普两次诏命厘定,翻译理论和水平逐渐成熟和完善。
在佛教传播和佛经翻译过程中,印度流行的中观自续派和大圆满法随之进入西藏高原。同时随着唐蕃关系的不断深化和汉藏佛教界交流的日益频繁,吐蕃也接纳了汉地禅宗思想。这种影响和规模从公元8世纪发生的“顿渐之争”中可见一斑。
佛教进入西藏高原时期是在苯教文化盛行的大背景下实现的,因此佛苯之间的明争暗斗贯穿于整个吐蕃时期。从初传开始约有一个世纪的时间里,佛教的传播是微弱的,缓慢的、有限的。吐蕃民众仍然没有消除对佛教的怀疑乃至恐惧,苯教仍然发挥着重要作用。苯教的“灵魂不灭论”、“轮回论”、“梵人合一论”、“空观”、“九乘判教”等等与佛教关于这一方面的理论非常相似,有些地方甚至如出一辙。佛教正是借助这些理论打入西藏高原。佛教初传时期吐蕃也非常重视伦理说教,松赞干布制定的法规体系的很多内容刻有佛教的烙印。所以佛教初传吐蕃,不是以具有博大精深的佛学体系出现,而是以顺应本土文化的姿态传播。
公元7世纪松赞干布时期佛教正式传入吐蕃,佛苯双方都面临着一种巨大的挑战和危机,佛教应该以一种新的姿态或一种新的发展方式适应吐蕃社会和民众的意愿,而作为具有本土文化底蕴的苯教更应该充实和丰富自己。但是苯教要真正面对具有丰富理论基础和受到吐蕃统治阶级扶持而且具有广泛影响的佛教决非易事,在这种情况下苯教迎来了它的第三个发展阶段“觉苯”。总之佛苯如何发展,都没有能力消灭或吃掉另一方,唯一选择的道路就是佛苯相互学习、相互促进、共同发展。其实佛苯在吐蕃时期200多年的发展过程中也是相互斗争、相互磨合、相互兼容、相互吸收的过程。它们的共同目的是在吐蕃找到自己的发展空间或适应吐蕃社会,因为如果不主动适应当时的社会发展,任何宗教都会面临边缘化甚至被淘汰的危险。所以,佛苯双方都在寻求某种生存和发展的道路,甚至对自身作一些重大的改变。宗教学界和史学界一般认为,形成于分裂割据时期的藏传佛教是佛教与苯教相结合的产物,是历史发展的必然,它最大的特点是佛教本土化。
佛教对于汉藏两个民族而言,是一种外来文化。那么,外来文化的接纳和吸收消化,首先必须经过翻译途径才能得以实现。
(一)汉传佛教佛经翻译年代及历史
汉传佛教的佛经翻译早于吐蕃几百年,到7世纪时翻译水平和能力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在中原,公元前后已经开始了佛经翻译实践。“自南北朝以来,大量的佛经翻译过来,印度佛教主要的经典几乎都有了汉译本,有的经典汉译本不止有一个,而是许多个。”[11]
汉传佛教的佛经翻译史一般分为三个重要阶段:东汉至南北朝时期的开辟阶段;隋唐时期的全盛阶段;宋元明清时期的衰落阶段。
第一个阶段的特点:外来僧人或翻译大师的翻译活动占据主导地位,而本地翻译师只是起到辅助作用;翻译方法主要以直译为主,同时开始了“文”与“质”的争论;翻译文本主要以西域佛经为主,对梵文佛经缺乏必要的了解;设立译场,翻译活动逐渐由私人活动转变为有组织的官译;翻译质量日臻成熟,制定了翻译理论。
第二个阶段的特点:这个时期是汉地佛教佛经翻译的鼎盛发展阶段;玄奘开创了新的译风;翻译队伍、翻译质量、翻译卷数是空前的;翻译理论基本确定。
第三个阶段的特点:宋代以后,佛教大势已去,高潮已过,佛教及佛经翻译开始衰落;梵汉佛经翻译基本结束;中国佛教的融通趋势越来越明显。
(二)藏传佛教佛经翻译年代及历史
藏传佛教佛经翻译也经过了开辟、全盛、衰落三个阶段。
吐蕃时期是藏传佛教佛经翻译的开辟阶段,其主要特点是:公元7世纪佛教传入吐蕃后立即展开了佛经翻译;外来僧人与本地译师通力合作,但本地译师是中坚力量(9世纪更明显);短短两百年的时间内翻译队伍、翻译质量、翻译成果令世人瞩目;早期以梵文文本为主,后期翻译的文本有大部分来自汉文;制定了切实可行的翻译理论。
全盛发展阶段是后弘期初期(公元9-14世纪),其主要特点是:佛教再度从下路安多和上路阿里兴起,形成藏传佛教诸多教派;佛经翻译主要以密宗典籍和因明逻辑为主,同时涉猎天文历算、医学、文学等领域;佛学大师和翻译大师已本地化;因政治上处于割据状态,佛经翻译成为各路译师的自觉行为;译经数量和质量空前绝后,促成藏文《大藏经》集结。
衰落阶段是15-17世纪,其主要特点是:佛经直接从梵文翻译的历史宣告基本结束;各教派把主要精力放到佛教教义的研究上;深化了国内汉藏及其他各民族的宗教交流。20世纪中期迎来了汉藏佛教交流的又一次高峰,其重要标志依然是汉藏佛经翻译,代表人物是法尊法师。
汉传佛教与藏传佛教都有一千多年的佛经翻译历史[12],汉藏佛经翻译的历史发展轨迹也基本相同,但汉传佛教的佛经翻译历史早于藏传佛教700多年,因此,汉传佛教佛经翻译经验对藏传佛教的佛经翻译起到的作用不言而喻。
汉藏佛教佛经翻译发展的历史长河中都形成了切实可行的佛经翻译理论,这些理论既代表了佛经翻译发展的基本趋势,又展现了佛经翻译水平和成果以及佛经的理论诠释原则,同时,翻译理论的出台保障了佛经翻译实践的顺利进行,促使翻译质量大幅提高。
(一)汉传佛教的翻译理论
历史上汉传佛教的佛经翻译理论有东晋道安的“五失本,三不易”、有隋朝彦琮的“十条,八备”、有唐代著名高僧玄奘的“五不翻”等。
道安在《出三藏记集》第八《摩诃钵罗若波罗蜜多经抄序》中提出了“五失本,三不易”的学说。他在总结前人翻译成果的基础上提出了自己的学说,他主张直译,而且这种直译风气一直到鸠摩罗什[13]才有了根本的改变。“道安虽然是一位很有学问而又非常虔诚的和尚,但由于自己不通梵文,也只好提倡直译。”[14]但后世对他的评价是相当高的,他的理论对汉传佛教的佛经翻译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实际上道安在那种条件下提出了自己独到的学说,实属难能可贵。“五失本,三不易”内容包括:翻译佛经有五种情况容易造成译文失去原始文本面目,有三种情况不容易处理。
五失本的具体内容是:
译胡为秦,有五失本也:一者,胡语尽倒而使从秦,一失本也;二者,胡经尚质,秦人好文,传可众心,非文不可,斯二失本也;三者,梵语委悉,至于叹咏,叮咛反复,或三或四,不嫌其烦,而今裁斥,三失本也;四者,胡有义说,正似乱辞,寻说向语,文无以译,或千,五百,刈而不存,四失本也;五者,事已全成,将更旁及,反腾前辞,已乃后说,而悉除此,五失本也。
三不易的内容是:
然般若经,三达之心,复面所演,圣必因时,时俗有易,而删古雅,以适今时,一不易也;愚智天隔,圣人叵阶,仍欲以千岁之上微言,使合百王下末俗,二不易也;阿难出经,去佛未久,尊者大迦叶令五百六通迭察迭书,今离千年,而以近意量裁,彼阿罗汉乃竞竞若此,此生死人而平平若此,岂将不知法者猛乎,斯三不易也。[15]
彦琮的“十条,八备”说。十条原则是:
安之所述,大启玄门。其间曲细,犹或未尽。更凭正文,助光遗迹。粗开要例,则有十条:字声一,句韵二,问答三,名义四,经论五,歌颂六,咒功七,品题八,专业九,异本十。各疏其间,广大如论。[16]
这十条看起来不好理解本意,但似是务实而非务虚,也是对我国翻译理论的一大贡献。
八备的原文是:
诚心爱法,志愿益人,不惮久时,其备一也;
将践觉场,先牢戒足,不染讥恶,其备二也;
荃晓三藏,义贯两乘,不苦暗滞,其备三也;
旁涉坟史,工缀典词,不过鲁拙,其备四也;
襟抱平怒,器重虚融,不好专执,其备五也;
耽于道术,淡于名利,不欲高炫,其备六也;
要识梵言,乃闲正译,不坠彼学,其备七也;
薄阅苍雅,粗谙篆隶,不昧此文,其备八也。[17]
此“八备”可视为译经人必须具备的基本条件。此说并未具体述及翻译技巧与笔法,强调译人首先须具备道德修养与文化素养,其次就是对待翻译的正确态度。佛经翻译像佛教一样六根清净,济世益人,不追逐世俗名利。就从翻译理论与翻译技巧而言仍然是虚多实少。
玄奘的“五不翻”原则:一、秘密故,若“陀罗尼”;二、含多义故,如“薄伽”,梵具六义;三、无此故,如“阎浮”树,中夏实无此木;四、顺古故,如“阿耨菩提”,非不可翻,而摩腾以来,常存梵音;五、生善故,如“般若”尊重,“智能”轻浅。[18]
“五不翻”指出,在五种情况下梵语词汇惟作音译处理为妥,即密语、咒语、多义词、本地没有的物种,由来已久且已见惯不怪之音译词,此五类梵文词音译为宜,故“不翻”。玄奘是汉传佛教伟大的翻译家,玄奘的出现使我国的佛经翻译达到新的高峰,开辟了一个新的时代,其翻译质量和数量是公认的,他的翻译理论及翻译风格对后世的影响是巨大的,是我国佛经翻译史乃至佛教史上的泰斗。
宋代赞宁是中国千年佛经翻译的总结者。
(二)藏传佛教佛经翻译理论
吐蕃时期的翻译工作经过近两百年的实践,到9世纪初藏王赤德松赞时期翻译界大师及有关人士聚集到温江多宫殿[19],对吐蕃前期的佛经翻译经验和遇到的问题进行了总结性的汇总,对一些重要的问题作出了原则性的规定,出台了藏传佛教翻译史上的重要理论——《语合二章》(或译《声明二卷》)。《语合二章》的完成不仅体现了西藏的佛经翻译达到新的高度,而且为后世佛经翻译提供了坚实的理论依据。虽然后期出现了一些佛经翻译方面的理论,但仍然没有超过《语合二章》,所以《语合二章》是翻译史上唯一的权威性的理论。
藏族翻译史上的重要文献——《语合二章》藏文原文:
《语合二章》是关于翻译原则与规范化弥足珍贵的第一手资料。同时,另编纂有《翻译名义大集》,共收佛学词语9565条,已收入到《丹珠尔》杂部中,是藏族历史上第一部双语分类大辞典,在佛经翻译过程中统一术语起到了重要作用。
颁布此诏命,对后世佛经翻译的影响主要有:第一,提出了翻译的三大原则,即:(1)要符合声明学规则;(2)要符合佛典之经义;(3)要使藏人容易理解。第二,提出了翻译的四种方法:(1)意译;(2)直译;(3)音译;(4)改译。第三,规定了几条注意事项,如译语要符合《宝云经》、《楞伽经》;严格翻译密宗经咒等等。
汉藏佛教佛经翻译理论出台的时代背景与空间区位不同,但翻译理论的原则和内容基本相同,说明了人类翻译理论具有的共性。总之,汉传佛教与藏传佛教的翻译理论基本围绕“信、达、雅”确定,即:忠实原文、通俗易懂、保持风格。再次证明了“信、达、雅”的科学性、实效性以及权威性。
汉传佛教与藏传佛教的传播路线、传承方式、发展过程各具特色,但有一个共同的传播传承方式即佛经翻译。佛经翻译也是汉藏佛教文化交流的重要表现。佛经翻译既传播了外来佛教文化,又进一步加强了我国佛教流传地区各民族之间政治、经济、文化的交流,更重要的是展示了中华文化的多元性与包容性。佛经翻译是贯穿于我国佛教发展全过程的一个文化传播途径和文化再生的重要表现和标志。
[1][4][15]吕澂.中国佛学源流略讲[M].北京:中华书局,2006:11,20,61.
[2][11][14]季羡林.佛教十五题[M].北京:中华书局,2007:105,163,144.
[3]梵文Buddha,汉文音译为浮屠、佛陀、浮陀、浮图、佛图等,这方面有季羡林先生的专门考证。
[5]多罗那他.印度佛教史[M].张建木,译.中国佛教协会印行,1983:51.
[6]贡布嘉.汉区佛教源流[M].罗桑旦增,译.北京:中国藏学出版社,2005:44.
[7]任继愈,杜继文.佛教史[M].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6:83.
[8]“格义”方法是:“已经中事数,拟配外书,为生解之例”。即把佛书的名相同中国书籍内的概念进行比较,把相同的固定下来,作为理解佛学名相的规范。
[9]参见:丹噶尔目录[M]、旁塘目录[M]、布顿佛教史[M]等。[10]根据《大藏经》等收录,吐蕃时期汉译藏的佛经量大概是24部(种)。
[12]汉传佛教的佛经时间是公元1世纪-10世纪基本结束,藏传佛教的佛经翻译是公元7世纪-17世纪基本结束。
[13]中国佛教史上的著名翻译大师,为四大翻译大师之一。[16][17][18]王铁钧.中国佛典翻译史稿[M].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6:228,228,242.
[20]见金写版(颇罗鼐).甘珠尔·杂部軦་肏་亦见西藏博物馆编.旁塘目录—声明要领二卷[M].北京:民族出版社,2003.汉译文见丹珠昂奔.藏族文化发展史[M].兰州:甘肃教育出版社,2001:682-684.
A Comparison of Chinese and Tibetan Translation of Buddhist Scriptures
Wang Dor
(School of Humanities,Tibet University,Lhasa,Tibet 850000)
Due to geographic and cultural differences,in China Han Buddhism and Tibetan Buddhism have their own distinctive features respectively.The translation of Buddhist scriptures as an important way to spread Buddhism and a manifestation and sign of the rebirth of Buddhist culture,has been done in the whole development course of Buddhism in China.This article discusses and compares Han and Tibetan Buddhism from the aspects of their sources,modes of spreading Buddhism,the time of Buddhist scripture translation,translation theories,and analyzes the similarities and differences of Chinese and Tibetan Buddhist scripture translation aiming to display the diversity and inclusiveness of Chinese culture.
Chinese and Tibetan culture;the translation of Buddhist scriptures;Comparison
B948
A
1005-5738(2014)04-072-07
[责任编辑:拉巴次仁]
2014-06-18
2013年度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吐蕃时期汉藏佛典互译经验与成果研究”阶段性成果,项目号:13BMZ034
旺多,男,藏族,西藏日喀则人,西藏大学文学院教授、硕士生导师,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藏传佛教史、藏族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