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大学卫生管理与政策研究中心(250012) 张 楠 张 丽 梁志强 刘 坤 孙晓杰
工作场所社会资本量表的修订与评价*
山东大学卫生管理与政策研究中心(250012) 张 楠 张 丽 梁志强 刘 坤 孙晓杰△
目的翻译和修订工作场所社会资本(WSC)量表,并评价其信度和效度。方法通过翻译、回译等程序,将英文WSC量表修订为中文版;采用随机整群抽样的方法,在济南市选取20家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对符合条件的500名员工进行问卷调查;采用条目分析(CR值)、Pearson相关分析、探索性因子分析、验证性因子分析以及Cronbach′sɑ系数等方法对量表进行评价。结果通过条目分析和相关分析发现,量表各条目有很好的可接受性和鉴别能力;通过探索性因子分析提取出2个公因子,解释了变量总变异的70.15%,且2因子模型的拟合效果较为理想,可将2因子归纳为连接型社会资本和非连接型社会资本;总量表及两个分量表的Cronbach′sɑ系数分别为0.898、0.852、0.865。结论翻译和修订后的WSC量表具有良好的信度和效度,可以作为工作场所社会资本的测量工具。
工作场所社会资本 量表 信度 效度
社会资本作为一个较新的概念和理论,以其广泛的解释力和崭新的视角得到了许多学者的关注,几乎在所有社会科学领域引起了高度重视[1]。根据社会资本理论,马莉、周小虎[2]对工作场所社会资本(又称组织社会资本)做了比较明确的界定:处于组织内的个人、组织(广义上的)通过与内部、外部对象长期的交往、合作互利形成的一系列认同关系,以及在这些关系背后沉淀下来的历史传统、行为理念、相互信任、共享规范、行为范式和规则体系。
国内外学者的研究发现,社会资本以及工作场所社会资本是影响个体择业、晋升、工作绩效和团队绩效、团队凝聚力等一系列结果的关键变量[1]。高俊岭等人发现工作场所社会资本是自评健康和心理健康的重要影响因素[3],国外学者也得到了相似的结论[4-5]。近年来,美国、日本等[4-6]发达国家均开展了大规模的工作场所社会资本的相关研究,但在中国等发展中国家,此类研究非常少。社会资本是与社会经济背景和文化传统密切相关的,不同国家之间,甚至同一国家不同地区之间,社会资本的具体含义和表现形式都存在一定的差别[2]。国内尚未见工作场所社会资本的成熟量表,更没有统一的评价标准,本文以济南市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员工为研究对象,对Anne Kouvonen等人[7]设计的工作场所社会资本(WSC)量表进行翻译、修订及评价,探索开发适合我国文化背景的测量工具。
1.研究对象
采用随机抽样的方法在济南市选择20家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对符合条件的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员工(有正式编制或签订正式劳动合同、工作满半年)进行问卷调查,共有500名员工参与调查,最终回收有效问卷446份,有效率为89.2%。采用整群随机分组的方法,将研究对象按所在机构分为A、B两组,其中A组共247人,B组199人。两组样本在性别、年龄、文化程度及月收入等社会人口学变量上的差异均没有统计学意义。
2.调查工具
采用自行翻译的由Anne Kouvonen、Tuula Oksanen等设计的8条目WSC量表,该量表条目精简,应用较为广泛,且有良好的信度和效度[3,5,7]。我们首先将原版英文量表翻译成中文,然后回译成英文,再发给Anne Kouvonen,他们对回译量表进行了检查,并提出了很好的修改意见。课题组成员对量表条目进行了逐一的修改和完善,力求量表的每一个条目都易于理解并符合中国的文化背景,在此基础上形成了中文版WSC量表。量表保留了全部8个条目,采用Likert 5级评分法,得分越高,工作场所社会资本越高。Anne Kouvonen等人对英文量表的维度进行了开发,认为可以有两种划分方法:一是划分为认知维度(包括条目1、2、3)和结构维度(条目4、5、6、7、8)。认知维度比较主观和抽象,比如普遍的社会信任、共享的行为规范以及价值观等,结构维度是指相对客观和外部可观察到的结构性资源,诸如网络、社团、机构以及相应的规章制度等[8]。另一种是将条目1、2、8划分为纽带型社会资本,条目4、5为桥梁型社会资本,条目3、6、7为连接型社会资本。纽带型社会资本源于背景相似的人的互相交往,例如相似的工作岗位和社会人口学特征;桥梁型社会资本指的是那些地位和权力相差不大,但是在其他方面迥然不同的人之间的相互联系,如年龄、肤色、种族等;连接型社会资本是指不同等级和权力阶层的人的互相往来,如雇员和雇主之间[11]。
3.统计分析
问卷资料采用Epidata3.1软件进行双盲录入,利用SPSS 16.0和AMOS 17.0软件进行统计分析。利用条目均值、条目分析(CR值)、Pearson相关分析法对问卷各条目的区分度进行分析;采用探索性因子分析和验证性因子分析对量表的结构效度进行评价;采用Cronbach′sα系数对量表的内部一致性进行评价。其中项目区分度分析、探索性因子分析的数据来自样本A,验证性因子分析和信度分析的数据来自样本B。
1.项目区分度
(1)条目均值
对A组样本的分析发现,量表8个项目得分的平均值在3.73~4.13之间,与其他相关研究结果一致,社会资本量表的分值总体偏高[1]。量表的各条目具有较好的可接受性,结果如表1所示。
(2)条目分析(CR值)
决断值(CR,critical ratio)又称临界值,CR值越高,说明条目的区分能力越强,通常认为CR值大于3.0时较理想[12]。对A组247名被试的工作场所社会资本总分进行分析发现,CR值均大于3.0,且在0.001的水平上显著,所有条目均具有良好的鉴别能力。
表1 量表条目及得分情况(N=247)
(3)Pearson相关分析法
一个量表的条目间相关在0.10到0.60之间,条目与总分的相关在0.30~0.80之间,会产生良好的信度和效度[1]。由表3可知,除条目1与条目2之间相关在0.80以上外,其他各条目间的相关均在0.10到0.60之间;条目与总分相关均在0.60到0.80之间。可根据后续结果对条目1或条目2进行相应调整,其他各条目鉴别力较好,结果如表3所示。
表2 量表各条目的决断值(N=247)
表3 条目-条目相关和条目-总分相关(N=247)
2.结构效度分析
(1)探索性因子分析
A组样本的KMO统计量为0.832,Bartlett球形检验的近似卡方值为1219.85,并在0.001水平下有统计学意义,表明样本可能存在共同的因素结构。采用主成分分析和方差最大正交旋转法对量表进行分析,提取出2个特征根值大于1的因子,解释了观测变量总变异的70.15%,结果如表3所示。根据分析结果,条目3、6、7与原版一致,仍为“连接型社会资本”,将另一维度暂定义为“非连接型社会资本”,包含纽带型和桥梁型两个层面,包括条目1、2、4、5、8。
(2)验证性因子分析
利用B组样本数据进行验证性因子分析,主要的指标有相对卡方值(CM IN/DF)、拟合优度指数(GFI)、增值拟合指数(IFI)、比较拟合指数(CFI)、近似误差均方根(RMSEA)等。一般认为,CM IN/DF小于5表示模型可以接受,小于3则模型较好;IFI、CFI、GFI越接近1越好;RMSEA处于0和1之间,越接近0越好[9-10]。因国内高俊岭等人[3]对WSC量表进行翻译使用时,提取了1个公因子,并没有进行维度划分,故本文同时构建1因子及2因子模型进行对比分析。从表5可以看出,本研究中二因子模型各项拟合指标较好,模型的拟合程度较为理想。
表4 探索性因子分析结果(N=247)
表5 验证性因子分析结果(N=199)
3.信度分析
由表6可以看出,总量表的Cronbach′sα系数为0.898,两个分量表的系数分别为0.845和0.839,均达到了0.80以上,而且在删除任一条目后的α值均低于每个维度目前的状态,与原英文量表的分析结果一致,修订后的量表有很好的信度,所有条目都予以保留。
表6 量表的Cronbach′sα系数(N=199)
利用决断值、Pearson相关分析等方法对量表的每一个条目进行分析发现,量表的8个条目都有很好的区分度和鉴别能力,各条目间,除条目1与条目2间相关系数较大,需要做相应调整外,其他各条目均满足要求。在量表翻译的过程中,课题组邀请相关领域的专家、研究生参与修订,并采纳Anne Kouvonen等原作者的意见,对量表的每一条目进行严格的修改、完善,可以认为量表有较好的内容效度。利用探索性因子分析,我们建立了2因素的工作场所社会资本模型,并且通过验证性因子分析发现,2因素模型的各项拟合指标较好,拟合程度较为理想,量表有良好的结构效度。总量表和两个分量表的Cronbach′sα系数都在0.80以上,并且删除任一条目后的α值都低于每个维度目前的状态,量表的内部一致性良好。可见,同国外学者的研究结果一致,本研究所翻译和修订后WSC量表具有良好的信度和效度。
Anne Kouvonen等基于国外人群的研究结果对工作场所社会资本的维度进行了开发:一是将其分为“认知维度”和“结构维度”;二是分为纽带型、桥梁型和连接型。正如桥梁型社会资本所指的“地位和权力相差不大,但是在其他方面迥然不同的人之间的相互联系,如年龄、肤色、种族等”这样的差别在国内大部分的工作场合并不多见,而Putnam[11]也认为,这种三维度的社会资本之间的区别及三者间的作用效应需要进行更多的实证研究。因此,根据本文的研究结果,结合我国的社会文化背景及实际情况,本研究将工作场所社会资本划分为两个维度:连接型社会资本和非连接型社会资本,非连接型社会资本包括纽带型和桥梁型两个层面。连接型维度社会资本指的是不同等级和权力阶层的人的相互联系;非连接型社会资本是指那些背景相似,地位和权力相差不大的人之间的相互联系,如相同职业地位和社会人口学特征。
综上所述,本研究翻译和修订的工作场所社会资本量表有良好的信度和效度,且量表条目精简、维度清晰,适用于我国的社会文化背景和实际情况,可以运用于相关的实证研究中。但是,一个好的量表是需要在实践中不断地被修改和完善的,本研究只是在社区卫生服务人员这一群体中开展的,样本的选择上存在一定的局限性,针对不同工作场所和不同职业群体的研究还需要进一步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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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丁海龙)
美国中华医学基金会资助项目(CMB-09-991);山东大学自主创新基金青年团队项目子课题(IFYT12115)
△通信作者:孙晓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