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臣子
高考放榜戳穿谎言,浪漫背后是杀机
■文/臣子
重庆女孩韩雨诗,高考之后终于圆梦和网友“随风奔跑”去广西北海度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旅行,这次冒险,唯一的标准就是“自由是方向”。谁知,就在两人情到浓时高考放榜,韩雨诗以588分上了一本线,“随风奔跑”只考了309分。两人之间的差距瞬间被拉大,成了两道无法并轨的人生。于是,甜蜜的旅行骤然变为分手强奸杀人案,而醒晚了一步的美少女再也回不了家……
2014年6月9日,重庆某中学高三学生韩雨诗走出高考考场,回到家中,父亲韩国章满面笑容地迎了上来:“从此我们解放了,你提要求,是韩国游还是英国游?爸爸都给你报团!”说着,他拿出了一款最新的白色苹果5S手机送给女儿。
旅游、手机,这些都是韩国章承诺女儿的高考奖励,但韩雨诗没有忘记自己对另一个人的承诺。她拿到苹果手机,迫不及待地上了手机QQ,一个叫“随风奔跑”的QQ头像立刻热情地呼唤韩雨诗:“我们的高考任务终于完成了,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你不会又退缩了吧?”韩雨诗立刻回复道:“怎么可能,属于自由的旅行,当然是说走就走!这一回,谁也不能再阻止我们扬帆启航。”两个年轻人在对方的鼓动下都激动起来,因为这一天,他们等了整整两年。
18岁的韩雨诗是重庆人,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因为癌症去世,父亲韩国章是一家投资有限公司基金项目经理。他身兼严父慈母的角色,不但将韩雨诗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女儿的学习成绩也名列全班前十名。
可是高一那年,韩雨诗心里多了一件别扭事。原来,独身多年的父亲突然娶了一个小他10岁的女人柯美会进门。韩雨诗觉得,父亲对她的爱被别人分去了。
郁郁寡欢的韩雨诗开始经常上QQ,她给自己取名“高二的非洲公主”。一天,她进了“我不爱父母”QQ群,里面有不少高中学生在对父母激烈吐槽,倾泄自己对高考压力的不满。不一会儿,一个叫“随风奔跑”的帅气头像闪动,向韩雨诗不停地递玫瑰,并问她是不是长得很难看,成了“非洲公主”。韩雨诗说:“我爸除了陪后妈,剩下的荷尔蒙就是逼着我学英文,我就变成了可怜的非洲公主。”
“随风奔跑”告诉韩雨诗,他真名叫邹理峰,也是重庆一所中学的高二学生,但他从小就反抗父母的“暴政”,现在他成绩不错,父母也不管他了。“快点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韩雨诗好像见到了知己,两个人说了1小时,直到父亲又来监视她学习,韩雨诗才连忙关掉了电脑。从此,只要一有空,她就利用中午和晚上的零碎时间上网去找邹理峰。帅哥还会拿着吉他弹唱:“追逐雷和闪电的力量,把浩瀚的海洋装进我胸膛!”有了他的陪伴,渐渐地,韩雨诗不再为亲情感到失落。
邹理峰说自己的成绩是班上前三名,每天一边打游戏一边学习照样成绩优异。韩雨诗告诉同班好友秦晓丽,邹理峰与自己性格很相仿,都热爱自由,渴望享受不羁的青春激情,而且他不用心也可以搞好学习。有了向往,韩雨诗觉得每天都是新鲜的一天,学习成绩也提高了。
2014年上半年,韩雨诗连睡眠都不够,每周只有周日下午有几个小时的空档,而这时间,父亲还要陪着她到书店买习题,她几次密谋与邹理峰见面都没能成功。韩雨诗总是安慰邹理峰说:“高考一生就一次,我们还是忍忍吧。”她还承诺高考完后第一时间见面!邹理峰只好按捺住青春的悸动,两人在网上热恋着。
当高考终于结束了,韩雨诗看到邹理峰网上的邀约,心脏怦怦直跳,和邹理峰秘密筹备起来。韩国章希望韩雨诗能和继母同游日本,韩雨诗拒绝了,并“善解人意”地要父亲和继母去北海道旅行。她请求父亲把她当一回大人,允许她请同班好友秦晓丽、何静静进行一次毕业旅行,并且不要不停给她打电话,她会主动打电话汇报行踪。看到女儿懂事了很多,韩国章最终同意了女儿的请求,并托韩雨诗的姑姑照顾她,自己回国的6月20日,韩雨诗才能和两个女孩组团去北戴河,三个女孩的费用由韩国章付。
韩雨诗说动了秦晓丽和何静静帮忙作证,让她们每天在北戴河拍照片,最后把自己PS到她们的照片里去糊弄她老爸。秦晓丽曾劝说韩雨诗这种行为很危险,可韩雨诗却自信满满地说:“他也是高三学生,能有多危险?这是我们约定好的。再说了,我爸爸给我1万元旅游经费呢,我要是觉得他差劲,我就飞过来找你们!”
韩雨诗哼着“随风飞翔有梦作翅膀”,对即将开始的浪漫充满了期待。
然而,邹理峰的真实经历并不像他吹嘘的那样优秀:他比韩雨诗大两岁,父母离异后被寄养在做煤炭生意的大伯家。因为无人看管,他整天沉迷于网络游戏。两年前他高考落榜,复读后天天沉迷网络,第二年自然又落榜了。认识韩雨诗的时候,他已经是第三年复读了。
6月20日,韩雨诗和邹理峰买好了从重庆到广西北海的火车票,同时,韩雨诗的两个女同学踏上了北戴河之旅。那天下午,韩雨诗一身白衣白裤,她还第一次尝试穿高跟鞋。亭亭玉立的她走过来时,邹理峰看呆了。魁梧帅气的邹理峰轻轻牵着韩雨诗的手,说:“我觉得,我们的相识是上天注定!”
第一次看到大海的两人激动不已,邹理峰突然狂喊:“奇迹就在眼前,诗诗我爱你!”韩雨诗被这种情绪调动,也喊着:“我爱这一切,我爱没有高考的人生,我爱‘追逐自由’!”两个少年在海边嬉戏,直到夕阳染红了天,他们肩并肩许下心愿,要携手漫游世界!
邹理峰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条水波纹项链,上面吊着幸运四叶草,他羞涩地说:“我爸妈离异后,这是妈妈留给我的唯一东西,我一直想着遇到一个像你这样的女孩,给她佩戴上,让她永远拥有幸运,并告诉她,我找到了一生中的最爱……”韩雨诗让邹理峰给她佩戴上项链,在他额头轻轻一吻。邹理峰还不好意思地说:“我家境不好,我把后面两个月的生活费都拿出来了,可是也就够买张车票来找你……”韩雨诗连忙说:“不要紧,我带的钱足够我们的旅行了,不过呢,我出钱,你得听话呀!”邹理峰连忙点头:“公主,不论你是来自五大洲的哪个洲,我都是你忠实的仆人!”韩雨诗开心地发短信给秦晓丽:“你们玩得好吗?我都乐坏了,他把家传的金项链都给我了,他给了我他的全世界啊!”秦晓丽回道:“海边难免湿身,但不要失身!”
也许女友的提醒确实有用,他们两人找了个海边的小旅馆住下。刚开始,韩雨诗白天与邹理峰游泳,漫步,到了晚上,还保持着一人睡一张床的理智。邹理峰几次试图和韩雨诗亲热,都被他推开了。
6月23日,邹理峰说没有衣服穿,两人跑到北海的商城,韩雨诗不含糊地给他买了6套耐克的衣服、两双鞋子。随后,他们到大排档吃了一顿海鲜。晚上11点,韩雨诗发现邹理峰出去很久没回来,一回头,看到床头茶几上放着一张字条:请到银滩老地方来。
韩雨诗来到他们第一天依偎着的银滩海湾边,此时,游人已经散去。邹理峰点了一堆篝火,见到韩雨诗,他拿着树枝点了一下,突然,在韩雨诗面前无数烟花燃亮。这美景让韩雨诗感动落泪。邹理峰从后面搂住她,轻轻地转过她的身子,说:“我对你是真心的!今晚,我们就结婚好不好,我会爱你胜过爱我的生命!”在浪漫的氛围中,在邹理峰的一再要求下,韩雨诗点头同意晚上突破防线,成为真正的情侣!
谁知,当两人零点回到旅馆时,韩雨诗突然接到父亲的电话:“诗诗,你知道吗,你考了高分啊,爸爸为你骄傲,所以忍不住来报喜!”原来,高考成绩在当天零点后就可以查询了。父亲第一时间查询到她考出了588分的高分。韩雨诗高兴之余,赶紧打电话帮邹理锋查询成绩,可是没想到,邹理峰的分数只有309分!
韩雨诗突然觉得好失望,本来浓浓的爱一下子被高考成绩搞得荡然无存,但她还是强打精神安慰邹理峰说:“你复读一年,争取明年考个好大学。”可让韩雨诗万万没想到的是,邹理峰毫不在乎自己考得不好,他说他早就不想读书了,正好去伯父开的工厂打工,管吃管住,一个月还有2000块工资。这些话听得韩雨诗心里直发凉,原来面前的这个人过去吹嘘的“又能玩儿又会学习”都是假的!
就在韩雨诗暗暗后悔之际,邹理锋已经迫不及待地洗了澡,想过来亲近,韩雨诗连忙推开他说自己还没想好。邹理峰当然不同意,但韩雨诗始终没妥协,邹理峰脸上还被韩雨诗狠狠地抓出了血痕。当晚,两人以争吵打架收场。
第二天一早,韩雨诗以父亲催她回去填志愿为由,匆匆买了车票要回重庆。韩国章也不停地打来电话,和女儿探讨是上国内一本大学,还是干脆去读澳大利亚的墨尔本大学。韩雨诗和父亲说得眉飞色舞,而邹理峰在一旁阴沉着脸,青筋直暴。
火车上,邹理峰几次去牵韩雨诗的手,都被她冷冷推开,他要靠近她坐,也被她丢了本杂志,隔开他们之间的距离。这时,邹理峰的手机不停地响,他的几个哥们都在电话里嚷着听说嫂子美得惊人,要见见。
韩雨诗听见后不耐烦了:“谁是嫂子啊,我们又没有确定恋爱关系。”邹理峰说:“他们是我复读时候结识的一群哥们,提出想见见你也不过分!”“原来你还是个复读生,复读才考300分,早知道这样的智商你还不如早早去打工呢!”“够了!”邹理峰一拳头砸在座位上,虎口鲜血直流,把韩雨诗吓得脸也白了,不敢吭声。过了好大一会儿,邹理峰换了一种语气央求韩雨诗:“你我是来自不同天地的人,可是你能不能在我兄弟面前给足我面子,最后和我们吃一顿饭吧,让我们两个的‘蜜月’完美,我也知道,我以后见不到你了!”
韩雨诗打电话给秦晓丽,知道她们也是27号到重庆,而广西回重庆比从北戴河回重庆要快得多,自己贸然出现在父亲身边也不合适。见邹理峰摆出一副可怜相,她心一软答应了他的要求。
6月26日下午7点,邹理峰叫来一群哥们在重庆市火车站吃火锅作别。席间,邹理峰感觉到了韩雨诗对他的冷漠和刻意回避,心里很不是滋味。邹理峰的兄弟们不停地劝酒,一个叫黄胜强的人惊叹韩雨诗身材好,说邹理峰艳福不浅。韩雨诗正色道:“我和邹理峰,过去、现在、未来都不会有什么关系,请你们说话的时候注意一点,我们只是一起在高考结束后散心。我们永远不会是一个世界的人!”在座的一个叫赵福京的人很不爽:“小韩,我在社会上漂了很多年,社会也是一所大学,不要总觉得你是天之骄子就蔑视别人!”
这个时候,韩雨诗却不管一群男人虎视眈眈的眼光,还在戳邹理峰的痛处:“这些人,不是你的复读好哥们吧,他们小学毕业吧?都读的社会大学!”邹理峰在复读期间认识了这一群游手好闲的社会闲散人员,可是韩雨诗还不知道危险将至。
此时,邹理峰已经在恳求韩雨诗了:“诗诗,你别发小姐脾气乱说话了,我们在海滩的那些誓言你都忘记了吗,我还把我家的祖传金项链都给你了!”借着酒劲,韩雨诗愤怒地摘下金项链丢在邹理峰脸上:“祖传的纯金项链?我昨天发现都褪色变黑了,这祖传金项链也像你吹嘘的又会玩儿又会学一样,24K金变成了0.24K金?我真鄙视你,骗子,垃圾!”
邹理峰像被人扒光一样气得脸色煞白,赵福京把他拉到包房门外:“哥给你做主,反正她自己跑出来和你私奔,酒醉后做出什么事都是你情我愿的!”
有了兄弟支招壮胆,邹理锋故意劝酒,不久韩雨诗就被灌醉了。其他人散去,邹理峰和黄胜强架着韩雨诗上了赵福京的本田车,车开到赵福京在火车站租的家庭旅馆。赵福京和黄胜强在外间喝茶,邹理锋在卧室里面强奸了韩雨诗。
后半夜,韩雨诗醒来,哭着拿手机要报警,邹理峰的两个哥们进来打掉了她的手机。看着衣不遮体的韩雨诗,两个人色心大发,不顾她的哭泣又猥亵了她。此时天已经亮了,邹理锋的两个哥们离开去买早点,韩雨诗受尽屈辱,一直痛骂邹理峰不是人。邹理锋露出狰狞的面目,说韩雨诗已经不干净了,只要与他保持恋爱关系,他不嫌弃。韩雨诗哭着说:“不可能,我要去国外读大学,我再也不会和你这种垃圾人来往,我要报案,你等着!”看到韩雨诗就要冲出卧室,邹理锋心中着急,把韩雨诗推倒在地,残忍地用她的苹果手机数据线勒死了她。黄胜强和赵福京回来看到出了命案,吓得用被子盖住韩雨诗的尸体,连忙拉着邹理锋开车出逃。
当天,酒店服务人员因为房间漏水到下一层楼,进入房间疏通管道,发现尸体立刻报警。重庆市警方迅速出警封锁现场。而韩国章也因为女儿失联报警,确认女儿遇害后,他痛不欲生。2014年6月28日晚,刑警抓住了在网吧上网的邹理锋和他的两个哥们。他们对所犯强奸、杀人罪行供认不讳,目前此案正在进一步审理中。
少女的轻信是这起悲剧的起源。当她发现邹理锋的隐瞒欺骗和不良品质,以及他的那些社会朋友,却没有足够的警惕,不知危险正在一步步逼近,错过了最后的逃生机会。如花生命的逝去,令人悲叹、警醒。无论什么原因,游走在危险的旋涡边,迟早会被吸入无底的深渊。
(除了邹理峰、黄胜强和赵福京外,其余人物为化名)
(责编/方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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