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教育层次人力资本投资收益分析——以安徽省劳动者薪酬为经验数据

朱永虹，邵 炜，王艳波

（安徽财经大学 工商管理学院，安徽 蚌埠 233030）

不同教育层次人力资本投资收益分析
——以安徽省劳动者薪酬为经验数据

朱永虹，邵 炜，王艳波

（安徽财经大学 工商管理学院，安徽 蚌埠 233030）

针对新“脑体倒挂”现象对传统人力资本投资理论提出的挑战，基于明赛尔收入函数，以安徽省在职人员为样本，采用逐步回归的统计分析方法，验证教育对劳动者收入的影响力。分析结果表明：相对小学毕业生而言，初中、高中阶段的教育投资并没有带来收入的增加，高等教育较前者收入更多，同时，随着教育层次的提高，劳动者边际收入呈现递增趋势。

人力资本投资；明赛尔收入函数；脑体倒挂；教育层次

一、引言

自20世纪60年代舒尔茨正式创立人力资本理论以来，国内外研究者对人力资本投资进行了深入的研究，其核心思想是：教育作为人力资本投资的主要形式，可以大大提高劳动者的劳动质量和工作能力。因此，许多学者认为教育程度的提高是工资或收入差别的重要原因。Schultz（1960）、Becker（1975）和Mincer（1958、1974）以及后续西方人力资本的研究（Psacharopoulos，2002），都证明了教育与收入的正相关性。

在我国，除了个别的研究发现教育对收入没有影响，甚至还有副作用之外（这主要是因为其研究对象是传统体制下的国有企业，而当时国有企业的收入分配机制和用人机制与劳动者的教育程度是弱相关或不相关的，因此，其估算的教育收益率极低，只有0.75%）[1]，绝大部分文献都支持经典人力资本理论中教育和收入呈正相关的理论假设。[2-10]研究结论还显示教育收益率远远高于工龄收益率，且在很多研究中工龄对收入的影响的估计结果都没有很好地通过检验。这说明，我国的教育已经在收入分配中起到了作用，论资排辈得到了根本性的扭转。[10]以上研究，多将此归因于劳动力市场的逐步成熟完善，从而疏通了教育—收入的传导路径。

但近年来出现的新“脑体倒挂”一说[11]，引起社会对高校毕业生就业形势高度关注的同时，再次带来理论与政策研究者对教育投资价值的深入思考。就新的“脑体倒挂”而言，其影响是负面、深远的，会降低教育公信力，导致“读书无用论”的再次出现，会增加低收入家庭尤其是农村贫困家庭的孩子低龄辍学现象，最终影响地区乃至国家的持续发展。安徽作为我国的中部地区省份，在经济发展和改革进程中处于一般水平，以此为样本进行调查研究具有较强的代表性，研究结论可以为今后的教育与就业政策提供一点参考。

二、估计方法的讨论

关于个人教育投资收益的估算方法有五种：第一种为未来收入现值与现在的教育投资成本比较的方法，第二种为内含报酬率法，第三种为Jacob Mincer（明赛尔）提出的收入函数法[12]，第四种为Psacharopoulos的人力资本收益法[13]，第五种为Schultz（舒尔茨）的劳动者工资差别法。

上述方法中多数都牵涉到统计教育成本的繁杂问题，调查中很难将被调查者的各种人力资本投入的成本进行完整采集，且有些成本项目难以用准确语言进行统一界定，导致采集信息不够准确；其次，Psacharopoulos“费用—效益”计算公式中，指出负号表示过去时间，此法易产生误解。因为，方程实际上是对直接成本和间接成本进行折现，相对于考察期而言，都是将过去投入和过去收益进行折现，因此等式两边都是负号是不尽合理的；最后，Schultz劳动者工资差别法中，如果某级教育的年人均费用包括社会成本和个人成本，则该公式有可能被当作计算社会收益率的公式。

相对而言，Jacob Mincer收入函数法的对数形式只需要有收入和教育及工作的年限即可，避免了教育的成本计量和收入调整问题（因为其他几种方法所统计的只是教育带来的收入，而通常情况下，所观察到的收入远远不只来自教育一项），因此使用起来相对简便可行。而且该方法放宽了教育是影响收入的唯一因素的假设，将收入增加中教育的作用和工作经历的作用都考虑进来。基于上述原因，在本文的估算中采用了Mincer收入模型，它的基本公式是：

为了反映不同层次教育投资的价值，本文按照我国现有教育体制分学历考察教育投资回报率；另外，考虑多种因素对个人收入的影响，在参考以往国内外文献的基础上引入了一系列控制变量，建立以下模型：

其中，bi代表不同教育层次下的教育收益率；c、d代表就业者从工作经验中获得的人力资本的个人收益率；ei表示不同性质组织的收益率；g代表不同性别收益率。

三、变量定义

影响个人收入的因素有多种，以往的研究表明人力资本存量、性别、地域、企业性质是导致收入差异的主要原因。[13-14]其中，工作年限、受教育程度是人力资本的主要构成要素。由于本文以安徽省为调研范围，考虑到地域因素的同质化不会对收入带来变化，所以在变量选择中将其排除在外。

（1）收入。Y为年收入。为了尽量全面反映在职人员的收入状况，本文的收入计算公式为：年收入=（月基本工资+月津贴福利+月住房公积金+月绩效工资）×12+年终奖金+年度过节费。为了降低量纲极差，本文用样本年经济收入（Y）的自然对数表示挣得（lnY）。

（2）受教育年限。Ei表示受教育层次。为了反映不同教育阶段教育收益率的差别，本研究按照我国现有教育体制将教育水平分为：小学、初中、高中、大专、本科、硕士、博士7个等级。据此，引入6个二进制虚拟变量，小学作为省略变量。E1、E2、E3、E4、E5分别代表初中、高中、大专、本科、硕士以上学历。

（3）劳动力市场经历。W表示劳动力的市场经历，根据我国实际情况，部分劳动者可能出现就业中断的情况，本文采用的是劳动者的实际工作年限。W的二次项，用来描述劳动力市场经验与收入之间的非线性关系。

（4）组织性质、性别。最后，考虑到中国劳动力市场的分割特性，就业者在同等学历的情况下通常还会因为就业者性别、工作单位性质不同从而导致工资收入的差别。因此，模型中还引入组织性质和性别作为控制变量。Ui代表工作单位性质，其中，U1代表国有企业，U2代表外资企业，U3代表政府机关事业单位，省略变量为私营企业；S代表男性，省略变量为女性。该控制变量均为二分虚拟变量。

四、数据来源

本文对教育收益率进行计量回归估计过程中所采用的数据来自于安徽财经大学基金项目ACKY1356课题组在2013年9月至12月对安徽省进行的典型样本调研，并得到安徽省教育厅科研基金项目SK2013B011组的协助支持。选取调查对象的原则为：上一年有工资收入的在职人员，获取样本的年龄范围覆盖19岁至50岁。发放调查问卷共计290份，在经过一些必要的裁剪之后，共获得有效样本257个。研究中数据的基础整理使用了Excel软件，回归分析使用的是SPSS软件。我们将使用该调查数据从以下方面对人力资本理论的基本假设进行检验：工资性收入为一单位人力资本的租金价格，个人人力资本存量差别能在很大程度上解释工资性收入的差距。

五、实证结果分析

为了降低非人力资本因素对教育收益率的影响，本文采用了逐步回归的统计分析方法。

表1 模型概述

在逐步回归中，依次建立了5个模型，其复相关系数、复相关系数的平方和调整的复相关系数平方逐步增加，模型5的相关系数已达到0.627，说明模型中进入的独立变量对因变量具有较强的解释力。

表2 方差分析

模型5的F值为18.779，其显著性概率远远小于0.001，可以认为劳动者收入与本科、硕士、大专、性别、工龄变量之间存在高度显著的线性关系。

表3 回归系数表

模型5的T统计量值和t分布的双尾显著性概率Sig皆远远小于0.05，可以认为回归系数是显著的。据表3中非标准化系数B的数值，逐步回归过程中最终建立的模型是：

原假设中设定初中、高中、大专、本科及硕士以上不同教育层次学历、性别、工龄及工龄平方、国企、机关事业单位、外资企业为解释变量，但是在逐步回归中，最终被纳入的变量只有5个，按照相关性逐步增加的顺序依次为性别、工龄、本科、硕士、大专。由此可见，在安徽省初中、高中毕业生较小学毕业生，其收入并没有因为教育程度的提高而增加。另外，与传统的明赛尔函数不同的是，收入与工龄呈线性关系，并非非线性；其次，在安徽省劳动者收入在部门之间的差异表现并不明显，所以，组织性质没有进入模型当中。

六、研究结论

由于经济发展不平衡，各地区呈现不同的经济特征。安徽省位于中部地区，在人力资本投资收益方面既呈现传统经济学一般规律，同时又表现自身独有特征。

1.初等、中等教育收益不明显，高等教育收益递增

本文以小学为比较基础设定了一系列不同教育层次的虚拟变量，在模型构建中，初中、高中并没有进入模型，说明在安徽省，初中、高中毕业生较小学毕业生多投入的三年到六年教育并没有带来收入的增加，其中更多的教育投资与收入无关；高等教育阶段的大专、本科、硕士的教育收益率均为正，而且随着教育层次的增加其教育收益率也不断上升。这说明在安徽省学历太低情况下，教育在收入分配中没有发挥应有的作用，而高等教育则是一种高效投资。值得一提的是，新古典经济学中“边际收益递减”的规律在这里并没有得到验证，在安徽省高等教育投资边际收益呈现递增趋势，这与世界其他国家的实证研究结果也恰恰相反。[15]这主要是因为，安徽省劳动力市场大专以上的劳动者相对较少，作为相对“稀缺资源”，其投资回报被放大也是必然的结果。

2.劳动力市场经历收益甚微，论资排辈现象逐步淡化

明赛尔收入函数中工龄与劳动者年收入为非线性关系，而依据安徽调研数据建立的模型表明劳动者年收入与工龄呈线性正相关，收益率只有1.919E-02，可见在现有的劳动力市场中工龄工资所占比重甚微，要远远小于性别、教育的影响力，不足以对最终收入造成太多影响。

3.性别仍是决定收益的首要因素，性别歧视持续存在

在人类社会快速发展的今天，重男轻女的腐朽观念早已为人们所唾弃，但是劳动力市场仍然重复演绎着这种愚昧行为。研究以女性为比较基础，实证结果中的回归系数为0.341，表明男性在劳动力市场中表现出明显优势，多元回归模型在剥离教育、工作年限和组织性质的影响之后，唯一可以得到的解释为，女性在劳动力市场经历着不公平的待遇，没有更好的晋升机会或者说职业生涯发展路径。实际调研中也发现，女性75%从事基础岗位，而男性在同等条件下更多是管理岗位和技术性岗位。这也进一步验证了上述的推理。

4.不同性质组织间的收入差距减少，收入分配呈现一定程度公平性

在模型构建中，组织性质由于其对收入的影响过低被剔除于模型之外。这说明私营企业与国企、机关事业单位和外资企业的收入差距明显减少，其中，近年来政府机关等部门实施的阳光工资不能不说是一重要影响因子。据此可以认为，高校毕业生不应将眼光限于公务员和国企事业单位，在收入相当的情况下私企和外资企业也是不错的选择，可以在这些单位中有更多的锻炼机会和发展空间。

总体而言，在安徽这样中部地区省份，初等和中等教育就业者收入呈现一定程度的“脑体倒挂”，高等教育毕业生收益仍然体现了人力资本投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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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Psacharopoulos，George and Harry Anthony Patrinos（2012），Returns to Investment in Education：A Further Update.World Bank Policy Research Working Paper 2881.

[14]孙志军.中国教育个人收益率研究：一个文献综述及其政策含义[J].中国人口科学，2004，（5）：65-80.

[15]Psacharopoulos，George and Harry Anthony Patrinos（2002），Returns to Investment in Education：A Further Update.World Bank Policy Research Working Paper 2881.

[责任编辑：董建军]

F240

A

1674-3288（2014）05-0026-04

2014-07-29

安徽财经大学科研基金项目（ACKY1356）、安徽省教育厅科研基金项目（SK2013B011）的部分研究成果

朱永虹（1975-），女，安徽淮南人，安徽财经大学工商管理学院讲师，研究方向：人力资源管理；邵炜（1976-），女，安徽蚌埠人，安徽财经大学工商管理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人力资源管理；王艳波（1981-），女，吉林德惠人，安徽财经大学工商管理学院讲师，研究方向：人力资源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