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煜
论MOOC教学的语言特性与传播归属*
■ 周煜
本文从影视艺术语言的角度切入,借助符号学与传播技术理论,从MOOC的传播语言属性、传播结构形式特征、传播课程归属三个层面展开分析,认为MOOC教学具有“系统知识的碎片化”“语言能指的具象化”“语言能指的图形化”的特点,其授课模式为当代教育传播提供了技术应用的物质平台,课程设计与框架为传统教育提供了方法上的借鉴,其传播的服务对象应主要为职业教育和继续学习者。
MOOC;教学;语言特性;传播归属
大规模开放网络课程(Massive Open Online Courses)简称MOOC(慕课)是近年来在开放教育领域出现的一种新的课程模式,自2013年以来备受国内外教育界的关注。赞扬者对其推崇有加,认为它将“改变传统教学”①“引发学习的革命”“从根本上触动传统高等教育的根基,将引起大学的重新洗牌,最终形成全新的大学格局”②;批评者则认为当前MOOC存在“课程完成率不高、教学模式囿于传统、难以实现个性化学习、学习体验缺失、学习效果难以评估、学习成果缺乏认证”的问题③,其传播归属有待冷静审视。本文拟借助符号学与传播技术理论,从MOOC的传播语言属性、传播结构形式特征、传播课程归属三个层面展开分析,以期为更加理性地认识和运用MOOC教学提供参照。
英国教育家威廉·亚瑟曾说过:“平庸的教师只是讲述,较好的教师是讲解,优秀的教师是示范”④,这里“示范”的意涵是指实物或影像的“能指”呈现。MOOC正是以具有影像能指属性的语言来“示范”课程内涵的意义,为计算机与互联网语境下的学习者提供最有效能的学习范本。
1.MOOC传播语言结构属性解析
复旦大学副校长陆昉在论及MOOC教学时认为,随着大规模在线教育的发展,传统的教学方法已经到了“非改不可”的地步。他曾在自己的半导体物理课的一个章节教学中,尝试采用学生课下看视频,课上分组讨论、大组汇报,全班交流的方式,结果收到了良好反馈。他正在试图和其他老师一起,把整门课程都设计成这种模式⑤。随着视频图像规模性进入大学理工科教学范畴,改变了我国传统精品课程开发之初多以人文社科内容为对象的单一格局,充分显现了MOOC教学的“影像能指”属性为全方位“理论所指”注入应用活力的可能。MOOC教学语言与传统教学语言结构属性的比较、交融关系我们可以用文字方框图描述,如图1:
图1 传统教学语言与MOOC教学语言的结构属性比较
图1简练、清晰地指称了两套教学语言在传播符号属性方面的差异,及其传播语义的整合过程。图中语言结构元素表明,MOOC的教学语言归属于“非语言符号语言”系统,语言传播样式是“具象视频语言”,语言“能指”语义是借助于“意义片段图形的呈现”。MOOC作为互联网时代全新的课程模式,因其“大规模”“在线”“微视频”的特点,其教学语言已经超越了“教师在课堂上根据教学任务的要求,针对特定的学生对象,使用规定的教材,采用一定的方法,在有限的时间内,为达到某一预想的效果而使用的语言”⑥这一传统意义的范畴,影视艺术语言的能指内涵自然成为这一新型教学传播样式的重要载体。
2.MOOC教学语言的具象化解析
在大众传播领域,符号是传递信息、生产意义的工具。传统课堂教学教师多采用讲授法,辅以板书,通过叙述、描绘、解释、推论来传递信息、传授知识、阐明概念、论证定律和公式,引导学生分析和解决问题,使用的主要是语言符号。现代多媒体技术的普及运用使得演示幻灯片(PPT)代替了板书,部分课堂展示还引入了图片这类非语言符号的内容,但基本上还是以教师讲授(语言符号)为主。这种方式虽然容易控制教学进程,但信息传播的符号系统单一,学生学习的主动性、积极性不易发挥,传统教学思维定势下的“教师满堂灌、学生被动听”教学模型成为制约教学效能优化的死结。
MOOC的传播对象是网络上的学习者,他们主要通过视频影像这一图文相织、声画并茂、具有丰富的符号形式的媒介为载体接收信息,而“电影的能指是‘知觉的’(视觉与听觉)。和其它表达手段相比,它能调动起数目更多的知觉轴”⑦。这使得教师在进行教学方案的设计时可以使用更有针对性的、具象化的方法来传递知识。因为无需将学生召集到“教室”听课,教师的授课随镜头可以超越教室、实验室场景的限制,让学生能够通过观察获得感性认识,从而更充分地咀嚼知识的精华。美国麻省理工学院(MIT)物理系在讲授物理学中的“相对运动”这一概念时,就用到了教师操作实验装置“相对运动枪”(Relative Motion Gun)的教学视频(见图2)⑧,这一效果和1590年伽利略在比萨斜塔上验证“两个铁球同时落地”的著名实验有异曲同工之妙。MOOC教学为自然科学诸多经典的“实验”提供了反复咀嚼的可能,它同样也为人文、社科课程教学创造了将知识点融入社会、融入生活的契机,通过一个个生动、具体的镜头“能指”示例让学生在课前/课后阅读、课程练习以及课下讨论的基础上更积极地理解相对抽象、晦涩的知识“所指”。
图2 MIT物理系教师通过操作实验装置“相对运动枪”验证相关概念
MOOC不忌讳教学网络化条件下学生注意力更容易分散的事实,MOOC制作人明白教学传播的具象化结构中必须布满“意义的兴趣陷阱”,这是其能否成功的关键。
MOOC教学除了语言属性有别于传统教学外,为满足网上快速阅览之需,其传播结构亦呈现出形式短小、内容单一、文本图形化的独立个性。形式短小系指单个MOOC由15至30分钟时长的碎片化内容构成,学生可快餐急就吸纳,亦可从容把玩稔熟;内容单一系指教学(传播)概念清晰,内涵形象,少勾连,不旁骛,易理解,好记忆;文本图形化则指教学内容摒弃书本教材的简单文字罗列,遵循视觉传播信息可视化规律所呈现出的具象色彩。上述传播个性因此显现出MOOC传播内容结构的以下特征。
1.系统知识的碎片化
在线微视频,系统知识的碎片化,是MOOC传播内容结构的首要特点。默多克指出,互联网改变了人们的交往方式、生活方式、经营方式……教育是唯一有待开发的领地。微视频能够提供高质量、大规模的在线学习素材,学习者无论身处何处、教育背景如何,都能够借助网络分享优质课程资源。微视频的作用就是提供分解、嚼烂的知识,帮助学生理解,更好地实现知识的传授⑨。无疑,MOOC教学正是以“分解、嚼烂的知识碎片”对教育领地系统化教育的另类开发。
系统知识碎片化的特征是:在线视频、随时随地、分解咀嚼,这正是以网络为载体的MOOC教学在教育领域在线开拓的崭新形式。MOOC教学为学生提供了自行安排学习时间和空间的自由,不受传统教育中课时与教室的约束,不受时空限制,更无教师权威以及同学竞争的压力。MOOC教学优势固然可观,但缺陷亦很明显:互联网的多元诱惑,要做到紧跟15至30分钟的视频授课思路并不容易。因此,MOOC教学语言首先需要克服的就是网络化教学条件下,如何让学生克服系统知识的碎片化所带来的思维零散低效甚至无效的问题,电影的结构不失为范例。
“兴奋点”是电影激发观众视觉注意的关键。一部电影因大小错落的“兴奋点”的精密布局,从而保证观众在长达两、三个小时的时间里能够紧跟剧情、享受趣味。对于MOOC教学而言,课程大纲就是节目内容,教学设计等同于节目形式,其知识点和视频必须进行有效地拆分,要想尽办法让每个学习者感觉老师是在给“他/她”上课,从而增强学生的代入感,提高学生学习的注意力。这其中包括:一段视频中教师应该面对镜头出现多少次(让学生感受到教师的存在);知识点应如何分布,知识点之间如何通过提问、设问或案例串联(类似于电影中的“兴奋点”与“悬念”);视频、习题、互动讨论环节应如何搭配(类似于电视节目的编排)等等。
简言之,MOOC传播内容与传统课堂教学重要区别之一就在于“知识的碎片化”,它不以45分钟(一节课)或90分钟(两节课)为一个单元,而是划分为更加细小(15~30分钟)的段落,通过精心设计的编排将各个视频段落串连起来,以适应网络教学环境下“文化快餐式”的碎片化的学习。
2.语言能指的图形化
在MOOC教学中,我们必须确立这样的观念:视频图像是承担教学任务中知识传递的“能指”主体。与传统课堂教学学生接收信息的信源直接来自教师的声音、动作语态以及板书展示不同,MOOC是通过“屏幕”中介将这些内容传递给学习者的。因此,MOOC教学的语言就不仅体现在文字、口语语言符号方面,更体现在图像、声音等非语言符号上。好的视频内容表现为声画兼备、多种语言符号整合统一的时空传播形式,它必须是内容与形式的完美整合,诸如真实课堂的板书(或PPT文字)“所指”内容,通过镜头形式幻化成逐一跳显的动画文本,“所指”内容便也获得了“能指”的呈现效果,可谓是真的“好听、好看”。从这一角度来理解MOOC教学视频的制作,就应该显著区别于传统精品课程的课堂授课式。也就是说,那种将MOOC学习者理解为第三方,仅仅只是观看教师给自己学生授课过程的方式是不可取的。这种方式只不过将课程从课堂搬到了网络上,与传统教学并无本质差异,尽管点缀了影视艺术语言符号这一形式,但其语言能指整体苍白单一,语言所指枯燥乏味。由于网络环境的开放性,学生面对这样的教学视频,其注意力更难集中。因此,确保MOOC传播语言能指形象化观念,是保证MOOC健康生存、发展的必要条件。
除此之外,与之配伍的还应在方法上要呈现出更加多样化、具象化的方式,在形式上更要注意镜头语言的形象化。要做到这一点,首先,要增加教师直接面对摄像机“面对面交谈”的镜头形式,从而拉近学生与教师间的距离,避免学习者产生旁听生一般的疏离感,减少传统网络课程的陌生感,让学生能够保持足够的专注度和学习兴趣,体现开放教育人性化的思想。其次,由于镜头本身包括了长度、角度、运动、景别等若干视觉因素,这些因素决定了不同种类的镜头各自可以产生不同的视觉及心理效果。因此,对于MOOC教学视频而言,镜头就是学习者的眼睛,要想让学习者看清楚、看明白镜头展示的信息,在内容编排上就不能不考虑人们的视觉习惯和思维规律的因素。这就要做到镜头语言的形象化,即不是简单用镜头记录下教师授课的过程,而应该更多地站在学生学习的角度,在拍摄与编辑过程中寻找更具说服力、表现力和感染力的镜头,使教学内容更饱满,使学习者的感受更丰富。
MOOC语言的形象化还表现在授课内容本身。绝不可因袭传统电教片、PPT大段文字、概念、定理的枯燥呈现,而是代之以更加形象化的图形、图像及动画,遵循影视艺术语言的内在规律,充分挖掘视频“视听双通道”的功能,避免画面、声音的简单重复;重视屏幕文字凸显、放大信息的功能。有学者的研究认为“大字号屏幕文字的字形字色已经具有图形色彩”⑩(见图3),用恰到好处的文字消弭画面的多义性,避免客观时间对画面信息传递的制约,是MOOC语言能指图形化的重要形式。
图3 大字号屏幕文字的字形字色已经具有图形色彩
大数据时代裹挟的MOOC引起了全球教育界的关注,并在2012到2013年间被世界各地的大学所接受。MOOC能否提供完整学习环境与体验的争论,反映出了科技主义和人文精神的对立冲突。本文从传播学的视角研究认为:MOOC正是当今信息时代传播技术的变迁对现代教育发展影响的产物,其课程归属呈下述三个趋势:
1.为当代教育传播提供技术应用的物质平台
源远流长的口语文字传播时期,直接经验难以被表达与传播,迫使人们使用概念进行思维。当代迅猛发展的电子影像传播技术,极大地克服了语言文字过于抽象、难以理解的缺陷,对人类的教育、文化产生了深刻的影响,亦圆了历史上诸多教育家的梦想。17世纪插图课本《直观的图画世界》作者、捷克直观主义教育家夸美纽斯主张“让一切学校布满图像”,“让一切教学用书充满图像”(11)。瑞士教育家裴斯泰洛奇倡导“观察应成为教学的基础”(12)。美国历史上最有影响力的教育哲学家杜威更提出“学生通过观看,能不断地形成各种课题的确切的、生动的映像,把现在用于课程准备和呈现的许多时间和精力转而用于训练学生的图像能力会更明智和有效。”(13)这些教育家的图形教育理念虽有差异,但其本质都是强调在教学过程中运用能指性图形符号传播知识信息的重要性。当代电子影像传播技术正是现代教育获取生机的物质平台。
正如麦克卢汉与莱文森所指出的那样,媒介是人的感官和感觉能力的延伸及扩展,人在使用中总会对技术和媒介做出理性的选择,用以维持生存、发展自我、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14)。从这个角度来说,MOOC正是这样一种教育系统的电子图形承载媒介,它从某种程度上拓展了现代教育的内涵与外延,对于当下大学传统教育的改革产生了不可小觑的促进作用。MOOC正为世界各类教育发展和人类进步提供着坚实有效的阶梯。
2.为传统教育的知识传播提供方法借鉴
大学教育应“以话题和知识点为核心,让学生去思考、收集材料和文献,提出对这个问题的判断和见解”(15),而传统教育中教师课堂讲授过程往往是一气呵成,学生课上认真听讲、做好笔记,课下自学消化。由于缺乏对应的练习与引导,这种教学模式导致学生的学习全靠自觉,不少学生都是临到期末为了应付考试才临阵磨枪,突击学习。MOOC教学传播“系统知识碎片化”的特性逼迫教师改变传统教学风格,必须在10分钟以内完成一个知识点或基本概念的讲授与展示,同时还需要用精确、凝练的语言对上下知识点进行有效地串连。如何在有限的时间内将知识点讲清楚,还必须让学习者留下深刻的印象?这对教师来说是不小的挑战。但正是这种方式,使得教师的教学更加简练、明了,学生的感悟也会更为深切。除此之外,MOOC教学传播“语言能指具象化”的特点要求教师不仅要重视课上授课内容,更需要重视课下学生活动,这样的课程框架给学生留出了更多思考、讨论的空间。明确知识点的难易级别与教学方法的差异,大大降低了学生在学习时“吃不饱”与“啃不动”的现象,让老师能够将有限的课堂教学时间投入到重难点概念中去,或是通过讨论启发学生对问题做出个人判断与见解,对于提高学生研究能力和辨析能力是大有裨益的。
3.为职业教育和继续学习提供信息传播的渠道
随着社会的发展与科技的进步,知识的形态和传播方式亦不断发生着改变,网络时代背景下的知识与信息更新的速度越来越快,甚至一些技术的保质期都在缩短。现有的知识生产与传播媒介从制度系统上来说并不能完全适应这种变革。“电报是第一个使人体运动与信息运动分离的发明;电话无形中打破了个体间保持适当距离的社会规则;电视将不同类型的人群带到了相同的场景,于是不同的社会角色在电视面前变得模糊了;而网络传播则进一步提供了隐去身份、同步参与交流的条件。”(16)正如传播媒介的发展对社会结构带来了影响一样,MOOC的出现也为现代教育提供了一种“更动态的知识建构方式、更多元的知识传播途径和更人性化的学习过程”(17),它使得人们在需要的时候,可以很方便地学习任何新知识,使人们的整个职业生涯中能够将知识和技能保持在最新的状态,为职业教育和继续学习提供了获取知识的便捷渠道。因此,MOOC的关注点应该放到“学习”本身而不是“课堂”上,放到那些非传统意义的学生身上,探索能够适应现代生活和工作的移动化信息传播与学习方式。
MOOC教学,作为一项降低意义传播难度的视听样式,因其化繁为简、化难为易、化隐为显的特质,将结缘大学的专业教学、幼儿园的启蒙教学、人类终生的继续学习,成为遍及全球的大教室、微讲堂,其传播价值无可限量,革命性亦弥足珍贵。
注释:
① 汪琼:《MOOCs改变传统教学》,《中国教育信息化》,2013年第19期。
② 曹继军、颜维琦:《“慕课”来了,中国大学怎么办?》,《光明日报》2013年7月16日,参见光明网http://edu.gmw.cn/2013-07/16/content_8290517.htm。
③ 高地:《MOOC热的冷思考——国际上对MOOCs课程教学六大问题的审思》,《远程教育杂志》,2014年第3期。
④ 杜秀萍:《浅析教学语言的特点》,《当代教育论坛(宏观教育研究)》,2008年第3期。
⑤ 《中国大学“慕课”上线·要颠覆传统教育》,《中国青年报》,2013年9月24日。
⑥ 刘文:《谈教学语言的重要性》,《现代语文(语言研究版)》,2006年第6期。
⑦ [法]克里斯蒂安·麦茨著,《想象的能指:精神分析与电影》,王志敏译,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2006年版,第33页。
⑧ 参见http://video.mit.edu/watch/relative-motion-gun-4107/。
⑨ 陈立群:《“翻转课堂”与传统教学方式的差异》,《中国教育报》,2014年4月9日。
⑩ 根据黄匡宇教授2010年5月11日在“广东省新闻出版局报刊记者培训班”上的演讲内容记录整理。
(11) [捷]夸美纽斯著,任钟印选编:《夸美纽斯教育论著选》,人民教育出版社2005年版,第80页。
(12) 王天一、夏之莲、朱美玉编著:《外国教育史》(上),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第337页。
(13) [美]沙伦·E·斯马尔蒂诺等著:《教育技术与媒体》,(Instructional Technology and Media for Learning)(第8版),郭文革译,高等教育出版社2009年版,第65页。
(14) P.Levinson,Human Replay:A Theory of the Evolution of Media,Ph.D.Dissertation,New York University,1979.
(15) 转引自复旦大学程士安教授的采访,参见《慕课能倒逼大学传统教育改革?》,《东方早报》,2014年2月28日。
(16) 陈力丹:《试看传播媒介如何影响社会结构——从古登堡到“第五媒体”》,《国际新闻界》,2004年第6期。
(17) 郑雅君、陆昉:《MOOC3.0:朝向大学本体的教学改革》,《复旦教育论坛》,2014年第1期。
(作者系华南理工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讲师、博士)
【责任编辑:李 立】
*本文系广东省新媒体与品牌传播创新应用重点实验室项目“新媒体环境下的影像变革研究”(项目编号:2013WSYS0002)、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资助项目“影视艺术、技术与媒介文化价值研究”(项目编号:13JNQN019)的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