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慧丽
(北京大学图书馆 北京 100871)
中美图书馆儿童阅读服务与推广比较研究*
张慧丽
(北京大学图书馆 北京 100871)
在考察中美两国儿童阅读推广概况的基础上,重点对中美图书馆界的儿童阅读服务与推广进行对比分析,从中总结我国存在的问题和不足,剖析原因,并初步提出改进的方向或措施。
儿童阅读 图书馆服务 阅读推广 比较研究
从政府层面来看,我国在过去几十年中开展了一系列的读书运动。如1982年文化部、国家教委、团中央、国家新闻出版署主持发动的红领巾读书读报奖章活动,1993年全国妇联发起的青少年爱国主义读书活动,1998年由共青团中央联合中宣部、教育部、科技部、文化部、广电总局、新闻出版署、中国科协、总政组织部共同发起的中国青少年新世纪读书计划等。进入21世纪后,随着我国与国际阅读领域的接触逐渐增多,特别是建国以来第八次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以“令世人瞩目的迅猛之势”在全国推行开来,它提出“实现我国中小学课程从学科本位、知识本位向关注每一个学生发展的历史性转变”的目标显然是一个“观念”的伟大变革[1]。素质教育的春风,让阅读对于儿童的重大意义得到彰显和重视,大陆地区的儿童阅读推广运动从民间开始逐渐蔓延。
2001年,教育部新《语文课程标准》明确指出,要“培养学生广泛的阅读兴趣,扩大阅读面,增加阅读量,提倡少做题,多读书,好读书,读好书,读整本的书”,并对课外阅读数量做出了具体规定:9年课外阅读总量应在400万字以上,其中小学1-6年级阶段的课外阅读总量不少于145万字。为落实新课程标准规定的阅读量,扬州教育学院成立了“亲近母语儿童阅读教育课程研究和实践”课题组,开始了中小学生课外阅读材料与课外阅读指导的研究。此外,中国少年儿童报刊工作者协会发动全国200多家少儿报刊,共同发起了首届全国中小学生“每天课外阅读十分钟”活动。
2002年,国内首批儿童文学博士、人民教育出版社小学语文教材编辑王林去了台湾,正逢儿童阅读年的台湾给了他很深的触动,推动他走上了儿童阅读推广的道路。他开始在首都图书馆给孩子们讲故事,并给家长们提供免费的亲子阅读讲座。几乎与此同时,为了要给女儿选择好书,也为了给同是爸爸妈妈的网友推荐好书,阿甲建立了童书网站“红泥巴”,并开始在人教网小语论坛发帖,把他读到和搜集整理到的国外关于儿童阅读的资料,尽可能以笔记的方式发到网上。这一时期,儿童文学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梅子涵,则一直在通过报纸专栏文章、电台专题节目以及大量的公共演讲活动推荐优秀的儿童文学作品,并以不容置疑的风格告诉人们:童年必须阅读,应该虔诚地阅读儿童文学。
伴随着早行者的脚步,越来越多的机构和个人参与到儿童阅读推广中。2004年,中国写作学会阅读专业委员会(简称CRA)首次派出代表,出席国际阅读协会第20届世界阅读大会[2];同年,中国图书馆学会开始在全国范围内举办大型活动,“4.23世界阅读日”开始进入中国;同年3月,一群重视儿童阅读的妈妈们利用业余时间创办的纯公益网站——蓝袋鼠亲子文化网上线,并逐渐联合多家新闻出版机构,举行儿童阅读现状调查、亲子阅读现状调查等活动,发展至今已颇具影响力。2005年7月,王林成立“萤火虫教师读书论坛”,开始借助网络做学校层面的班级读书会推广,他帮助老师们研读儿童文学作品,并将之有效地放进课堂。他带动教师读书,从而带动了全国十几万儿童参与读书活动。
在儿童阅读推广如火如荼的进程中,出版界也逐渐意识到推广的重要性,越来越多的出版社开始尝试举办一些阅读推广活动。如新疆青少年出版社主办“读好书,去好地方”大型主题读书活动,邀请儿童文学作家到新疆为小读者签名售书;湖北少年儿童出版社策划举办“武汉市青少年读书节”,开展捐赠、大型书展、读书沙龙、读书征文、读书演讲比赛、经典美文鉴赏等一系列主题活动。此外,图书经销商也通过各种形式推动阅读、增加图书销量。2005年10月,北京蒲蒲兰书店成立,书店中专门开辟了说故事小剧场,通过说故事来推广图画书和儿童阅读[3]148;再如,深圳中心书城开辟“星光阅读栈”,不但24小时开放,周围还提供了便利店、茶馆、咖啡馆、艺术家小酒吧等配套服务[4]。讲故事活动、畅销书作家现场讲座等成为许多经销商的促销手段。
在美国,多位总统上任后都大力提倡阅读。1996年,克林顿总统提出“美国阅读挑战”(America Reads Challenge)运动,旨在帮助孩子们在3年级结束前就能够独立、流利地阅读。该运动发动全美各学校、图书馆、宗教机构、居民社区、媒体及商业领袖等,共同协助全美的学龄儿童开展阅读挑战计划,3万名阅读专家带动100万义工来导读并帮助儿童。2001年,布什总统提出“没有一个孩子被抛在后面”(No Child Left Behind)的中小学教育法案,旨在提高儿童阅读能力的阅读优先政策(Reading First)是其主轴之一,该计划以“经费补助”与“师资培训”的方式来提高学前及中小学生的阅读能力。布什夫人也主导推动了一项“为阅读而阅读,为学习做准备”(Read to Read,Read to Learn)的计划,提醒天下父母,必须在孩子童年时期就为他们铺设一条经由阅读而成功学习的道路[5]。她促成德克萨斯州率先以州预算赞助学前幼儿阅读计划,号召全美最优秀的大学毕业生、专业人员加入师资培育计划[6]。
除了国家领导人亲自推动,各级政府组织也积极促进儿童阅读。1998年,联邦政府通过了《卓越阅读法》,在中小学教育法第二章中特别加入有关阅读方面的条文。1997年,联邦教育部推动阅读与教学自愿性全国测验(Voluntary National Tests)[7];1998年,联邦教育部又召开全国阅读峰会(Reading Summit),提出五项挑战,勉励各州加速培养儿童的阅读能力[8]。此外,美国还成立了专门的阅读机构——国际阅读协会(简称IRA,1956)、阅读委员会(简称CR,1983)及全美阅读研究小组(简称NRP, 1997)来专门从事儿童阅读的相关促进工作[8]。
美国促进阅读的民间组织也非常发达,1947年成立的“名著基金会”(Great Books Foundation),1962年将实施对象拓展到了儿童,为学龄前儿童及中小学生推荐适合的名著,每年以合作探索式的讨论在全国各地举行数百场“工作坊”。[3]1611966年,美国成立“阅读是基石”组织(Reading is Fundamental),该组织是受政府补贴的非赢利组织,致力于提供各种图书供儿童选择,目的就是“推广阅读的乐趣和基础”[5]。此外,美国各阶层人士也致力于积极推动儿童阅读。如儿科医生曾倡导“援助阅读计划”:在每次儿童健康检查时,医生会鼓励父母读书给孩子听,并给父母提供有用的建议;儿科医生送给每个孩子(6个月到5岁)一本适合他们的书;还有义工在候诊室中给孩子读书,以亲自提供服务证明其重要性。“援助阅读计划”在短短10年内取得了以下成果:在48个州和哥伦比亚特区建立了744个据点,每年帮助130万名孩子,每年送出260万本书,6 000名儿科医生参与其中[9]。美国还有“NBA读书成才活动”,NBA的许多球星都曾到学校给孩子读故事。[3]161
3.1 中国
近年来,我国图书馆界已经意识到儿童这个群体的重要性,推出了很多旨在引领儿童阅读风气、塑造儿童阅读氛围的举措,开展了许许多多的阅读宣传和推广活动。在平时的工作中,各图书馆也在不断加强儿童馆藏资源的建设、丰富儿童服务的内容和方式、着重信息技术在业务中的应用、努力打破时空限制进行延伸服务、积极开展各类读书活动等,取得了一定成果和社会效益。
从为儿童提供服务的图书馆的数量来看,到2010年我国独立建制的少儿图书馆达到93家[10]182,在2 820家(截止到2009年年底)县级以上的公共图书馆中,绝大多数也都为儿童这一群体提供服务。但从人均拥有图书馆的情况来看,我国还远远低于其他国家。据统计,在瑞士,平均3 000人拥有一所公共图书馆;在奥地利,平均4 000人拥有一所;在芬兰,平均5 000人拥有一所;在德国,平均6 600人拥有一所;在英国,平均1万人拥有一所;在法国,平均2.2万人拥有一所;在意大利,平均2.6万人拥有一所[11]。相比之下,我国平均大约45万人才能拥有一所公共图书馆,这与每1.5公里半径内设置一所公共图书馆、平均大约2万人拥有一所公共图书馆的国际标准相去甚远。
从儿童馆藏资源、馆舍面积、经费投入、开展阅读活动等方面的增长来看,我国图书馆从20世纪80年代以来获得了突飞猛进的发展。据统计,从2000年到2008年,我国独立建制的少年儿童图书馆经费总投入由6 237万元增加到了2亿元;少儿馆舍面积从14.4万平方米增加到23.5万平方米;少儿总阅览人次由9 928万人次递增到14 007万人次。截止到2009年年底,我国少儿图书馆的总馆藏数量达到17 303千册,累计发放有效借书证数906 112千个,总流通人数14 005千人次,外借14 785千册次,举办读者活动5 238次。[10]187
儿童图书馆事业经过多年的积累,特别是伴随近年来我国公共文化事业的快速发展,以及国家对文化事业投入力度的不断加大,儿童作为国家和民族的希望,越来越受到国家及社会各领域的重视。在这种大环境下,公共图书馆作为儿童教育的第二课堂和精神家园,也愈加重视面向儿童提供丰富优质的资源和服务,并加入到浩浩荡荡的儿童阅读推广队伍之中。总体来说,面向儿童的馆藏资源日益增多、种类日趋多样,图书馆在进行馆藏资源建设和资源陈列及展示时也初步意识到按年龄段划分的必要性和重要性,在分级阅读方面进行了有益的尝试;在空间设计上,图书馆意识到从建筑到内部装修、设施选用和摆放,乃至于灯光、绿色植物等每一个细节,都需要尽量符合儿童的生理和心理特征,努力为儿童创造安全、轻松、美观、愉悦的阅读空间和氛围,由此才能吸引儿童;在人员方面,图书馆更加重视对儿童馆员综合素质的培养,不仅着力从高校图书馆学专业毕业生中挑选优秀者前来从事儿童服务,还通过派遣儿童馆员参加业内会议、专业培训等方式来进一步帮助其拓展视野、增加各方面的能力,使其树立终身学习、不断提高业务水平的观念;在儿童阅读服务和活动方面,各图书馆结合自身的资源、人力、财力等实际情况,并充分考虑图书馆所在地区经济、文化等各方面发展水平和特征,以及周围儿童群体的构成特征,想方设法地开展具有本地、本馆特色的各种阅读服务和活动,力求通过不断创新来吸引越来越多的儿童及其家长参与到阅读中;在与其他机构或民间力量的合作方面,公共图书馆也在与儿童家长、教师、中小学图书馆、儿童阅读推广的民间机构和团体以及儿童阅读推广网络等各方面尝试开展有益的合作。
3.2 美国
美国的研究者通常将1876年作为图书馆为儿童及青少年提供服务的起始年份,原因在于这一年有很多重大事件发生,包括美国图书馆协会的成立——专业组织出现;《图书馆杂志》(LibraryJournal)的出版——图书馆员开始撰文讨论未成年人的需求问题;同年国家教育局又发表了一个关于美国公共图书馆的重要报告,报告中专门有一节讨论了“公共图书馆与未成年人的关系”,由此引发了业内对于图书馆服务对象年龄的大讨论,儿童及青少年群体自此逐渐进入人们的视野。以1876年为起始点,有研究者同样以重大事件的发生为依据,将美国公共图书馆未成年人服务的发展历程划分为六个时间段,分别是:1876年以前、1876年至1900年间、1900年至1920年间、1920年至1950年间、1950年至1976年间及1976年以后。[10]20经过百余年的发展,美国图书馆的儿童服务已经发展至相当高的水平,在专门的馆藏、专门的空间、专业的人员、针对儿童的服务与活动以及合作网络这五个图书馆儿童服务的基本要素方面,都已发展得十分成熟,从而使美国成为目前全世界图书馆界开展儿童服务和阅读推广最好的国家。
在馆藏方面,美国图书馆的儿童读物呈现出极大的丰富多样性。从年龄层次看,从婴幼儿到儿童、青少年(美国图书馆普遍以12岁为界,划分儿童和青少年),处于各个阅读水平和成熟程度的读者都能在图书馆里借阅到适合自己的读物。从体裁上看,既有现实类小说、魔幻类小说、历史小说、科幻小说等虚构类作品;也有非虚构类作品,包括人物传记和科普读物等。除了传统纸质读物外,图书馆还十分注重收集其它媒体资料,包括影视资料、有声读物和音乐制品等。以往,图书馆向儿童开放教育类电子游戏,现在有些图书馆正在把范围扩大到商业性电子游戏。很多图书馆里还能找到幼儿感兴趣的其他东西,比如玩具、棋类、扑克,甚至颜料,它们被视为与图书、阅读相关的重要辅助物品。
在空间设计方面,美国图书馆开展儿童服务的空间力求建筑、布局、家具和装饰都要适合儿童的生理和心理特点,并且能够灵活配合各项阅读服务及活动的开展。美国不鼓励把现成的建筑物改建成图书馆,而是强调专门为图书馆设计一个新的建筑。在设计过程中,设计师首先要和全馆馆员充分交流,了解每个部门的工作性质、服务内容,相应的需要什么样的空间布局,然后才能列清单、画图纸。儿童服务人员一致认为,图书馆的儿童服务区域不只是一个借书还书的地方,而应该是多功能的。它除了提供舒适的读书环境,还应该提供空间与设备,满足儿童在成长过程中多方面的需求,包括与同伴交流、结友、游戏休闲等。
在人员方面,美国大多数图书馆在招募儿童服务专业人员时,要求应聘者具有从美国图书馆协会(ALA)认可的图书馆研究生院获得的硕士学位,具备较高的儿童文学素养,能开展包括讲故事在内的各类少儿服务活动。中小学校图书馆的要求则比公共馆更高,要求馆员同时具有图书馆系和教育系的专业背景,并和其他教师一样持证上岗。美国的图书馆专业不设本科,考入图书馆研究生院的学生,其本科专业背景五花八门,如英语语言文学、外语、历史、哲学、人类学、心理学、生物、医学、工程、计算机、金融、工商管理、音乐、美术等。任何一门专业都可能和图书馆工作和儿童服务发生联系,图书馆学之外的其他专业背景会成为馆员独特的优势。
在服务和阅读活动方面,美国图书馆为儿童提供的服务方式有很多,如故事会、书话会、读书讨论会、暑期读书活动、作家见面会、竞赛、展览、表演、参考咨询、阅读推荐、家庭作业辅导以及针对父母的信息服务[12],一般都免费提供。针对6岁以下的学龄前儿童,86%的图书馆会开展故事会、书话会、木偶戏、学做手工艺等活动[13]。实际上,一场针对低幼儿童的阅读活动,很可能把讲故事、图书推荐、手指操、唱歌、舞蹈、手工等进行串联和综合运用。针对6岁以上的学龄儿童,参考咨询和书话会都是最常见的服务。美国中小学生对参考咨询服务的需求跟美国的教育方式有关,儿童文学作品被师生大量用于各门学科的教学过程。老师布置的作业,光靠课本和听课笔记无法完成,而必须查阅图书馆的各类资源,甚至需要通过采访、调查来获取第一手资料。这种教育模式下,学生就需要时不时地到图书馆寻求帮助和指导,快速准确地找到自己所需的各种资料。书话会的形式通常是馆员向儿童读者和在校学生推荐图书。儿童馆员可以用一个主题,把他搜寻到的一批图书串联起来进行推荐。在书话会上,馆员简明扼要地介绍阅读主题或某本书的故事情节,并选读其中的精彩片断,以此激发读者的阅读兴趣。为了方便书话会结束后儿童借阅图书,馆员还要准备图文并茂的书单,上面清晰地提供书名、封面、著作者和索书号等信息,免费发放给儿童读者。
在合作网络方面,美国的儿童图书馆员经常跨越人为界限,本着为儿童提供更好服务的宗旨,广泛开展服务合作和资源共享。首先是与中小学校图书馆的合作。由于美国对包括学校、图书馆在内的公共机构财政拨款逐年削减,造成购书经费和人手日益紧张。在这种形势下,中小学校图书馆和公共图书馆在藏书建设上各有侧重,注重互补。通常,学校图书馆购买的藏书侧重为教学服务,而公共图书馆采集的种类则更加灵活宽泛。图书馆员经常去学校定期调查学校图书馆已经购置了哪些资源,并把其没有的资源直接带进教室,供师生借阅。其次,图书馆还十分重视与各类和儿童利益相关的机构优势互补,共同开展活动。再者,在图书馆界,儿童服务的专业人员之间也非常重视开展交流合作。美国不存在独立建制的少儿图书馆,而大多数公共图书馆少儿部门的人员配备又很少,中小学校图书馆通常也只有一名专业馆员。少儿馆员可能会觉得孤立,因为馆内其他部门的同事未必理解少儿服务的重要性。因此,少儿馆员就会产生与同行进行交流的强烈需求。美国图书馆协会下属有学校图书馆员协会(AASL)、儿童图书馆服务协会(ALSC)和青少年图书馆服务协会(YALSA)。这些协会的会员们在年会上碰头,做报告、听讲座、感叹儿童服务中所遇到的困难,进行方方面面的交流。
我国图书馆在儿童服务及阅读推广方面取得了不容小觑的成绩,但与国外发达国家特别是美国相比较,则有着明显的差距。看到成绩的同时,我们更有必要通过比较来寻找国内图书馆界在儿童阅读服务和推广中所存在的不足。只有这样,才能有针对性地探讨改进的思路和措施,由此完善和提升今后的工作,以更好地迎接网络环境、其他儿童阅读推广机构和力量以及国外图书馆界所带来的挑战。
4.1 购书经费不足
专门的儿童购书经费不足,导致许多图书馆的儿童馆藏数量和种类不足。一般来说,只有独立建制的少儿图书馆有着较为稳定、专项的购书经费,公共图书馆的少儿服务部门的购书经费则常常包含在图书馆购书总经费中。近年来,各类型图书馆都面临着书刊价格连年上涨、购书经费紧张的问题,因此每年能采购多少儿童读物,只能视总购书经费以及各类型资源的采购比率而定。在这种情况下,很多公共图书馆可供儿童阅读的读物数量比起全馆的馆藏量,可谓是微不足道,占据的比率十分有限。
对于儿童购书经费的投入不足,很多时候是因为图书馆领导对于儿童阅读的重要意义、儿童所面临的阅读危机以及儿童阅读促进和推广工作的紧迫感缺乏本质的认识。因此要改变这种现状,必须从改变主观意识做起,要站在打造阅读社会、提高全民素养的高度上来看待儿童阅读服务及推广工作,并在各方面进行政策扶持和财政投入,这是促进儿童阅读推广的前提和基础。
4.2 儿童阅读空间不足,设计不符合儿童身心特征
儿童图书馆或阅览室建设不足,不符合儿童身心特征的空间设计比比皆是。由于我国工业化起步较晚,包括图书馆在内的公共设施建设落后于西方发达国家,公共设施的人均占有量远远低于国际水平。同时,虽然不少图书馆已经意识到良好的阅读环境对于吸引儿童到馆的重要性,并在馆舍空间设计、装修装饰等方面力求满足儿童的各方面发展特征,但不容忽视的是,仍然有不少图书馆还没有意识到空间环境和人文氛围对于儿童阅读的重要意义,有的直接把原来为成人提供服务的空间几乎不加改动地变为儿童服务区域,有的在装饰上做得过于严肃而不能给儿童创造轻松活泼的感觉,还有的在阅读桌椅、电脑等设备以及光线、绿植等细节上不符合儿童的特征,各种违背儿童天性和喜好的现象还经常存在。
为了改善这些情况,一方面我们要加强独立建制的少儿图书馆以及公共图书馆中少儿服务部门的建设,提升儿童对于儿童图书馆或者儿童服务部门的人均拥有率;另一方面,要在空间设计和人文氛围打造上遵循“以儿童为中心”的思想,把藏、借、阅融为一体,在空间、布局、装饰等方面力求符合儿童的心理和审美特点,力求和谐、自然、美观、舒适,体现童趣及文化氛围。同时还要考虑儿童的年龄段,在设计上要尽量满足不同年龄段儿童的多样化需求。
4.3 儿童馆员专业化程度有待提高
少儿馆员的专业性程度较低,儿童图书馆员大多没有经过系统的专业课程学习和培训,特别是缺乏儿童心理学、教育学、计算机和外语等相关学科的学习[14]。加上儿童服务经常被视为小儿科,因此儿童馆员在图书馆内常常得不到应有的重视。甚至有很多儿童馆员,并不是专门为儿童这一个群体提供服务,而只是在为成人提供服务的空余兼顾一下儿童读者。此外,随着现代信息技术的飞速发展和广泛应用,儿童的阅读行为、方式、兴趣和习惯也发生了较大变化,给图书馆传统的儿童服务模式带来了很大冲击,儿童馆员也需要相应地提高信息素养,不断学习常用的信息技术,才能为儿童提供优质的服务。
为此,有必要建立儿童馆员培养、协调和管理制度,还要通过多样化的有效手段,提高馆员的专业素质。例如,可以通过人才引进以及对在职馆员的正规学历、学位再教育等来优化儿童馆员的知识结构,通过积极参加专业的培训班以及各种学术交流活动,提高其业务水平,使得公共图书馆从事少儿服务的馆员具备以下两种能力:一是掌握图书馆专业知识、网络理论知识、信息技术管理知识等, 以适应图书馆智能化、电子信息资源集成化、网络化以及藏书体系数字化的要求;二是要具有儿童心理、教育等方面的知识,从而为少儿读者提供优质服务[15]。
4.4 阅读推广形式单一,缺乏个体关注
我国阅读推广活动形式单一,多注重宏观效果,而缺乏个体关注。图书馆所举办的阅读活动虽然不少,但活动内容与形式大同小异,往往更加注重整体效果,如参与人数、受表彰人数等,但缺乏对参与个体的关注,缺乏对活动所产生的实质影响进行评估和研究,这样就使很多阅读活动流于形式和短时间的热潮,无助于真正培养儿童的阅读兴趣和动机。一些处于经济、文化欠发达地区的图书馆,由于其财力、人力都十分有限,导致他们面向儿童的服务方式还是以传统、简单的借还服务为主,偶尔辅以一些新书宣传和阅读指导,形式多样的读书活动则少见踪影。
此外,目前国内图书馆普遍忽视对3岁以下的低幼儿提供阅读服务。究其原因有很多方面,比如很多图书馆员和家长认为婴幼儿阶段应以护理和保证身体健康为主,无需进行早期阅读的启蒙和引导;婴儿爱哭闹、注意力时间很短,在活动中很难维持秩序并保证活动的效果等。然而我们知道,婴儿的身体与动作、认知能力与智力、语言能力、情绪、人格及社会交往等各方面,从他们出生的那一刻起都在进行着迅速的发展,因此在这一阶段进行适当的刺激和引导是非常必要的。在美国,据笔者访学期间亲自考察,很多公共图书馆会根据自身经费的情况以及周围社区居民的构成情况,根据需要尽可能地开展专门面向0-15个月婴儿的讲故事活动。活动一般持续15分钟,以唱歌、念童谣、听音乐、活动身体、利用硬板书或图画书讲故事为主要内容,同时还十分注重向家长宣传与婴幼儿进行交流以及亲子阅读的重要性和具体实施方法。
4.5 图书馆与其他机构之间合作不充分
国内图书馆与其他机构之间的合作不充分,图书馆很多时候沦为阅读活动的场地提供者,而非活动的策划实施者。从目前开展阅读活动时最常见的合作方式看,很多时候是由图书馆提供场地、设施,具体的活动策划和实施则全由合作机构来负责。图书馆员不参与活动的前期策划与准备,而仅仅是在活动开展过程中帮助维护图书馆设备以及现场秩序。
在美国的图书馆中,这种情况是反过来的。据笔者在美访学期间考察,图书馆员会主动与周围的社区、幼儿园、中小学等建立联系,商定到这些地方开展阅读活动的具体时间,从活动的前期策划到具体实施,图书馆员始终是主导者,其它机构反而常是场地的提供者和现场秩序的维护者。美国的图书馆员认为,在没有图书馆员参与的状况下,虽然教师、幼儿家长也可以独自开展一些阅读指导活动,但是他们坚信,图书馆在激发儿童阅读兴趣、培养其良好的阅读习惯中有着责无旁贷的使命,并有着独特的优势和作用。图书馆面向儿童开展的各种阅读活动,与家庭中的亲子阅读、幼儿园和学校中的阅读指导,不是互不相容、互相取代的关系,而是相互依存和相互促进的。如果放弃图书馆和图书馆员在阅读活动中的主导性,变成仅仅提供活动场地的角色,那么无疑是浪费了图书馆所具有的得天独厚的优势,也势必不会很好地完成推动儿童阅读这一重要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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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校 骆雪松)
AComparativeStudyoftheChildren’sReadingServiceandPromotionofChineseandAmericanLibraries
Zhang Huili
Peking University Library, Beijing 100871, China
By investigating the status of children’s reading promotion in China and the United States, the present paper focuses on comparing and analyzing children’s reading services and promotion strategies in the two countries’ libraries so as to reveal the problems and deficiency of China’s libraries in this respect and find their causes. It also offers some suggestions for the improvement of children’s reading promotion in China.
children’s reading; library service; reading promotion; comparative study
*本文系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图书馆阅读推广服务研究”(项目编号:10ATQ003)的研究成果之一
G252
张慧丽,女,1983年生,馆员,研究方向为图书馆学、阅读文化、高校图书馆特藏资源,发表论文近20篇,参编著作4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