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肥原贤二：作秀作得很郁闷

徐迅

1935年，土肥原贤二来到北平，任北平日本特务机关长，成为华北地区的日本最高特务首领。

国民党29路军军长宋哲元为母亲举办寿诞庆典时，唱了整整三天堂会。当时，全国的京剧名角均应邀登场，观者如云，连时任国民政府主席的林森及蒋介石都送了寿匾。闻听宋哲元给母亲做寿，土肥原贤二特意送上一具名瓷盆，盛满用三斤黄金制成的空心桂圆作为寿礼，到宋府祝寿。

土肥原贤二非常熟悉中国文化，人称“中国通”。他在华北从事特务活动，有着自己独特的交往方式：对亲日的文化人亲而不敬，视为猎人养狗；而对文化界的反日文人反而曲意逢迎，重在收心。反日的张季鸾在《大公报》写的社评，土肥原贤二就每日必读，而且千方百计托人向张季鸾示好，说他某日某论高明，自己佩服得五体投地。张季鸾过生日时，土肥原贤二特意送上用专机从张季鸾家乡运来的土特产，还送上秦腔唱片助兴。

当时北平有个叫管翼贤的人，经常在报刊上发表一些反日文章，在华北的读者中很有影响。土肥原贤二打听到管翼贤的太太喜欢在前门大栅栏的“瑞蚨祥”布店购买衣料，便在这家店里储备了一笔钱款，每当管翼贤太太在这家店买衣料时，账房就说：“土肥原贤二君已代付。”后来管翼贤当了汉奸，与土肥原贤二的伎俩不无关系。

张恨水把抗日义勇军的事迹写成了一部《啼笑因缘续集》后，土肥原贤二就变着法儿讨好张恨水。1935年6月，他请人带了《春明外史》《金粉世家》两部小说去见张恨水，婉恳“赐予题签，藉留纪念，以慰景仰大家之忱”。张恨水哪吃这一套。来人递上土肥原贤二的亲笔信，他看后淡淡一笑，把那两本书留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啼笑因缘续集》，在扉页写道：土肥原贤二先生嘱赠，作者时旅燕京。

张恨水这一招可谓用心良苦——因为那本续集就是写东北义勇军抗日的故事。他用

“囑赠”二字声明此书是土肥原贤二要的，不是他送的；落款不署名，说明他不愿与之为伍。来人一见，大惊失色，劝道：

“你为什么要去触怒土肥原贤二？得罪了他，就不担心你的妻子儿女吗？”张恨水笑道：“土肥原贤二有恳我题签之雅量，即有任我题何签、赠何书之雅量。否则，王莽谦恭下士之状未成，而反为天下读书人笑也。”

土肥原贤二见了题签后，果然气得七窍生烟，但听了他人转述的张恨水的一番话后，他又不能不把戏继续演下去。于是他又请人向张恨水致意，力赞其“描写生动如画，真神笔也！”此事传出后，国人纷纷拍手称快。张恨水虽逞了一时之快，却也担心土肥原贤二日后报复。为免遭迫害，便下定决心南迁。

编辑/夕颜